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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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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让人不'炫'舒'书'服'网'。

北边来的女子,十五六的模样,标致秀丽……哪一样儿不是比照着自己当时来的!安如狠狠敲了敲脑袋。

大夫人大夫人……正房,繁衍生息,她自己心里也不怎么好受!正房的可悲……

如此再虚晃了三五日,郁城佑仍旧日日不间断前来问寒暖,即使说不成话,在外门的穿堂上头坐一坐也是经常的。以至于安如甚至会想,玳郡主的和亲,不会是这位的本领罢?

涵哥儿因着顺哥儿的缘故,每日都要试探着亲近亲近这位大舅舅。一院子的人,只有这个人有一种凛冽的风度,涵哥儿喜欢挑战。

于是或者坐在郁城佑面前的地毯上,一面对一旁乖巧站立的顺哥儿招手,一面咬着指头看这个大男人;或者观察了许久之后,干脆爬上舅舅的膝盖,仰着脸对着他笑嘻嘻,撒欢讨好。

郁城佑宠爱这个自己放在手中都怕捏坏了的小东西,涵哥儿每次像个小将军一样坐在自己膝盖上又笑又跳,自己也跟着心情大好,每次都极柔和的对着他笑--终有一日,匆匆赶回来的繁生看在眼里,劳碌奔波,儿子却同这个人热火朝天的,这场景无异于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男主人终于回来了,涵哥儿有些不大认识,又回头看舅舅。

繁生强抑着愤怒火气,冷冷摔袖,面无表情的经过穿堂上一个大男人两个小崽子,余光扫见地上眼睛转得骨碌碌的小子,眉毛一挑,顺手从地上捞起正要蹦跶起来的小东西,夹在怀里就往进闯。

根本来不及通报,保庆急得在后头直跺脚,不是说还有两天才能抵达,这回来冲进去,末蕊姑娘指不定怎么怪自己,好容易才会笑着同自己说话的呀!悔恨不及,又不敢大声提醒里头。

涵哥儿原本瞧见陌生人进来,张大嘴巴就想说话,可繁生手劲一时过猛不及收,小子立刻就被弄疼了,撒开嗓门就嚎哭,“哇啦哇啦”的,这一下,整个小院儿的人都看了过来。

安如才吃过午膳,正喝汤,忽然听见儿子凄惨的哭声,双手一颤汤碗就被打翻,撒了一床,慌乱的动作立刻惊动才吃过奶的小点儿,末蕊原本听见外头涵哥儿的哭声,站起身子就往外间寻人去问,谁料箴儿忙着切药丸,碧珠取另一份服药的汤剂,床边竟无人侍候,一下子小小的卧室乱了起来。

末蕊听见安如痛苦低吟一声,众人慌了神全部上前察看,急得安如顾不上手上的烫伤,抱起床内侧被这突然的凌乱吓得哇哇哭的小女儿,红绉绉的小婴孩儿脸蛋儿都还没长开,几近透明的肌肤因情绪激动,挣出嫩嫩的粉色,看得安如心里直疼,抱在怀里就哄,贴着心肝儿的爱昵,不忘问人,“快出去看看,涵哥儿怎么哭了,可从没这么哭过!”

眼巴巴地望着碧珠匆忙出去,又是急又是担心,只恨自己不能早一点出去。

繁生两三步就跨进院子逼近正房门口,却生生听见里头小女人焦急的声音,一低头,早哭得泛滥成灾的宝贝儿子四只腿儿乱蹬,嘴里一面哇哇乱叫嚎哭一面瞅着机会猛地咬上繁生的手背,软软嫩嫩的乳牙排排咬得繁生……只想笑。

呼一口气,就在里头了。

就这么一顿,碧珠打开门险险撞了出来,失声捂着嘴瞧见门前一动不动的黑影,差一点尖叫,待往后退步镇定下来,才长长出了一口气,颤着声音问道,“主子……您可回来了!”

繁生眉头一皱,就要抬步进去,碧珠却再次以身挡住,定了定神,福身低声阻拦道,“主子不能进去。”

“走开。”繁生脸色不好,立刻因这话阴沉沉,这个大胆的丫头虽然是她身边的,可要不识相--

“主子恕罪!如夫人早产,身子早已受不住外头的风,您不能进去!”碧珠红着眼睛坚持。

繁生深深吸一口气,“滚开。”说着就要踢人闯入,碧珠扑通一声跪倒,含泪大声道,“如夫人她……她……”声音一度哽咽,怎么也说不出来,倒是急得繁生大怒,“她怎么了,说话呀!”几乎是吼出来的。

末蕊及时从里头出来,身后跟着两个面生的丫环,急忙阻拦了碧珠无异于自杀的行为,面色焦急地对繁生道,“主子不如先沐浴更衣,待身上暖和了--”

繁生冷哼一声,听都没听完,夹着咬着自己手背看着戏的小涵哥儿就跨进了正堂,眼睛盯着珠帘后头套阁紧闭的小门道,“还不准备!”

末蕊已经挥手外头的媳妇抬了滚烫的热水进来,将主子迎进另一侧的房内,两个丫环被打发进去服侍更衣,将褪下的衣裳全部扔进开水里头烫着,涵哥儿一进了屋子就安生下来,贼亮的眼睛巴巴看着末蕊不敢说话,生怕又被扔了出去。

繁生原本不知道这小家伙自从被娘亲打发出去找舅舅玩儿,就再没能进来,一瞧见这宝贝不哭不闹,顺手就扔给末蕊。

末蕊抱着小主子犯了难,月子房原本是产房,主子本身就煞气重想来也不怕,可小主子这么可怜的看着自己--

“娘噢……”小涵哥儿脸蛋挤成一堆,豆大的珠子就滚了下来,末蕊心一酸,怀中的小东西忽然一轻,繁生已经揪了过去,两三下扒拉干净扔进水桶里头,自己也跳了进去。

红果红樱一人捧着一件香胰子试图为主子擦洗,繁生大手一挥,将儿子从扑腾的水里捞起,自己全身沉进水中,“出去。”

那二人一顿,唤作红樱的笑道,“奴婢们侍候爷是应当的。”

不说这话还好,此话一出,繁生眉头拧起,将被热水烫的哇哇乱叫的涵哥儿搂放在自己膝盖上,回头瞧了瞧那娇滴滴的两人,沉声问道,“谁让你们进来的。”是……那个小女人?怎么会,她想做什么!

红樱略为镇定,福了福身子,柔声道,“奴婢二人今后侍候爷更衣洗漱,是,如夫人的意思。”红果低头称是。

繁生脸色一沉,“‘爷’也是你们叫得!还不滚出去!”

末蕊在门口坐着,听见里头的说话声冷笑不语,待苍白的两个人从里头出来,一声不吭的领到花厅上头,命她二人跪下,红樱还要辩驳,红果拉着就跪下道,“不知我二人哪里做错了,姐姐请示下。”

“菱儿,你教教这两个丫头咱们的规矩。”末蕊嘴角微微一笑,低头对地上的人儿道,“主子也侍候不好,让大夫人知道你们被轰出来,恐怕谁的脸上也不好看。好生学着点,莫要让大家伙失望才好。”话毕便离开不再理会。

菱儿送走末蕊,回头冷笑一声道,“当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两位姐姐妹妹不晓得大家深府里头最忌讳的就是这小脾气了,平日怎么没看出来红果还是好口才,还有想法不成!方才是碧珠姐姐在门口拦着,咱们侍候主子多时心里明镜儿似的,若是随便换作谁开门,这回子拉出去打了卖了烂了,都没人理会。”

声音拖得长长的,也变得轻柔,可听在旁人耳中,却越发的惊心。

红樱红果再不说话,各自低头思量:先用重话狠狠打压下去,再说出这个来,方才要弄死你们还不跟捏死蚂蚁一样容易!

繁生简单浸泡得热了,提着光溜溜湿嗒嗒的宝贝儿子从水桶里出来,末蕊等小心侍候穿上大罩袍,再拿厚厚的棉布巾将小涵哥儿包得圆圆滚滚,紧步跟着主子后头,甚至来不及为主子推门拨帘子。

安如抱着渐渐不再啼哭的小点儿,眼眼都在看着小门,等了好久,那门帘一动,像漩涡一般被揪起,繁生宽袍大罩的走了进来,走近,却又走不动。

气氛有些尴尬。

繁生站在小门上进退不得,竟有些犹豫,脚底一旦踟蹰,这脑子立刻跟不上来,只觉得当时应该在外头缓一缓,这么急的让她看见,还不晓得日后怎么排揎说笑!于是嘴巴张了张,什么也说不出来。

安如也紧张得不行,方才明晰的听见外头的争执,又急又怕,他回来了,怎么这般快,不是还要等两日的路程么……站在那里做什么呢,是不是要发火嫌自己不懂事……

偷偷看过去,繁生眉头紧皱。

繁生拿眼瞟过来,小女人巴巴的可怜。

只一瞬间,两个人飞快挪开眼,尽力平复狂跳的心脏,面颊上微不可见的红晕,繁生“嗯”了一句,安如低头/炫/书/网/整理小女儿吐的奶泡泡。

末蕊抱着小涵哥儿后面跟着进了来,涵哥儿一眼就瞧见床上的娘亲,完全不晓得这场面有多尴尬,立刻抛撒热泪嚎啕大哭,“娘噢!……呜呜呜……”

繁生皱了皱眉头,要说的话被生生掐断,末蕊心一慌,手中包裹的小主子就被主子弄走,再看一眼如夫人,还是低头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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