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她的身份,乔褚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是···?”
元婉蓁任是惊讶地盯着乔褚,而这时,慕容之已掀开帘子出来,看见元婉蓁,眼中便是欣喜:“蓁儿。”他升起温柔的笑容:“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我呢?”
“没有,是这几日···身子不适···”元婉蓁撒了谎,错综复杂的看一眼乔褚,回眸对慕容之笑道:“我明日就要去前秦了,临走前来看看你。”
“你哪里不舒服呢?”慕容之紧张地握住她的手,眼中地心疼显露无遗:“染了风寒?”说着,他快速褪下披风裹在她身上,“外面冷,快进帐里去。”
乔储没有跟进去,只是站在外面,惊愕地抬了抬眉,没想到慕容之已深情到了这般地步···
走进帐内,在毛毯上坐下,元婉蓁便褪了披风放在一旁,慕容之焦急地关切道:“你到底怎么了?”
“就是有些咳嗽,所以一直待在帐内,今日才好些。”她敷衍他道,慕容之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元婉蓁喝下一口,想起适才的女子,胸腔里一呼一吸格外艰难:“听说你收了个女子,就是她吧?”
他愣一愣,淡笑着回答,“孟笙只是指了她来伺候。”
“那就好。”元婉蓁有意无意地看了几眼帐帘,眼中担忧不已。
“你不喜欢,我打发了她就是。”他神色中由生一丝喜悦,话虽说的隐晦,但元婉蓁听懂了他的意思,垂眸摇摇头道:“我只是觉得她的身份不妥,即便只是纳个妾,怎么也得是个正经家的女子。”
话落,慕容之眼中染上了浓重的失意,她看得心中不由一慌,忙道:“如果你当真是喜欢,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要太亲近。”
慕容之眼波沉得更深,似明月照射下的寒冰千丈:“她,还不错。”
“你喜欢就好。”元婉蓁垂眸,睫毛微颤,竟有了些不自在。
默了片刻,她忽而抬起眸子,笑道:“我就是来看看,你很好我也不必担心了。”说着,她起身准备离开,慕容之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既然明日就要走了,今晚陪我喝一杯如何?”
“不是还在服药吗?”她回眸起了忧色,“怎么能喝酒!”
“无妨,想着咱们许久都不能见面···”慕容之脸上的笑意淡淡落落,旋即又说道:“姐姐走之前,还不陪弟弟喝一杯么?!”
他声音酸痛,元婉蓁微微思忖,转身笑道:“好,但不可以喝太多。”
没一会孟笙拿来酒,两人共饮一番后,元婉蓁放下酒杯,看着慕容之一杯接一杯的灌下,她便劝道:“不是说好少喝一些吗?”
慕容之笑逐颜开,眼中却是伤痛难忍:“这么久没见你了,我是开心的很!”
元婉蓁不知该如何回应,而慕容之也没期待她能说什么,只是一杯杯灌下烈酒,直到脸色泛红起了醉意···
她深吸了口气,眼角有微亮的泪光:“高兴也不像你这样喝的。”
他正端起酒杯的手停顿,身子僵起:“蓁儿,是要走了吗?”
“我…该回去了。”她吞吐地说道,慕容之猛地握住她的手:“在陪我一会。”
她暗叹一声,点了点头,慕容之便喝下手中那杯酒,随后又斟上一杯,元婉蓁皱起了眉头,按下他的手,微怒道:“你别喝了!”
慕容之充满血丝的眸子,已有了浓重的醉意,他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她:“我与五哥到底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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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与他不同
“你是你,他是他,当然不同了。”她抬眸盯着他,慕容之紧一紧她的手:“哪里不同了?”
她脸颊微僵,话不留余地:“他是我夫君,你是我六弟,这就是不同的地方。”
夫君!呵呵!慕容之的目光倏地一跳,骤然死死盯在元婉蓁身上,由炙热而至冰冷,他的神情近乎痴狂:“蓁儿,我爱你。”
他这一句几乎如滚雷般震过她的心头,虽然早就知道他对自己的情意,但从未料到他会说出口。
她避开他的目光,“我从来只当你是我弟弟,并无他想。”
“我爱你。”慕容之眼中的惆怅和失望浓密如冬日的大雾,迷迷茫茫,重重阴翳在他眉眼周遭,他身子悲伤的靠近,在她的耳边轻语:“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泪滴在她手上,慕容之自背后将她抱住,紧紧地捆在怀里,大颗的泪水落下,都是后怕,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难道还不够吗?还比不上慕容策吗?
他语中的伤怀感染了她的心绪,怔一怔,心中愁苦,却不肯在脸上流露半分,她试图挣开,“六弟,你喝醉了。”
他却捆得越来越紧,唯恐她消失不见:“你从来都不是苏予染,五哥是幕后主使,我早就知道了。”
他颤抖地声音尽数落入她耳中,“所谓一报还一报,可是,仇未报却爱上了你···”
她心中难过得似被一只手紧紧揪着,极力忍住眼中欲落的泪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都说五哥蠢顿。”他靠在她颈子上,发出痴痴笑声:“其实,我才是最傻的那一个。”
“我梦里都是你的影子。”他的泪在她的颈子上像滚烫的火星子,“我想和你在一起,而你心中只有我,几日也好,几个时辰也好。”
他的话如钉子一般实实锥在了她心上,痛得仿佛钻肺剜心,元婉蓁咬住的唇微颤,猛地用手捂住,不让自己发出哭声。
“你我初次相遇,我救了你,再次遇见你,你救了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心里有了你。”
他一个吻落在她颈窝里,“我曾想,你心里没我,我愿意永远相思,我以为我可以一直如此……”
元婉蓁的泪落在他手背,苦涩道:“是我的错,不该与你太亲近。”
“只要你笑,生死早已不在我眼里。”他声音在深沉的夜色里如寒冰碎落,元婉蓁只是抹了泪,不再说话。
“你是我的震天动地,我只是你的无关痛痒。”他闭上眼睛,如梦呓一声叹息,“这一切···说起来,都是我自己的记忆罢了。”
她怔坐了很久,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后,才轻轻将他放在了毯上,轻声说道:“明知道结果,何必奋不顾身。”
一一一
茂密树林,雪花从树缝间筛下来,煊绍与轩云鹤,萧凛等人骑着马走在前面,慕容策则带着她骑着黑马走在后边,一行人自小路往前秦而去。
她垂下眸子,白雪落在睫毛上融进眼眶,变成了泪水滑下脸颊,冰冷刺骨。
回想起临走前慕容之的怀抱,用力地像是要把她揉进他胸口里去一般,他说:【好好照顾自己。】
她记得自己只说了一句:【你也是,六弟。】
而后,他眼中的眷恋和不舍,终于一点一点,绝望地沉坠了下去,那曾带给她无限温暖的怀抱,在她迷茫痛苦时都会毫不犹豫拉她一把的双臂,慢慢放开了。
“怎么哭了?”慕容策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元婉蓁抹去脸颊的冰凉,笑道:“雪花总落在我脸上。”
慕容策一笑,举起她的身子就转了个面,横坐在马背上,“雪花都为你倾倒。”他抚着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披风往前一拉,就为她挡住了寒冷,她垂眸想着,若对六弟有半刻的心软,以后只会让他陷得更深,不如我硬了这心肠。
见她不作声,慕容策柔声关问:“是不是太冷了?”
“没有。”她摇一摇头,默了会,撅起嘴巴来:“落点雪花而已,你这样娇惯我,日后怕是连风都见不得了。”
“就是要把你惯的任谁都受不了!”他一声轻笑,低头一口咬住她的耳朵,“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