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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椅子上,童小湾又蔫了,手托着下巴看着菜单,陶彬这次倒是没揶揄她,他也看出来了她是真累了,没跟她说话,只是隔着桌子摆弄她的手指玩。他特讨厌女人把指甲涂的五颜六色,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起来特别脏,不舒服。而她也涂了指甲油,樱花色,淡淡的,跟她这个人一样淡雅、温柔。
童小湾低头看着他像个孩子似的把玩她的手,一会儿研究她有几个斗,一会儿拿起来与自己的手比大小,一会儿又使坏地捏捏,换来她的狠瞪,却开怀地大笑起来。她想他也挺可怜的,看把寂寞的,这也能玩的那么开心。
好不容易上菜了,她的手终于自由了,不一会儿面也上来了,她快感动的哭了,可饿死她了。可是刚挑起来,还等她放进嘴里,电话就响了,她不情不愿地拿起来,何茵欣?
很不自在地看了一眼陶彬,他正跟三天没吃饭一样狼吞虎咽着,有些别扭地稍稍侧个身接起电话。不意外地传来何茵欣嗲嗲的声音,她也毫不犹豫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何茵欣先是表达了一下许久没联系,对她的想念之情,又说了自己最近工作有多忙,每天都有不同的约会,生活如何的多姿多彩,童小湾搅着碗里的拉面,皮笑肉不笑地附和着,好不容易何茵欣绕到了正题,问她下午有没有时间给她染头发。
在法国留学期间,他们经常互相给对方染头发,习惯了,也多少有点技术含量,现在物价高去理发店染头发也得花不少钱,还不如自己在家染了。
本来童小湾是想拒绝的,她真的很累很困很想睡觉,但是她又怕对面那个无赖把她的下午也给霸占了,就很爽快地答应了。
何茵欣又扯了一会儿才挂了电话。
童小湾看着碗里的面,突然没了食欲。
“你还真不把我当外人,我都吃完了,你才打完电话。”
捣着碗里的面,不理他。
“我就纳闷了,看见我,你张开就是拒绝的话。面对别人,你就说不出来,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脸皮厚嘛,不怕拒绝。”
切,他却笑了,“快点把面吃了。”
“我不想吃了”
斜眼看着童小湾,“那走吧!”
“喂”
“小姐,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又想吃了。”
“我现在想吃韭菜叶。”
陶彬深深看了她一眼,叫来服务生又点了一碗韭菜叶,然后看着童小湾把自己那晚偷偷地推到他面前,他挑眉不悦地瞪她,听她说:“你打了一上午球,消耗了很多体力,要多补充点能量,我一口都没吃过。”
见他不为所动,继续道:“不要浪费嘛!”
他突然来了坏心眼,身子前倾,勾勾手示意她过来,然后小声地跟她说:“亲一口,我就吃了。”
下流!“爱吃不吃,反正你花钱。”
哈哈哈,成功看到她变脸,他又满足一把,等她的韭菜叶上来,他意思意思吃了两口。
“你下午干嘛去?”
真好吃,喝了一口汤,童小湾头不抬眼不正一心都在面里头,“何茵欣让我去她家,帮她染头发。”
“你们约了几点?”
“我洗过澡,收拾一下就去。”
陶彬又大爷一样地靠在椅背上,一手搭在旁边的椅背上,看着她吃的差不多了,才说:“我跟你一起走”
咳咳,“啥?”
“我下午也跟朋友有约,2点,你最好快点。”
童小湾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1点10分了,她要洗澡、吹头发、化妆、换衣服,时间哪够啊!“你不能自己去吗?”
“如果你觉得时间太赶的话,我可以上去帮你。”
“陶彬,你欺人太甚!”
这样不痛不痒的指控对陶彬来说那真是算个屁!“我只是觉得如果我因为你耽误了什么事的话,你就更躲不开我的纠缠了。”
啪,放下筷子,拿起球拍,“我先回家了。”
…
“靠,你还活着啊?哥几个以为你终于遭报应了,被人抓后山给埋了,正寻思着报警呢!”张继一接到陶彬的电话就开始埋汰他,“可林子说不到24小时不予受理。”
陶彬心情大好,一只手撑在长椅上,慵懒地后仰着,揶揄道,“你律师执照买的吧?不到24小时报警不受理是个人都知道,你竟然跑去问林子,别说哥们认识你,丢人!”
“那也丢了二十几年了,拣不回来了。”
“傻律师这世上也没几个,你也算是极品,哥们只能委屈自己了。”
“跟你这个败类中的极品比起来,我是真甘拜下风。”
大嗓门从电话那头传过来,“行了,你俩别扯屁了,陶大到哪儿了?”
“我大概要两个小时后才能回去,你们先玩着,别等哥了。”
“艹,再给哥说一遍?”王鹏抢过电话急了,“两小时?比赛都结束了,俺们这儿踢足球呢,你他妈前锋你不来?!!”
陶彬被吼得耳朵都疼,却仍然有恃无恐,“鹏哥,这不是特殊情况嘛,我这不是跟你请假呢嘛!”
“啥特殊情况?你能有啥特殊情况?你他妈要敢匡我,我卸了你。”
陶彬是一点都不以为杵,仍然满不在乎,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很无奈的,“是,我就是有八个胆子也不敢匡你啊!我正陪人打球呢!”
“打球?打啥球?”
“乒乓球”
“你他妈会吗?”那头又暴躁了。
“当然了,好歹我也曾经是校体育部长,十项全能,我样样精。”
“行了,别扯犊子了,赶紧给我滚回来。拿女人当借口,你真是出息了。”
“你怎么就不信呢?我啥时候骗过你?”
“靠,哥几个第一天认识你啊?赶紧滚回来啊,那妹子不适合你,K哥带来几个妞,都是你喜欢的胸大无脑型……”
“陶彬”童小湾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已经1点50多了,肯定来不及了,她哭丧着脸看着笑得一脸烂灿的陶彬,“要迟到了。”
陶彬看她气喘吁吁的,一脸的焦急,头发还在滴水,身上只了件普通的t恤和短裤,看得出来她有多匆忙,多狼狈,说实话他其实是很高兴的,因为这全是因为他,能让总是把情绪控制的很好的人因他而慌乱,他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记得昨晚那个胖子吗?”
童小湾不知道怎么突然说起那个人,点点头。
“跟他求求情,看他愿不愿意拖后半个小时。”说着把电话给了童小湾。
拿着电话,她还在喘着粗气,心脏猛烈地跳动着,她稍稍稳了稳情绪,对着电话那头柔声地说:“喂,王先生吗?我是童小湾,昨天晚上我们见过的。”
王鹏从来不会对女人发火,听见童小湾的声音,才相信了陶彬的话,“妹子,哥就一粗人,王先生听着太别扭了,你还是叫我鹏哥好了。”
呵呵,“鹏哥,那个真不好意思,是我不好,有点事耽误了,害陶彬迟到了,你看能不能延迟一点,我们现在就出发。” …
王鹏昨天见过这小姑娘,很乖巧很文静的样子,想到这么好的姑娘又要被陶大这个败类祸害,不免同情起来,“既然妹子开口了,我们就推迟半个小时,球赛2点半开始,你们抓点紧,陶彬是前锋,没他可不行!”
童小湾正要道谢,眼前突然一黑,吓了她一跳,叫了出来,“啊!”
“怎么了?”王鹏被她突然的尖叫吓了一跳。
“乱叫什么,你继续讲。”
陶彬拿着毛巾笨手笨脚地在童小湾头发擦着,弄得她头皮生疼,“我自己擦”
“别动”开玩笑,他第一次这么体贴给人擦头发,她居然不领情。
童小湾只好红着脸继续对电话那头道歉,“不好意思,陶彬帮我擦头发时弄疼我了,吓到你了,真抱歉。”
“陶彬帮你擦头发?”电话那头一群狼嚎。
陶彬抢过电话挂断,“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