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房间里,我突然想哭,于是打电话给萧瑟,可她关了机,想了想,又拨了夏平的电话。
“怎么了?”他有些不耐烦:“是不是来告诉我你的爱情美梦的?抱歉,我没兴趣。”
“不是。”我握住话筒,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流:“夏平,你看到喜欢的女孩子时会怎么样?”
“喜欢的?追求她呀。”他轻轻说:“陪在她身边对她好。”
“是吗?”我难过:“只是陪着她,不想……亲亲她吗?”
“这……,当然。”他觉出不对:“络络,你怎么了?是不是哭了?那小子对你做了什么?”
“哇……。”这下我是真哭了,最令我伤心的不是他对我做了什么,而是他什么也不想对我做。
“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他在那头急:“说话呀,那小子对你做了什么?络络,你别哭,我马上过来。”
“别…,别过来。”我抽泣,委屈:“夏平,他不肯亲我。”
“哇……。”那头有重物坠地声,他似乎从床上掉下去了。
“夏平?夏平?”我叫:“你小子没事吧?”
“没……,没…事。”他重新爬起来:“络络,呃……,他为什么不肯亲你?”
“我怎么知道呀。”我怒:“夏平,你有没有可能遇到一个女孩子在你身边,你很喜欢她,可是不会去亲她?”
“啊……。”他又一次掉下床。
我烦透了,这个臭小子自己都没恋爱呢,跟他说什么呀,他又怎么会懂一个二十五岁男人的心思,我随手挂了电话,一哭出来心情好了许多,现在我只想睡觉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吃得太多了,我总是睡不实,半梦半醒似睡非睡间,恍惚有人在我耳旁不住低叫:“络络……,络络……,你出了什么事了?”
“屁事呀。”我含含糊糊地呢语,翻了个身,继续睡。
一直睡到半夜,不知哪里来的一阵冷风,我突然醒过来,浑身汗毛根根耸立,耳畔隐隐有人鼻息咻咻,睁开眼,衬着窗外的光线,可以看到房门口处站着条高大的黑影,正犹犹豫豫地挪过来。
“啊……!!!”我一声惨叫从床上滚下去。
“啊!”那人也大叫一声,随即反应过来,叫:“络络,别怕呀,是我。”
我彻底醒了,原来是夏平。
“你疯啦!”我恐惧一过,立刻大怒,顺手抄起个抱枕向他没头没脑地丢过去:“你想吓死我呀?!半夜三更到我房里来做什么?”
“你还问我?”他也是气急败坏的样子:“你突然放下电话一句声音也没有了,我在那头叫了半天,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切。”我回头去看,果然电话筒没有归位,悬在座架上,再一想,刚才耳边不停有人叫,原来是他小子在那头说话。
“怕什么呀!”我把话筒放好,没好气地对他道:“不就是一时失手嘛,再说我能出什么事呀?难不成你以为我会为情自杀?”
“说不定呢。”他狠狠白我一眼:“你这种性格,一时想不通还真有可能干傻事。”
“靠!”我说:“亏我们是从小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连这点你都不了解我,你白活了。”
他叹气,在我床沿坐下来,伸手擦汗:“汤姐今天不在呀?”
“没呀,她在房间里睡觉呢。”
“那我怎么按门铃没有人回应?”他皱眉:“季家的人睡觉真死,小偷来了都不会知道。”
“你看不惯?”我道:“那你来申请做我家门房呀,如果你小子再能干些,连汤姐的活一起包了岂不是更好。”
“络络,别胡说八道。”他正色:“今天晚上那人不适合你,听我一句,离他远点吧。”
“关你什么事呀!”一提枫,我的心里就堵得慌,嘴里还要犟:“他怎么不适合我了?这叫含蓄你懂不懂?就你这个模样,你懂含蓄成熟是什么吗?”
“好,我不懂。”他生气:“别不把人话当话,络络,平时你怎么玩都不要紧,这件事上,你一定得听我的,那人比你大七岁呢,你了解他吗?知道他想要什么吗?你说他不肯亲你,嘿,我说他根本不喜欢你!”
“住嘴!”这一记正抵中我要害,我“嗖”地从床上跳起来,泼口大骂:“夏平,你竟敢这么说!我操!”
他“砰”地一声站起来,叉腰俯视我:“靠!你有这个本事?你来呀!”
我不敢,这句话是跟萧瑟学的,平时一嗓子吼出来,不知道有多威风厉害,可遇到真正不怕的人我也没办法。
“你现在真是太不像话了!”他马上火焰三尺高涨:“你平时跟什么人混呀,这种粗话也敢说了,络络,这是女孩子该说的话吗?平时听你切呀靠呀虽然不顺耳倒也算了,没想到你居然连这种字眼也敢往外吐!”
他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真正脸红脖子粗,我吓得顿时没了声儿,半天,才小声咕滴一句:“人家说错了嘛,至于这么生气么。”
“还有你那个男朋友。”他可算来了劲儿了:“整整比你大七岁呀,你才刚进大学就惹上这种事,竟然交起了男朋友,不行,这事我得告诉你爸爸。”
“什么,这可不行。”我一听这话便知道要坏事:“夏平,我当你是哥们才把这事告诉你的,要是你敢到我爸爸面前去打小报告,我这一辈子都恨死你!”
“哼。”他瞪着我,想必也在考虑这件事的后果,一时拿不定主意。
“求求你了。”见他似乎有些犹豫,我软下口气,求他:“夏平哥哥,你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不骂你了,你别告诉我爸爸。”肚子里一迭声的骂:“臭小子,这笔帐以后慢慢跟你算。”
“出了什么事?”身后突然有人大惊小怪地一路叫过来,汤姐终于醒了,她乍乍唬唬地尖声闯进房间,看到夏平,更是大惊:“怎么回事?到底出了什么事?络络,他对你做了什么?”
夏平脸上顿时涨得通红,不知是羞还是怒,他张张嘴,跺跺脚,还是决定走了。
剩下我花了好大的劲才把汤姐劝慰下来,用各种方式诱使她相信夏平并不是专门来强奸我的。
“果真没有什么事?”她倒是惊魂未了,不住在我身上乱摸:“络络呀,小时候一起玩不要紧,现在你长大了,不能再和他这么没规没矩的,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让男人半夜里到房间里来呢?”
我不住说:“是,是,是。”又虚心地点头:“好,好,好。”她才答应不把这事告诉爸爸,好不容易把她劝出去,临出门时,她仍半信半疑地回看我一眼,这下是完了,我想,果然是清白不保。怪不得古代人说孤男寡女不得同处一室呢,幸亏现在有高科技的机器能证明,放古代的话,我还不得立马打包嫁给夏平呀。
一夜无话,第二天通红着眼去上课。
在学校门口,我遇到夏平,他的精神也很不好,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嗨。”我主动和他打招呼,又问:“昨天晚上没人给你开门,你是怎么进来的呀?”
“爬阳台!”他恶心恶气:“你小时候不也爬过我家阳台,这一招还是跟你学的呢。”
“倒也是。”我赔笑:“你看这多好呀,又让你学会新本事了,以后找女朋友说不定用得着。”
“少来。”他沉声喝我:“先上课吧,中午吃饭时我再和你说。”
第七章
7
中午时,我差点在食堂的餐桌上睡着,好几次嚼着咽着脸就往饭碗里渐渐陷下去,夏平拎着脖子把我从碗里揪出来。
“你们都坐到隔壁的桌上去。”他对那帮兄弟说:“我有话要同她说。”
“哟,是想说悄悄话吧。”兄弟们不乐意:“我们也要听,什么话这么见不得人呀?”
“滚一边去。”夏平板起脸来,不怒自威,别看他平时白白净净的斯文相,瞪起眼来还真像这么回事。
兄弟们相互看一眼,又给了我个好自为之的眼色,退到隔壁看热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