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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2 / 2)

隔壁的他也遭受着同样的煎熬。他对雷声好像特别敏感,一打雷,轰地一下子就把他的脑袋劈开了花,痛得无法忍受。他的整个身体都失去控制,抖得十分厉害,像颠痫病人突然发病。他努力克制自己,提醒自己必须坚强,心中的恐惧反而越来越强烈,渐渐的就被恐惧淹没了。

江瑶咚咚敲了好几下门,他才听到。他问是谁,听出是江瑶的声音,他才开了门。江瑶哭着扑进了他的怀里。两个颤抖的身体紧紧的搂抱在一起。他们彼此安慰,彼此鼓励,慢慢的雷声小了,落雨声也小了。

江瑶说不敢一个人睡。他拥着她来到她的房间,他拿了一个枕头放在床中央,把他和她分隔开来,然而两人睡在了一张床上。关灯后,他们找不到一句话说,只好听窗外的风声和他粗长的呼吸声。

早上九点,他们同时醒了。他们面对面侧躺着聊天。

她说,睡得好吗?

他说,很好。你呢?

她说,我也是。

……

她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带你去那个黑巷子?

他摇摇头。

她说,医生曾说过,有的人恢复记忆后,失忆时所经历的事情可能全都不再记得。我怕你忘了我。

他说,真要是这样,我愿意放弃我的过去,一直病下去。

她说,不要。

他说,那我每天想你一百遍。

她说,不行。

他说,每一分钟想你一遍。

她说,还是会忘记。

他说,我天天写日记,把我们的事都记下来。

她说,好。

为了照顾好他,江瑶已经请了三十多天假了,要不是她在公司是顶梁柱,恐怕早被炒鱿鱼了。有些工作必须江瑶做的,公司就派人送到医院,由江瑶做完后再让他们来取。现在他出院了,她也该回公司上班了。

他坚持每天送江瑶上班,他用自行车驮着她。交通法规则规定城区不准自行车带人的。为了避开那些讨厌的穿着黄马褂的交管人员,他们每天都得多骑半个小时的路程。本来他们就爱得如胶似膝,路越长当然越好,这样他们就可以在一起多呆一些时间,何乐而不为呢?下班后,他又会准时到江瑶上班的写字楼下接她。他们去菜市场,买菜,回家,做饭。小日子过得舒舒服服。

江瑶走进写字楼后,他就沿路返回。他的车慢会适当地放慢一些,边走边看一路上遇到的人和车,还有路边的高楼大厦。他不喜欢在街上逛。上次迷了路,他打心底不喜欢城市的路。他在电视里看到过介绍一个偏僻小镇的片子,镇上的街其实就是一条公路。麻雀虽小,五脏六腑俱全。路两边就是一家紧接着一家的商店,你要急着买个啥,根本不用费太大的劲,很快就可以买到。城里虽然商场林立,真要让你去买个东西回来,肯定得废半天的劲。这还不算是他不喜欢城市的主要原因,他是不喜欢一个紧接一个的十字路口。路太复杂人容易迷失方向,人要是也像路一样就会变得非常可怕。

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擦洗自行车。车子是绿颜色的,不凑近了看,根本看不见到车上沾了一点灰。江瑶也说过他,提醒他没必要这样做。江瑶并非不爱干净,而是这个城市的偷车贼实在太猖狂。太干净或者新车,在外头停放时不找个看车的地方,你办完事,甚至一走神,车就不见了。她家楼上的张老师,一个月内就被偷了六辆新自行车。他一气之下,跑到地下黑车交易市场,花五十块钱买了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外,全车上下都在叽叽咯咯表示对主人的不满。声音是惹人烦,但是张老师的车就没再丢过。许多的生活经验都是在生活中实践得出的。张老师的遭遇极其普遍,渐渐的大伙都卖二手车,甚至连卖车的人都忘记了是第几手的自行车,反正只要车子不丢,样子难看一点不大紧,何况满大街的自行车都是半新不旧的,也就不存在丢脸这回事。不过,到了全国卫生大检查时可就惨了,政府明文规定,不允许脏车上街。在检查这天,就连小饭馆、少数的公交车都不允许开业,更何况脏兮兮的自行车。没有办法,只有跟着去挤还在继续营业的公交车。这天的公交车可是挤破了脑袋才能上行的,而且曾经发生过把小孩踩死的悲剧。尽管这样,他每次都认真擦拭,好像自行车与他有着某种感情,发自内心的爱护它。

第十一章 欺骗(1)

星期六这天,江瑶的老爸老妈从加拿大回国。

一大早,江瑶和他就把屋子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做完一切准备工作,两人背靠背坐在地板上休息。江瑶和他都苦着脸,他们正在为怎样向她的老爸老妈说她的倒霉事着急。她的老妈患有严重性心脏病,如果直言相告,老妈肯定受不了这个打击,要是犯病有个三长两短,那该如何是好。如今这个年代,做了好事可以隐瞒,也得人多嘴,要是不幸的事,隐瞒只会带来更糟糕的下场。中国人的联想能力是不容置疑的,这在文革中已经得到了充满验证。即便他两严防死守,多嘴的人一样会在有意无意间告诉她的爸妈。到那个时候,事情早变味,变成了传奇。既然是这样,倒不如直截了当地坦言。她的老爸比较豁达,先告诉他,再通过他告之老妈。

难题解决了,江瑶还是一脸的无奈。她的爸妈只有她这一个宝贝女儿,平时管得特别的严格。他们都喜欢何飞,她和何飞谈恋爱时一样受到种种限制。比如晚上不能在外面过夜,不能做出伤风败俗的事,穿衣不能太露骨等等。说一千道一万,都是怕女儿被人占了便宜。老妈更是直接,多次找她谈心,嘴可亲手可牵,防线不能松。老妈说这些时,简直像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女大帅在三军队队列前搞战前动员。爸妈回到家里后,她就不能同他睡在一个房间了。这可怎么办?她会害怕的。

他刮了一下江瑶的鼻子,蛮有信心地说,包你满意!她追问怎么做。他摇头晃脑地说,山人自有妙计,天机不可泄露!她说你坏死啦!他说我坏所以我可爱。她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说,可怜得没人爱。

她很信任他,虽然他的病一点不见好,智商可没受影响。他不光口才好,思维也特别怪,看问题、做事情总让人惊奇。他们的许多事都由他来做决定,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就是她的靠山。

下午四点,在机场出口处接到了她的老爸老妈。江瑶高兴得扑到爸妈的怀里一个劲的撒娇。她向他们介绍他,突然没词了。毕竟两人都还年轻,考虑问题难免有疏忽。在她的眼里,他就是她的爱人,姓甚名谁并不重要。这下可露馅了。他灵机一动,马上自我介绍,算是为江瑶解围。他说他是江瑶小学时的同学,后来转学到了附近的一个城市。这次是利用休假时间,顺便来看看老同学。他还为自己临时取了一个名字——郑浩南。

知女莫如父母。冷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对于江瑶的爸妈来说,时间已经足够了,他们已经查觉到女儿和这个姓郑的男孩有隐情。他们没有当场质问江瑶,只是旁敲侧击地问何飞为什么没来。一提到何飞,江瑶马上来气了。她冷冰冰地说分手了。看到女儿一脸的不高兴,他们不想让女儿难过,坏了久别重逢的温馨气氛,便不再追问。

他称江瑶的老爸为江叔,老妈为方姨。

吃过晚饭,一家人三口和他在客厅里看电视。方姨毕竟是女人,疑心重,沉不住气。她就问他家在哪、干什么工作等等问题,像查户口一样。江瑶害怕他说露嘴穿帮,马上打圆场,把母亲的问题全挡了回去。她接连催老妈去洗澡,早点休息。方姨拗不过她,骂了一句鬼丫头,悻悻地走了。

浴室的水声一响,江瑶就把老爸拉进了书房,他也跟了进去。正儿八经要说了,江瑶怎么也开不了口,吱吱吾吾说了一大堆,江叔一点都不明白。只好由他代劳,向她的老爸解释。听到自己的女儿受到了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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