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和婉妤齐名的上京双姝之一,韩明珠瞧着与京中谁人都算不得亲近。 可哪家姑娘见了她,都莫不是客客气气的,可谓是个人缘极好的。 这会对着阿琅,她也是笑吟吟的,看起来温煦和气。 韩家,并不是韩丞相这一代才兴旺的。 韩家老太爷,韩丞相的父亲,就曾经是一名谏臣,以谏闻名。 太宗朝时,太宗曾言韩家老太爷是他的一面镜子,可鉴言行。 引着这句话,韩家一跃成为世间读书人万般推崇的家族。 而韩家,为了名声地位,更是将‘孤’‘直’二字贯彻到底。 不拉帮,不结派,敢于直谏,到了今日,韩丞相上位后,更是将韩家推上一个高位。 韩明珠曾经是最为炙手可热的太子妃人选。 只是太子一直病弱,就算皇帝要给他选妃,他也给拒了。 说是这样病歪歪的身体,还是不要祸害牵连无辜女子。 虽说看起来温煦和气的韩明珠,可落在阿琅的眼中,却闻到一丝轻慢。 这是觉得阿琅在说大话,在拉拢人心。 “比武大会在明日下午。”韩明珠说着,还递给阿琅一个牌子,黑底红字,中间一个大大的‘武’。 “这是报名牌,原本是给我二哥的,送给你。” 看起来多么的体贴呀。 连报名牌都准备好了。 这是一种变相的,让阿琅不得不应的行为。 阿琅慢条斯理地接过那块武牌,随意的扫了一眼。 “我带你认识一下其他人。”韩明珠说着微微侧过身,让出了身后其他姑娘, “这是王御史府上的三姑娘,这是石大学士府上的六姑娘……” 阿琅背着手,望着韩明珠一一介绍的人。 呵,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和韩明珠在一处的,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高门世家的姑娘。 可是每一个的家世都不容小觑。 王御史,本朝有名的诤臣,谏谁谁死,不死也被咬下一块rou。 石大学士,天下间多少学子都出其门下。 更不要说还有大大小小的各部侍郎,学政之家的姑娘。 阿琅细思极恐。 韩家,不是那么好动。 可正因为这样,才让阿琅更加的想要探究背后的秘密。 那个名单上,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韩家,又是在下一盘什么棋? 韩明珠身后的姑娘,看起来自视甚高,一副等着阿琅去巴结捧的样子。 这些人的眼里,阿琅不过有个好出身罢了。 若是没有这个出身,哪里比得上她们呢? 只是,当阿琅冷淡地扫过去时,这些人不由自主收敛了脸上的不屑。 甚至,她们还不自觉地避开了阿琅的目光。 介绍完了之后,韩明珠指着阿琅手中的武牌, “郡主可要将这个好好收起来,没有武牌可没办法上场。” 阿琅顺势将那武牌递还给韩明珠, “我要上场,无需这个武牌。” 可谓是软硬不吃了。 不论韩明珠隐晦的介绍众人给她认识是为炫耀。 还是施舍般的把这个武牌给了她。 都不接招。 韩明珠目光一闪。 顾婉妤败在这位真千金的手里,不冤枉。 “那咱们就坐着说话吧!”韩明珠指了指原来她呆的那处。 不过,韩明珠想拉阿琅过去坐,就算阿琅同意,宝珠郡主一群人也不同意呀。 宝珠郡主一把挽着阿琅的手,抬了抬下巴, “韩明珠,你们要想吃到东西,自己想办法去,不要拐着弯把阿琅弄过去。” 韩明珠面皮都抽了抽。 她还确实没这样的想法。 韩明珠露出笑容, “不过去就不过去吧。雅和郡主,这个牌子你还是拿着吧。没有这个无法上场的。” 阿琅摇了摇头, “这个比武,是每年狩猎时都有吧?” “拿着这个牌子我还要一个个的挑战过来,多没意思。” “要挑战我也只挑战最后胜出的那个……” 也就是要和头名比试。 只要赢了这个头名,那她就是头名中的头名,更是实至名归。 好狂妄的口气! 其他人都傻了眼。 她们万万也没想到,这个雅和郡主,简直就是要疯了。 不等大家反应过来,阿琅转声又问, “我从前也没参加过,这个比武,好玩儿吗?” 好玩儿吗? 好玩儿……吗? 不少人嘴角抽了抽,一时间不知道该评价阿琅狂妄还是无知了。 韩明珠没有和她们一样想,而是陡然一个机灵,警觉起来。 难道这个阿琅,真的有两把刷子? 把赵鸣打败的事情,她听父亲提起过。 只是,赵鸣一直都是个纨绔,能有多厉害呢? 把他打败不算什么。 可现在,韩明珠意味深长地笑着说, “那就期盼着郡主的佳音了,让我等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也开开眼界。” 阿琅沉默了会,抬眸笑道, “自然,会让你见识到靖安侯府和明家女人的勇猛。” “也会告诉你,女人,不是只有逆来顺受一种活法。” 宝珠郡主抱着阿琅的手臂,摇晃,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这个比武台已经许久没有女人上去过,更别说赢了。” 阿琅看着被她摇晃的手臂,心说,可不是,从前也没她这么离经叛道的女人啊。 她的母亲虽是女jiang。军,一样不是被众人诟病么? 宝珠郡主顿时顾不上和韩明珠别苗头,当即推着阿琅,让她到一边坐下。 殷勤地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 “琅琅,你别站着了,好好休息,接下来的吃食我们弄,你只要在边上看着就成。” 这样还不够,又问, “你觉得我能帮你做什么?只要我能做的,我都去做。” 阿琅,…… 她现在就想她不要在她眼前走来走去的,走得她眼晕。 夜暮四合后,出去打猎的青年陆陆续续回归。 他们将手中的猎物垒到一边,有清点的太监等着清点。 清点完毕,等待晚宴的开始。 空地的周围,陆陆续续点了不少篝火,夜风也大了起来。 星辰万里,银光遍洒。 御林军早就将空地两侧的座位布置好,就等着帝后以及众人的到来。 皇帝听御林军统领将青年们狩猎的情况一一禀报,对几位勇士大大的赞扬了一番。 并请他们到临近高台的地方入座,并亲自赐酒和佳肴。 至于其他的赏赐,待到回京,自然会送到各自的府上。 众人高声庆贺了一番,宴席正式开始,擂鼓唱歌,场面热闹成一团。 果然,如宝珠郡主所说,姑娘们散开来,去到中间的木桌上吃刚烤好的烤rou。 一群未婚的儿郎也围了上去,借机与看对眼的姑娘搭话。 阿琅起先想陪在皇后或者明老夫人身边,但被赶走了。 裕王妃那板正的脸,露出一丝笑意,挥手, “可怜的阿昕因为不舒服,没能来,这会大概在家里黯然垂泪,你能来,还不去玩耍。跟在我们这群老太婆身边做什么?” 阿琅摸摸鼻子,无奈的也去了木桌那边。 她拿着一个木签,闻了闻,rou倒是烤得嫩的很,只是调料用的不够好。 “这里不好玩吗?” 有人走到她的身边,轻声问道。 阿琅捏了捏手中的木签,抬眸去看。 是今日站在韩丞相身后的韩长风。 阿琅说,“还行,打发时间可以。” 这样一群人热热闹闹的,让她想起有一年在边关过年。 韩长风靠近了一点,说, “苒儿,我使人上门提亲可好?” 这是他回来后,第二次同阿琅说到这个话题。 阿琅的耳边全是那些男男女女的说话声。 她皱了下眉头,问,“公子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韩长风又要靠近她一点,却被阿琅躲开,然后,声音细碎,只能听见几个零散的词。 宝珠郡主在人群里走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阿琅,见她和韩家大公子站在一块,看起来有点腻腻歪歪的。 她没想到阿琅竟然喜欢韩家大公子这个类型的。 顿时想着,要不要成全她一把。 说起来,宝珠郡主有这样的转变,还是因为阿琅的态度。 自从婉妤的事情发生后,她总感觉每次出门,都有人在她的背后指指点点。 仿佛在说她眼盲心瞎,把婉妤那样毒辣的人当成朋友,形影不离。 也有人摆着一张虚伪的脸安慰她。 都说脚疼莫踩人的脚,那些人是她怎么痛,就怎么踩,可是那又如何。 唯独只有阿琅,见着她之后,并没有和那些人一样冷嘲热讽。 虽然态度淡淡的,这已经是这段时间她能遇到的最好的态度了。 她不是不识相的人,也后悔自己从前做过的事。 只是,世界上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错了,她认,她改! 宝珠郡主走到阿琅身边,一颗石子,磕在她的脚上,一歪,倒在阿琅的身上。 连带着,阿琅一时不察,身形晃悠,没等她侧过身去,就有人扶住她的手腕。 将他带入一具坚硬的胸膛里。 阿琅蹙眉,稳住脚,轻轻推开。 她并不想和韩长风再有什么瓜葛。 这样的一个动作,分明是无心的,落在有意人的眼中,含义大为不同。 只是,还没等她退出来,感受到抓在她胳臂上的那双手很是不同。 她意识到什么,心头跳了跳,表情不太淡定。 扶住她的人,不是韩长风,竟是萧珩。 抓在她手腕上的手有些指节处有薄茧,guntang的。 阿琅感觉一股热意瞬间冲上打闹。 好在,火堆熊熊,看不出她脸上的颜色,否则,她的窘迫就暴露人前了。 萧珩淡定的将她扶好,然后慢慢地放开手。 宝珠郡主简直想要哭了。 她是想着要不要成全阿琅和韩家大公子。 可绝不是这样的。 她抱着腿,哭丧着脸,看着阿琅。 果然,她真的是一事也做不成。 今日宴席的规模不大,烤rou与酒是最主要的吃食了。 当然,也还有歌舞助兴。 淑妃也跟着来了狩猎场,只是,最近好像格外的贤惠低调,从头到尾,低眉顺眼,活像个刚进门的小媳妇。 连个头也没怎么抬。 皇帝和皇后坐得更近一些,时不时凑在一处说话,一看感情就很好。 阿琅刚刚离开的时候,还看到皇帝老爷在食案下偷偷扯皇后娘娘的裙摆,被皇后娘娘重重一掌拍开了。 皇帝,“阿珩往年都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一边,明明身处最热闹的中心,缺仿若置身事外。” “今年,可真是难得,竟然会去木桌边上……” 一边说,一边瞪大眼睛,去握皇后娘娘的手, “你……你看看……你快看……” 皇后娘娘一把重重地推开皇帝的手, “说话,好好说话,大庭广众之下,为老不尊,乱摸个什么。” 皇帝拍拍她的手, “朕说的是,阿珩,阿珩和琅琅……” 皇后顺着他的手指过去看,正好看到萧珩扶着阿琅,远看过去,两人拥在一处。 倏尔分开,四目相望,两人之间,流转着融融的春意。 皇后翘了翘唇角,这次没抽开被皇帝握着的手。 或许,她可以给阿雪上柱香,告诉她一个好消息了。 这边,阿琅撑着萧珩的胸膛,一下跳开来。 一侧的韩长风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眉头皱出一道沟壑。 转瞬,清俊的面孔挂着和善的浅笑。 阿琅看了看两个人,嘴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又觉得好像没什么必要。 她附身过去将被石头绊倒的宝珠郡主给拉起来。 “你没摔着吧。” 宝珠摇摇头。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咦,郡王,你也在此?” 又一声清凉的女声响起。 韩明珠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 阿琅的眼角一抽。 韩明珠的衣服和白日里看到的那身有些不同。 穿着蓝色的骑装,粉面透着红晕,和白日看到的那种温婉比起来,显得生动明媚许多。 这还没完,又有两个男子从场边走过来,其中一个是燕七,一个是赵鸣。 “这是什么缘分呀。”燕七嘻嘻哈哈的。 他看到韩明珠端着的木盘,上面放着几块烤rou,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搓搓手,就要去拿,被韩明珠飞速的一转身,落了个空。 “七公子,抱歉,这是给我亲手给大哥准备的,那边还有呢。” 说着,她将木盘送到韩长风的手中,同时有些羞涩的看着萧珩, “郡王,不知你是否用过晚膳……” 没说出来的话就是能否赏脸吃一块呢? 被阿琅拉起来,正在拍着裙摆上灰尘的宝珠郡主撇了撇嘴。 不要脸,勾了七殿下,还想来勾珩哥…… 萧珩侧了侧身,一脸淡漠,“不必,多谢。” 惜字如金。 燕七站在韩明珠的背后,看向萧珩,忽然踮起脚尖,音量都太高了几分,道, “韩姑娘,你这可就是厚此薄彼了呀。你要给韩大公子也就没话说了。” “为何又邀请珩哥?来来来,让我这个美舌头尝一尝韩姑娘亲手做的吃食是什么味道。” 说着从韩明珠身后探过手去,拿走一块,快速的咬了一口。 “咦,韩姑娘,你这个手艺倒真是不错,竟然和珩哥军中烤rou好手烤出来的味道是一样的。”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 这一下就能听出,韩明珠说是亲手准备的,明明就是别人烤好的,端过来而已。 韩明珠瞥了燕七一样,镇定如斯, “七公子莫不是听错了,我说的准备可不是我自己烤。” 她傲然道, “这个人人都会,何须我来动手……” 她不想再和燕七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见韩长风不知想什么,没接木盘,当即一个旋身,将木盘一把放在燕七手上, “七公子喜欢,就都给你吧。” 她抚了抚鬓角,不在意般, “明日的比武会,雅和郡主说要挑战比武头名呢。” 她一脸的担忧, “雅和郡主,其实打不过男人也没什么的,毕竟我们天生就比较柔弱,力气也小。” 赵鸣在一边抽搐了下嘴角,这个韩三姑娘大约是没见识过雅和郡主的厉害吧。 那么重的长弓,连着射了三十箭,都不见她手抖一下。 还有,刚刚生生将那跟柴火掰断,是柔弱的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她这是对柔弱有什么错误的见解? 宝珠郡主不想看韩明珠那虚伪的脸,当即道, “谁说琅琅打不过那些男人了,他们又没有被琅琅打过,你怎么知道琅琅打不过他们。” 臭不要脸! 萧珩笑道,“宝珠说的不错!” 宝珠郡主义愤填膺,恨不能扯起袖子, “琅琅,明日就去将那头名给打趴下,让那些诋毁你的人看看。” 阿琅头疼,宝珠郡主难道是这么不注意形象的吗? 而且,她毁的好像是自己的形象呀。 她拉着宝珠郡主离开,“你不是说脚有些疼吗?去给你上点药。” 宝珠郡主不想离开,“我脚没有摔到,不疼的。” 阿琅,“有的,刚刚你就说疼,走吧。还是要我背你?” 宝珠郡主:…… 说得好像真的有点疼了。 萧珩眼见阿琅离开,也跟着离开,和她同一个方向。 走了几步,突然出声,“韩三姑娘刁难你了?” 阿琅的步子顿了顿,扶着宝珠郡主,说,“没有。” 那还真算不上刁难。 宝珠郡主在边上,“有。” 萧珩无视,又问,“是她说让你明日去比武的?” “唔”也不算。阿琅抬眸多看了他一眼,他早就知道韩明珠想做什么? 萧珩慢悠悠的,“你答应了?” “嗯。”姑且算吧。 从前的阿琅想要低调,隐在人后,现在,她觉得还是要换个打法才行。 “那你小心,不过,这次参加比武的人,没有什么高手,你也不用太担心。” 阿琅怔了怔,“嗯,多谢郡王的提醒。” 萧珩又等了下,没等到阿琅再开口。 可能是因为边上有个宝珠在?所以不说话? 萧珩觉得,宝珠郡主太碍眼了。 “不知郡王能否给我一份明日比武之人的资料?” 既然要比,那还是做点准备吧。 萧珩点头,应了声,“好。” 翌日清晨,日光微亮之际,外头已经有人走动。 阿琅浅眠,昨夜回来没多久后,就有人将比武的卷宗送了过来。 阿琅大致的翻了下,心里有了数。 她翻了个身,起身,出了营帐,发现御林军正在搭建比武用的擂台。 皇帝也已经起身,正在看台上,与几名武将说话,其中就有明老大人。 下面一群贵公子正在活动手脚。 不过,和昨日春意融融的场面不同,今日的贵公子们好像有点邋遢,头发扎的很松散,衣裳也不怎么整洁。 阿琅轻笑,果然是不识得人间烟火的贵公子,不善于打理自己。 其实,说是比武,大多是昨日打猎胜出的那些人上去练练伸手,切磋切磋,没什么固定的规则。 并不是什么正式的比武,当时奖励丰厚,自然惹得大家趋之若鹜。 比如,现如今的御林军统领,就是在这个擂台上被皇帝看重,然后升了职务。 阿琅用过早膳,却明老夫人和皇后娘娘等的面前晃了一下,又被她们给赶走了。 这是恨不能在这次狩猎时,就让阿琅有个看对眼的人,回去就下定,成亲,入洞房呢。 难不成真的是娶个媳妇好过年? 阿琅有些无奈。 只能晃荡着走到人群里去观看。 没多久,皇帝说了些赞词,亲手擂鼓,比武就正式开始了。 裁判,就是皇帝和一众武将,萧珩,竟然也是今日的裁判。 一说开始,猎场上空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喊声,那欢呼声很能让人热血沸腾。 比赛讲究点到为止,助兴为佳,当围观者诸多的比武,难免会有人输不起,动手间失去分寸。 于是,御林军统领派了御林军在擂台的四角看守秩序。 若是有人失了分寸,立刻上前阻止。 抽到第一签的人,站在高台正中央,大声道,“谁来?” 一道黑影跳上台,把比武台踩得砰砰响,好像地龙要翻身,是个体格高大,魁梧的和小山一样的人。 他上去一把将外衫给脱了,露出结实的肌rou。 宝珠郡主不知什么时候钻到阿琅的身边,她吸了口气,小声道, “琅琅,这个人看起来很厉害,一压都能把人压死。” 阿琅笑笑不语,最后拗不住宝珠郡主连珠炮一样的问题,也为了安抚她, “这人看着确实健壮有力,可是,正因为他太过雄壮,失去了灵活度。而且,他看起来并不是什么正经师父教出来的。” “更多的是野路子学的,所以……” 宝珠郡主和一众姑娘没想到阿琅这个也知道,越发折服, “郡主,你连这个都知道,也太厉害了吧。” 阿琅很想和当初的父亲一样,摸摸这些姑娘的头,让他们多多回去读书。 多读书,才能知道,这个世界有多么的宽广。 不过,她作为曾经也不爱读书的人,谦虚道, “哪里哪里,不过是知道些皮毛。” 有些姑娘小声请求, “不若郡主帮我们讲解一下,否则,咱们也就是凑个热闹,郡主讲解了,也能回家和兄弟姐妹显摆呢。” 阿琅欣然同意。 台上的人,没有过多寒暄,上去就开打。 一壮一瘦,一高一矮,两个人打斗在一起,因为都没有用兵器,比的是拳脚。 那雄壮的男子看起来很不错,将那个瘦矮的打的是节节败退。 宝珠郡主抓着阿琅的袖子,紧张道,“输了吗、要输了吗?” 局面确实好像是一边倒,眼看就要结束了,高壮男子就要赢了。 阿琅却是感叹,“差距大着呢。” “那高壮的人,力气确实大,只是,也只是力气大而已,另外那个,却是柔和的很,正好,柔能克刚,高壮的要输了。” 阿琅话音刚落,就见那矮瘦的男子一个弯腰,反击,将那高壮的打倒在地,半天起不来。 自然,就是矮瘦的那个赢了。 阿琅周围发出一声声的惊叹,“郡主,你真厉害!” “若是你去压盘口,必然全部中呢。” 一说道这个,竟然真的有姑娘要去押注,说是赚点脂粉钱。 竟然真的有人能够一眼辨别出武者高下。 从前,她们只是在画本子上才看到这样的。 现在,人就在身边。 这个顾六娘,真厉害。 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呢? 姑娘们的欢呼,也惹来了一群男子的注目。 几个人派了一个姑娘身边的丫鬟去下赌注,其他的人围着阿琅,围的更紧了。 险些把宝珠郡主都给挤了出去。 宝珠郡主:气死了,一个两个都来和她抢人。 接下来比赛继续进行,大家也都很有分寸,毕竟平日就是相识的人,也没什么仇怨。 好几场比赛,都没有人受伤的情况。 而阿琅的点评,每一次都很到位。 让姑娘们赚了不少的银子。 姑娘们开心坏了,听得是津津有味,甚至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简直把阿琅当成神一样,散发着金光。 阿琅则是有些挠头,这上京的姑娘,怎么都这样单纯。 也太好收编了吧。 终于,最后一场了,前面连胜了六场的武者,只要胜了这一场,就能成为头名。 最后一个上场的,是个年轻男子,手中的武器是刀,打法是大开大合,凭借自己强劲的内力,将前头那赢了六场的人给打了下去。 战局几乎是一面倒,不用阿琅讲解,大家就看的出谁强谁弱。 阿琅却觉得奇怪。 那连赢六场的人,确实有可能是因为车轮战体力下降,武力值也下降。 可他不至于就输给刚刚上场的那个年轻男子。 里头有蹊跷。 阿琅问,“你们谁认识这位年轻公子吗?” “我知道,这个是石大学士府上旁支公子,因为石家本来都是从文的,就他一个从武,很是惹人注目。” 竟然是石家的? 台下众人大约都是认识这位石公子的,纷纷窃窃私语。 “石头的武力又精进了。” “是啊,是啊,一下就把赵大统领给比了下去。真是可惜了赵大统领呢。” “看来,今年头名就是石公子了。” 皇帝在上面和几位武将交头接耳的商议了会,就有位武将走到台前,大声唱和, “可还有人要上来比试?” 人群中,高声的响起,“有。” 阿琅的手被高高的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