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季妙霖深吸了口气,斜睨了元婉蓁一眼,冷然吩咐道:“给她喂点水喝,可别让她死了!”
“是是。”官差连连点头,一路恭送季妙霖走出天牢,才回身吩咐人给元婉蓁送水。
很快,一个小官差端着饭碗和一壶水走进牢房,元婉蓁颤抖着手紧紧护着腹部,缓缓撑起身子,小官差眼中露出怜惜的神色,忙搭了手将她扶起靠在墙上,“说点水吧。”
“谢谢你。”元婉蓁接过水壶喝下一口,小官差伸头向外看了一眼,忙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纸条,小声道:“这是煊绍托奴才交于王妃的。”
元婉蓁一愣,忙问道:“你是煊绍的人?”
“是的,王妃快看吧,我不能待太久。”他谨慎的提醒,元婉蓁忙展开纸条,一眼就认出是慕容策的字,他写着:【人总会有一死,何必要受这样的苦呢?你就招了我,让我代你受过。】
元婉蓁轻轻摆首,只是默然落泪,小官差又从袖口取出笔,“王妃可有话要回?!”
她轻轻转首拭去脸庞的泪水,喉间哽咽道:“告诉他,我很好。”
“是。”小官差迅速收回笔纸,起身离开。
一一北墨王府。
他怔在窗前,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说,她很好!
心底出现了一个茫然的空洞,那样空,随着她话而流逝,竟没有东西可以去填补。
慕容策的头脑中一片空白,像是有一把尖利的锥子用力地搅动着,真想什么都不顾,直接冲入天牢将她带走,从此亡命天涯。
可,他不能···
他痛苦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缓步踱出书房,寒意顿时凶猛系上他的身体,冰凉刺骨的雨水像是带着冰块一般砸在他的心上,一片荒芜如死的冰凉。
这样久的岁月,终在此刻寻到了一生的渴望,那些血海深仇,明枪暗箭,尔虞我诈后换取的···
他痴痴笑起,颓然坐在冰凉的台阶上,抬眸看着滴入眼中的雨珠,在这世间再不会有人像你一样对我真心相待,陪我患难与共。
愿执君手筹天下!
“此生定不负。”慕容策神色悲戚,任由冰凉的雨水将他淹没···
这样沉静的许久之后,他猛地睁开眼睛,起身毅然命令煊绍道:“去传,让六弟来见本王!”
殷鹤咬一咬牙,道:“六殿下究竟倒向哪方,并不知啊!”
慕容策红着眸子狠狠眯起,嘴唇颤抖的又道:“本王已经束手无措,如今,唯有他能救蓁儿,本王愿拿命赌上这一回!”
“殿下将自己暴露给六殿下,实为不妥啊!”殷鹤心急着劝道,“若是赌输了,殿下立刻就会招来杀身之祸啊!”
“太子为何选在周娘子出城时来抓了蓁儿?”慕容策神色狰狞的看向他,眸子里凝聚着嗜血的怒意:“本王已经被出卖了,即是撕了脸面,那日后本王也不用再装,究竟谁生谁死,自有天定!”
浅笑安然 说:
晚上还会更新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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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金书铁劵
金华殿。
寒风又起,越来越冷,皇帝走进内殿靠在长榻上眺望那轮青色的皎月,神思、视线全然放空。
屈延寿端了一碗汤药轻轻吹着,递到他面前。
“皇上,该喝药了。”
皇帝‘嗯’了一声,眼中漾起稀薄的悲惜,暗暗地叹一声,“北墨王妃如何?”
“太子似去审问过了,王妃并未招认。”屈延寿的声音缓缓说着,“奴才觉着王妃不像是这样的人。”
“既然觉着不是。”皇帝端起药碗喝一口,淡淡道:“还不叫他进来?!”
“是。”屈延寿会心一笑,转身唤一声道:“传玄景王。”
慕容之跨进门槛,快步走到皇帝身前跪下:“儿臣参见父皇。”
“你有何事啊?”皇帝喝下苦药,将碗递给屈延寿,慕容之磕首三回,才立起身子道:“父皇曾在母妃病逝时应允过母妃,可赐予儿臣一金书铁券,只要儿臣需要,父皇就会赐予儿臣。”
“那是你母妃要保你的性命才求朕为你留下的,如今你好生生的站在这儿,朕是不会允你的!”皇帝挽一挽袖子,面无任何情绪,慕容之脸上神色一黯,继续道:“父皇,当初母妃说只要儿臣开口,父皇就会赐予儿臣!”
皇帝挑一挑眉,眯起眸子:“你应知金书铁券只有一次机会!”
“儿臣明白。”慕容之坚定的回应。
皇帝看他一眼,慢慢道:“确定今日非要朕赐予你?!你可想好了?!”
慕容之重重点头:“儿臣想好了。”
皇帝叹一声,摆了摆头,看向屈延寿命令道:“赐,玄景王金书铁券,免一死罪!”
“是。”屈延寿回应,转身走入殿后,没过多久便捧着一枚金牌来到慕容之身前,而后跪在了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立起身子道:“请玄景王受金书铁券。”
慕容之扑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儿臣谢父皇隆恩。”
一一一
天牢里。
季妙霖端坐在靠椅上,身侧站着两个手持长棍的牢差,而她神色专注的望着元婉蓁,漆黑的眸子满是得意的漩涡。
“问了这样久,还不招吗?!”
元婉蓁望着她的表情,嘴角一勾,说道:“娘娘的话我实在听不明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未曾想你的嘴这样硬,”季妙霖放下手中的茶盏,扬起一抹璀璨的笑容:“不知道身子骨是不是也同样硬?!”
元婉蓁静静的低下头,神色变得暗淡无光,心中酸涩难忍,孩子对不住你了,看来母亲与你是无缘的!
她深呼了一口气,像是终于做出了什么决定,口气沉重的说道:“我从未做过,自是不会认罪。”
“呵···”季妙霖随意把玩着胸前垂下的一溜儿发丝,口气漫不经心:“那就打到她招认为止。”
“是。”牢差点头应声,随即走到元婉蓁身前长棍毫不留情地落在她单薄的身子上。
“啊···啊···”元婉蓁疼得眼泪滚滚而落,手本能的护住小腹,可越是护着,长棍越是刻意的落在腹上,一阵剧烈的刺痛,差点将她痛昏过去,却只能咬紧牙关承受着一次又一次击打···
神智游离之间,一股滚热的液体从双腿间缓缓流出,她猛然恢复知觉,瞪大了眸子狠狠盯着季妙霖,终会有那么一天,我要将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剐下来,用你的鲜血一点一点去祭奠我的父亲,还有我的孩子···
季妙霖顿时被她眸中锋利之色吓到,抬手便命令道:“停!”
“是!”牢差立刻退到一边。
“妹妹还是不忍心看你送命,”季妙霖嘴角噙着冷笑,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