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过了半个来月,连蒋介石那边都发来电报询问情况,石娉待在司令府里能头上窝出蘑菇来,日本人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那孩子尸体早已被他们掩埋了。如果确认抓人的话,我就让人去埋尸地挖出来,这样可以和他奶奶安葬在一起。”
赵临恒提到了孩子,石娉原本锐利的眼神瞬间隐约带上了湿润。奶娘因为直接接触病菌受到了感染,加上年岁已大,终究发病没有能够熬过去,临死之前还在呢喃着她的孙子。因为儿子早亡,祖孙两人相依为命这些年,梁意那孩子石娉也是看着长大,未曾想到会是如此遭遇。
世事如此,整个国家就如大厦将倾般摇摇欲坠,老百姓自然是在风雨之中飘零无依。石娉回首在看了一眼高挂墙上的上海地图,原本因为困在司令府的那股烦躁感荡然无存。老百姓还在这座大厦之内苦苦支撑,作为军人的她职责就是撑起这座大厦,作为军人保家卫国的时候,她就没资格言苦述痛,太平盛世老百姓说他们是土匪瓜皮,乱世之时他们也是要卖命给老百姓。
“在等一等。起码等到过完年,把奶娘死亡消息放出去。让日本人知道奶娘事情肯定是办妥了,至于我嘛久病缠身,应该不会妨碍日本人后面想要做什么了。我倒要看看谁比谁有耐心。”
几日后夜幕中,法租界一处洋房的地下暗道走出一名年轻人,身材很高大,轮廓分明而深邃,浓眉大眼,看起来和时下的日本人长相都略微有些不同。但对方确实是地道的日本人,正是长期潜伏的日本特务中岛秀一。
迎接他的是一名女性,样貌清隽,剪了一头短发,显得格外精干。她见中岛秀一进来,对着他敬了一礼,说着一口流利日语打了招呼。中岛秀一点了点头和密室内早已等候着的板垣征四郎打了招呼,三人坐下后开始密谋起来。
“我们的人一直守在司令府附近盯梢,石娉确实有一个多月未曾出现过。”那名神秘的女子率先开了口。
板垣征四郎颇为得意的笑道:“东北关东军前线来报,已经对东北大营发起了进攻,东三省马上就会属于我们大日本帝国。按照天皇阁下的要求,对上海这里的战略部署要抓紧了。”
中岛秀一点了点头回应:“根据这次的计划,目前看来非常顺利。虽然一直没有石聘死讯传出,但是根据我们潜伏在司令府的人汇报,整个主院都被隔开戒严,医务人员24小时轮流照顾不得离开。如此看来,我们是得手了。只可惜主院可能为了避免传染,严禁其他人进入,我们的人身份不够资格进去一探究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女子颇为不屑道:“一直听闻那位石司令是统帅将才,我看不过是受祖辈庇护罢了,实则没有多大本事。”
中岛秀一微微蹙眉,却没有说话。对于眼前女子他并看不惯,不过是用支那人来对付支那人罢了,眼下还需要这个女人周旋上海各界打探情报,他不能表现出蔑态来,随即他勾起嘴角淡笑一声:“比起我们芳子小姐,那石娉自然不值一提。”
川岛芳子听得中岛秀一对她如此褒奖,面色露出了些许满意神态,接着踌躇满志道:“现在就等关东军在东三省传来捷报,我们就可以在上海动手了。”
板垣征四郎接着道:“按照这个形势来看,军部的计划是十二月底,还望诸位知晓。”
三人又继续密谋了许久,一场针对上海的阴谋即将拉开序幕。
东北方面战报传来时,因为无法召开会议,又要躲藏的石娉无处发泄心中怒火,狠狠将手中茶碗抛掷地上,发出一声夹杂方言的怒骂:“蓝蕉狼——”。忍了又忍后石娉接着骂上了一句新学的上海话:“张学良侬个册老,桑呢子册那没屁眼。”
她上海口音还不准,说的阴阳怪气,本来也是愤慨万分的杜南禛一听她那话,忍俊不住含笑拉着她到了自己身边,轻声哄:“你呀,骂人还是那么损。那张学良儿子是招你惹你了?”
石娉心里头一窝子火气,对着杜南禛学着张学良口气道:“你听听他说的是鬼话——‘不准抵抗,不准动,把枪放到库房里,挺着死,大家成仁,为国牺牲’我呸——”顿了顿她又怒骂了一声:“他儿子有没有屁眼我不知道,反正张学良这兔崽子就他妈的没屁眼!”
杜南禛听她骂的越来越激动,赶紧将人搂在了怀中宽慰:“好歹他老子和你老子还是世交呢。”
“世交个屁,从此福建石家和东北张家就是世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说骂是骂过了瘾,可现实摆在那里,东北军显然是采取回避措施,打算息事宁人。东北战事一开,石娉觉得自己更加要戒备万分了,以她格外敏锐的作战能力,她已经嗅出了不同寻常的硝烟味来。
“如果东北形势继续恶化,你就放出我病重抢救消息,然后你假借要去南京找蒋介石汇报我病情,实则悄悄朝西北方向截住冯淇。我记得冯淇信上说他要十一月出发回防南京。我谁都不相信,也不相信密电,必须你亲自去把冯淇给我截住了。”
杜南禛一听立马严肃起来,他当然明白石娉话中意思:“你想私调冯淇的部队?那可不是小事,现在我们是政府军,可不是以前北洋时候独立为政。你私调部队那是叛乱。”
“我又没说要用,是备着以防万一,让冯淇给我悄悄守在苏州地界,如果日本人敢打上海主意,老子要给他们来个里外夹击,有去无回。”
“那也不行!冯淇的兵是要回防守南京的,被你调用了这算什么事?而且——看这情况南京方面对日军进攻东北的立场很含糊,你可不能擅作主张。”
石娉阴沉了一张脸,咬牙切齿道:“剿共!剿共!心思都放在剿共上面,哪里还肯花气力对付日本了。最好是割点地方,退让些就好暂时不打了。他娘的蒋介石在做梦!那日本人虎视眈眈,动手了还会和你客气吗?”
杜南禛自然也明白眼前形势严峻,可是正因为如此他更不能让石娉轻易犯险,他心头隐约有种不安——总觉得漫漫长路,这场仗会格外凶险。
没出一个多月,随着日本关东军占领了齐齐哈尔,东北军先是撤防到了锦州,随后张学良提出了“锦州中立”方案,试图采取和平方式解决,并且暗中从锦州一线撤军。而南京方面顾维钧和宋子文联合电报张学良,劝诫对方:“现在如日人进兵锦州,兄为国家计,为兄个人计,自当力排困难,期能防御。”依然毫无奏效。
1931年12月8日蒋介石终于向张学良发去电报,明确了:“锦州军队此时勿撤退。”的方针,但张学良一意孤行不顾南京方面再三下电报要求张学良部抵抗,率部队从锦州撤离,在张学良的一再不抵抗下日军兵不血刃占领锦州。
时隔没有半个月,1932年1月18日,日本开始在上海挑起了事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石娉在司令府中将手中情报死死捏紧,声音含着冰渣般问道:“新任的上海市长吴铁成是老蒋的人?”
“是,看来老蒋在做两手准备了。”
“哼,他是怕我死了没人打仗吗?”
杜南禛一沉吟,说出了心中顾虑:“就怕蒋介石知道你没事,为了保存实力,让你忍让。毕竟他提前半个多月就让冯淇回防南京,怕是觉得日军会攻打南京,控制长江流域。”
石娉长吁了口气:“上海守不住,南京一样跟着遭殃,让雷封伽准备了。”
果然如杜南禛所料,1月23日,何应钦下了命令,要求上海守军退至南翔另做战略部署的要求。石娉接了换防调令,第一次召开了军部会议,时隔四个多月,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她这一露面,各方都如人精一般清楚了原因。
石娉难得穿上了一身整齐的军装,她环顾了四周大小将领一圈,而后若有所思一笑,随即扬起了手里的调防令:“命令我部于28日撤离闸北,由宪兵第六团接替。”
大小军官都没吭声,在场一部分是靖国军,另外一部分是粤军十九军,还有一些是南京那里派来的参谋官,实则代表政府安插监控。石娉之前和十九军蔡廷锴军长谈过,对方同样反对消极不抵抗态度,岂料昨日她却知道了十九军服从了调令。
几名靖国军师长暗中察言观色石娉,见她面色平静就知道对方打算实施惊天动地的计划。他们这位司令官,别看平时对着他们骂骂咧咧,那不过是嬉笑怒骂真性情表露。反而越是平和越是让人心惊肉跳。
石娉说完了此话,将调防令啪一声拍在了桌边摆放着的茶碗边,然后慢条斯理的掏出了一根烟点上,居然就这么吞吐烟云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这边不出声,时间久了几名从南京过来的参谋官坐不住了,其中一名为首名叫唐相宇的试探性发了话:“司令官,这十九军都已经准备撤了,咱们是不是也要准备起来了?”
石娉透过袅袅烟雾看向了他,也没暴跳如雷,只是缓缓的从腰间取出配枪,对准了对方眉心处,轻声反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再说一次。”
那唐相宇愣了半晌,下意识哆嗦了下连连摆手:“没,没说话。一切都听从长官命令。”
石娉调转了枪头,对着一圈扫了一遍,笑吟吟问道:“我久病缠身,最近特别容易心烦,拿东西手也不稳,要是不小心做了什么,各位还莫要见怪。”
几名靖国军师长暗中偷笑,其他几名粤军师长也不赞同退守南翔,自从十九军同意撤离闸北,本来心灰意冷的心见石娉如此态度顿时鲜活了起来,其中一名早前跟过冯淇的第36师师长顾戟德大喇喇的笑言:“司令,哪里来的调令,大家没看到啊。难道不是死守上海的军令吗?”
石娉噗嗤一声哈哈大笑起来,随即枪管一转那杯清澈透绿的碧螺春茶碗猛地被掀翻,杯中水哗一下全部倒在了那张调令上面,水迹泛滥,糊成一片。
石娉站起了身来,嘴角的笑意凝固,面色带上了一抹肃杀之气,眼底的精光藏都藏不住:“我,淞沪警备司令官从来没接到过调令。在座各位,哪位敢离开上海,我以军法论处枪毙了他!”
会后没多久,市长吴铁成立刻打来了电话到司令府找石娉,显然会后那几位南京官员去告了密,石娉埋首在作战图中,头也不抬对着前来汇报的李钱说到:“你去告诉吴铁成,他要是想活着走出上海滩,就别管老子的事情。”
1932年1月28日夜11时30分,日军兵分五路向闸北开始发起猛烈进攻,一·二八淞沪抗战打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一夜打的格外激烈,飞机轰炸的巨响不停,夜色之中燃烧起一团团火光冲天,无论是听到或者看到都令人惊心,但还是有许多民众敢于跑出来,搬水搬粮供给守军们,甚至一些热血青年纷纷自发组织抵抗日军。
“喂喂,你说什么?东方图书馆被炸了?”
“十九路军已经增援!156旅第六团已经进去阵地!”
“我们师座亲自率敢死队在北站站头守着。”
整个后方指挥室内都在忙碌,几个通信兵喊话不停,伴随的是震耳欲聋,指挥室内参谋官都在,可作为刚被编入第三军的第二十七师师长雷封伽却不在。和一般长官不同,雷封伽打仗喜欢冲在前线。他接了石娉的军令,说要死守闸北,自然是带着人冲锋陷阵去了。
凌晨的时候日军在装甲车的掩护下对着闸北一带发起了猛攻,进攻一波接着一波。天已经渐明,北站那里依然喊声冲天,枪林弹雨之中雷封伽拖着枪匍匐前行,他作为长官却身先士卒,让一众敢死队队员也是热血激昂,豁出性命般按照计划实施爆破。
日军的装甲车极为强悍,雷封伽看了看手中的集束手榴弹,直接拉开引线,用力抛掷出去,他眼看那火苗飞闪,整个人立马贴地趴伏,抱头捂耳闪躲,下一秒只听一声巨响,远处惊起飞沙走石,日军刚才还威风凛凛的装甲车哑了火,虽然爆炸声震得雷封伽灰头土脸,耳鸣晕眩,可抬头之间他一挥手发出了命令:“三团左侧包抄。”
双方战争一直僵持到了中午,日军始终无法顺利拿下北站,日军的兵力还在增加,而大部队都还集齐在郊外,只是一部分兵力暗中潜伏北站的几个团兵力显然已经力不从心,即使有十九军第六团增援,还是难以抵挡。主要是日军先进的武器装备碾压了国军现有装备,在轰炸机和装甲车掩护下,日军一步步缩小包围圈。
当雷封伽第十二次要带上人再次冲锋时,通信兵急切的将野战电话筒塞到了他怀里,在炮声中扯着嗓门大喊:“师座!司令官的电话!”
雷封伽拿起听筒,只听得里面传来石娉清亮的嗓音:“雷军长,你先率部撤退。”
雷封伽有些诧异,他确实没有想到石娉会让他撤退。按照之前石娉下的军令,要是北站失守,他就要提头去见石娉。雷封伽心如明镜自己能不能顺利入石娉眼中,成为她左膀右臂,此战役有着关键性作用。北站要守住,自然会不断派兵增援,雷封伽根本不怕孤立无援,战火硝烟他向来不怕,生和死是一线,他杀人多了,戾气多了,在他看来围绕身边怨灵远比那些冷冰冰子弹更可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司令,就这么拱手相让?”
电话那头石娉轻笑一声,带着愉快的语调道:“意思一下就撤退。雷军长放心,回头我让你亲自报仇。”
雷封伽没上过军事学校,受过专业训练,算不上军事上好手,他一路下来全靠野兽般直觉,能打仗也能打胜仗,可是若说纵观全局统帅部队,自然还欠缺火候。不过他很清楚,石娉既然能让他撤退,又说让他报仇,那么显然北站依然是她囊中之物。
而那边临时总指挥部内,金毓瑢陪在石娉身边,身为秘书长又是负责军需,他自然是战时本该忙得犹如陀螺,连杜南禛明面上是参谋长都被派出去领兵打仗了,可见有多激烈。可金毓瑢还是能抽出时间陪着石娉,他办事效率极高,调配物资,还要为石娉分担来往信件,处理司令府日常事务,可在金毓瑢心中没有什么比得上照顾石娉更来得重要。
此时他正挨着石娉坐在位置上给她修剪头发,头发长了石娉平时就不愿意打理,何况战争一爆发,她更是没心思管头顶上那迎风乱舞的一头杂毛。在金毓瑢眼里,根本无视石娉的形象,他偏执而自我的早已在心中将石娉进化到完美的程度,无关现实肉体如何了。
不过石娉提出要把她那头发剃成板寸,金毓瑢却是乐于效力。他不在乎石娉形象,可那些庸俗之人却是在乎。石娉形象不好,也省去让一些苍蝇围着惦记。
石娉打完电话,挥退通信兵后,才分出心思看了眼镜子里面自己,身后的金毓瑢拿着一把雪亮的剃头刀正在专心在她脑袋上耕耘——还别说她的金大秘书手艺挺不错。
“我的金大秘书可真是能人,以后我那脑袋可就包给你了。”
金毓瑢先是不动声色的听,面色一切如常,只是淡然的应了一句:“嗯,以后我做你的私人理发匠。”待石娉视线一转没注意的时候,他面上渐渐现出了笑容,嘴角是一点点扬起弧度,投石入河般涟漪出一圈圈波纹,最后蔓延到眼底都是无尽的柔情。
待他帮石娉那头发削得四面绝壁之后,这才微微俯身凑近石娉,鼻尖几乎蹭过石娉头顶,轻轻在那落下一吻问:“我的司令大人,发型如何?”
平心而论,这男人的板寸头剪起来确实也讲究技巧,金毓瑢那手艺挺稳当,至少没有东一块深西一块浅,可是石娉可是女子,她相貌又生的格外明艳动人,如今顶着那脆生生青皮疙瘩脑袋,怎么看怎么违和。可是石娉不觉得,她对着镜子审视了一番,喜滋滋夸赞:“好手艺,瞧我这发型真是衬得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毓瑢当然知道石娉那臭毛病,随便她在那如何发挥她那压根不存在雄性风采。只有在她越来越不着调的快要说自己迷倒多少佳丽,打算娶几房老婆时候,这才忍不住开了口引开对方注意:“司令,那雷封伽好端端守着北站,你为何又突然让他退守?不是说火车北站的战略意义很重要吗?”
石娉正在专心致志抖动她全身扎人的碎毛,听闻金毓瑢当下分出几分心神,嘿嘿一笑:“这叫换个方式打鬼子。你想现在几路日军四面八方都在围攻北站,我们的等于缩在里面挨打。可是换个思路想,退出去以后让那群日军集中到了北站,到时候我们增加兵力在打他们,岂不是——”
没等她话说完,金毓瑢立马领悟道:“反过来瓮中捉鳖?”
“正是!在老子的地盘,小鬼子还敢这么嚣张,反了天了。”石娉打了个响指,顺势开始脱自己衣服,边脱边嘟囔:“要死了,碎头发扎死我了。”她朝着浴室走,金毓瑢就在后面跟,说出的话听起来挺公事公办:“司令,我给你去放洗澡水。”实则那眼底藏不住的柔情,是不分一切的全然的占有欲念,只不过石娉没回头看,理所当然的让金毓瑢跟着她进了浴室关上了门。没有多久,只听浴室内隔着门传来了水花声音,还夹杂着零碎的呻吟,犹如那漫天散落空气中细碎的发丝,一点点缠绕充斥着石娉身边。
1月29日下午2点,日军对着上海北火车站再一次发起了攻击,北站守军激战一番后迅速撤退北站,日军占领了北站后集中兵力打算一鼓作气继续拿下其他区,岂料下午五点,由第156旅做主力从四面包抄对着北站发起了猛攻,并且迅速夺回了北站。而雷封伽也因为自己和自己西北带来的四十六军主力汇合,顿时打起来更加得心应手,一路之间势如破竹,直接攻占了日军在上海陆战队司令部,迫使日军一路后退至四川路,日军的第一次全面进攻失败。
而上海战火一起,在南京驻防的冯淇坐不住了。他主动请缨要派他第六军前去增援,结果劈头盖脸被何应钦训斥了一番。
“去他妈的一军统帅,叼你个老母。”冯淇被吃了闭门羹,只能一人独在书房里生闷气。他在西北待久了,皮也糙了,人也更结实了,这骂人的本事更是见涨不少,已经是西南两地结合国骂了。
“哎呦,这才多久不见,你这军座脾气见长啊。”随着门口响起一声调侃,冯淇闻声一扭头,迎着光他见到一名身子挺拔的男子倚靠门框边,那人却是背光站着,任由身后渲染铺开的夕阳将他肩头镀上一层金光。
片刻后凝了神,冯淇猛地跳了起来,张开了双手,喜的嘴角合不拢;“大哥!大哥真是你啊,弟弟我好久没见到你了。”
冯旭含笑着任由自家弟弟将他抱了个满怀,兄弟两人两三年未见,自然一时之间有着说不完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石娉觉得当年马步青很有眼光,居然能一眼挑中和尚雷封伽来参军打仗,雷封伽有勇有谋,做和尚那真是埋没人才了。于是乎吴淞炮台一战捷报传来后,石娉喜滋滋的派人把雷封伽喊来打算褒奖一番。
因为战事原因,石娉没有待在司令府内,那里等于是一个公开靶子,日军只要调转火力一炮轰了司令府,立马群龙无首,这自然是兵家大忌。石娉转移到了法租界一处秘密宅院内作为临时指挥部,她深居简出,所有的命令从宅子内发出,指挥着前线各师各部的调遣部署。除了亲信没有人知道她在何处,能这个时候把雷封伽喊来,雷封伽心里明白自己的拼来的机会来了。
其实战事正酣,日军对着吴淞码头狂轰滥炸,硬是生生没有前进半步,可见炮台的国军反击的有多勇猛。雷封伽接到命令,顾不得洗漱一番,整个人灰头土脸直奔石娉的临时指挥部。他来的时候石娉正准备脱衣服洗澡,连着几天通宵达旦,昨个儿凌晨有了捷报,日军进攻暂缓后石娉才有了些许时间喘口气。可这口气一喘差点没把她自个儿熏死,她指挥时候压力大,又喝酒又抽烟,既顾不上睡觉也顾不上刷牙洗澡,这几天下来石娉感觉自己快臭馊了,嘴巴臭,身体臭,脚肯定也臭。
臭就臭呗,反正大老爷们臭点没事,不是常说‘臭男人,臭男人’,指不定床上搞点情趣,女人们还爱她那口男性气味。石娉在那脱了一半衣服,沾沾自得孔雀开屏的时候,门敲响听得外头警卫说雷封伽来了,来就来呗,她没觉得两大男人有啥可避讳,扬声道:“让雷师长进来吧。”。于是乎警卫从外面迎进了一个更臭、男人味更重的家伙。
好家伙——这两臭合在一块了!
雷封伽觉得石娉这个女人实在是有意思。早年他在西北听冯淇十句话里有七八句离不开石娉,对这声名赫赫的石督军格外好奇。一个如此特殊的猎物,多么勾人兴致,雷封伽可以说是满怀期望来上海,来了上海以后发现现实和想象差距有点大——石娉比想象中还要勾人心思,雷封伽只觉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石娉身上,对方简直是完美的猎物。
就说此时此刻,石娉自己半裸着身体,就这么大大方方把他叫进来了。石娉是女子,而且是美女,更是尤物,如此这般天生丽质,是男人视线凝视之下的欲念对象。可是他无法从石娉身上看出半分扭捏、没有一丝色情,明明肤若凝脂赛白雪,柳腰花态娇无力的样子,偏偏灵魂和性格如钢铁一般坚韧又大气,如此矛盾的女子,雷封伽自问自己走南闯北这么久也没见到过。物以稀为贵,石娉简直像明珠般令人宝贝。
雷封伽目光不含一点欲念的射向了石娉,因为完美猎物的存在,让他生出几分亢奋来,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兴奋感令他浑身冒出了热气,他下意识伸手解开了军装最上面两粒纽扣——确实是热气,还是臭烘烘的热气,这下整个房间内俩臭人窜味了。
石娉被自己那味道熏久了,也不觉得雷封伽有多臭。她嘴角含着一点笑意,顿住了手上动作,斜眼溜了雷封伽一眼,理所当然提议:“雷师长辛苦了,一起洗个澡吧,边洗边聊。”
这回雷封伽真是愣住了,有些发呆的看着石娉没说话。虽然上次石娉来找他时候,他故意试探石娉引对方入浴室,石娉却大大方方进来,面不改色的和他一本正经聊日本特务的事情。从那时起,他就越发觉得石娉这女子远比他想象中值得探究。
他这么一愣,石娉以为对方是因为和顶头上司一块儿洗澡感到不自在,随即大手一挥大刺刺道:“没事,雷师长。上次你洗澡我也看的一清二楚,如今一来二去都熟悉了,一起洗正好。”
这一男一女还能一起洗澡熟悉起来?
不过雷封伽随机应变极为迅速,他只是呆愣片刻后立马毫不忸怩的脱去自己浑身都沾满尘土的军装。确实应该洗一下,他连着四五天在阵地里熬着,冲锋时候地上匍匐前行,不知道往多少泥坑里面钻过,可以说是全身上下湿透了又晾干,干了又湿透。
两人赤条条一起进了浴室,石娉先是去刷牙,和雷封伽那身都染成黑色的肌肉相比,石娉显然身上情况好多了,她一边刷着牙一边喷着沫对着雷封伽夸奖:“雷师长这场仗打的不错,绝对是将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雷封伽正在给自己浑身搓泥,他听得石娉这番含糊不清的夸赞声,心却毫无波澜。他上战场纯粹是为了压制自己时不时生出的杀意,正所谓“杀尽江南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他喜欢杀戮和血腥,战场正是好地方。
虽然不在乎那声夸赞,雷封伽还是嘴上应承了下来:“多谢司令抬举。”
石娉已经刷完牙了,抬腿跨进了浴缸里,洗澡水早些时候佣人放好了,水温正好,石娉把自个儿跟下饺子似的扔进里头,然后扭头看到分隔一侧淋浴房内似标枪一般站着的雷封伽,此时雷封伽洗完了头,把他那黑泥巴脑袋又洗成了光溜溜白煮蛋样子。
石娉不禁有些好奇:“雷师长,你是怎么做和尚的?”
雷封伽顿了一下手,随即轻笑了一声:“我自幼就被称为活佛转世。”
雷封伽侧身站在喷头之下,石娉没留意对方表情,光是听着他笑声,继而毫无察觉的接了一句:“原来雷师长是自幼和佛祖有缘啊。”
雷封伽的杀意又起来了,隔着喷头而下的水帘仿佛能看到曾经漫天喷洒的鲜血,蔓延、流淌就像此刻汇聚在地的水,一遍又一遍冲刷,依然散不去浓烈的血腥味。
可是此时杀不得石娉,何况他对石娉这人的兴致很大,总愿意忍一忍,看一看,想要窥探石娉所有的面貌来才肯出手。
雷封伽猛地拧上了热水龙头,转身对着石娉轻声询问:“司令,我进来一起泡个澡?”
石娉当然不会介意,她挪了挪屁股让出了空间,同时伸出湿哒哒的手招呼:“来吧。幸亏咱俩不是大胖子,这浴缸够大。”
浴缸自然宽敞,法国特别定制的加长加宽版,足够同时容纳三个人并排躺,不过雷封伽是个大高个,手长脚长,一声肌肉格外健硕,人一进去,空间顿是狭窄起来,石娉一扭身就会碰到雷封伽,她个头已经不算矮了,可如此躺在雷封伽旁边,顿时有点小鸟依人的感觉。
因为加长,雷封伽坐在里头四平八稳正正好好,石娉却不行,总会不留神身子会往下滑,想保持姿势坐稳,要么手撑,要么脚蹬,石娉选择脚蹬,水花小小飞溅而起,那双细腿也不由蹭在雷封伽大腿侧面。许是刚才强压心头杀意,这股子热血无处可发,被石娉如此蹭一蹭,雷封伽居然蹭出了些许火气来,下身本来垂下的那具硕大屌蛋渐渐抬头挺胸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佟克颜苍白着面孔在洗漱,洗漱台边就是大敞的窗户,流光溢彩的阳光照射下,镜子里面的他跟着也光彩夺目,美人总是赏心悦目,连睫毛都特别卷翘迷人,一旁伺候他更衣的贴身小厮段安即使是从小陪伴佟克颜,此时依然忍不住多看了自家少爷几眼。
佟克颜察觉到段安目光,开了口问:“我好看吗?”
段安自小和他一起长大,情分上有所不同,听得少爷问自己,段安老老实实点头:“少爷很好看。”
佟克颜当然知道自己长相不俗,不过若是细看其实他就是薄情寡义小白脸典型,看人的时候没有半分柔情似水,一双大眼眸黑白分明,只有冷光外放令人欢喜不起来。当初雷封伽对他突下杀手,他满脸糊了鲜血,张嘴就血就一股股超外流,可如此这般他还是缠住了雷封伽,毁了他那祭坛,偷了他的宝贝。
一想到自己用半条命毁了雷封伽那祭坛,佟克颜就不由笑出声来露出一口白牙,在那镜子面前像是折射出两个佟克颜,一阴一阳,生生邪门起来。段安在后面偷眼瞧少爷自顾自在那冷笑,想起自己少爷之前一贯不要命的作风,不禁哆嗦了身体,心中暗叹美人虽美,可疯美人却无福消受,不知道今后哪家姑娘会倒什么血霉被他家少爷看上。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iyuzhaiwu.xyz
“佟少爷,我们大少爷已经在前厅等您。”门外响起敲门声,是冯淇身边一名副官前来通知佟克颜出发的时间到了。
“好,我知道了。”
佟克颜要去上海,虽说上海此刻正在和日军作战,能逃出城的都试图朝外逃跑,压根没有人此刻去上海。可是佟克颜不一样,他一心只有报仇,只有报了仇,雷封伽死了,他才能安心回他的领地,过他的逍遥日子。此时雷封伽人在上海,近在咫尺没理由他白白放弃这次机会。他想要走,冯淇苦口婆心劝自己救命恩人,在冯淇眼里救命恩人就像那温室花草,莫说是枪林弹雨,就是风吹雨打只怕人都能歇菜。
可佟克颜一意孤行,只说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寻找故人,知道故人在上海焉能轻易错过道理。冯淇当然不知道佟克颜口中故人是要被他千刀万剐那种,只觉得佟克颜有情有义,是难得真性情好男儿。自古英雄俊杰惺惺相惜,冯淇自认自己乃当世英雄,和佟克颜这名漂亮俊杰自然是分外投缘。
要说救命恩人,冯淇想起了初入西北时候对自己颇为照顾的雷封伽。他也听得了消息,雷封伽被编入石娉的第三军做了师长,最近和日军较量中打了胜仗。说来也巧,他心里头惦挂的人和亲近的人都在上海,如今又一救命恩人也要去上海,就他一人被困在南京防守,何应钦那老秃毛宁可派蒋鼎文的第9师增援上海,也不肯调动他,让他心急的最近满嘴生泡,吃饭都吃不下,硬生生消瘦了几分,五官轮廓更显分明清晰。
冯淇怕佟克颜一到上海就会被辣手摧花,听闻自家大哥奉命要跟随第九师一起去上海,立马拜托了冯旭一路照顾佟克颜,又找了蒋鼎文出来灌了一晚酒,喝的蒋鼎文和他勾肩搭背,差点扒裤子要哥俩一起分享了。能分享一条内裤衩好哥们的救命恩人自然要多方照顾,蒋鼎文打包票会在进入上海后派人保护佟克颜。如此这般冯淇还是不放心,思前想后写了一封信让佟克颜带着,这封信是写给石娉,里面写明了佟克颜的身份,望石娉能多有照顾——当然冯淇自个儿有私心,他早就想给石娉写信了,坐在桌边抓耳挠腮也没写出完整一句话来。写得感性点,他自己觉得肉麻;写得客套点,他又怕石娉误会自己和她生分。
夹杂着冯淇叮嘱和情意的一封信被佟克颜拿着,冯淇本来还想写一封信给雷封伽,转而一想雷封伽在前线作战,怕是根本找不到人这才作罢。幸亏他没写那封信给雷封伽,后来雷封伽反杀佟克颜,秋后算账的时候才没把冯淇算进去。
佟克颜是早早就收拾好行囊并没有让冯旭在前厅等上多久,因为今天随部队开拔,所以冯旭穿了一身笔挺崭新军装,他长得英俊,又体态端正,即使军装纽扣从头扣到底,依然隐约可见衣服之下肌肉的起伏,整个人显得一表人才,不愧是中统情报科有名的风流才俊。
冯旭之前在冯淇引荐下见过佟克颜,中统情报科的消息自然灵通,佟克颜的身份没有问题。虽说现在的王爷们不值钱,可老怀王在藏蒙一带威信力颇高,被称为小怀王的佟克颜这几年接手产业更是弄的蒸蒸日上,他也想不明白这小怀王千里迢迢跑这里来做什么。不过他从情报上还得知佟克颜曾经吸食过吗啡,却很有本事的戒掉了毒瘾。这是冯旭不曾料想到的事情,看着佟克颜面若桃花,身姿杨柳般娇嫩,这人心智却是刚毅不屈,让冯旭心头佩服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佟少爷,上海现在战事激烈,可能进城后会有危险,你确定前往那里吗?”冯旭出于善意再次提醒了一下。
佟克颜只含笑却是不语,冯旭听过自己弟弟描述过这位小怀王,是美人,又漂亮,不过是木头美人,平日不言不语,唯有吃东西的时候格外有精神。行吧,冲着美人笑,怎么也得护周全了,冯旭一挥手身边副官带着一队人上前,七手八脚的簇拥着佟克颜上车了,第9师向上海出发增援了。
上海战事确实越发激烈,那日石娉把雷封伽喊来,让对方美滋滋洗了把澡,洗的还插杆竖旗,不过这两人都没把这雄赳赳的盛景放在眼里。
石娉虽说食色性也,向来是不会亏待自己欲望,可也不会在战时紧要关头对着自己下属欲行不轨企图,毕竟她从小混在军营,到处可见士兵们光屁股漏鸡巴的样子,她一大男人又不好男色,就算这两年她对男人不排斥,也不见得如此饥不择食,对着一个和尚有什么想法。至于雷封伽会有反应,石娉更不觉得奇怪,男人嘛——甭说是一活人蹭鸡巴了,一只猫在旁边蹭关键部位也能有生理反应,她并不会误解雷封伽喜好男色,对她这个长官有色心。
雷封伽把自己洗干净了,和同样干净的石娉凑在一起密谋了半天。雷封伽惊叹石娉军事才华卓绝,石娉赞赏雷封伽智勇双全,石娉向来是欣赏能人,她对雷封伽很满意,如果雷封伽愿意就此成为她部下,自然会成为她又一左膀右臂。
2月18日日军第九师团植田谦吉对上海守军下了最后通牒,要求上海守军全面停战,并且退出黄浦江以南及以东,还要同时撤掉以上所有区域的军事设备,并不得再设置。
“以上各条如不见实行,日军不得已将对贵军采取自由行动,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应由贵军负责。”杜南禛将日军通牒最后一句话讲完后,放下手里拿着电文朝着坐在上首两人看去。石娉抽着烟,没发表意见,只是冷哼一声,目光转向了身旁坐着的十九路军长蔡廷锴。蔡廷锴个子高挑,身体消瘦却结实,头型偏小可眉眼却是凌厉。此刻他眉头紧锁,薄唇抿出了一条愤慨的线条,率先开了口:“这日本人简直嚣张至极。闳帅你觉得该怎么回复?”
石娉很讨厌咬文嚼字,战场上瞬息万变哪里有功夫瞎客套,听得蔡廷锴突然喊了她的表字,她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忘了蔡廷锴表字何名,只能撇掉一切称呼,吐出干巴巴两字:“不回!”
“不回?”
蔡廷锴惊讶,可是熟悉石娉脾气的杜南禛顿悟石娉意思,他立马替石娉打圆场向蔡廷锴解释:“蔡将军,石司令的意思是直接打不用回日军。”
蔡廷锴初时听闻有些不可思议,转而渐渐露出了笑意。他虽然是粤系一派,和冯淇以及石娉这种地方军阀整编部队并不相同。他早就自立门户,跟随孙中山先生一直担任正规军长官。石娉的大名他有所耳闻,后来石娉任淞沪司令,两军名义上同时驻守上海各司其职,多多少少有所接触后,他对石娉敢作敢当,爱憎分明的性格有了些许了解。
他双手一拍,定下来决定:“就如闳帅所说,半个字不回!直接打就是我们中国人给他们小日子最好的回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阳光洒了一地,石娉正在躺椅上小憩,她真的累坏了。
连着一个多月,从开战到双方开始进行停战协议会议,她几乎没有安心睡踏实过,半夜军情急报,挑灯夜战是常有事情。3月初停战会议开始的消息传来后,石娉坐在临时指挥部已经眼睛都快耷拉下来,整个人仿佛能一头栽下昏睡几天几夜。既然开始谈判停战,那么后续就是那帮政客该做之事,她和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杜南禛本想替石娉洗漱后让她安心躺床上安睡,可之前因为前线作战,被子弹擦过伤了手臂,一进水就会发炎,石娉自是心疼他,喊了金毓瑢来伺候,毕竟作为秘书长金毓瑢对她的衣食起居可谓了如指掌。
金毓瑢这秘书长战时也不轻松,一切大后方的各种协调都靠他,连轴转得犹如陀螺般,如此这般忙碌他依然不忘关照石娉衣食起居,抽空还要来临时指挥所亲自上手帮石娉洗漱干净,不然就石娉那废寝忘食状态,一个多月能腌制入味了。也就是金毓瑢有着八面玲珑的手段,可以同时分心做各种事情,寻常人怕是早就焦头烂额出了岔子。
金毓瑢和杜南禛是在走廊处撞见,因为石娉的原因,这对昔日好友分崩离析,早不复往日情谊。对于杜南禛而言,金毓瑢是兄弟,可这兄弟藏着毒,带着恶,接近他的宝贝,他的心肝,多一人爱石娉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在于他从金毓瑢的言行中看出了不怀好意的面目;对于金毓瑢而言,杜南禛是好人,是值得深交挚友,可他又是石娉在乎之人,他一面知对方好,一面又想害对方,干脆横下心来疏远,借刀杀人总会有别人替他除掉杜南禛。
“石娉很累,她心系着更广阔天地,你不要害了她。”两人擦身而过时,杜南禛对着金毓瑢发出了警告。金毓瑢脚步不停,径直朝前走,走至石娉房门外拧开门把,开门进入后毫不客气的关上了房门,徒留杜南禛一人站在走廊上,一手按在了腰间武装带上,另一手缠着纱布,带着一身凉气。良久之后,他松开了武装带上的手,扭头离开——他对石娉的爱远胜一切,深入骨髓的那般。他知她志向,懂她高义,自然不会在这样时候为了小情小爱杀了金毓瑢,尽管金毓瑢别有目的,可所有目的都是为了石娉,他还看得住金毓瑢的时候,金毓瑢就杀不得。
金毓瑢进屋后,就看到石娉四仰八叉瘫在躺椅上已经酣睡,因为睡得死沉,还打起小呼,有一下没一下,雷声阵阵,正是毫无知觉的时候。金毓瑢站在躺椅旁,用视线包裹住石娉,慢慢地、缠绵地、贪婪地去描绘石娉整个人。
仅仅是看就让金毓瑢亢奋起来,他俯下身,脖子间吊着的翡翠坠子垂了下来,那翡翠色泽浓郁,是意蕴生机般的绿色,那是当年阿玛临死前留给他的传家宝。其实他阿玛留给他很多东西,金银财宝数不胜数,只是家败落了,荣耀丧失了,钱财自然散尽。尘世如烟,去年他为了军需去北平的时候,回首看紫禁城,像是在看他断裂的前半生。
金毓瑢几乎贴上了石娉的面容,翡翠坠子若有若无的拂过石娉双唇,石娉唇色鲜嫩红艳,尽管此时她一头杂毛乱翘,面容白中带着灰,脏兮兮成块,怎么看都是个邋遢鬼形象,不过依然是美好,唇形美好,皮肤美好,身体轮廓美好,睁开眼后流光溢彩的美,更是令人沉迷。
石娉睡得沉,金毓瑢开始动手脱她衣服时候,她依然毫无反应,她不知做了什么梦,身体被翻动的时候,手脚跟着摇晃,嘴里嘟囔着:“狗日子。”然后瘫成泥,继续让金毓瑢扒拉她衣裤。金毓瑢给石娉脱了上衣,见那身体脏得都斑驳出条块了,就知道这女人起码又是大半个月没像样洗过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嫌弃,他爱不释手,石娉大概对他拳打脚踢,都能让他振奋,让他开心,他接受不了冷淡,接受不了分享,所有觊觎石娉之人,他欲除掉,又要徐徐图之。他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对,爱情本就是自私,怎么能分给旁人零星半点。
把石娉全身扒光后,金毓瑢将她拦腰抱起走进了浴室,浴室的水已经放好,前脚离开的杜南禛把所有准备工作做好了,浴缸里有新放的热水,台盆旁边放着牙刷,毛巾搁置在一旁,连梳子都有粗细不同种类并排放置好,杜南禛对石娉的照顾已经到了细枝末节的地步。
金毓瑢不屑一顾,男人和女人相互之间更多的是性吸引,像杜南禛这般对待女儿似的爱护着石娉,石娉和他能有什么激情澎湃,会有什么情海波澜?杜南禛简直是人间第一傻子。
许是热水刺激了皮肤,加上小睡了片刻恢复点精神,石娉慢悠悠苏醒,映入眼帘的就是金毓瑢,她放心的舒展了姿态,任由自己赤条条让他摆弄,当金毓瑢问起多久没洗澡时候,石娉不红不臊的从鼻腔里哼出了一句:“上次嘉许雷封伽,两人一块洗了把后就没洗过。”
雷封伽?还一块儿洗澡?还真把自个儿当男人?
即使知道石娉并没有对雷封伽有半点欲念,金毓瑢还是下意识眯起了眼,为了避免沾湿眼镜,一双桃花眼显得格外醒目,又因为看东西略有模糊,微眯的动作柔和了他深邃五官,是格外深情款款的模样。他对石娉情深是不假,就好比此刻他对着石娉肉体百般轻抚,摸金抚玉般怜爱,却也不妨碍他心生嫉妒,非要因此让石娉吃点苦头。
他知道石娉那糟心玩意的毛病,而且属于不见得治得好的那种心里疾病。话虽如此,其实金毓瑢心里头明镜一般,石娉那劣根性,半是因为生病,半是脾气如此,不过正因为如此,他对石娉用药的量一直忽上忽下。到如今石娉有欲望就会第一时间找他,对他身体的依赖度发展良好;可时不时又总会冒出来一些碍眼的阿猫阿狗,让他控制不住心头阴暗角落里叫嚣的邪念,恨不得手一抖,一次性解决问题,让石娉再也逃不脱他的控制,像是吸食吗啡一般,只有他才能够给她快乐,彻底掌握石娉肉体和精神上的愉悦。
他贪婪的舔了舔双唇,藏住了眼底阴冷的神色,俯身贴近了石娉耳语:“司令,你想不想要我?”他问的极为暧昧,动作更是放浪,本来拿着肥皂的手已经顺着大腿内侧摩挲起来,肥皂轻柔的顶住那水中翘立的阴蒂,若有若无的撩拨起来。
石娉本来是没精神大干一场,可男人本色嘛——人生路漫漫,食色性也逃不掉。尤其是她总觉得金毓瑢身上带了一种难言的气味,很好闻很令人心旷神怡,石娉头歪着靠在金毓瑢肩膀处,双腿敞开,双腿之间的手在肆意点火,火苗窜得她飘然欲仙,本来没有的情欲瞬间点燃起来。
金毓瑢察觉出手指撩拨的阴蒂微颤,他恶趣味的转动了手指,手中肥皂转了个圈,结结实实的压上了情动待放的花蕊处,他伸舌舔弄起石娉脖颈,另一只手从后方环住石娉,修长的手指轻触着石娉双唇,轻声哄道:“司令,张一张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石娉下意识微张了双唇,孩子吸奶似的对着探入的手指一吮,引得金毓瑢慵懒发笑:“司令,等一下含我鸡巴时候可得轻点。”
石娉听得他淫言浪语也是跟着性起,她总觉的金毓瑢这个人很矛盾很神秘。像冯旭那家伙,长得就过分俊美,一派风流倜傥模样,举手投足都有着勾人风情,可这骚包在床上可规矩多了,根本浪费了他那身好皮囊。而金毓瑢长相斯文有书卷气,她初见对方时候,只觉对方举止从容有度,神色淡然,双目中射着精光,一看就是有本事也很难亲近之人。当初因为杜南禛原因,石娉是很有心重用金毓瑢,到如今依然很重用金毓瑢,而且因为金毓瑢长久以来展现的本事和忠心,这份重视更夹杂了无比信任。
也不知怎么,这金毓瑢看似禁欲孤傲的样子,这床事上简直能翻出千百万种花样来,石娉也算万花丛中过,床上姑娘们取悦她的手段见识过不少,也没有金毓瑢这般骚的如此异常如此天赋异禀。石娉只能把金毓瑢床上这身好功夫归功与男人天生无师自通性爱。她自然做梦也想不到,金毓瑢这身怀绝技,可是不知道学了多久,看了多少次自己开的妓院内欢爱场面,专门为了能把石娉哄得心花怒放,从此心思不在旁落他人。
石娉耳垂被金毓瑢舔弄的微红,他两只手上下一起,上面揉捏乳头的时候,下面手指就轻抚过凸起的阴蒂;下面揉捏阴蒂的时候,上面手指就会慢条斯理的抚摸乳头,石娉下意识吞咽了口水,不服气自己被撩拨的七上八下,一转身水花四溅,她已经和金毓瑢面对面,采取卧跪的姿态试图摆脱金毓瑢挑逗。
石娉本来准备拿回主动权,岂料金毓瑢双臂撑在浴缸两侧,整个后仰,腰胯却是上挺,粗长挺立的鸡巴猛地随之晃动,他本来撑着一侧浴缸的手一动,曲指覆盖上了石娉红唇,轻抚的微微拨弄起来,声音从喉咙处传来,嘶哑而带着诱惑:“司令,是不是想吃鸡巴了?”
石娉对周围几个男人的性器确实挺好奇,以往她没事就琢磨杜南禛的性器,幼时时候杜南禛被她捏住性器,简直犹如捏住命脉般,脸红脖子粗,却是动也不敢动弹,那个时候她单纯羡慕,明明一起长大,怎么那家伙的东西能长大,而自己却萎缩不见?
最早什么舔过男人鸡巴?自个儿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当时单纯好奇,蹭着少年杜南禛鸡巴,嘴巴一张就吞进去了,只是力道没控制好,痛的杜南禛捂着档,连着十几天都躲着她走。
石娉被金毓瑢蛊惑得满心色心大起,男人鸡巴的滋味,她心头一动特别想知道长出来的鸡巴到底什么滋味,和她缩在里面不出来的嫩芽是不是别有不同?
金毓瑢的鸡巴尺寸挺长,不是特别粗,勃起时候却依然客观,此时此刻他单手扣住石娉后脑正在挺胯,鸡巴弹跳在舌头上,任由石娉闪躲都无济于事,考虑到石娉初次没有经验,他只挺入了半截,还有一只手爱抚着石娉双乳,他鸡巴耸动,那双乳之间的手也跟着起伏,捏起摩擦,红艳艳的乳头和那同样红艳艳的舌头上上下下一同翻滚,翻出一片绮丽的场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金毓瑢在床事上格外懂得挑逗,懂得怎么来事,他和一般人架着女人双腿,像是扛火箭炮筒似蛮干完全不同。他知情趣,懂撩拨,抚摸着石娉半拉子戳手的短发,轻柔又舒缓,石娉被他吻的兴起,两交合之处发出湿漉漉的声响,暧昧而动情。
石娉是不由自主的夹住金毓瑢那精瘦腰身,两人面对面,环抱在一起,是一场痛快淋漓的情欲释放。金毓瑢将石娉嵌入怀中的拥抱,双唇叼住了石娉双乳,真是又丰满又白嫩,尤物一般的肉体有着杀伐决断的灵魂,第一眼他就知道堕落肮脏的他只有石娉能救赎自己。
金毓瑢那双多情眼再也难掩藏匿的疯狂,手掌扣住石娉的后颈,时而紧,时而松,在这无边贪婪的渴望和情欲中放纵情海波涛中。石娉浑身无不精致,腿长白嫩,大腿肉丰腴,金毓瑢另一只手在双腿细缝间翻江倒海,肉穴跟着暧昧打收缩吞吐性器,阴蒂被撩拨的通红,倔强的抬头挺胸,却在那双修长的手指中掩住了小脸。
感受到石娉下体的抽搐,肉穴已经被性器研磨的泥泞松软,金毓瑢在石娉声声难耐的呻吟中开始冲刺,他非常了解石娉的身体,敏感的部位,肉穴内那容易点燃高潮的关键处,他对准地方开足马力,石娉高潮了一次还来不及缓上一口气,就被金毓瑢戳着软肉猛烈进攻下,彻底泄了身子。
她浑身一抖,肉穴只觉又痒又麻,又紧接着感受到酥,是一种快感到了临界点后产生的虚脱,她浑身都在散发热气,脑袋嗡嗡响,肉穴随着金毓瑢的性器不断的抽插不断收缩。石娉长叹一口气,她爽到了以后就很想来一根事后烟。
她爽了,金毓瑢还没射呢。换了个姿势,金毓瑢将石娉翻了面,扣住那挺翘臀肉,顺着臀线开始爱抚起来,石娉下巴搭在浴缸一侧处,哼哼唧唧道:“不要搞屁眼。老子又不是兔子。”
金毓瑢扬唇一笑,实在是觉得石娉可爱。这个时候她还觉得是两男人在做爱呢,他很干脆的从后朝前顶住入内,坚定的后入姿态让石娉感受到自己火热的鸡巴。
“放心,我的司令,我对你屁眼没兴趣。”
其实说没兴趣都是假的,男人对性爱之事的狂热与生俱来。不过金毓瑢不贪那点肉欲,他只对石娉有反应,爱她一切,自然在床事上以满足石娉为首要事情。
他后入的姿态更容易深入肉穴内,将石娉略提出浴缸,单腿架在一旁,开始心无旁骛的冲刺,石娉被他顶的东倒西歪,又是体会到一小波余韵的高潮感受,这回真是没有力气了。当石娉软绵绵哼哼着不要时候,金毓瑢没有强求,抓紧调整了姿态,腰胯耸动,对准肉穴深处就是冲击力颇强的射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石娉是根本不关心怀孕这回事情,她自认自己是男人,男人和男人性交怎么可能生出娃来。金毓瑢却是藏了别的心眼,他知道石娉身体情况很难受孕,吃了他的药后更是很难再有身孕机会。和一般男人爱一个女人,想要和女人有爱的结晶完全不同,金毓瑢不需要和石娉有下一代,他那肮脏的血脉也不配在石娉身体内传承下去,他和石娉只有他俩,任何人都是多余,包括孩子。
这回真是彻彻底底洗漱完了,石娉软趴趴躺在床上几乎是沾床就睡着了。金毓瑢躺在她身侧,目光几乎黏在她身上,温柔眷恋。他也累,战事总算是结束了,他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这个前朝遗民居然会为了新政府保家卫国起来。
无所谓了,石娉喜欢建功立业,石娉喜欢展翅高飞,他都愿意陪伴。杜南禛真是小看他了,他只在情爱之中经营专研,石娉不离不弃永远属于他,他就能倾尽所有给石娉她想要的。
石娉是足足睡了有快二十多个小时,期间冯焕来过,赵临恒也来过,只看到一个躺得四仰八叉,鼾声大作的石娉,来一人给她将踢飞的被子重新盖好,如此到了第三日一早,石娉就被嘈杂声音闹醒了。她揉着眼睛起身,只觉双腿发软,腰也使不上劲来。
“妈的,谁在外头狗叫?”
门外声音停了停,随即响起了冯淇久违的欢快声音:“石娉醒了!哎呦,李钱你不要拦我啊。”
石娉撑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开了口:“让冯淇进来。”
冯淇大跨步进来,眼见石娉半披着睡袍,香肩半露,顿时又停下了脚步,满脸涨红了摆手:“天冷快把衣服穿好。”
都三月上旬了,房间又开着暖气,石娉没觉出冷在哪里,不过她和冯淇许久不见,心头还是欢喜,听着他把衣服穿戴整齐,石娉随手从床头柜子上拿出了烟就要点,立刻被上前的冯淇阻拦:“刚起来就抽烟,对嗓子不好。”
“哎呦喂,才两年不见冯淇你怎么成小老头了?”石娉捏着手中烟,对着冯淇嬉皮笑脸调侃起来。对上冯淇,她总是不由的好心情,那小子虽然有头脑有本事,可就是有着一种赤子之心的傻气,让人忍不住想要逗一逗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胡说八道,你没觉得我越发英俊潇洒了?”
平心而论,这两年多的历练下来,冯淇真的是大变样,原本他年少气盛,端着姿态故作老练,到如今锋芒收敛,连五官棱角都分明起来,就是挺拔精神的年轻将军的模样。
石娉翘起了大拇指发出了肯定:“有男人味了。”
冯淇原本害臊的红晕还没褪下,被石娉这么一夸又喜滋滋上了红光,他偷眼去瞧石娉,终于是把惦记的人清清楚楚看到了。他上前一步,犹豫片刻后终于敞开怀抱,狠狠将人搂紧,轻声述说自己的思念:“石娉,我想死你了。”
石娉没料到冯淇那小子长得成熟了,人还这么感性,不过她也确实惦记冯淇,他俩从多年前的地盘争斗到后来一起收编入政府,也算是风风雨雨一起走来。石娉含笑的回以拥抱,才发现冯淇整个人都结实了,顿时来了兴致,对着冯淇浑身上下一顿猛搓,边揉边惊叹:“好家伙,你小子在西北是不是全吃肉啦?这肌肉块,膨胀啊。”
冯淇被石娉揉搓得又羞又爽,眯着眼睛都乐成了一条缝隙,美滋滋显摆:“废话,要不是靠我那惊人的爆发力和充满智慧的大脑,怎么可能在冯玉祥手里面死里逃生。”说到死里逃生,冯淇想起了自己半个多月前来上海的救命恩人,当下发问道:“对了,石娉,我救命恩人呢?”
石娉一愣,和冯淇大眼对小眼互看半晌后,纳闷反问了一句:“你啥恩人来找过我?叫什么?”
冯淇惊疑了:“不是啊,那蒋鼎文小子的第九师两月份不是来上海增援吗?”
“是啊,他来了啊。难道蒋鼎文是你救命恩人?”
“扯淡,我是拜托他照顾我救命恩人,护送他来上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石娉更是疑惑了:“上海不是打仗吗?你那救命恩人来上海参战?哪师部的?”
“那你总见到我哥吧?我哥说会亲自把他送到司令府来。”
“冯旭?”
石娉闭了嘴,想起了半个多月前见到冯旭后那一晚上他俩在床上如何的疯狂,石娉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象征性遮掩道:“没啊,我没看到你哥。你哥没来,听说来了上海后就匆匆离开去北平了。”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冯旭确实来去匆匆,只和她秘密相会了半晚上就动身去了北平,也不知道冯旭怎么想得,明知她对共产党没有半分好印象,偏偏每次都有求她来帮助救共产党人。不过这次救下的共产党还真是她老熟人,真是应了一句世事难料啊。
冯淇急了:“那我救命恩人呢?”
“不是——你先告诉我,你救命恩人到底谁啊?”
“西藏小怀王佟克颜,来找过你吗?你有没有印象?”
石娉在自己脑袋中飞快转动,把半个多月前的记忆翻金矿似的挖掘了一遍,完全没有这号人物存在。她这一个多月来都在打仗,唯有分心的一次就是帮冯旭暗中救下了一个共产党,在没见过他人了。
“这小王爷不待西藏,跑来上海干嘛?还非挑打仗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冯淇哭丧着脸,已经开始嚎起来了:“石娉,我的救命恩人不会被小鬼子打死了吧?蒋鼎文!老子要砍死你!”
“哎哎——蒋鼎文的第九师回镇江驻守了。你先容我调人在上海滩找一找行不?找不到你在操家伙去揍蒋鼎文。你在发个电报给你哥,问问到底人上哪里去了?”石娉暗自回想那晚,她确实只见到冯旭一人,并没有见到旁人,而且冯旭也没有交代只字片语给她。
冯淇噼里啪啦的冲了出去,守门口的李钱好奇的探进了脑袋问:“司令,怎么冯军长像哭鼻子了?”
石娉摇着头叹着气,冯淇那小子光看模样成熟了,这性格还是老样子没变。她没好气的挥退李钱:“冯军长把他那西藏小王爷弄丢了。”一说西藏,石娉突然想起一人:“李钱,雷师长来报到过了吗?”
“雷师长?半个月前雷师长负伤下火线了,应该还在养伤吧。”
石娉想起来了,半个多月前她确实收到过雷封伽受伤消息,不过战场上伤亡在正常不过,战事正白热化时候,她也只多叮嘱了一句让雷封伽好好养伤就没下文了。如今战事已定,她想起人来了。
西藏小活佛?又来了个西藏小王爷?
“李钱——备车。我去看雷师长。”
石娉还真是歪打误撞猜对了——半个多月前,雷封伽并不是战场上负伤。而是那小活佛和小王爷一场恶斗下,雷封伽受了伤,当然小王爷也遭了难,人被小活佛扣住了,正生死难测之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雷封伽的伤势只好了三四成,乍看人全须全尾,并没有受重伤,实则只有他知道,自己差点肠子都被佟克颜给掏出来了。
万万没想到佟克颜居然能戒了吗啡,按照他的算计吸食了吗啡之人,一年半载之后就会人不人鬼不鬼,瘫在床上犹如死肉一般,早晚逃不掉吸食过度死亡。
他看着佟克颜漂亮如花,却没想到外柔内刚,能生生硬挺熬过那吗啡毒瘾,关键是不但戒了毒,还千里迢迢只身一人前来找他寻仇。
此时此刻,他一人仰躺在床,朝着天花板炯炯有神的看,看那无边黑暗,看那一片冤魂乱窜。
大概是因为他打仗勇猛,以至于突然伤了五脏六腑,都以为他是被日军的炮弹冲击下受了波及,一点没怀疑到其他方面。恰逢战时,他被抬入医院,医生对他那诡异伤势束手无策,本以为不久会宣告不治身亡,未曾想他的命格外硬,居然生生熬了三天三夜,喘上了一口气活下来了!到处都是伤病员,医院每个医护人员都忙的四脚不着地,像他这种活下来又不知该如何治疗的病人,除了挂水外也想不出还有什么诊疗方式。如此莫名其妙在医院躺了十来天后,雷封伽出院回了自己住所。
雷封伽得到了一处干净整洁的院落,一干警卫在外头站岗放哨,雷封伽没有亲眷,副官一人和他在内院内住着。小虎子作为副官忙前忙后,他对雷封伽是卖命的崇拜和付出,他本是山中野娃子,能够走到今日这般模样,祖宗坟都在冒青烟,雷封伽是他的贵人,自然也是他的命。没有了雷封伽,他小虎子屁也不是。
石娉来的时候,小虎子正在内院子外头逗狗。他年纪还轻,喜热闹,他得到了雷封伽同意后,给院子里添了几条小狗,虽说是幼犬看着虎头虎脑,可撕咬东西的劲道以及四肢骨骼颇有野蛮发展的趋势,长大后应该是雄姿勃发的大狗子。
听得声音一人一狗抬起头来两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盯住她,还是人的反应快些,起身结结实实敬了军礼,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司令好。”他一喊,小狗接着动作了,摇着尾巴就上前,凑在石娉脚边转悠。本来在屋内盘坐调息的雷封伽听得声音走了出来,就见一人一狗围着石娉热情的仿若都在摇着尾巴欢迎。
“司令,这么大老远你怎么来了?”
石娉对着雷封伽一笑,带上几分关切问道:“雷师长,你的伤势如何了?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上头自会下表彰、只怕你扶摇直上,在我这里待不久啊。”
雷封伽客套的摆手,两人边说边进了屋,石娉一进去打了一个冷战,只觉整个房间内一片阴冷,可此时已然阳春四月天,上海温度这几日回暖迅速,石娉简单衬衫外加一套春夏军装只觉额头冒出汗来,未曾想雷封伽这屋子如此凉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细看了一番才发现整个屋子见光的窗户都被拉起了帘子,要不是雷封伽进屋时候顺手打开了灯,只怕刚才屋内一片漆黑。
“雷师长可是刚才在休息?那我来的可真不巧。”
雷封伽招呼着石娉上座,倒水时候才发现水壶早空了,喊着小虎子去泡茶水却被石娉组织了,她扬了扬手里拿着的瓶子,笑眯眯说道:“我不喝茶。路过时候百货店买了西洋饮料,甜滋滋还带气泡。雷师长要不要来一瓶?我让李钱送进来,李钱——”
雷封伽阻止未果,不多时手上被塞了一瓶冒着气泡黑乎乎的液体。他看了石娉一眼,见对方喝得津津有味,有样学样的跟着拧开举起抿了一小口。真是难喝——比那咳嗽药水味道还奇怪。雷封伽不动声色地放下手中瓶子,开口转移话题:“司令可是有公务要吩咐我??算算时间我是应该回军部报到了。”
“不急不急,听说你当时被炸弹波及,当场就昏了?可是有什么内伤在身?如今战事暂定,一时半会儿上海滩还不会再起战事。你可得养好了。雷师长可是将帅之才,要是老蒋舍得把你留在我这,我可是要好好重用你的。”
雷封伽含笑扫了石娉一眼,他有时觉得石娉精明老练,有时又觉得石娉率性洒脱,甚至在偶尔会觉出对方些许天真,可是又怎么可能呢,石娉这样的女人在战场上杀伐决断,思虑必然是百转千回。能这么坦率直白的说出如此这般话来,只怕是拉拢罢了,不曾有半分真心。
其实雷封伽自个儿心眼忒多还真是想岔了。石娉从少年时候在军中混迹,就懂得和士兵们打成一片。她知小兵才是上前线卖命之人,手下的将领则是卖命人之首,正所谓调兵谴将,她这一军统帅,如果没有兵没有将,还谈何打胜仗。更何况雷封伽从西北而来,本是老蒋试图插入她部监控的一枚棋子,可不曾想日本人来势汹汹,看这形势休战不过是一时罢了,战火只怕还会重燃。正所谓太平世死将军,动乱世求贤才,如今老蒋可顾不上斗她了。
这个雷封伽要是用得好,还真是大有一番作为。
石娉本着爱才之心对待雷封伽,可雷封伽就断然不同了,他包藏祸心,眼底毒辣辣的光芒被长长睫毛滤过后只有一片澄净无害。他看了眼石娉肩头,那里还趴着一个龇牙咧嘴的厉鬼,对方死得很惨,被他折断了脖颈,如此歪头斜眼对着他,自以为是试图伤害石娉能拿捏自己。
人嘛——活的时候活不明白,自然死后也不见得能做聪明鬼。
石娉是他目前最满意的猎物,自然容不得任何人包括鬼来染指,他伸出手轻描淡写的对着石娉肩头轻拍了一下,含笑解释:“司令肩头蹭到了些许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石娉正坐着浑身不自在,只觉腰酸背痛。顾虑到雷封伽是病人,她不好意思要求病人打开门户,敞亮通风,万一冻着加重了雷封伽病情,她这顶头上司来了反而罪过大了。雷封伽这么一拍灰,她反而觉得神清气爽了一下,不过总是难受——这屋子即使开着灯依然让人觉得窒息般的阴暗,一股难以言说的不适感。
石娉简单的把这种感觉归咎于房子不够豪华,不够宽敞,她沉吟片刻,扬声喊了李钱进来吩咐:“李钱——你现在就去军需处,就说我的命令,抓紧给雷师长置办一套洋房,要大一点,敞亮点,这破院子怎么能行,完全影响雷师长休养身体。今天就要置办好,明天派人帮忙雷师长搬家。”
李钱得了命令立刻去下达石娉命令,雷封伽一愣,想要拒绝却一时没有理由。其实他本无所谓去哪里,房子好不好都没有关系,此时他身体虚弱,所以身边一群厉鬼缠身,就算让他搬去紫禁城坐龙椅,也依然压不住整个紫禁城蠢蠢欲动的冤魂。
明天要是走,那么他暗中关着的佟克颜就容易暴露,雷封伽微微蹙眉,心头盘算起来晚上如何处置佟克颜。
石娉觉出雷封伽有所迟疑,她问出了疑惑:“雷师长是有所不便吗?”
“也不是,我们出家人本也不讲究吃住,这院子好不容易安顿好,突然又要搬,一时不适应罢了。何况还要司令这般费心思,战后军需处怕用钱的地方不少,莫要为了我多破费。”
这话听了在理又动听,石娉笑了笑,接着话进一步提了要求:“这点琐事雷军长不用操心。到是我今日来还有一事相求,雷师长是修行之人,功德圆满。我等俗人,打打杀杀,杀戮太重。如今又是一战刚歇,满身罪孽。不知可否今日在雷军长这里叨扰一晚,听听雷师长诵经文,也好洗涤一下这罪孽肉身。等明个儿,我这里的警卫官和雷师长的人一起搬家,雷师长直接坐我的车走吧。”
安排的如此妥妥当当,雷封伽下一秒几乎要怀疑石娉此行就是为了佟克颜而来。如此步步为营,绵里藏针,可偏偏又找不出破绽来,关键是石娉又是如何知道佟克颜?又是什么原因如此肯定佟克颜和他有关?如若石娉只是无心之举,也就罢了;若真是为佟克颜而来,怕是他要花些心思处理两个人了。
雷封伽自然不是善茬,他笑眯眯的吩咐小虎子给石娉收拾房间,还吩咐了厨房今个儿好好烧出一桌山珍海味来招待石娉。石娉端坐着纹丝不动,看着雷封伽开始忙碌。就在她来之前,在北平的冯旭和她通了电话。冯旭做事自然比冯淇更靠谱,他说的很清楚佟克颜一到上海后就急着和他分道扬镳,并不肯来找石娉。他担心佟克颜安危,让蒋鼎文派了一小队人马暗中跟着佟克颜,直到佟克颜进入了雷封伽这落脚的院落。知道佟克颜要找的旧识是雷封伽,冯旭这才放心撤人。
石娉把最后一口瓶中饮料喝下肚,微微眯起了眼睛来——不管那佟克颜人是不是在这院子里,人失踪了,和雷封伽总是脱不了干系。她和那佟克颜没有半点私交,无非是因为冯淇的情面在,可雷封伽却是她看中的手下。不管佟雷两人有何等恩怨,她只管负责把可能还活着的佟克颜带走就是了。至于其他,她不想过问,也不会追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杜南禛披星斩月回了司令府却被告知石娉醒来后出了门,去探望伤病的雷师长。
雷封伽受伤,按照石娉惜材之心,去探望也是理所当然。杜南禛本没有放在心上,洗漱一番后,他穿着一身便装,春季回暖,居家时候他喜欢衬衫外面罩一件单薄的羊毛开衫,半湿的头发垂下几缕发丝让他本来肃然冷漠的面容显出了几分平易近人。夕阳西下几时回,难得偷来半日闲,杜南禛靠在躺椅上捧着书,偶尔喝上一口上好龙井,心情格外平静。
临近到了晚间时分,身边副官敲门进来请示:“参谋长,二师师长来电话问司令用的那一连人马是不是隔夜归队,他好记录留底一下。”
杜南禛心头一惊,放下手中书直起了身子追问了一句:“司令走时带上了兵?”
“对!调了二师第三团一连的兵。”
不对劲!
好端端石娉去探视雷封伽根本不需要调兵,司令出行有随身警卫队保护,一般情况下根本不会另外调动兵马。需要一个连的兵力,按照石娉的作战能力,都可以打胜一次小规模战役了。
“跟我走,去雷封伽住处。”
杜南禛这边带着人赶去雷封伽住处的时候,冯淇也在往雷封伽住处赶,别看他气势汹汹的说要去找蒋鼎文算账,出了司令府他就头脑冷静下来。一个电话打去蒋鼎文在镇江驻地处,蒋鼎文恰好在演习中,一直等到了夕阳下山才等到他回来。蒋鼎文忘性大,在电话里说了半天又是说派人又是说冯旭。冯淇听来听去琢磨出问题还是绕到了他大哥身上,随即一个电话又打给了冯旭。
“奇了怪,怎么今个儿你和石娉都问起那位佟克颜?”
冯淇一听石娉早就问过,就知道自己慢了一步,急忙追问道:“哥,我那救命恩人到底去哪里了?”
“当时让人跟着佟克颜,是亲眼看着他到了石娉手下一名师长住处,而且进去也没出来。那位佟先生不是一直说要上海来找旧识?怕就是那位雷师长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冯淇只觉眼皮一跳:“雷师长?哪个雷师长?”
“我记得你提起过自己西北时候的事情,对方还是你的旧识了,就是前阵子从西北调去上海的那位雷封伽。”
一听此话冯淇手持话筒呆站了片刻,随即扯起嗓子就喊:“谭奚,带上人去雷封伽那里。”
话说两个男人赶来前,石娉和雷封伽到是酒足饭饱,宾主尽欢。
别看雷封伽人看着粗狂,又是和尚,自己下厨烧菜却是能手。雷封伽亲自掌厨,烧了一桌子佳肴,石娉见有肉有鱼,菜色丰富分外满意,只是颇为惊奇的看着雷封伽入座并未另备素食,不由发问:“雷师长不用食素斋吗?”
雷封伽摇了摇头,从小虎子手里接过了一坛子酒,含笑对着石娉道:“荤腥和喝酒都不忌。”
石娉确实有些吃惊,毕竟她印象中得道高僧都是六根清净,不染红尘俗世之人,雷封伽这样的和尚真是少有稀奇,她凑近到对方身边,小声道:“雷师长,冒昧问一句是不是你是假和尚?此话没恶意,只是好奇你这样破戒,应该算不守清规戒条吧?”
雷封伽看着凑到自己眼前满脸好奇模样的石娉,哈哈一笑:“司令,常说喝酒误事,到底是人误事,还是那酒误事?”
石娉一听来劲了:“话可不能这么说。酒虽无罪,可是喝酒依然是你们五戒之一,难道你们密宗真能百无禁忌不成?”
“当然不是。上师不允许喝,自然是不可喝。度化众生,在小乘佛法中讲究一切随缘。”
“我到是听过密宗一对一传教。你上师难道同意你食荤腥,还能喝酒?”
上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上师怕是早就走上轮回路了,不过嘛半路认的师父——
雷封伽目光微移,掠过石娉肩头看向了她身后张开双手试图阻止厉鬼的那抹亮光,不禁哼了哼气道:“上师自然是功德圆满,很快就达到无我境界。我参悟不透,只好自我摸索了。”
石娉听不懂雷封伽这话中意思,一摆手拿起筷子道:“无所谓了。雷师长既然选择从军,上阵杀敌是好手就是了。守不守清规戒条,那不过都是从心而已,你觉得自己守了就守了。”
雷封伽举杯的动作一停,看了眼石娉,料想不到对方会有此一言。他少年时迷茫,不知道报仇雪恨,究竟是犯何等杀戒,一路杀一路解惑,梅应法师见他孤身一人,引他入寺,岂料却是引狼入室,被他屠了满寺后,自己还被他带着一路颠簸一路折磨,到头来留下那狗屁不通的只言片语就死了,反倒不如石娉这随口一说来的实在。
雷封伽又看了一眼石娉身后发光体,梅应死后虽然他将尸体扔给了野狗啃食,不过他圆寂应该肉身有舍利子,才会如此发光。雷封伽嗤之以鼻,不禁垂眸感受了一下周遭阴风阵阵。他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他既感受到死人的戾气,也察觉到活人的气息。
石娉带了不少人马来,还真是有备而来,之前他是小看了对方。雷封伽嘴角微微扬起,他对石娉的兴趣真的越来越浓烈了,突然舍不得轻易杀她了。雷封伽看了眼桌上菜色,伸手一夹递到了石娉碗中:“司令,这道菜不错,你尝尝。”
石娉也在踌躇犹豫中,她带了人马本来是做最坏打算硬抢的,不过雷封伽有能力有本事,深的她赏识。不到不得已,她自然不想走这么一步。眼见雷封伽拿出了酒,她心生一计,给雷封伽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满上:“来来,雷师长既然能喝酒,那么这杯酒就当庆祝了。”
雷封伽自然毫不客气,一杯酒一饮而尽,面不改色的也给石娉倒满:“本就应该我敬司令,来——司令干了。”
石娉那一杯下去就后悔了,她本来只是想着喝上几杯酒趁着酒劲给雷封伽放些软话让他主动放人。正所谓先礼后兵,能不动干戈自然是好事,若是雷封伽和那佟克颜没有什么生死之仇,怎么说也要给她这司令几分薄面。只是不知道雷封伽到底拿了什么酒,酒味冲鼻,满嘴辛辣,入喉又苦又酸,她虽然能喝但也绝非千杯不醉的海量,面对如此重口味的酒也实在难以笑纳入肚。
石娉显然低估了自己酒量,也低估了雷封伽酒量。三杯下去,她只觉自己能喷火了,面色渐红,反观那雷封伽大概是常喝此酒,一个和尚几杯子酒下肚,居然面色如常,灯光之下人晃残影,她好像看到了两三个雷封伽那张俊俏脸蛋。
雷封伽其实也有些醉意,他姿态有些慵懒,一手搁在酒坛上轻敲坛面,额头那抹朱砂点更显殷红,其实那本是一道疤痕,被人一刀扎入戳入的口子,如此这般他都从阎王手里逃出来,他自是没理由忍下这俗世的肮脏和群魔乱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石娉来了酒意就忍不住想要抽上一口烟,随手从口袋熟练的掏出烟盒拿出时还稍微顿了顿手,醉糊涂的张口问了雷封伽一句:“你要不要来一根?”雷封伽确实不抽烟,不过他还是接过了烟,还顺手先给石娉点上,又给自己点上。
点上了雷封伽却是不抽,手中香烟一转放在了自己身旁桌角上,烟直挺挺的竖立在那,烟火了了片刻瞬息间灭了。
雷封伽眉头一紧,知道关着佟克颜的禁制要失效了。佟克颜本是手无缚鸡之力,却格外好运的有着他翻遍了甘丹寺也没找到的法器,没想到东西却在佟克颜身上,要不然佟克颜也不会这么有胆量一人前来找他寻仇还能够轻易伤了他。东西被佟克颜滴了血,染上了气息,除非持宝之人被散血二十九日后死去,否则他根本没办法拿走法器施法。
若非这个原因,佟克颜这条小命绝对不会被他留到今日。可一留就留成了祸害,他一方面因为舍不得杀石娉,另一方面也知道动了石娉他无法脱身。如此两难之际,石娉提出喝酒反而让他心生一计,正所谓酒色财气,有酒有色,声色犬马,外面吹起了风,带上些许寒意,屋内却是暖,热气熏得了人陶醉。
雷封伽折断了手中的香烟,烟草味渐渐漫上他手指,大概因为内伤重身子极阴,连指尖都透着凉,接触到石娉手腕时,石娉下意识一颤,随即又回应似的蹭了蹭那指尖凉意。真是舒服,冷和热的触碰,石娉另一只手还叼着烟,嘴巴微张吐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烟圈来。
“司令是不是醉了?莫要贪杯才是。”
雷封伽关切的声音有点遥远,石娉听得却是热血上头。她直接掐灭了手中香烟,将桌上不知何时倒满了酒杯往嘴里一送,一饮而尽。喝到此时她反而觉出了这酒的滋味来,醇香带劲和她常抽的烟一样,充斥着荷尔蒙的气息。欲念、力量和雄性气息都是石娉渴求得,她身下阳物萎缩,实在是身残之人,不过身残志不残,她浑身上下熊熊勃发,只想占主导地位。此时一杯下肚,她反手扣住了雷封伽的手,眯起眼努力定神凝望,嘴里开始不正经了:“雷师长,老实说你长得真不赖。”
雷封伽对石娉是有一定了解的,尤其这位在乱世之中能统帅千军万马,想来就非寻常女子可比。不过他也没想到石娉如此这般主动,雷封伽垂眸看向了自己被石娉扣住的手,突然露齿一笑,白牙红唇,五官出众,如此这般模样雷封伽又显出了几分超凡脱俗的圣僧模样。
酒意涌起,加上石娉身上本就有金毓瑢下了的密药,石娉有些心痒难耐,色心大起了。虽然残留理智提醒自己对方是得力手下,不能兔子吃食窝边草,可一方面这男人起了色心,她有点管不住下半身思淫欲了,虽然她没有多大的器物,可不影响她想干了眼前之人。
玩和尚?想想有点刺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且不说石娉那里会如何热闹,赵临恒这里在前几日接待了一名神秘客人。之所以说来者神秘,那是因为对方来的时候把自己从头包到了脚,深怕被人瞧见自己的模样。
其实雇主是多虑了,想赵临恒能年纪轻轻做一方大佬,这种杀人买卖最是讲原则。他这一行干到现在,唯一砸了自己招牌的就是接下了冯焕当年要杀石娉的委托,好在后来雇主和他都心照不宣,干脆就把这件事情彻底吞下肚,将来带进棺材里。
神秘客坐下来后才摘下了用来蒙脸的口罩,露出了一口特征明显的龅牙。两人相对沙发而坐,只听得神秘客人寒暄半天,喷出的唾沫快把赵临恒逼退到了沙发的另一头,直到赵临恒退无可退时对方终于说出了要暗杀的对象。
“怀王之子?”
雇主眼瞧赵临恒面露迟疑,急忙追问了一句:“怎么?下手很困难吗?”
赵临恒自然是不肯自砸招牌,让客人质疑自己这里的本事。只是有些为难问道:“杀人自然没有问题。就是这西藏路途遥远,人生地不熟,我的人过去起码要花费很久时间,不知阁下是否等得及?”
神秘人一听连连摆手,因为一口龅牙关系,说话一着急,那口水喷的空中能划出弧线:“赵先生您误会了,那小怀王现在一人在上海。”
上海?
赵临恒一愣,脱口而出:“你肯定对方还在上海?”
眼见对方点头表示肯定,赵临恒又顿时觉得这档子买卖轻松的有点过分了。本来以为千里迢迢要去杀个小王爷,难度系数迭加不少。结果峰回路转,猎物不但出了自己地盘,还跑来了猎人的地方,这就一下子得来全不费工夫。
难怪这神秘人请他杀人,他还以为自己名扬远播,连西藏都知晓他那高超水平了,结果搞了半天原来是就地请人。
难度一下子减小,赵临恒兴趣也跟着骤减,只是简单问了几句,要来了关于小怀王的信息后,赵临恒就接下了这单买卖,将龅牙雇主送走了。夲伩首髮站:i52yzw.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待客人一走,亲信俞承瑶上前低声问道:“老板,这活您要怎么安排呢?”
有钱自然赚,何况是杀个文弱青年。只不过杀鸡用他那把牛刀确实太过浪费,赵临恒打算把活交给手下去做。他门徒遍地,光是得力的徒弟就有十七八个,杀人行当他十来岁开始做,所以那些徒弟自然也是十来岁就跟着他了。年纪大点的也有二十五六岁了,最年轻的也成年了。平日这些徒弟们自立门户,各有买卖,赵临恒一旦有所安排,自会随时听得调遣。
“老十二最近是不是重庆那里读书毕业了?”
俞承瑶细细一回想点了点头:“好像什么洋学堂还有个毕业典礼就结束了。”
赵临恒淡然的应了一声,他之所以想起老十二,是因为他那帮弟子们,就这位特立独行,别人跟着赵临恒学了本事后,都自己有了自己门徒,有自己生意,买了宅院,俨然一位小老板。这位老十二杀人本事学好后却和赵临恒说要去读书。
这年头一个杀手还要读书,简直是匪夷所思。老十二因此被其他弟子们明着暗着嘲笑,连他后面入门的几个弟子,都颇为不把这名师兄放在眼里。不过赵临恒却不以为然,在他看来那些徒弟就是他的分身,是他用来杀人的枪。他把他们养大成人,要的就是他们忠心,做事有用。老十二只要能杀人,又忠心,其他时候就算他做梦想上天,都不关他的事情。
“你去通知老十二回来,就说我吩咐他做事。另外你派人把怀王的情况摸透,那雇主是为何杀人。虽然这次目标人物容易得手,到底有些背景,杀了也不能让我们沾了一身腥。”
俞承瑶的办事能力极强,约摸三天后他就把怀王那里情况摸清楚了。
“那雇主是怀王的堂弟,怀王膝下只有一名独子,小怀王很早之前就接手了产业,经营的不错,至少没做败家子。可是奇怪的事情是几年前他就留书出走了,至今没有下落。怀王这些年为了找到他心力交瘁,身体大不如从前。若是——”
“若是独子从此永远回不来,家业就此落入他人之手了。”赵临恒接了话,心里头明白了这是一桩谋夺家产的买卖。
“这小怀王也是奇怪,几年不归家,跑上海滩来干嘛?难道是觉得上海滩花花世界更好,就此留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留下起码也要把产业处理了,自家老子安顿好。我看那小子这些年八成是为了找人。”
俞承瑶一听赵临恒此话,不禁嘿嘿一笑:“没想到那小怀王还是个情种,千里追爱啊。”
赵临恒看了俞承瑶一眼,没打算浪费口水纠正他那过于天真浪漫的想法。转头他想起来老十二追问:“老十二启程没有?”
“今天下午的火车到。我接到他后就过来见您。”
“不着急,让他先休息一晚,明个儿在来见我。对了,他上海没产业,别安排酒店了,我法租界那新买的一处洋房就让他住吧。”
第二日一早,休息了一夜格外精神的老十二就登门来了,结果却见到了一个略感风寒,鼻塞难通的赵临恒,捂着嘴巴接着一个接一个打着惊天喷嚏。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草木生长,动物繁殖,人嘛自然也发情了。下午时分不知怎么,他格外念着石娉,结果去了司令府却被告知石娉出门办事了。想的时候没见到人,就格外惦记。心心念念,身体也开始骚动,到了晚上赵临恒发现自己一柱擎天了。
自己动手解决这种事情,是个男人都会。不过赵临恒有点洁癖,他又格外爱惜自己的双手,哪怕那鸡巴是自己的,还是让他觉得膈应。用手没办法解决,赵临恒干脆用低温洗了一把澡。只可惜水温虽低,可那潺潺流淌的水似乎如一双手,若有若无的冲刷过挺立的鸡巴,更是让那家伙越发嚣张起来,抬头挺胸到有些胀痛。
物理降温失败后,大晚上赵临恒不盖被子,来回在床上翻腾。莫看平日赵大佬一派冷静自制,成熟禁欲的摸样,这发骚的时候也是能折腾,这床单被他来回翻滚蹂躏了一晚上,皱成了咸菜干,而咱们这位发情的了大佬经过一晚后变成了发音嗡嗡地公鸭子。
老十二人在重庆待了三年学习,从十八岁到如今二十一岁,正是男人青春时期变化最大的时候。个人长高了不少,脸部轮廓清晰,线条感都出来了。站在赵临恒面前,让他都快认不出来了。
“小英子,你长大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变了调的师父口中,本来姓李的老十二变成了小英子,他微微一笑应道:“师父,到底什么买卖需要远在重庆的我回来做?”
“别学了洋墨水,就把吃饭的手艺生疏了。给了你个小任务,让你练练——阿嚏。”赵临恒话未完,打了一个大喷嚏,差点打出一个大气泡来,赶紧眼含泪花,抽了抽气,试图让自己鼻子开辟出一丝通道。
老十二李群文赶紧关切道:“师父,你先歇着吧。其他事情让俞哥交代我就是了。”
赵临恒确实不想在自己弟子面前丢脸,摆了摆手瓮声瓮气的留下了一句话:“记得留下来吃饭。”
为了能尽快好,赵临恒中西结合,两种要都吞下了肚,结果中西交加,足足让他小睡了大半天,等他醒来一问,老十二吃过午饭就领着任务走了,说什么要速战速决,他还想回重庆参加那毕业典礼。
感冒未愈的赵大佬脑子还有些混沌,反正目标对象只有一人,老十二这些年在重庆陆陆续续被他安排了几次买卖都成功完成,在身手上自然没有问题。赵临恒不担心老十二完不成,自己吃过饭后又早早躺下,这回既不发骚也不折腾了,一夜沉睡无梦到天亮。
他那里睡的美,那边李群文得知了暗杀对象后,就开始着手计划了。作为一名杀手,最重要的自然是锁定猎物。
不过这目标对象下落有点神秘,连俞承瑶一开始找遍了上海滩也没把人找出来。最后得知的消息还是从一小乞丐嘴里出来,那小乞丐依稀记得小半个月前见过此人晚上进了一处宅院。
俞承瑶让人查了那宅院,有点棘手——是新来的驻军师长住处。一旦和兵扯上关系,事情就不好办了。最主要的是小半月前人进去,人是不是还在对方府上住着?还是走了?雇主能够如此肯定,说明对方一直盯梢着那小怀王,十有八九对方是还在府上住着。
李群文也发现这次买卖困难的不是猎物,而是猎物所在的地方。他总不能潜入师长家里杀人吧,如此重兵把守,他根本没法全身而退。李群文左思右想,打算先门口蹲守观察一下,看能不能等到猎物出门的机会。结果未曾想当天晚上蹲外头,他就看到了一场大火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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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感情,罗曼蒂克自然是有,缠绵绯侧爱情逃不掉,不过更多时候是贪得一时欢,干了一次算一次。
石娉扑向大床的时候头脑虽然混沌,可一丝理智带动她要紧急刹车,虽然男人酒后乱性是常有的事情,不过那都是渣男借口罢了。她面对得力手下,莫名其妙睡了对方,回头要是还不愿意对他负责任,这好像以后不太好意思让对方在替她冲锋陷阵去杀敌。
虽说她已经吃了窝边两颗草,但是杜南禛在她心中地位不同,俨然是家人一般存在,无论有没有睡他,在石娉心里就认定杜南禛会跟着她一辈子。至于那金毓瑢,对待他石娉确实有点渣,虽然不心动,但是不妨碍肉体所需,完全是送上门来给她玩。嫖当然不能白嫖,所以平日里面金毓瑢贪赃敛财,买卖官职,走私些违禁物品,她大多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要捞得太过分,替她把后方管理妥当,石娉偶尔会想这辈子让他跟着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好。她有足够权势和地位来给予金毓瑢想要的,也就心安理得享受欲望带来的快乐。
她此刻骑跨在雷封伽精壮赤裸的腰间,双腿感受着肌肤摩擦时候带来的起伏轮廓,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衣服是她扒开得,人是她压到得,身体是她摸得,至于鸡巴——她是想要得。
石娉还在做欲望和理智挣扎时候,雷封伽到是乖乖躺平了。他当然知道石娉不是一个寻常女子,到是没想过对方跳脱的有些出框,这把男人直接扒了压在床上,他这位司令大人确实够勇够猛。如此一想,本来别有用心的雷封伽反而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浅笑,就觉得此刻双腿夹着他腰间磨蹭的女子莫名的率直,率直到几乎可爱的程度。
鬼使神差,他伸出手将骑在他身上的女人细腰一搂,顿时只觉肤若凝脂,软玉温香,手感太好。加上石娉被他一搂腰,顺势俯身,雷封伽躺着的角度可见那片波涛汹涌的丰盈,又打又白。他突然想起了儿时吃的夏馍馍,内馅是牛羊肉,烹制起来肉香四溢;外形如莲花盛开,分外诱人。
欲字是一切事情发展的根源,也是一切罪恶的借口。此时此刻雷封伽有了食欲,他突然就很想尝一尝晃动在自己眼前的双乳是何等滋味。想和做就是同时进行,等雷封伽感受到口中温热柔软时,只觉食欲带动了情欲,他搂住石娉细腰的手臂收紧,忍不住挺直了腰身朝上顶了顶。
石娉也受不了这等撩拨,她本就不是一个禁欲之人,胸部本就格外敏感,被雷封伽叼奶似的又嘬又吸,只觉浑身上下都酥软。她闷哼一声,双腿一夹,可以说是主动采取姿势去寻找雷封伽性器,结果受到雷封伽裤衩阻碍,干脆利落一扯,鸡巴弹跳而出,几乎直接啪打在了石娉大腿内侧,发出了清脆声响。
轮到雷封伽止不住粗喘了一声,开口的嗓音经不住有些低沉:“司令,光是扒我裤衩还不够呢。礼尚往来,你的我来脱。”他也是毫不客气,单手就禁锢住石娉扭动的腰身,手指勾住内裤边缘,直接用力撕开了一道大口子,隐约可见内里正在收缩的红嫩肉穴。
雷封伽人高,体格壮硕,西南一带草原之地常年风吹日晒,一身肌肤黑亮油光。即使这些年他一直在中源地区,皮肤略有所白皙,可那一身腱子肉包括身下那过分硕大的囊蛋和粗长的性器,充斥了雄性荷尔蒙的气息。石娉在他怀里,一身白肉娇嫩,连肉穴在他那大手之下,衬托得玲珑多汁。
粗糙的指腹来回摩擦着肉穴边缘,石娉被雷封伽撩拨得难耐,对方并不算温柔,石娉更是谈不上矜持,两人额头相抵,四目相对,彼此之间看向对方眼底,一时之间竟是各自一愣。
石娉确实没正经细看过雷封伽,只有对方长得一表人才这种浮于表面的印象,可如今两人如此亲密的相贴在一起,她突然被雷封伽那双黑眸吸引。无端间她想起一句话来:“佛渡千层金,心中半边魔。”此刻情欲上头,雷封伽面上依然一片清冷,眼底交织欲望中却是一片暗沉,是她从不曾接触过的男人类型。她从青年时候就统帅部队,走南闯北十来年,阅尽千山万水,有过各种红颜知己,雷封伽这样神秘的男人还真是独一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石娉起了兴致,捧着雷封伽脸,低头就是一通亲,五官轮廓被她啄虫般一下又一下触碰,雷封伽没反抗,因为他也在诧异。他在小的时候从地狱门口爬出来后,俨然是披着佛像的恶魔了。早年他在西藏做小活佛时候有个佛陀吊坠。佛像半面纯净,半面混沌,混沌之处还染上几缕红皮,如鲜血渗透般,一如他这半生,纠缠在复仇欲念和重生希望之间,善念和恶欲反复跳跃,让他逐渐癫狂起来。
可如今面对石娉,他却分明看出了他渴望的绝对纯粹——是纯粹,不是无邪。一瞬间雷封伽心中风起云涌,就仿佛有种“皮色众生相,无边沉沦梦,浮生贪得响,我已见真佛”的感觉,周围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眼中一时之间只有石娉。
他已见到真佛了!
两人正待擦枪走火之际,雷封伽突然眼底掠过一丝危险,有人来了!紧要关头,他一把捞过被单,下意识先把石娉裹得严实,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掏枪。石娉被雷封伽翻身裹住的时候自然也听到了动静,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整个小院四周围住了士兵,更何况来人的声音她一听就知是杜南禛!
石娉冷静下来顿时觉出了尴尬,好家伙——探望下属探望到了床上去了,这要是被宇之看到了,起码能揪着她耳朵唠叨十天半月。好在杜南禛还有些许风度,知道通报一下。石娉这头心刚微微落下,打算抓紧时间穿上衣服,由赤裸禽兽变成衣冠禽兽,只听大门一颤,轰然一声巨响,大门被踢开老远,门洞大开——门外站了冯淇和落下一步的杜南禛。
石娉裤子刚拉上一半,此时此刻她有些庆幸自己鸡巴小,看不见很容易藏,不像某人。她还有心思偷眼瞧了瞧雷封伽,鸡巴塞回去依然擎天一柱,简直势不可挡啊。
冯淇简直要气炸了,他手一伸,只觉自己一颗心被浇上了一锅热油,又烫又痛又煎熬,窒息般颤抖,怒吼骂道:“雷封伽!你个王八蛋对石娉做什么?”好家伙这口气简直堪比正房老婆捉奸在床的感觉。
石娉一边套着裤子,一边忙解释:“不关雷师长事情。是我不好,起了色心强迫他的。”正所谓男子汉敢作敢当,虽然她没成功上了雷封伽,可也不能提裤子就翻脸无情,推卸自己责任吧。
“你居然还护着他!”冯淇一听更是气的七窍生烟,一脚踹上可怜大门,门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反而是他身后一步的杜南禛面无表情,对着石娉沉声问道:“司令调兵做什么?”
完蛋了!宇之生气了!而且非常严重的那种!
石娉哆嗦了一下,讨好得对着杜南禛解释:“天地良心,本来是真有正事。结果喝酒误事,纯粹喝酒误事。”
杜南禛完全没搭理石娉解释,继续追问:“误了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杜南禛一问,提醒了本在气头上的冯淇,新仇旧恨一起,他直接冲上去举枪顶住了雷封伽的脑袋,愤恨道:“你说——你把佟克颜捉住藏哪里了?”
还真是误了大事!
石娉一拍脑袋,只觉眼前局面真是闹大了。她本想息事宁人,趁着冯淇还没察觉到,早早地把人救出来。结果这么一耽搁,全天下都知道这事情了。这万一要是佟克颜有个三长两短,冯淇想要毙了雷封伽,她可就左右为难了。何况也不能让冯淇毙了雷封伽啊!
“宇之,你快帮忙拦住冯淇这小子啊。”石娉怕自己上去帮忙火上浇油,只能求助杜南禛。无奈杜南禛冷眼相看,完全没有理会眼前混乱局面的样子。
雷封伽心中也有些后悔,喝酒误事,美色误人。他刚才还在嘲笑酒不过是世人做错事的借口罢了,如今自己就生生栽在里头。他目的本就不是为了杀佟克颜而杀,为了那法器。本来佟克颜身上不怀法器,又不招惹他,他绝对不会想着要那小子的命。可惜——错失良机,在寻难也。
杜南禛不帮忙,石娉只能咬牙自己上。她一把拽住冯淇拿枪的手,好言好语哄着:“你先把人救出来吧。雷师长,人呢?”
到了此刻,雷封伽也不固执,很直接了当道:“人在暗室内。”
石娉小心翼翼问:“人,没死吧?”
雷封伽轻笑一声:“过了今晚就该断气了,可惜了。”
冯淇一听,直接枪口一转,拿着枪把狠狠朝雷封伽脑袋敲打:“你个混蛋!草菅人命。老子毙了你。”
雷封伽被如此重击之下,额头顿时见血,他也不反抗,反正这点皮外伤死不了人。他对冯淇了解,这小子嘴硬心软,根本不会轻易下死手杀人,也不知道这些年打仗怎么就活下来了。
“好了!快去救人。”石娉改了拖抱住冯淇腰身,竭力阻止双方冲突进一步恶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老十二李文群在外面蹲守一晚上,蹲的四肢发麻,蹲的眼睛发直,蹲到火光冲天,蹲到——人被司令府的带去了医院,隔天一早又从医院带去了司令府。他傻了眼,万万没想到目标对象还和司令府有所牵扯。
他一时拿不定主意,更不敢轻易独闯司令府。人间如此美好,犯不着轻易丢了自个儿小命。万一不慎被发现,他会直接被当成暗杀司令大人的歹徒当场被击毙,这事情可大可小,他必须回去问一问大佬才行。得亏他回去询问了赵临恒,不然第一个拧下他脑袋的必然是他师父赵临恒。
赵临恒本来一夜好梦,清早正在打拳,听得下人来报说李文群来了,心情还颇好。只觉得自己身手好,教的徒弟自然也好,才一个晚上,就把交代的活给办好了。李文群进来的时候,赵临恒正对着悬挂半空的巨型沙包袋拳打脚踢,敞开的衣襟下全是汗水,流淌在匀称发达的腹部肌肉上。
“师父,事情有点棘手。”
赵临恒正一脚踢飞沙袋,蹙眉一转头对上李文群责问:“怎么回事?”
李文群把事情来龙去脉如此一说,赵临恒只觉后背直冒冷汗。他怎么最近接得活总是和石娉这里犯冲?不是指明要杀她,就是有人要暗杀她身边人。吞咽了一下口水,赵临恒想到万一李文群莽撞了一点,趁乱真的杀掉了那佟克颜,回头他还真不好和石娉交代。
只是这佟克颜又是哪里冒出来和石娉有所牵连?
“人进了司令府?你说是被抬着走的?”
“是啊。好像是后来来的长官和那位雷长官有冲突,双方兵差点打起来。最后是那位石司令亲自带人走,才没让他们打起来。早听说上海警备区司令官是女人,没想到远看不是五大叁粗母老虎样子嘛。”李文群还自顾自八卦,完全没察觉到自己师父那寒气逼人的脸色。
赵临恒越听越觉得事情有所蹊跷。李文群不在上海,对他和石娉的关系不甚了解,自然也认不得石娉身边的人。能这般肆无忌惮抢人又调兵火拼,怕是也有来头的人物才是,只是他想不明白怎么一群人抢个文弱小王爷——这算哪门子怪事。
“备车——”
赵临恒吩咐了下人后,一把捞过李文群脖颈,俯身在对方耳边窃窃私语交代:“你现在就去找俞承瑶,和他一起把想要暗杀佟克颜的雇主信息掌握透,看准对方在上海还有没有其他亲近之人。如果没有悄悄的把对方做了;如果有的话,多喊点人手,同一时间下手把对方在上海滩所有亲近者同时一起做了。记住!做事要干净,不要留下痕迹,必须这件事情我们没有接手过,听明白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文群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赵临恒居然吩咐自己反杀雇主?他记得自己刚入行时候,就被师父狠狠告诫过死也要遵守的一点,那就是在一笔买卖中,雇主不可出卖,不能双方谁价高而反水,那是丢信誉丢招牌的下叁滥玩意才会干的事情。
此时此刻赵临恒仿佛变成了他口中那下叁滥的玩意,居然主动要求反杀雇主?
赵临恒当然知道李文群有多震惊,可他不知道的是为了石娉,自己都已经自打嘴巴几次了,之前武汉政府那里曾有人托关系走到他这里处,试图买下他这把杀人利器,去暗杀在上海驻军的石娉。他自然不会接这档子买卖,就是金山银山堆在他面前,也不会让他心动。不但不心动,他化作了夺人性命的利器,暗中替石娉除掉潜在的危险,让武汉来的说客有来无回,还放出话来在道上,谁都不许接这档子买卖。
他在上海滩黑帮算是举足轻重的地位了,虽然平日极为低调,可是名声摆在那里,辈分也摆在那里。叁道九流,各方人马,多少都要给他几分薄面,更何况道上之人本就不愿和军阀政客多有牵连,于是一时之间石娉在上海滩黑白两道上无人敢动她脑筋。
赵临恒那边火急火燎往司令府赶,石娉此刻坐在佟克颜床边在唉声叹气。对方看着面色惨白如纸,不过却不损那张惊为天人般的脸蛋。她还是头一次见到有男人这般貌美,和风流倜傥的冯旭完全不同的类型。昨晚把佟克颜送去医院输液打滴,确认人没有大碍后,石娉为了以防万一又把人带回了司令府。好在对方身上没有什么致命伤,就是失血过多休克,幸亏送来及时,正如雷封伽所言,若是在拖延一晚上,这佟克颜小命就呜呼哀哉了。
石娉的视线落在了佟克颜那苍白枯细的手腕上,那上面被缠了一圈厚厚绑带,当时把人从雷封伽那里抬出来时候天色太暗,又过于匆匆,直到医院她才看清伤口,知道雷封伽下手挺刁钻,伤口深却一时要不了对方性命,却足以折磨人。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有何深仇大恨,听说这佟克颜放着好好逍遥自在小王爷日子不过,千里迢迢来上海,甚至不惜战时危险时刻来找雷封伽寻仇。
这一晚上折腾的险象环生,石娉又累又困,心里头也在冒火,很难以言说的火苗在身体里乱窜。她最近总觉得身体需求挺大,虽说前天才和金毓瑢在床上大战了一回,这才没多久她又‘饿’了,这会儿就算再饿也没办法了,金毓瑢前天下午出发去福建替她查看那里产业情况。
福建是她老窝,虽然现在名义上一切归国家所有,实则福建半数地皮都还在她手中握着。这几日她得了消息,最近福建那里不太平,十九路军和李济深走得颇近。当年北洋时期粤军曾经分崩离析,冯淇带走了一部分人马,第一师第四团则在当时独立改编成国民第四军,后来就成为十九路军。大半年前她还和蔡廷锴一起抗战,结果战事一结束十九路军就回防撤到了福建。石娉是知道李济深此人有反蒋意图,其实他们玩政治把戏用什么手段和噱头,都不是她所在意的,她在意的这群人打算在她地盘上瞎蹦跶。
金毓瑢每年都会回福建整理产业,收缴巨款后存入她海外账户,以备将来不时之需。因此他回福建最不引人注意,正好替石娉回去一探究竟。可问题他一走,石娉就找不到人泻火了,加上昨晚偷鸡不成蚀把米,此时此刻她烦躁的来回在屋内踱步。
宇之那里生气了,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法子去哄他,好在眼下如此混乱局面,她还能够龟缩一阵子想一想。不过冯淇那里可就令她头大了,昨晚他带了兵还和雷封伽起了冲突,闹出动静有点大,怕是纸包不住火,南京那里很快会得到消息。
在佟克颜床边守了半天,石娉浑身说不出的难受,只觉的胸口火烧火燎般,眼瞧着对方并无苏醒的迹象,石娉干脆回了自己房间内打算好好休息一番。她人刚纵身扑上大床,一声喟叹还没从口中发出,只听得外头李钱阻拦的声音:“赵先生,司令正在休息,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