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除了那一个插曲外其他的都很顺利,顺利到所有人似乎都忘了何蔚然的存在。
而何蔚然却是个很极端的人。
直到爱德华带着季琉璃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人叫爱德华的名字。
“爱德华!”拔高的声音有些刺耳。
所有人都循声看了过去,这家酒店的特色之一就是设计,中间镂空到了六楼,所以水晶吊灯很长,很别致。
何蔚然此刻就站在六楼,她俯瞰着下面的人。
“爱德华,你把我安排到Clean集团负责新项目是什么意思?难道我都不能跟你在一个公司里,偶尔看你一眼吗?你对我怎么可以这么狠?”何蔚然说着,凄凄惨惨的笑了。
她是昨天接到调令的,因为恒心集团和Clean集团合作,成立了一个新的部门,她被调去驻在Clean集团,不过是借着这个名头把她赶到了Clean集团而已。
爱德华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可是他知道,他不能给何蔚然一点希望。
他宁愿何蔚然死心,而不是这样一年一年的拖着。
他给不了何蔚然任何东西,所以一点希望和关怀都不能给她,在燕都市本就该是他们的终点。
爱德华收回视线,就准备带着季琉璃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何蔚然忽然从上面跳了下来——
爱德华呼吸一滞,所有人都一惊,回过神的空当只听到了巨大的闷响声。
何蔚然血溅当场……
季琉璃他们站的远,站在何蔚然身边的人早已被这场面吓得魂飞魄散了。
何蔚然的视线始终落在爱德华的身上。
季琉璃心跳都漏了一拍,“你……你去看看她吧。”
爱德华将季琉璃交给白露,走了过去。
何蔚然看着走近的爱德华,嘴角挤出一抹笑。
“爱德华,如果我在天堂遇见你,你我还能跟从前一样吗?”何蔚然笑着问他。
爱德华想说一句善意的谎言,他想说可以。
但他还是摇了摇头,“不可能了,我不属于天堂。你怎么就这么傻呢?你明明有大好前程……”
即便他这样决绝,也没能让她放下执念……
何蔚然眼角有眼泪滑了下来,“我也想有个前程,可是你走了,我的心空了,我活的犹如行尸走肉。你要结婚了,你那么厌恶我……我死了就都解脱了,我去找妈妈,去给她赔罪。”
“何蔚然,你就是个疯子,一点责任心都没有的疯子。”爱德华压着声音嘶吼。
何蔚然哂笑,“我太累了!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要再遇见我,我输不起,这辈子,我要用这种方式让你记得我……”
她以前觉得只要他们在一起就好了,后来才知道现实不是臆想,有些人是真的被上天偏爱的……
当救护车和医护人员赶过来的时候,何蔚然已经闭上眼睛,没有了呼吸。
爱德华知道那首歌,那首《泪洒天堂》。
“如果我在天堂遇见你,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如果我在天堂遇见你,你我还能像从前一样吗?”
爱德华心里闷闷的疼,他却狠心不给她一点希望,心想她会不再执拗下去,能好好的。
用这种方式,让他记住她,也真是自私,决绝又懦弱。
人活着才能解决问题,死了有什么用,地球离了谁都一样转。
——
回去的车里,司机开着车,爱德华和季琉璃坐在一辆车里。
季寒声他们看着婚车驶离,白露担心的问道:“寒声,没事吧?”
“不会有事的!”季寒声递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这个时候还是让季琉璃跟爱德华在一起比较好。
车里。
季琉璃靠在爱德华的怀里,心跳的依旧很厉害。
那场面真的让她觉得害怕。
“爱德华,在婚礼开场之前我和何蔚然谈过,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季琉璃难受,眼眶湿润,“我跟她说希望她不要继续在恒心集团做事,看着不属于自己的人只会难受,还不如离开。然后……然后她让我照顾好你……我没想到……”
爱德华轻拍着她的背,一时都忘了今天是大婚的日子,还有洞房花烛夜。
☆、885。第885章 新婚之夜
爱德华安抚着季琉璃,却也照实说道:“我其实也找她谈过这个问题了,她今天过来应该是早就计划好了,所以,这跟你没有关系,知道吗?”
季琉璃点头,不再说话。
但是只要一想到那决绝的,一跃而下的纤细身子,还有那暗红的血液汩汩的流了一地,她就不由的打颤。
爱德华什么也没说,轻柔的拍着季琉璃。
回卧琥居的车上,白露和季寒声坐在迈巴赫的后座。
季寒声的手紧紧的握着白露的手,白露侧脸看着车窗外的街景,忽然就红了眼睛。
“寒声,我舍不得琉璃搬出卧琥居了,我不放心……”白露说着声音已经哽咽。
“是不是舍不得?”
白露点了点头。
舍不得,非常舍不得。
“琉璃的性子你也清楚,但是婚姻比谈情说爱复杂多了,我还是不放心。你呢?”白露依旧看着车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女儿总该有自己的人生,她需要成长的空间,需要磨练。难道历经磨难都没能让他们分开,如今反倒败给了岁月静好?”
白露抿着唇,走神的厉害,她也没有听到季寒声说什么,只是想起了琉璃刚生下来的样子。
刚生下来,季琉璃的皮肤就很白,很白净的那种白,头发稀疏但乌黑且不短,耷拉在圆润的脑袋上。
她被搁置在病房的婴儿床里,先是闭着眼睛哇哇的大哭,哭的白露手足无措,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看着她鼻子酸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萧迟说产后的人不能哭,月子里会哭坏了眼睛。
虽然美国人没有做月子的习惯,但白露在西雅图那会儿没有入乡随俗,硬生生被萧迟妥妥的照看着,养了一个月。
后来看着她努力睁开眼睛打量世界,她读过育儿书籍,新生儿的视力也就只能看到近距离的东西,看着她澄澈的眸子,挥着紧握的小拳头,她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她不是不放心爱德华,只是不管是把女儿嫁给谁她都不放心,说不担心是假的。
这一点,她相信季寒声跟她是一样的。
季寒声揽过白露,按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扣在了肩头。
她扑簌而落的眼泪浸湿了他的白衬衫,眼泪灼人。
她没想到琉璃和爱德华的婚礼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想想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虽然她不迷信,但还是会担心这不是个好的开始。
“我们的女儿不需要多大的出息,只要她快乐就好了。爱德华很优秀,也是能跟我们一样疼爱她的人。白露,我们应该放心才是,孩子们长大了总要走到这一步的。”季寒声也不舍得嫁女儿,可他不像白露这般感性。
——
季琉璃和爱德华坐车回到了婚居,季琉璃靠着爱德华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婚礼前夕,他说:“婚礼我不喝酒,你也不能喝酒。”
她问:“为什么?我们结婚啊,怎么可能不喝一点酒呢。不喝酒总归像是少了点什么。”
“洞房花烛夜,喝一点可以助兴,但不能喝醉了。”他温柔的笑着,看上去有点精于算计,却很是让人觉得暖心。
季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