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从里屋拿出了一条先前准备好的毛毯,亲自帮耶茨裹住赤裸的身体。罗塞尔特地对凯恩强调过,只要他带来的男孩在这个房子里活动,未经他的允许,就不能穿任何除了丁字裤外的衣服,即使他不在这里也不行,但裹毛毯则属于可以通融的范围。这条毛毯被设计成披风的样子,它首尾两端的内侧带有粘扣,把粘扣粘在一起,毯子就能被固定在肩膀上,把身体前面的部分也遮挡住。
“暖和些了吗?”凯恩隔着毛毯把手放在耶茨的肩膀,以按摩的手法轻抚,他混浊眼眸中的神色正像是关爱孙辈的慈祥祖父,耶茨对罗塞尔心存敬畏,但却对凯恩产生了越来越强烈的亲近感,他点了点头:“在房间里本来也不是很冷。”
“你吃过晚饭了吗?”
耶茨摇头。
“我去给你准备。”
凯恩告诉耶茨他可以先在别处等待一会儿后便走开了。耶茨觉得一直坐在沙发上有些无聊,他开始观察起周身的环境,他对这座房子的每一处角落都感到好奇,看着凯恩走进厨房,他便将目光也投了过去,这座房子的厨房设计比较独特,它一半在室内一半在室外,外圈的三面的墙完全是用特质防弹玻璃制成的,最大的一面玻璃一直向上方延伸到和天花板一样的高度,连接着一个略带着半圆形曲线的顶棚,玻璃墙最下端的正中央开出了一扇小门——就像用锯子整齐地锯出来的那样,作为别墅的偏门,连着一条短小的走廊,可以通向室外。
耶茨回忆起了自己童年时代住的房子,也有这样一个带着玻璃围墙、曲面顶棚和偏门的厨房。白昼的阳光总是透过巨大的玻璃落进室内,把木架上的玻璃杯和水池里的水珠照得泛着金光,随着四季的变换,从室内就能看到紫罗兰、三角梅或风车茉莉的花藤爬满曲面的顶棚,来自自然的五颜六色交相辉映。
他总能在每一个没有完全从梦里醒来的早上听见厨房里碗碟和餐具轻微的碰撞,听到鸡蛋被磕进碗里和随之而来的打蛋器搅拌声,听到热油在锅里沸腾,听到烤面包机的工作声……母亲总是早早起床把全家的早餐都准备好,她爱看着孩子们吃饭的样子露出幸福的微笑。
童年一日比一日离耶茨更加远去,他也很早就随家人搬离他记忆中住的第一间房子了。到现在,他好多年没有再听见过自家厨房里的烹饪声,也好多年没有再见过母亲的微笑。或许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了。
但耶茨并没有触景生情,他的眼泪早在家人不再欢迎他进家门的那时候就已经流干了,他留给所谓家人的柔情只剩下了失去温度的灰烬,正如他们对待他自己的那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耶茨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厨房外的餐厅,一张方形木制的大餐桌,垫着红花坐垫的椅子随意地摆放在餐桌周围。他踱步到餐桌旁——每走一步都会牵动着脖子上的铁链发出声响,餐桌上摆放着一个盛着清水的瓷质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支新鲜的黄玫瑰,还散发着迷人的香气。花瓶旁摆放着几本封面精美的文学作品和杂志,这引起了他的好奇心,在征得凯恩的同意后,耶茨坐下来,挑了一本他感兴趣的书读。
厨房里的晚餐准备得差不多了。一个小号不锈钢锅中隐约升起几缕白丝,凯恩关掉煤气,把锅里的脱脂牛奶倒进一个雾面玻璃杯中,他大声询问坐在餐桌旁的耶茨牛奶是否需要加糖,耶茨回答:“不用了,我不爱喝甜的。”
烤箱叮了一声,凯恩带着手套取出烤盘,往盘中烤好的土豆泥里挤了些沙拉酱,然后把那杯不加糖的脱脂牛奶和这个烤盘都端进了餐厅,摆在耶茨面前,耶茨合起手中的书推到一边,礼貌地说了声:“谢谢您帕克先生。”,凯恩叹了口气,坐在他的对面:“不要叫帕克先生,这叫法可太奇怪了,叫我凯恩就行。”
土豆泥的最外面是一层略微烹饪过头的焦酥脆皮,用叉子戳开,里面软绵的部分只有单调的海盐味和一种调味酱的味道,牛奶因为脱脂而几乎完全失去了它独特的乳香,喝起来就像稍微浓稠些的开水,这是一顿再简陋不过的晚餐,但耶茨却吃得津津有味,末了他还夸赞凯恩的手艺不错,他很喜欢。他对食物的要求向来不高,能填饱肚子就行。
凯恩在一旁凝视着耶茨,灯具从上面投下的橙黄光芒落在他的脸颊,好像落下来的是阳光,那双微微下垂的长睫毛在他的眼窝处投下两层浅浅的阴影,淡棕色的眸子呈现出一种清澈透亮的琥珀色。他是个好孩子,他曾经一定受到过良好的教育。凯恩默默想着。
凯恩给每个来到这座房子的男孩准备的第一顿晚餐都是这样,并非他不会好好做饭,他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试探他们的性格。那些男孩里,有的会把嫌恶直接写在脸上,有的不会在脸上表露,但听他说话的语气就能知道他很是不满,有的则直接摔了刀叉指责他:“你做了些什么狗都不吃的垃圾。”也有的虽然不嫌弃这样简陋的餐食,但也不会特地夸上一句。像耶茨这样既不嫌弃又肯定他付出的,凯恩从被罗塞尔雇佣那一天起就几乎没见到过。
玻璃杯中的牛奶不多时就见了底,烤盘中的土豆泥也被清空了,凯恩对耶茨说他来收拾就好,接着就把它们都收了起来,端回了厨房放进水池中。
“凯恩。”凯恩往烤盘上倒洗洁精时,耶茨在餐厅里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凯恩头也不抬地应声。
“亚当斯先生为什么不和我们住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不是你该打听的问题。你只需要在他来的时候按他的要求去做就行了。”
“那他什么时候来?”
“一般是每天中午,但有时候傍晚也会来待一会儿。”
“我还想知道,亚当斯先生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到底喜欢做什么?我会受很重的伤吗?我……会死吗?”
凯恩这才放下手中的活,从厨房里探出脑袋来看了看耶茨。他已经抬起了眼睑,那双大得过分、长在脸上看起来比例失调的眼睛里仿佛一直带着不属于男妓的清白与无辜,即使是他第一次接客也从未有过这样的不安与恐惧。
凯恩撕了一张厨房用纸擦干手上的水珠,扔进垃圾箱,从厨房里出来走到耶茨身边,一边柔声地安慰,一边拉起他的手放在手心里摩挲:“你不要害怕,我的孩子,没有那么夸张。”
耶茨低头看着握着他的那只手的手臂上浓密的姜黄色汗毛,汗毛上粘着一两滴没被擦干净的水珠,他想起罗塞尔那双结实有力的手臂,手臂上的汗毛是深黑色。只听凯恩继续说了下去:“我给亚当斯先生工作有三年了,这三年这间房子里接待过各种各样的男孩,我从来没见过谁因为接待了亚当斯先生就进了医院,或者遇见了生命危险,尽管他们为了少挨两下鞭打,总是狡猾得表现出一副自己快要死了的样子。”
耶茨虽然听说过鞭打的游戏,但他明确表示过自己不接待有那种癖好的客人,自然在过去从没有客人鞭打过他。他把眼睛睁得更大,露出更加惊惶的神情:“亚当斯先生会用什么道具来打人呢?”
“我只能告诉你,他属于变态群体中最正常的那一类,他不会用风干的公牛鞭或者带铁钉的木棍。”凯恩那张沧桑的红脸上露出一个温和风趣的笑容,正像爬进烟囱的圣诞老人,“至于别的,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很快便到了该睡觉的时间,凯恩说要带着耶茨去他的房间里休息。耶茨的房间在别墅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屋子,推开门打开灯的开关,黯淡的灯光像黑夜里的月光那样照亮漆黑的屋子,房间占地面积很小,地上铺着古色古香的木地板,墙壁上贴着墙纸,暗红色的底色上勾勒着金色的线条花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左边的墙上钉着一排钉子,钉子上挂着款式不同的鞭子,普通的皮鞭、盘成圆环状的黑色马鞭、手柄细长前端有一个方形皮片的马术鞭、手柄粗圆前端多层分叉的散鞭、长而宽厚的红色皮带、拇指粗细的藤条……在那一排鞭子下方靠墙摆放着一把黑色的皮革长凳,长凳上放着一个可以提起来的小箱子,耶茨不知道那里面装着什么。和皮革长凳并排摆放的,是一把同样高的细长木架,木架上从小到大依次竖着排列着十二个阳具型黑色橡胶棒。
右边的墙上只挂了一副油画,耶茨靠近观察了一番,那好像并不是印刷件,应是原件,画布上可以看出细腻的笔触。它像是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宗教与神话故事的画风。这幅画的内容极其唯美,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的美髯公悠闲地躺在幽幽碧林间,手中捧着一个精美的酒盅,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少年俯首帖耳地为他斟酒,他们对视的眼神有种暧昧不清的意味。两个人都是赤身露体,却丝毫不让人觉得淫猥。
墙的角落里放着一个铁笼,顶端和底端都是实心,四周是栅栏,在光线下呈现着银闪闪的模样。铁笼不大,高度大约刚好到耶茨身高的一半,笼子里铺着简单的床单和枕头,还有一床棉被。
凯恩打开了皮革长凳上那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东西,又关上。他让耶茨把身上的毛毯脱下来,丁字裤也不能再留。耶茨照做后就看清了他拿来的那个东西,它的上端有一个稍大的皮环,皮环下有两根垂下来的皮扣,皮扣上各带着一个锁孔,皮扣托着两个竖着凸起的空心铁柱,上方那个铁柱长一些,正中间有一个小到几乎看不见的孔,下面那个则更圆更短一些。
这是一条贞操带,皮环要套在腰上,两个皮扣扣在腹股沟的位置,阴茎放进那个长铁柱里,春囊放在下面的圆铁柱里,耶茨戴好后,凯恩拿钥匙在两个锁孔里分别拧了一下,“咔嗒”一声,贞操带被锁死了,耶茨瞬间感到整个下体都被勒得发紧发痛。罗塞尔要求来到这里的男孩每晚睡觉都要戴这个东西,以免他们擅自手淫。
凯恩把笼子上的锁打开,让耶茨俯身爬进去,他关上笼子的门,把耶茨脖子上的铁链扣在笼子的栏杆上。
“夜里要是想起来上卫生间,你就按笼子边上这个按钮,我会过来给你开笼子门。”凯恩开始给笼子上锁,耶茨这才发现靠近笼子的墙壁上有一个红色的按钮,他侧躺在那里冲凯恩点了点头。
做好这一切后,凯恩关掉房间的灯,离开了。笼子没有足够的长度,耶茨躺在里面,只能侧身蜷着身子,因为脖子上有铁链的拉扯,连翻身对他来说都十分困难。
窗外的寒风在更恐怖地肆虐起来,隔着禁闭的窗子也能听见。耶茨的心在砰砰直跳,明天罗塞尔先生回到这座房子时,将会用墙上哪一样道具调教他呢?他裹紧身上的棉被,仍然觉得寒冷,他在无法逃离的恐惧中度过了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别墅度过的第一个夜晚,耶茨的脑子昏昏沉沉,但始终难以入睡,他在笼子中以怪异的姿势躺了很久才感到眼皮沉重了一些,迷迷糊糊地似乎是睡着了,也似乎没有睡着——他不记得了,他只恍惚记得当他意识清醒起来的时候,耳边正传来一阵脚步声,由遥远渐渐逼近,由飘渺渐渐变得沉稳。
他又闻见了那股熟悉的烟草香水味,罗塞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这座别墅,进入了这间屋子里。耶茨睁开眼睛,视线慢慢清晰,他眼中隐约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皮鞋略靠上一点的地方,是西裤裤脚的边缘和黑色裤筒。他想抬起头继续往上看,可脖子上的项圈让他无法大幅度地抬头。
来人一声不吭地将他扣在铁柱上的铁链解开放下来,又用钥匙打开了笼子的门,把那根铁链握在手心里,缠绕几圈。
“你出来。”从罗塞尔的命令中听不出任何情感,像是一道千篇一律的机械程序。耶茨揉着眼睛,试图让自己依然有些昏沉的大脑清醒,他想抬头再仔细看看罗塞尔,仔细看看他这位特殊的金主的长相,可罗塞尔似乎故意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的脸,他抬起腿,用皮鞋锋利的根部轻踩着耶茨脖子上的项圈,不给他任何试图抬头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