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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马,坚持住!!”高山也急了,大声喊着。
“拓马!!拓马!!”
淳握着他的手,感觉他的目光越来越散乱,好像在走远,走去什么她不知道的地方——
“求你,求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忽然,他挣脱了淳,大家吓了一跳,却见他缓慢,但是并不虚弱的抬起手,一点点解开礼服的扣子,然后是黑色的衬衫,然后露出里面的……
瞬间每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防弹衣?!”
还是领域专家贝卡第一个叫出声。
防弹衣?!
泪眼婆娑的淳一愣,再看向拓马——这么说他衬衫里面那个怪怪的衣服,是防弹衣?这么说……子弹也许……
“拓马?!!”
还是不敢相信。
拓马闭上眼点点头,高山已经过去帮助他起身,脱掉外套和衬衫,果然,是一个防弹背心。
“哦,高级货,德国的,售价2万5千美金,小拓你挺识货。”贝卡啧啧称奇。
高山也笑了。
只有淳还愣在那里不动弹不得,睁大眼睛看着拓马。
“抱歉,让你担心了。”
拓马伸手过去抱住她,小声说。
“那……你没事?”
淳还是僵硬的好像木头,呆呆的问。
“应该没事,虽然很痛……”子弹打在后背真是痛的要死,“放心,死不
28、One Love 。。。
了——哎呀,淳——”
终于绝望瞬间转化成了愤怒,她的拳头朝他身上砸了下去。
“别打,别打啦,那边真的很痛——”拓马只能苦笑。
“谁让你,谁让你吓唬我,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哭声传了过来。
“我不是吓唬你,刚才是真的痛的起不了身……”
解释了两句他索性不再说话了——她哭的真的很厉害,
真是吓到她了,对不起,对不起。
“不会再有下次,我保证。”
抚着她的头发,淳还哭着,倒是周围的人们都松了口气。
远处,警察带走了手腕受伤的山崎,拓马的目光追着他的背影离开,
闭上眼,松了口气。
一个星期后,拘留所。
沉重的铁门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缓慢而富有节奏。
藤原拓马坐在桌后,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不自觉的交握在一起。
他在紧张吗?
似乎从得知一切真相到现在,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他长长的呼了口气。
舅……山崎的一切事务这几天来他始终没有过问,都交给高山去处理。只是交代一句话:要让他负上他该负的责任和惩罚。
机票是今天的,他马上就要跟淳去地中海。她的心意他明白,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也该结束了。
然而,他知道他的心,还没有最后放下。
淳和真一朗的车子就等在门外,
拓马知道,如果不见见山崎,他似乎永远不能真正的放下心来。
“你要见我?”
似乎还在诉讼程序,山崎没有最后落罪,当然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两个男人是面对面隔着一张桌子坐着。
拓马抬起头,看着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忽然发现,他的头发和胡子,都是花白的了。
那眼神,依旧让人看不懂。
“嗯。”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别开目光,点点头。
“作为一个胜利者,这样的表情可是示弱啊。”
山崎姿态自然的靠在椅背上,居高临下的眼神注视着对面的拓马。
拓马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
——你以为我愿意做一个对手是自己舅舅的战役的胜利者么。
这句反问,拓马没有说出口,他在山崎的眼睛里看出了得意,似乎越是看到拓马这样被挑衅起来的情绪,他就越满足。
拓马叹了口气。
“你来看我,不会还是小孩子摆脱不了所谓亲情——”
“为什么不打头。”
不想再去听,于是直接打断。
山崎沉默了下。
“我问你,为什么不直接开枪打我的头,你只有
28、One Love 。。。
一次机会,既然已经下决心破釜沉舟,为什么不选择更完美的方案。这样,我一定非死不可。”
拓马抬起眼睛,直视着他。
山崎没有回避,也没有说话。
“为什么又非要来杀我,以你的能耐逃跑不算很难。为什么还要逞能冒险来做杀我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依旧没有答案。
是的,
真正让拓马内心放不下的,
就是这最后看似疯狂的举动背后隐藏的东西。
山崎英树,多年前起就开始觊觎藤原家财产的人,跟藤原拓马交手无数次而立于不败的幕后人,
他怎么会愚蠢到已经被拓马放走后还会铤而走险到这样公共场合来刺杀对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的拓马?!
为什么?!
为什么?!!
他想知道在这个恶魔的心里是不是还残留着哪怕一丁点的……关于……妹妹和外甥的……痕迹。
“因为你永远不懂钱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得不到那些钱,逃走又有什么意义。”
山崎扬扬眉。
拓马却是眉间抽动了下。
“我还不想被外盘庄家追杀到死,对比起来坐牢也不算可怕。”
他想熄灭他心中最后的一点希冀么。
拓马吐了口气,别开头去。
“小子,你跟你老爸都是一样,心太软。就算不是我,早晚你们也会栽在别人手上。”
山崎站起身准备回牢房。
“舅舅!”
背后的一声呼喊,让他的脚步停下来了。
拓马的呼吸有些急促,
那个背影,
在童年的海滩上出现过,
在阴暗的日本机场上出现过,
曾经意味着温暖,
亲人,
然而此时此刻……
这一声呼唤,似乎是来自过去某个遥远的时空……
“哼。”
不知道过了多久,山崎似乎低下了头,但飞快的又扬起。
“你舅舅不在这儿,以后还是忘了这个称呼吧。”
拓马闭上眼睛,
不知道是不忍看着背影消失,
还是不忍让自己眼里的某些东西,流落下来。
走出去拘留所的时候,
拓马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悲伤或者难过或者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