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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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萧未央不知道该如何说才最好,他心里一个声音在狂叫,那是白王!那是喜怒无常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白王白若水!那是不折不扣的男人!那个人只是在捉弄他,只是戏耍他!然而为什么?看着那样晶莹的一颗泪水在湿润的眼睫上慢慢凝聚成形,慢慢地承受不了那样的弧度划落下来的时候,他的心里居然会生出不舍之情?不想这样眼睁睁地望着那颗泪水就这样沿着脸颊落下来,萧未央不由自主地就伸出手去。

他想干什么?

也许本来,伸出手去只是心情的一种反射,然而手一伸出去,萧未央就惊醒过来了,他在干什么?下一刻,想立刻抽回,然而指尖已然触到了那滴泪,温暖的,一下子就沾湿了他的指尖,萧未央的心一下子被那种遗憾失落的感觉占据了。

那么美……的东西……

在心内不由自主感叹的时候,手指却贪恋起那种触感来,手竟然不由自主地就抚上那张绝艳的脸,白王的脸,白若水的脸,白依依的脸,那样的薄唇,在这个人是白王殿下的时候,这样的一张唇里会吐出冰寒的话来,在这个人是白依依的时候,这样的唇会吐出低哑的声音来,那声音虽然有些做作,然而那种轻微的沙哑和刻意的嗲嗓更是令人觉得骨头酥软,销魂蚀骨。这样狡诈的人的薄唇,摸上去居然是软的?

“未央……”白王殿下有些吃惊。

萧,萧未央在做什么?

面对那双痴得有些迷茫的双眼,白王殿下心里不是不得意的,然而转念一想到萧未央居然对女子如此轻佻如此轻近,心里就不是滋味,酸涩难当,本是蓄意诱惑眼前的人,然而真到了眼前的人如此大胆地描画着他的唇的时候,白若水却一下子惊慌了。

有什么人,会如此大胆地亲近过他?

白王殿下就是在心情极度愉快的时候,他身边的护卫也不敢多走近一步。

更勿提在他生气的时候,所有人都是远远得离开三丈。

又有什么人,会如此轻佻地这样碰触他?

孩童的时候,就已然习惯一些人痴然的目光,那种惊艳的目光见惯了,就不再觉得有什么奇怪,所有人看他都是这样的一种目光,少年的时候,第一次见到那种惊艳的目光里掩杂了欲望,心里是骇怕的,那个人是什么时候死的呢?

嗯,想一想,三个月之后被连贬至最贫瘠之地,永世不得回京。

再长大一点点,居然还会出现不怕死的人用着各种法子接近他,趁着敬酒触摸了他的手一下,当场被他挑断手筋,那人气极败坏地向在场的圣上挑唆,最后呢?

绝艳的唇边现出一抹讽刺的冷笑来。

白若水一向不喜欢人碰触,也一向厌恶碰触他人,然而每次看到面前的这个人的时候,却总是忍不住想去触摸他,脑中就会想感受与这样的一个严肃认真的人肌肤相亲的感觉。

这是怎样的一种奇怪的感觉。

犹记得某天恍然大悟之时的心惊。

“未央……”

想让这样的一个人为自己而痴迷,想看到他这样痴迷的模样,想看到这样的一双眼睛里现出欲望来,想看到这样的一双眼被兽欲染黑的样子,那眼前的人儿似乎突然惊醒,指尖颤动了一下,立刻就要抽离,白若水轻启朱唇,舌尖轻轻地舔过去,轻轻地含住那惊慌的手指。

眼前的人儿立刻倒吸一口气。

满足与骄傲在心中油然而生,他白王殿下想要的人,什么时候得不到的?饶是京师身价再高再冷然再矜持的大家闺秀,勾勾手指也能引得人痴痴然跟过去,更何况你萧未央?

一想到这儿,白王殿下就浑身激动起来。

可恶的萧未央!他果然是讨厌那种没有一丝惊叹的目光,这种目光不该在见到他的时候出现。不论是若有若无的爱慕,还是掩饰得极好的赞叹,他都能看得出,也都能感受得到,从没有一个人,那双眼里正直得一丝邪念也没有,这样的双眼在他白王殿下的面前是不可能出现的。

你萧未央再正直,再君子,现下也不是被我迷得七晕八素?

“依依。”萧未央唤道。

“……”白王的身体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刹那间,白若水的眼中神彩由自豪变成凌厉,那瞬间目光如电, “依依?”

萧未央在微笑,那笑容竟是那般的温雅,温雅得令白若水想撕他的脸,“依依……你是要我向你哥提亲吗?”

“提、亲?”那声音间硬梆梆,似有咬牙声。

萧未央皱了皱眉,“依依,你的声音太哑了。”

“奴家……”白若水突然惊觉,眼中杀意一下子消失于无形,他咳了一声,蹙起眉头,“人家……”

“生病了?”萧未央很温柔地提供台阶下,“夜露深重,不要再坐在这儿了,我扶你回客栈吧。”

说罢萧未央拉起白若水欲起身,怎知白若水的外衣原就被撕得七零八落,萧未央没注意,其实只是抓到袖口,结果“嘶——”的一声,那衣服被撕下一大片来。

“……”白王殿下清眸怒瞪微笑着的萧未央。

后者望了望手中的破布,叹息着摇了摇头,将那方衣料收拢于手中,方才抬头望着白若水,“这下是不提亲也不行了?”

“一切但凭萧郎做主。”娇怯怯的白王殿下一口一个“萧郎”,叫得极为动人,然而他心里却在狂笑。

萧未央啊萧未央,今日来提亲,看我明日就与你洞房花烛。

白王殿下一夜好梦,春色无边。

萧未央一夜未得好睡。

三更的时候他惊醒,大汗淋漓,却又紧抿着唇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方慢慢地站起来,走到窗前,打开窗子,窗外的冷风进来,萧未央叹一口气。

他走出门外。

门外的空气很是清冷,萧未央觉得自己原是浑身激动着,现在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他想起宫里的那个传说。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曾经这皇宫里的昙妃,翩若惊鸿,歌如夜莺,身似拂柳,肌如冰雪,令多少宫中的人失魂落魄,那是真真正正能令六宫粉黛尽失颜色的美,而这样的一个美人,在这皇宫里却只是如昙花一般,美丽了就憔悴了下去,很快地就衰老了。

也因此,她活了下来。

在这后宫勾心斗角的阵营里,这样的一个绝色以牺牲美貌而活了下来。

然而她却留下了这样的一个白王。

萧未央早知白王是先皇的子嗣,这宫中人来人往,每一件事都残留了一丝一毫,在每个人的记忆里存着,不小心的时候会露出这点那点,有心的人就会一点一滴地放在眼里,收拢起来。

他不知道是感叹还是头痛。

如若这样的倾国之貌生在一个女人身上,今日这宫中,又是怎样的一番动荡?而现在拥着这样的一种容貌的白王殿下却存了心来戏耍他。

萧未央不由得想苦笑。

也亏得是白王殿下这样的人,不然,就是身为男子,有这样的一种容貌,又将是怎样的一种生活。

白王的冷嘲热讽,白王的冷笑,白王的睥睨一切的态度,似乎是一种自我保护,然而狡诈如白王,他可知道,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那些官员们之间是怎么说的?

一看到白王这种眼神,我就想把他压在身下狠狠地侵占,看他哭的时候还是不是那种表情。

一次酒醉的时候,听着身边原是个个温文尔雅的同僚阴狠着一双眼吐出这样的话来,萧未央先是愕然,然而在看清这些人的目光中有的却是真正的情欲的时候,萧未央聪明地沉默了。

他以为自己不是那种人,然而他今天发现,他与那些人没有什么两样。

他以为自己是人,却在今晚发现他也不能免俗的是一个男人。

萧未央此时,不是不恨白若水的。

听闻过那曾经假借酒意触碰白若水的手一下的那个官员,在被白若水挑断手筋,又被圣上的喝斥后当夜就被人剁掉手脚,这里面暗含的杀意与警告,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吧。

所以有人认为,白若水是皇上的男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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