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拿他威胁我。”希君坦言,他也没觉得这不能说,“我已经说了,我不会干涉魔党跟澈空之间的事,他们说只要我帮他们三次,就放过他……”
希君说了好多,他低着头,仿佛在讲述一件漫长的故事,自始至终言语里透露出来的,都不是悔恨与自责,而是带着喜悦与骄傲,比方说他会把引上杀祸之身的暗夜称为英雄徽章,当做那是保护心爱之人的证明,他会把死亡当做一项荣耀,因为那样会让赫斯藤失去对艾伦威胁的筹码……
他在等待死亡,并且欣然接受!
维尔念抿唇,笑容讽刺又哀伤,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否则他的暴力之后,所讲述的事情,希君定然不会信一字一句,他重重的叹息,换来希君诧异的注视,他说:“希君,你必须成为血族!”
“不了。”希君摇了摇头,“艾伦不希望我成为血族。”他笑着迎上维尔念难过的眼神,“我知道你立场艰难,你没把我交给捕食者我已经很感激了,谢谢你。”
谢谢我?维尔念嘲笑着扬起唇角,他冷静下来,说:“你不报仇了?”
似乎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最终只是闭着眼睛,和连记忆里都模糊不堪的影子摆了摆手,“只要我一封遗书,艾伦会帮我实现一切愿望。”有时候,爱情充满着信任。
维尔念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可以,他一定不会以如此残忍的方式来终结他们之间的爱情。血淋淋地剖开彼此无奈的隐瞒,何其残酷。但到了重要关头,生命往往比爱情、比自由,甚至比财富权势,更容易成为首要抉择,不是吗?
“你调查过艾伦?”而有时候,信任又如此不堪一击。
后者摇头。
“我们事前查过,毫无所获,原因你知道是什么吗?有人抹去了他的痕迹,但有人故意留下了线索……”
维尔念看着希君的眼底逐渐燃起了光,讽刺的笑道:“你知道你拼命保护的人,澈空拿他威胁你的人,到底是谁?”
“——是他们家自己的太子,就是成功使澈空一夜间成为与血族匹敌的艾伦!艾伦?海姆达尔,那传说中的猎神之子!”
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是他心心念念护着的爱着的,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全的都是自己的敌人,而艾伦显然瞒着自己,戏弄着他,就连现在的一切,他都可能在心里嘲笑着自己的愚蠢……
还是说这才是爱情?残忍而孤独的产物。
赫斯藤看着希君颤抖的晃了晃身体,前一刻还透着坚定的眼神,此时一片死寂,看着他这个样子,年轻的魔党首领,第一次觉得有些负罪感,他没有告诉希君,艾伦其实什么也不知道,他跟你一样,同样不清楚你的一切。
现在,他多少有点了解艾伦为什么执意不肯让希君变成血族,因为那样代表着,他们之间将永远不可能!
但他什么也不能说,让希君成为血族,是唯一保全他的途径,一旦说出来这条消息,还有什么让他坚定不移的活下去?无奈的叹了口气,赫斯藤伸手将少年拥入怀里,他的声音透着一丝怜悯,他说:“现在,你还要为了他去送死吗?”
那句话就像是水滴砸在石头上,飞溅开来的细小水迹,希君的手握紧赫斯藤的手腕,他的眼神依旧没有光,唇角的微笑冰冷,他看着他,说:“——请您赐予我初拥!”
这一次,少年的唇角不再玩味,不再试探,没有曾经的犹豫与矛盾,这一次,他的语气坚定而充满恨意,赫斯藤感觉到那双手多么有力,那仿佛要斩断过去一切羁绊的决定,让他心不止一次翻腾着,他低头,唇角的笑容有些苦涩,在希君看来已经无所谓了……
“——不可以!”
这一次,目睹这一切的不再是希君,倒是换成了艾伦,前一刻你为了他做出了一辈子的牺牲,而现在,你所目睹的这一切,看上去是多么滑稽可笑……
倒是希君不愧是攻,动作比艾伦流畅了许多,看见艾伦一脸绝望难过的站在那里,倒是让他产生了许多报复的快感,他举起维尔念的手,将他伏在自己的衬衣里,他解开一颗又一颗繁琐的扣子,仰着纤细白皙的长臂,□的摇曳着自己的腰肢,“看够了?”转头,却用无关的身份冰冷的质问。
艾伦捂着嘴,眼泪却止不住,他看着希君的脸上,有祈求有挽留还有痛不欲生的悔恨,他努力摇着头,却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
而这些在希君看来就像是一道可耻的烙印,“我只问你,你到底是谁?”
艾伦摇头,一步一步退后,希君从床上走下来,一步一步走近艾伦,“我只问你,你是不是艾伦?海姆达尔——澈空下一任继承人!”
艾伦一步一步后退,直到无法后退,他的脊背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希君单手撑在他的脸侧,“回答!”
有时候会觉得好笑,别人看上去崇拜的猎神之子的称谓,拥有与血族匹敌力量的澈空,在艾伦眼里却没有遗留下片刻美好的回忆,倒像这样带有仇恨的注视时,他却要挺直后背,作为曾经,澈空的一员,接受那些迎面扑来的仇恨!
希君又笑,笑容带着残忍带着毁灭,他低头,亲吻艾伦的唇瓣,与其说是吻,更像是一场充满暴力的掠夺,这是最后一次亲吻,希君默念着,更是放任自己在艾伦身上的残虐,“亲爱的,神说别人要是打你的左脸,你要把你的右脸转过去,让他打,那么,我亲吻你的唇,你是不是该转过去,让我……”
他一直知道艾伦不会拒绝他,即使是现在这残忍的举动,他一直都知道,可是仇恨让他无法停止接下来的动作,艾伦的哭泣声,让他更加亢奋,他的手在艾拉身上游走,像着了魔般,点燃理智……
突然,一阵风逼着他向后退了一步,维尔念将他护在身后,艾伦被赫斯藤抱在怀里,抱着他的男人眼神透着浓烈的杀意,“抱歉,打扰你们了。”虽然这么说,但那双银色的眸子让人冰冷刺骨。
赫斯藤抱着颤抖不停的艾伦离开时,希君有种那个人要从生命里离开似的恐惧,他用尽最后一丝力量喊叫:“艾伦!我有个姐姐,你们叫她晖姬!”
然后,大门关闭,赫斯藤看着艾伦的手臂动了动,又垂了下去,而房间内维尔念笑容悲悯,看着他跪在地上不停的念着:“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坦言相爱?
还是说最后一次,放任自己对他手软?
希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最后说出那样的话,直觉上应该说,我恨你,亦或是等着我的复仇吧,他说出那样的话,仿佛倾尽所有要在那人身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且永远无法抹去!
“希君……”维尔念唤他,“你必须初拥!”
——否则,只能作为人类死去!
房间内,希君笑容璀璨,他看着对面一脸无奈的维尔念,觉得好像不曾在这位帝王脸上见到类似犹豫不决的神色,他笑:“喂,维尔念,仁慈之人不适合你演!”
男人低头讪讪的笑了笑,“也是。”他走上前,抚摸着少年纤细的长颈,白皙水嫩,想象着这脉搏之下,是如何的甘甜,黑色的瞳仁闪过一丝耀眼的金色,他笑道:“也是呢。”他低低笑着。
感觉到男人的喘息,那是欲望与嗜血同时的折磨,“维尔念,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要记住,从今以后你是我的孩子,我是你的父,我不会伤害你,这就够了。”男人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底的神情,却有意在隐瞒。
希君耻笑:“‘汝辈不当品尝荒野子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