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逃不掉了吧!”眼看已经逮住他了,我抡起拳头正打算和柳丁男联手修理这个可恶的窃贼时,柳丁男却热情和他握起手来。
别说我看了百思不解,就连那名窃犯都一头雾水。
高中生脸上原本呈北斗七星符号排列生长的青春痘,因露出疑惑的表情,而形成一个大问号。
“柳丁男这家伙搞什么鬼啊!”我在心里惊叹了一声。难道他习惯开扁前都要先礼后兵表示绅士吗?
这出乎意料的发展,差点没害我因脑袋一时反应不过来而并发脑血管逆流。我挥舞的右手停在空中,看起来真像个傻瓜。
“嗨!你好。”柳丁男居然向窃贼自我介绍起来,最后甚至还带着感激的语气说:“谢谢你那天偷了CD,我才有机会跟她交往!”
柳丁男的逻辑虽然让我大感意外,不过却同时也令我感觉十分陶醉。
因为柳丁男的感化,我不但决定原谅青春痘高中生的偷窃行为,甚至还和柳丁男两人当场凑出身上所有的钱,请他吃了顿丰盛的宵夜。
不知道我们这类怪异的行径,是不是间接鼓励了那个高中生继续为非作歹,当时的我们似乎也没考虑那么多,纯粹只想感谢他成为我们交往的媒介罢了。现在,我只希望那名高中生,不会继续走向那条偷窃的不归路。毕竟并不是所有失窃者,都像我和柳丁男这么脑筋不正常,被偷了东西居然还向对方称谢!
“你们结婚时记得要通知我唷。”高中生开心地笑着,脸上几颗成熟的青春痘,好像快爆出浆来了。
高中生离开前留下e…mail给柳丁男作为联系,至于柳丁男之后是不是跟他还有联络我就不得而知了,五年来我没听柳丁男说过任何有关那名高中生的事情。
然而,当时的我原本以为会和柳丁男一直携手走下去,甚至共组家庭养一窝小猫小狗什么的。我不明白,一向珍视我的柳丁男,怎会突然变了心?
我驾驶着哇沙米小车,在怀念着和柳丁男之间种种甜蜜往事的同时,已在地下停车场里兜绕了好几圈。在这种人口密集、车多拥挤的地段找停车位,简直比中体彩的几率还低!
我渐感不耐,心浮气躁起来。
如果我有机器猫的百宝袋就好了。每次找不到停车位时我都不禁这么想。机器猫的缩小灯有多好用,可以随时将汽车缩小收进口袋里。
“啊,有停车位!”我有如发现新大陆般尖叫出声音来。
爱情有效期(3)
停车场里终于有车驶离了,但不幸的是,我前面还挡着另一辆也同样为找停车位而苦恼的车!
我无法原谅自己眼睁睁看着车位却无法拥有,这种滋味就像未卜先知猜中了体彩号码,却因某事被阻挠,无法顺利前往投注站,而痛失成为亿万富翁的机会一样令人沮丧!
我灵机一动打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抢先将车子挤入极可能是目前全台北市,惟一硕果仅存的停车位里。
就在我的左车轮刚压进白线那千钧一发之际,前方的车主似乎是猛然惊觉,车后有我这辆突然插队的哇沙米小车,于是紧急煞住车。
只差约一枚钢镚的直径距离,他就撞上我了!
“喂,小姐!”车里的人气急败坏闪出来:“有没有搞错啊,有人这样抢车位的吗?”
每个找不到停车位的市民,火气似乎都很大。
我慢条斯理跨出驾驶座,拿出皮包和一袋趁等红灯的空档在路旁买来的阳春面。因为突然想念阳春面汤头里葱花的味道,即使已吃过丰盛的早餐,为了嘴馋仍宁愿拿自己当肥猪养。
“你以为这个停车场,是你家的私人财产啊?”车主滔滔不绝地说着还挡在我面前,企图逼我向他认错。
上班都快迟到了,这人居然还有精神在这里罗嗦!我满心不耐。
我的眼珠子朝他滴溜转了一圈,因为嘴里的糖还没吃完,我不想开口说话。
对方看来并不像是地痞流氓之辈,反而像是家教良好、不至于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动粗的知识分子。我在为自己的安危大松了口气的同时,决定顺便测试这人的耐性到达几级程度。
突然兴起捉弄这位无辜陌生人的念头,或许是基于无端被取消婚礼的恨意未消,所以他就理所当然变成替死鬼!最近我看谁都不顺眼,所以身旁的人常无端受我的闲气。
如果这家伙满脸横肉一副黑社会老大的模样,我想我不但会毕恭毕敬将车位还给他,可能还会献出我手里那碗热腾腾的阳春面当贡品。
他面露愠色直视着我,显然正等待我的道歉。
在和他对峙的十秒钟时间里,我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若无其事咬着嘴里棒棒糖的吸管,甚至计划就此默不吭声掉头离开。
我现在玩弄的这类冷漠的心理战,足以让原本就火冒三丈的人气疯掉!
小时候我就常因此被我堂妹气到抓狂,而且是屡试不爽!不知道她到哪学来这个高招,总是能轻易挑起我的怒火。我当时就想,她长大后铁定能成为了不起的人物,当个物理学家或外科医生什么的,足以将她冷静的本色发挥到淋漓尽致。
然而,我堂妹高中毕业后就对求学失去了兴趣,后来甚至还瞒着家人在公路旁卖槟榔,当起外型火热内心冷静的槟榔西施来。
“喂,礼貌上你也该跟我道个歉吧!”他忿然追过来,企图拉扯住我。
道歉?我无端被取消婚礼都没听到任何表示歉意的话,我为什么要听这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满嘴的公民与道德?正常人被抢走停车位,通常是随口骂了句便自认倒霉离开了,从没看过这么啰哩巴唆的人!
他以007中的詹姆斯·邦德般俐落的身手掠住我的手,我只好学霹雳娇娃,转身就往他小腿骨用力踹。
“Ouch!”他痛得蹲下去。我注意到这人疼痛时闷哼的声音,居然还是纯正的英文发音。
我趁机逃进正要关闭的电梯里,因为怨气获得宣泄,突感神清气爽起来。
电梯以缓慢的速度上升,并在一楼处停顿下来,又收纳进一批人,然后平滑地关上门。
“嘿嘿。”虽然拥挤却静悄无声的电梯里,我想起刚刚那家伙痛苦的表情,忍俊不住发出恶毒的笑声来。
诸事不宜,狭道相逢的日子(1)
我在拥挤里屏住气息。有时学闭气并不仅适用于泳池,我经常在公车上、电梯内或是臭气冲天的厕所里练习。
夏天无论是挤电梯或到任何人多拥挤的地方,都是恐怖的地狱极刑。尤其是密闭空间里融合狐臭或各种诡异的香水味,那种对人体健康有害的空气,简直跟烧炭自杀的功效没什么两样。
电梯终于在十二楼停住了,我匆匆踩过几只脚才终于勉强挤出电梯门,得以深呼吸几口清新的空气。一进入办公室,差点以为自己误入战场。
“发生什么事了?”我惊讶得目瞪口呆,嘴里的糖差点因过于惊吓而掉在地板上。
平常这种时间,办公室里多半还没人来上班!不是赖床还躺在家里,就是打了卡后浑浑噩噩地在办公室里做自己的事等午休时间,我从没看过这些人一大清早就精神饱满、干劲十足的模样!
是不是末日近了,审判日即将来临?再不然就是这些人嗑了什么奇怪的兴奋剂,否则怎会如此反常?
“喂,你怎么现在才来啊?不是叫你今天早点来上班的吗?”组长安德鲁满脸胡碴,好像一夜没睡好。
“什么?”我呆立着,完全不记得有这一回事。
当时我大概在发呆,或许安德鲁真有向我提起过此事,因为脑袋临时罢工,所以没将他的叮咛输入脑袋里储存。
安德鲁似乎懒得再跟我解释了,他直截了当将企划书丢到我办公桌上,我这才想起来。
就只为了客户临时跑来抽查汽车广告的企划进度,居然也能把这些人吓成这样!看着那些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