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皇上执意不认,他却以为皇上始乱终弃……想想后果便觉不堪设想。
“好,娘,那我们一起进宫。”萧千云实在并不知父亲到底为何事如此恼怒,便是隐约猜到和妹妹有关,但是到底那边是天子,他哪里敢再往深处想。
如今见爹娘都要进宫,他也怕出什么事,自然是要跟着的好。
一时母子两个人进了宫,萧杏花乘坐宫中车辇,儿子萧千云本应骑马的,只是她想想,这事儿还是得告知儿子,要不然等下闹起来,他都不知究竟。
于是她便借口自己腿疼,让儿子扶着自己上车辇,顺势也让他陪着自己乘坐车辇了。
萧千云见母亲这般行事,知道她怕是有什么要紧话要告诉自己。
“娘,爹刚才到底怎么了?为何如今你又要阻止爹进宫?”
“哎,还不是因了你妹妹!”
“佩珩?娘,佩珩到底怎么了?”
萧杏花无奈地道:“这事说来话长,皇上是想娶你妹妹当皇后的,只是我和你爹,自然是不喜。”
“那是自然!依咱家如今的门第,随便找一个给妹妹当女婿也不至于太差的,以后不说爹,便是我和哥哥嫂嫂,必然都能护得妹妹一世周全。可若是进了宫,这长年累月不见天日的,皇上再有三宫六院,岂不是平白糟心!”
“原本是这个理,可是你妹妹偏偏执意要嫁皇上。这原本也没什么,大不了我来慢慢劝她。谁曾想,她这些日子茶不思饭不想的,我便有了疑心,以为她怀下身子,偏生那一日皇上来咱家小歇,莫名其妙地竟然咱在家院中歇了一歇,我和你爹一商量,更觉得可疑了。”
“这,这,这——可是真的?我原本以为他是光明磊落之人,不曾想,竟然干出这等事来!”
萧千云一听,也是咬牙切齿的。
“所以你爹才气冲冲地进宫,是要找皇上理论。”
萧杏花心急如焚,看看外面简直看不头的红墙,只恨不得赶紧冲进去阻止自家男人。
“那自然是应该理论的!”其实依萧千云的意思,不但应该理论,若不是他已经登上帝王宝座,真该拉过来狠狠揍一顿!
竟然搞大了他家妹妹的肚子?!
不打死他都不是当人哥哥的!
萧杏花看着自家儿子那切齿含恨的样子,叹息了一声:“我哪里想到,其实佩珩根本没有怀孕,这根本是个乌龙!人家和佩珩清清白白的!”
“啊?”萧千云听着这句,顿时傻眼了:“可是,可是爹他已经进宫面圣了!”
“是啊所以我急啊!”萧杏花简直是想哭:“你爹那脾气,你也知道的,他真以为皇上搞大了佩珩的肚子,如今他阴着脸进宫,还不知道怎么和皇上说呢!若是真一个说不好,两个人争执起来,我都怕闹出什么乱子!”
一个是三朝重臣,功彪史册的大将,封萧国公的,位极人臣,一个是刚刚上位的天子,龙颜不可犯!
这两个人,一个若非说自己冤枉,另一个气恼他不认账,会是什么样情境,萧杏花想都不敢想。
“罢了!娘,你先乘坐车辇,儿子这就换了马,能快一点是一点!”
萧千云听了,比他娘还着急,当即忙告辞了娘,赶过去。
这边萧杏花也催着车辇速度快一些,这其中不知道又换了几次车辇,最后终于来到御书房外。
“国夫人,近来可好?”
萧杏花赶到的时候,只见儿子已经等在御书房外了,正和笑咪咪的大太监冯云说话。
这冯云自然是知道萧杏花的,他正在御书房内服侍,恰好出来,却被萧千云叫住了。谁知道刚说了几句,又看到了萧杏花。他忙上前见过了萧杏花。
“国公爷可在御书房内?”
“国公爷带着武德侯爷,已经进去御书房,正和皇上议事。”
冯云这么一说,萧杏花顿时脑袋懵的一下,竟然还是晚来了一步?
“那,那里面什么情境?”萧杏花默了片刻后,终于对着大条件冯云苦笑一声:“可否劳烦冯公公帮着进去看看,若是方便,最好帮着通禀一声……”
她其实也明白,按理说萧战庭和皇上在御书房说话,她这位国夫人也是不该去搅扰的,于礼不合。
只是她心里焦急,只盼着能知晓些里面情境,万一萧战庭真得和皇上起了口角,她硬着头皮也得闯进这御书房,先把萧战庭拉下来是正经!
那冯云见萧杏花这般神色,多少猜到了什么。
他自然明白萧家如今的地位,自然是不敢开罪,便笑着道:“国夫人的意思,洒家自然是明白,洒家正好要去给皇上和国公爷奉茶,正好进去瞧瞧,若是得便,自然替国夫人通禀一声。”
“那就先谢过冯公公了。”
冯云点头,一时转身进去。
“娘,爹该不会……该不会做下什么错事吧?”萧千云想到这个,眉头不觉皱起。
“谁知道呢!你爹往日性子自然是沉稳,只是遇到你妹妹的事儿,难免有些沉不住气。”叹了口气,萧杏花道:“你爹啊,其实心里疼你妹妹疼得很,比疼你们两个更甚,只是他平日性子冷,也不说罢了。”
本就是疼女儿的爹,再因为之前误会佩珩不是自己亲生的,他心里还是存着歉疚的,恨不得十万倍地补偿佩珩。
如今知道有人欺负了佩珩,便怎么也忍不住了。
这简直是在他萧战庭身上直接剜肉啊!
“这……”萧千云越发皱眉,万一真出什么事,那可怎么收场?
谁知道这两个人正担心着,就见冯云走出来,脸上依然是笑呵呵的。
萧杏花见了,不免有些发怔,想着难道说其实没闹起来?要不然冯公公怎么还带着笑?
“国公爷正和武德侯爷在里面和皇上说话,我瞧着,皇上对咱国公爷敬重得很。”
冯公公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在想,这哪只是敬重,根本是低声下气吧!
皇上为了娶国公爷家的小姑娘,这是豁出去了!
“这——”萧杏花一时有些弄不明白,这是唱哪出?没闹起来?
“国夫人,侯爷,二位还是请进吧,皇上宣您二位进去。”
冯公公腰弯得更低了,嘴边的笑容也越发放大了。
第122章
却说萧战庭当时知晓自己女儿和皇上有了私情,本就急怒交加,他表面上看似无事,其实原本这些日子修养身子慢慢压抑消融的毒性,也竟然在这一瞬间聚集起来,顺着气血往上冲撞,几乎压抑不住。不过他一时强自忍住,不敢让萧杏花知道,还是出门去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这身子看似好了,太医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终究是和以前不同了。
他往日只是藏着不说,任凭太医为自己开药,可是谁都知道,这以毒攻毒的法子,不过是无可奈何的下下之策罢了。平时他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哄着萧杏花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好了。
可实际呢,他吃下的那些解毒的毒,都沉淀在体内。
平时并不知道厉害,可是今日一时急怒,那几种毒在体内冲撞着,几乎撕裂他的五脏六腑,让他痛得根本无法挪动半分。
不过他到底是咬牙忍下了。
他才多大,三十多岁,两个儿子纵然有了些长进,可是女儿还没出嫁,又有个皇帝对她虎视眈眈的,未来还不知道怎么样。
他怎么也得趁着现在有些功绩,又仗着这点脸面,为女儿寻一条好路。
本心上,他是不希望佩珩进宫的。
只是若佩珩真得怀上帝王的骨肉,甚至根本不必怀了骨肉,便是有些私情,那她不进宫也得进宫了。
这刘凝真看中了他的女儿,燕京城里,还有哪家敢娶佩珩?
是以今日,他拼着一口气要进宫去,面见皇上,要说个清楚。
进了宫门,勉强被扶持着进了御书房,他拜见了天子。
昔年这个男子,是他这个重臣需要避而远之的涵阳王,也是曾经被他一巴掌打过去的人。
可是如今,却是高高在上的天子。
“萧国公有伤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