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顾霜笑,并不回答。
得,这是嫌有人碍眼了。秦昇忙向叶木递眼色,叶木立马与秦昇识趣地退下,临走前还不忘备好理由:“奴婢去厨房准备晚膳。”
萧彻很是满意地点点头。见人都下去了,这才搂着顾霜坐到椅子上,试着将她放在自己腿上,见她虽是害羞,却并未拒绝,心下一松,低声询问:“你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想去的地方?他这是要带她游玩么?不过她听小衣说,萧彻极少出去。对了,小衣这丫头不知又去哪里了,整个下午都未见着她,一会儿得好好问问。
至于去哪里,顾霜好好想了想,选了一个较近的地方:“妾听说,九华山上有一处百年道观,名唤十方观,观内有一片极大的莲池。每到夏季,莲池中莲花盛开,与荷叶相映,很是壮阔,引得文人方士竞相前去观赏。”
虽是尽量平静了语调,萧彻还是听出了她话中的期待之意,笑着看她:“那后日本王带你过去小住几天如何?”
顾霜难掩惊喜:“后日就去么?”
萧彻被她的模样逗笑:“本王的婚假,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若天天都待在书房,岂不是太浪费了些?”
顾霜忽然明白前几日他为何回来得那么晚,想是为了腾出这几日的时间吧。一时不由有些感动,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是直接道谢么?感觉甚是奇怪。总不能夸夸他吧。唉,真是伤脑筋。
思索间,萧彻扣住她的腰,将她往身前又带了带,有些喑哑地唤她:“夫人?”
顾霜抬头望着他。
萧彻微微低头,鼻尖挨着她的鼻尖,表情戏谑:“本王既答应了夫人,夫人可有什么表示?”
顾霜愣了愣:“表,表示?”
很好。看来韩旷说的话也不都是错的,至少这招他现在用的十分趁手。
萧彻用鼻子稍稍蹭了蹭她:“夫人是不愿意吗?”
顾霜虽奇怪话题为何突然变成了这个,可萧彻如此说话,让她很是招架不住,连忙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夫人愿意当然最好。”萧彻满意地笑了笑,“本王想要,亲亲夫人。”
☆、金风玉露一相逢(7)
顾霜脑子一下发懵。
亲,亲亲她?忍不住用手碰了碰自己的脸,滚烫的热让她有些发晕。她第一次嫁人,当然,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
这种时候她应该做些什么呢?她极力想要控制自己的羞涩,可是脸颊的热度此刻已然传至全身,让她很是无措。
她很想当好他的王妃,毕竟她已经嫁给了他,可是心底某处还是在隐隐抗拒着。这些日子她已在尽力适应他的亲近,可萧彻于她而言,更像是她平静生活中走错的岔路,既然不能回头那就只有豁达地接受。
但现实或许并不尽如她意。就如此刻,她想她应该抬头专注地看着他,然后说好。
可是她没有。坐在他身边已让她用完了所有的努力。
她开口说着蹩脚的理由:“妾,妾今日还有些账本没有看完,可否改日再,再……”想要将话说完整,却是如何也说不出口。
萧彻见她将头微微别开,不肯看他,神情羞涩却又带着些许不安,像极了初见时的模样。他本以为……原来还是有些着急了吗?他不大擅长和女人相处,此刻抱着顾霜,也不知该如何化解这隐约的尴尬。
以往都是别人直接往他怀里钻,完事儿了便走,事后自会有叶木去料理。如今怀里这个却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又偏生是个羞涩的小姑娘,又偏生自己上了心,何况自己年纪比她大上许多,总是要哄着她的。
便也蹩脚地岔开话题:“账本的事,明日你再询问叶木吧。”想了想,“以后账本不必看得这么晚,晚膳总是要用的。”他一早就想说了,她看着这么瘦,该多补补才是,怎么能不按时吃饭。
顾霜乖巧地应了。
两人又是无话。萧彻认真思索了一下,发现能和她聊的话题也只有家人了,可担心触动她的思念,惹她伤心,话刚到嘴边便咽了下去。
顾霜却是注意到了。她从萧彻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苦恼,虽仍旧不大懂男女之事,可凭着直觉也多少明白了他的心思。可惜,她于此道,确实有心无力,只能默默地待在他的怀里。
小衣终是回来了。
听到她的脚步声,顾霜松了一口气,心想现在她就是拆她十座台都是好的。
萧彻耳力极好,比顾霜更早知晓有人过来,虽不知是谁,也觉此人来的甚是时候。
此时叶木去了厨房还未回来,守在门外的只有秦昇一人。
他见着轻衣的次数虽是不多,却因着王妃从南国只带了这么一个婢女,言语间又十分亲近,不似主仆,更似姐妹,便将其记在了脑中。
印象里,这个小姑娘常在王妃与叶木核对账本时一个人溜出来,在王府里东看看西逛逛,悠然得很,并不像世家大族里出来的婢女。
南国顾家,从这小婢女的身上也能看出几分有趣来。
他听说过南国顾家的名声。自南国开国起,右相之位便一直由顾家担任,历经百年,乃世家大族中极有威重的一脉。可惜顾家到了顾锋那一辈,只得了一个女儿,而不知何故,顾家也未再增添子嗣,最终顾家让出了右相一位,任了左相。
虽说顾染只乃一介女子,却是厉害得很。除年少未婚先孕生下一女,恩,也就是自家王妃一事曾被人诟病外,其才华政绩在南国也只有右相聂准可以匹敌,实乃当之无愧的女相。
本以为摄政王府的规矩在贵族之中已是简便,没想到还能有更随意的。只是,秦昇神色一动,不知王妃的生父究竟是谁?
轻衣远远就看见了秦昇,估摸着萧彻正在屋里,脚步不由慢了些。她家主子那么害羞,这些日子王爷又不知在书房做什么,与主子见面的次数一双手就能数过来。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得给她与王爷腾出独处的时间,好好磨合磨合。
磨磨蹭蹭了一会儿,又想起顾霜虽说要比往日好上几分,但终究是个不开窍的姑娘,时间太久反倒不好,便换上正常速度朝房间走去,不出意外地看见秦昇向她示意屋内有人。
她停下了,正想着该如何进屋,屋中的两人像担心她跑了似的,都欲开口唤人。但因顾霜在萧彻身边总比平日胆小几分,加上看出萧彻的意图,自然是让他去说了。
屋外两人听见王爷的传唤,一时都有些愣。
秦昇愣,是纳闷王爷方才还嫌弃他在场,怎么不过一会儿工夫又要唤人了。
轻衣愣,是因她约莫猜到了房中的情形,没想到自己的担忧成真了。
顾霜听见小衣要进来,对现在的姿势十分难为情,还未想好措辞,萧彻已装作不动声色地将她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呀,她又有些脸红,其实把她放在地上就好,找椅子坐下她还是会的。
轻衣进来行完礼后,见两人相敬如宾地坐着,一时不免尴尬,却很快想起了话题:“王妃,不如
趁着今日王爷得空,将左相备好的礼呈给王爷吧。”
萧彻怔了怔,没想到顾霜的母亲会给自己准备礼物。对了,夫人的娘亲,该是唤泰水吧?不过顾相少年从官又获此如此地位,夫人父亲又不知是谁,唤声泰山应也于情于理。
顾霜很是高兴,这送礼确实是个化解尴尬的好法子。她这几日忙着学习管理中馈,加上与萧彻见面较少,竟然忘记了这般重要的事情。
当下便让小衣去拿,又暗自猜测娘亲送的礼会是什么,竟神秘得不肯告诉她。
小衣很快拿来一个约莫一尺七寸的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