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如毫不客气地伸手一掌拍开那手,然后捂着嘴唇瞪回去,“还发愣。”
“咳咳……”繁生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起身在房中走了两步,拿起圆桌上的茶杯灌了一口,脖子哽了一下,勉强咽下甜水,很不满意的将茶杯扣在桌子上,“怎么这么甜!”
安如没理他,胡乱的绾着发髻,可三根簪子根本收服不了垂顺光滑的长发,反而愈加混乱。繁生一回头便看见小女人红着脸烦恼地同三千青丝作斗争,方才的不爽顿时消解无影,“又在做什么,不要胡闹了,给爷好好躺下。”
“我是不是很笨?”安如颓丧地歪倒在靠垫上,素手扒拉着寸寸长发,斜着脑袋瞅着繁生不服气道,“谁乱来了,就不躺下,你怎么不躺着,让你这么躺一天还不难受死,偏我就得硬挺?”说着话,忽然心潮澎湃,甜甜笑着掀开被子跑下床,蹭到变色的繁跟前,拉着手就往床上去,“你也来试一试!”
也不知是怎样,反正那样大的男人就生生被拉到床边,安如凑到他身后,笑吟吟地一推,“你也试试嘛。”
长长的发丝绕着繁生飘了起来,触及手尖,凉丝丝的,一闪而过。
繁生无奈,转身将安如打横抱起,温柔的放在床上却面目不善,“给爷好好躺着!”并一手压着安如柔软的前胸,酥的两人同时一荡,安如乖巧的不再胡闹,红了脸撅嘴嘟囔。繁生恋恋不舍的按着那里,索性钻了进去,待娇人儿安生了,惩罚性的捏了一把,换来娇媚的闷声呻吟,才收了手。
“爷还不去做事?……大白天跑到女人房里做什么……”安如嘴硬地在繁生愈深邃的注视中红了脸,不敢再说下去,眼睛闪烁,“如儿是说……没有啦……”
繁生看着床上脸红的小女人,心情大好,习惯性的将手从被褥里摸索进去,抚在隆起的腹部,连眼神都变得软了些许,“听话,爷要你好好的,不喜欢躺就到外面走一走,多带些人跟着,里面也不让人侍候,自己乱动成什么样子。”
安如没有回答,也将双手覆上,扣在繁生的手背,嘴角弯弯,看着眼睛眯生了一条线,恍惚了好久繁生才发现,小女人竟是柔软地笑了。情不自禁的,差一点也扯出一笑回报。
就是这样子,很好看。
原本看着外面那位世子就恼火的不行,专门进来里面气他一气,这么想着未免幼稚了些。
幼稚?
繁生心中有事,眼睛不自觉黯了,回不了神。
放开那女人,起身弹了弹安如光洁的额头,“乖。”就要离开。
安如眼看着这个男人神色蓦然自作疏离,心中像绷断的弦一般,禁不住的嗡嗡作响……他在疏离,为什么……烦乱,烦乱……一万种心情瞬间闪过,心中冷笑,却也生硬了。
只待他掀了帘子就要出小门的时候唤了一声,他没有回头,听她慢慢的说着,“爷慢走。”
听不出有什么不同来,那样甜美的嗓音与柔糯无骨的娇媚,丝丝尾音绵腻入骨,可繁生还是皱了眉头,脚下一瞬停滞,总觉得那里被刺痛了。
顿了顿脚步,便离开了。仿佛那个女人看穿了些什么,套阁短短几步路,却走的千辛万苦。忍不住想回头轻声细语的同她说些什么,可若到了跟前,都想不起来。
不对了。哪里不对了。
总是会被她无意有意的小动作弄得招架不住。
猛地滞住脚步,却听见外面凤章同郁城佑说话的声音,仍旧抬步出去。
“离老头的你学了多少?”繁生开口打断了那二人的话,很不喜欢郁城佑这个人。
凤章诡异地瞟了一眼繁生,似乎眼角都带着戏谑,“爷比你聪明。”
繁生忽略那家伙眼中的笑,心知里面方才的声音都被这两人听了去,也不介意,将手中的东西翻手送了出去,直直飞向凤章,只听得“咦”一声惊呼,凤章猛地从椅上站起,空手擒到的是一支簪子,竟是九栾重木——那意思太明显了——立即出声否决,“她的身子受不了,我不会出这药的。”
“什么药?”郁城佑上前看见凤章手中的东西,立刻沉郁地盯着繁生,“你把她怎么了!”
第四十三章 遥远的京变
繁生淡淡瞥了一眼郁城佑,收回目光冷笑道,“世子这是什么话,平白闯入我庄府内宅,如今又质问我家事,是何道理?”
“哼!”郁城佑丝毫不为所动,紧紧盯着繁生一字一句道,“如儿若不是遭此劫哪里能委屈的……”猛然鼻尖一涩,那话再也说不下去,只能扭开脸看像别处,目光黯淡,“若是你负了她,我总有一天会带她离开的。”
凤章无可无不可的把玩着手中的木簪,嘴角勾起一抹笑,这俩家伙真是无聊。方才里间传来那小女人的撒娇声,眼见的这里这位世子爷立刻就坐立不稳,恨不能冲进去温软在怀的就是他。
“你没有机会的。”
“你会给我机会的。”
…
因那簪子的缘故,繁生日夜盯着凤章,终究闹了三五粒攒灵丸来,细细收在怀中。想着若是真有不测什么的,送入两粒,怕也是能保得她些。一想起那日郁城佑信誓旦旦瞧着自己,一副肯定会带走如儿的神情,气就不打一处来。
再与珠大爷见面时,听闻郁城佑已走,心中着实畅快,连安庆几个都感觉到主子松了一口气。
然凤章平白失了难得的药丸,心中自是不'炫'舒'书'服'网',竟大件小件地搬进宅子,坚决与繁生同吃同睡。这样一来,好几日也只能请脉时候同安如说两句话。不深不浅的,挠的人发慌。繁生自然心情糟糕,无由之火到处蔓延。
过了几日,保庆领着人终于进了府,安庆老实的候在繁生跟前,时不时偷眼瞧着堂下站着的四名妇人,困惑之极,什么时候保庆也做起牙婆子的勾当?
繁生只看了一眼,便没再理会堂下之人,过了一阵子,将手中的一份卷中合上后,才开口问话,“京里的事到此为止。”
四人应声答喏。
安庆看的奇异,这四人俯首答应,甚是进退有度。
繁生点点头,板着脸转动腕上的佛珠,目光清泠泠地,“园子里面好生侍候着,如夫人身子重,让你们过来就是给爷好好守着。里面难免有些脑袋不清楚的,你们都是明白人,这里虽比不得那里面,用不着大小规矩,可也容不得差错。”
为首的一位嬷嬷上前应话道,“咱们都晓得怎么做,爷且放心。”
繁生扫了一眼,“柳嬷嬷,富山成了气候会来给你磕头的。”
保庆安分的垂首侍立,然后让人领了找阳庆,送入园子里。心中虽有些急切与紧张,却也忍得住。待回了书房,便将京城里的情况一一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