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娉在南京小住了半个月时间,这段时间内迎来送往了大小官员,光是派对就办了四五场,总算是把这次可大可小的事件化解过去。
石娉走的时候,冯淇还在关禁闭中,她到是不担心冯淇,本来这事不过是借机发挥,老蒋得到了他想要的承诺,对于冯淇这愣头青反而会重拿轻放。
何况还有冯旭从中周旋,冯淇那小子关一阵子也好,少时狂傲也就罢了,没想到西北驻军回来还是这么容易沉不住气。如今举国形势不好,东北叁省已丢,日本人虎视眈眈,战事一触即发,冯淇那性子是该好好磨一磨。
从南京一回去,石娉就找不到杜南禛了。
杜南镇在躲避她,之前去南京行事匆匆还不察觉,可是南京小住半个月,若是换了往常,杜南镇必会跑来南京找她,为她安顿一切,应对大小官员,陪着她出席各种场合。可是她等了许久,却是无人前来,电话打去,不是参谋长外出公干就是在军营没接到电话。
参谋长不在,秘书长也不在,金毓瑢去了广州还没回来,她连问个信的人都没有。到后来只听得参谋长已经搬出司令府回家居住,小半个月时间,初时她还不觉得,到后来只要一回头就无端恍惚起来,总觉得杜南禛和以往一样,总在她回眸之时就会上前。
如此没过几天,石娉就忍不住了。顶着高温酷暑,她嘴里咯吱咯吱嚼着冰棍从司令府一路杀到杜宅,杜南禛人却不在家。杜南禛显然是打定主意对她避而不见,以至于她人都回来跑他家里堵人,却依然让人如泥鳅般滑溜出去不见踪影。石娉有些怅然若失的盯着满室寂寥,派人出去找杜南镇,自己枯坐在空无一人的大厅内凝望门口花团锦簇。一碧如洗的长空之下,院落花开似锦,正是盛夏之时,阳光多灿烂,但烈日如箭刺的她心口有些发麻。
强行压下满腹委屈,石娉老老实实地自我反思。她自然知道自己风流,可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哪里能放着年轻岁月的时候不去快活一把,莫等白头悔当初啊。
何况她一直很懂得亲疏轻重。好比对待金毓瑢,她一直知道金毓瑢这些年来中饱私囊,还时不时走私赚横财,其实无所谓,她给得了也舍得给。在她这个位置上,能用钱财换来的享受又何必吝啬,非常适合欲望强又贪婪的金毓瑢。
金毓瑢是伺机而动的豺狼,她虽然深刻了解他的秉性,又同时清醒认识到这头狼手中的牵引绳在她手里。敲打一下或者给个甜头,只要她愿意一直握着那绳子晃动,金毓瑢就不会反咬。像这样的关系多好,她处处离不开金毓瑢又并不和他交心,常年都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
可是杜南禛不一样,是真的不一样,就好像生来是身体一部分的存在,光是想到割舍,石娉眼神微动,仿佛是颤抖的灵魂被割裂为二,触到了深处的痛处。
石娉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她那头短发,心思如此一转圜,又生生转出无奈之意。她是情场老手,杜南禛的那份逐渐难以克制的感情,她又如何会察觉不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问题是两个大男人,终究没有结果。她身有残疾,本就是去势的半个阉人,传宗接代这事情已成奢望。可杜南禛是杜家独苗,本来顶天立地一好男儿,如果和她厮混这么一辈子,她怎么对得起杜老参谋长?她对杜南禛的感情远甚他人,所以更不能又当又立,又要既要,很多时候当断者则要断才是良策。
她将满腔苦涩咽下肚内,也知道自己分明是嘴里长花——听着好听罢了。真是让她舍得杜南禛,那又是万万做不到得。
如此这般胡思乱想之时,被警卫团满上海滩搜寻到的杜南禛回来了。一群警卫把杜南禛环城圆形围在了中间,只恨不能在其上头罩一个铁网,深怕对方插翅飞出去交不了差。
杜南禛今年叁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之时。生得冷峻,长高个,鼻梁英挺,一派气宇轩昂的军人样貌。他并不是不知道石娉最近在找他,只是他满心茫然之中生出叹息,他年少时候不觉自己会爱上石娉,只想能早早离开,越远越好。可到后来也不知为何,石娉硬生生在他心口撕开一道缝隙,一点一滴的渗入,到察觉时已经满溢满怀,情根深种了。
他为石娉筹划过未来,也忍痛为石娉寻找过可托付之人,可这些年来石娉仿若未曾开窍,眼底又明亮又清澈,漂亮含情却也多情。情这事情上,情多并非好事,情浓才好。他以为不开窍也好,天长地久,他陪着她,她陪着他,总会是他俩携手这一辈子。
可石娉多情风流,招惹的桃花似朵朵浪花,一波又一波,席卷而来。那雷封伽不过是导火索,终于让他深刻认清楚一个现实——日久可生情,细水可长流,那又如何呢?
他对石娉爱的如痴如醉,就换来石娉因为日久生出的那份情?他当然知道石娉离不开他,舍不得他,但这种感情这种爱,在没有开窍的石娉身上实在显得过于浅薄。
他想让石娉想清楚明白,可是短短一段时间,思念如潮,到今日见面,他率先绷不住念想了。许是怕自己的脸上挂上的神色太过明显,杜南禛侧脸对准了石娉一旁的老树,枝繁叶茂,正午阳光透过空隙,挥洒在地方,斑驳的光影有些许零碎。
“司令是有紧急军务找我吗?”
“你怎么不看着我说话?”
杜南禛沉默了一瞬,继续盯着地上光影浮动,低沉了嗓音道:“最近军务繁重,我打算歇营里一阵。”
“杜南禛,你为什么不看着我说话?”石娉的声音固执响起,连名带姓喊上了他的名字,带了几分嗔怪和委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终是听不得又忍不住,杜南禛抬眸看向了石娉,却见石娉那双清澈眼瞳内有丝水光闪烁。
“我——”
一字之后无言,石娉反而打破沉默:“宇之,你是不是不想待在我身边?”
许是被石娉冷着的脸刺激到,杜南禛毫不犹豫的断然否认:“绝对没有。”
“是我不好,明知不该硬留你在身边,和我这般——这般瞎厮混。”轮到石娉低头垂眸,声音几乎轻到成了耳语:“可我就是舍不得你走。”
杜南禛就算耳聪目明,也不至于能听清石娉全部的喃喃自语,不过不需要听清,光是石娉此时此刻的模样,也就足以让他所有决心和坚持决堤倾泻。
杜南禛一步上了前,直接将石娉搂进怀中。石娉眨着眼睛,觉得眼眶里似有水渍的存在,眼含泪光闪闪的拱进了熟悉又想念的宽阔胸膛里来回的蹭。
杜南禛张开怀抱,任由怀中人磨蹭,软玉在怀,油然而生的满足感顿时充盈了这阵子可以躲避后无尽的相思。他是军人,战场之上,既要懂得用计谋,也要明白勇往直前。可是计谋和勇气都用过后,敌人都长驱直入了怎么办?投降呗,还能怎么样?
嘴里说的,心里想的,行为做的,真真没办法统一。
杜南禛认命的把心爱的人牢牢搂紧,长叹了一口气,打算把之前自己要冷酷到底的话当成一团屁悄悄放了。
石娉也把杜南禛那宽厚坚实的腰身狠狠抱住不肯松手,她暗自发狠给自己立下誓言:先这样先这样,真的有一天宇之想要成家立业了,她绝不阻拦。不过现在嘛,她真的舍不得宇之离开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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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壮的腰腹线条上满是汗水,两条皙白的双腿时不时还要磨蹭着肌肉,霞阳也跟着调皮,红光带着赤金色,被吹起的窗布撩拨成了圈,一圈圈镀金板在那脚踝上,充满力量的腰在起伏,细嫩的双足在乱蹬,足踝间霞光在映照,刺激的满室红光旖旎,满室温情大盛。
石娉一直觉得做爱只是爽快,人在世上,做爽快事,活的潇洒。此刻却觉得万分愉悦,这是她少有的感觉,肉体的爽快酣畅淋漓,而愉悦的感觉却在云端,飘飘然欲仙原来这句话是这么个意思。
杜南镇的性器尺寸不小,冲撞的收缩要紧的肉穴,他在床事上谈不上技巧,和深藏千百技能的金毓瑢自然是无法相比。不过年轻气盛的男人总是能仗着体力在床事上恣意妄为,没技巧不要紧,赤裸裸充满张力的身体就仿佛是承载全部情欲的容器。
感受到身下不自觉收缩的频率,杜南禛闷哼一声,本来按住石娉细腰的大手转移了方向,轻车熟路的到了小腹之下,手指撩拨揉捏那已经嫣红挺立的肉核,手指这么一动,石娉忍不住一声畅快的呻吟,伴随身体微颤的抖动下,杜南禛只觉肉穴内那里又紧又湿,热度猛地蹭蹭向上攀升,他知道那是石娉高潮了。
可远远不够,趁着石娉余韵的快感还在顶峰,他大手一搂将石娉带起,顺势转了个面,肉棒相连肉穴,由前到后,后入的姿势让性器深入的更甚,石娉浑然天成的雪白皮肤,胸大臀翘,杜南禛心念一动,干脆俯身紧贴在石娉后背亲吻,双手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只见他一掌之下,上下那两个圆球都难以掌控,五指收缩之间,上面肉软酥嫩,从指尖滑腻出来。下面肉紧弹性,指尖之中饱满结实,完全不同的享受。
石娉浑身上下最敏感之处就是双乳,胸大乳头又挺翘,手指只要轻轻那么一揉捏,她的身体就仿佛快乐的冒起了泡泡来。
翻身跃马,杜南禛由着石娉主导了上体位,从下之上的视线看去,最突出的就是石娉那过分丰盈的双乳,因为硕大饱满,两个圆球般鼓胀着,就这么晃悠在他面前,冲击力极强。杜南禛粗喘了一声,起身张嘴含住了那近在眼前的乳头,因为挺身时腰腹肌肉虬结,汗水顺势滑落而下,交缠的性器研磨,一片湿滑。
他一动,石娉跟着闷哼了一声,反手轻拍了一下杜南禛那硕大的睾丸,难掩情欲的开了口:“马儿,别乱动。”
杜南禛被石娉猛地一拍之下闷哼一声,耸腰挺胯,嘴里含着乳头的少许用了力,乳头在舌尖跳跃、旋转、坚硬、红润又涨大。石娉被挑逗的浑身欲火全起,本是高潮之后余波未平,此刻更加是跌宕起伏,莫看石娉性子杀伐决断,可那身子真是玲珑丰盈,浑身柔弱无骨,被杜南镇这匹骑在身下的马儿横冲直撞,尤其上体位更是方便了性器的进出,每一次出来时青筋虬结夹杂着丝丝黏液。石娉被他刺激的低头咬住了杜南镇一侧脖颈。
他咬她奶,她咬他脖——好像还是她吃亏了点。
两人的姿势更加紧密起来,交颈并头,肉体和心灵在这一刻彼此都得到了满足。
连续高潮了两次,石娉有些扛不住的手脚发软,杜南禛依然精力充沛,他龙精虎猛,就如那唐僧坐下小白马,得了石娉雨露,如水化龙,简直能翻江倒海。好在他懂克制,又战了一个回合,把石聘再一次送上潮头时候,俯身吻住了石娉红唇,将所有的娇柔喘息全部吞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石娉美滋滋睡了一觉,她睡着前只知道杜南禛抱着她一起泡了澡,沐浴之后给她擦拭,吹发,弄得她好不惬意,似猫般打起了盹,干脆整个人窝进了杜南镇怀中。
醒来时候已经黄昏,杜南禛就坐在桌边看着文件,台灯的光线侧面打去,将他五官刚硬的轮廓勾勒清晰,身上只是简单披了一件睡袍,松垮系上腰带露出一大片精壮胸肌,最醒目的是他脖颈处痕迹,红得发紫,细看分明就是牙印,正是石娉动情时咬的。
石娉望着杜南禛脖颈处那过分性感暧昧的印记,摸了摸自己鼻子下意识感觉有点心虚,不过好在肚子立马替自己长鸣起来。杜南禛听得动静,放下手中公文,含笑的看了眼难得面露囧色的石娉一眼,出声喊了外面警卫备饭菜。
“你爱吃的几样菜,早早备好了,就等你起来吃。”
做都做了,石娉自然不扭捏,洗漱一番后直接坐到了已经布满饭菜的桌边,先畅快的牛饮了小半壶茶,这才惬意的开始吃起菜来。把杜南禛哄好留在自己身边,石娉可算是心满意足。虽说自己也知道两个男人厮混一起是荒唐,可是杜南禛对她也有情,她更是离不开杜南禛,况且他俩现在还年轻,这娶妻生子之事总能延延,等哪一天杜南镇想要结婚了,她亲自操办,给他找个好嫂子。
想到会有这么个嫂子,石娉心里头有些不大乐意,可随即挥之脑后,将来事情将来再说,何况杜南禛娶妻,他总是还在自己身边,人在她安心,顶多他俩不能厮混床上了。
杜南禛那边哪里知道石娉心里头盘算些什么。他也心满意足,石娉对他的不舍依恋之情,肉体满足的惬意之感,都让杜南禛整个人柔和下来。
这回他有心询问正事了:“这次老蒋在你这里得了对付共军保证又同时抓了你把柄,应该是会对你放心了。”
石娉正叼着鸡腿,无所谓的一挥手:“日本人虎视眈眈、正是战事吃紧时候,现在搞内杠本也不是什么好事,剿共就剿共呗。老子是军人,只管打仗,送他些把柄在手也好,反正也不能凭这些枪毙我。”
“福建那里你是不是早就有所察觉,所以先一步让金毓瑢借着去福建老宅收租名义,掌握情报后又绕去广州伺机而动?”
“金毓瑢是文官不是武将,没有多少人盯住他,反而容易办事。既然老蒋要动手了,那就正好收网。”
石娉吃的满嘴流油,杜南镇在旁替她擦手抹嘴,两人絮絮叨叨了个没完,晚上又亲亲热热搂在一起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怪俗话说得好啊——人啊,不折腾一下,都不知道珍惜,无风不起浪,不哭没奶吃。
反正一晚上,杜南禛这两边奶吧唧的格外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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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12月??广州
金毓瑢坐在敞亮开阔的套间内,屋内雕栏画栋,灯火辉煌,他穿了考究的西装,衣领和袖口处精巧的领针与袖扣都在光下闪闪发光,衬得他整个人熠熠生辉。抬头时面上带着微笑,光下鼻梁上单薄镜面和那白净脸庞相呼应般都在反光一样。
偌大的圆桌边泾渭分明,金毓瑢一人独坐靠墙一面,身边站了叁名警卫。另外一侧也坐着一人,四十开外年纪,容长脸,下巴微蓄了胡须,一看就是体面之人,对方正是陈铭枢那里派来的说客。
虽说当年福建广州一带石冯两大军阀主动投靠南京,倒戈北洋政权,后来两地也建立了地方机构,可是石冯两大家族势力依旧在当地有所保留。去年国军第十九路军调到福建驻防并且接受“剿共”任务后,福建的局势就开始微妙起来。以李济深、陈铭枢为首的反蒋派和第十九军蔡廷锴、蒋光鼐逐渐走到了一起,共同一起走抗日反蒋道路。
对于金毓瑢两个月前突然来福建之事,本来已经在秘密谋事的李济深等人骤然一惊,以为蒋介石得到了什么风声,派石娉在福建势力有所行动。后来通过观察,发现只有石娉身边秘书长前来,而且对方往年都会前来福建替石娉打理老宅家产,行动上并无特别。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11月20日,李济深、陈铭枢、蒋光鼐、蔡廷锴等人以国民党第十九路军为主力,在福建福州南校场召开大会,决定成立中华共和国人民革命政府,坚持反蒋抗日联合方针。秉着争取所有一切同盟力量的原则下,之前和第十九军共同参加过一二八淞沪抗日的石娉就成为首要人选,加上石娉又和之前广东督军冯淇颇有私交,若是能够得到这两人的支持,反蒋之路上自然更加顺畅。最重要的是蔡廷锴和石娉在淞沪保卫战打过交道,对于石娉本人坚决抗日的决心还是看在眼中,觉得非常有可能策动石娉加入反蒋同盟之中。
于是乎陈铭枢第一时间派出了人追着金毓瑢来了广州,试图搭上金毓瑢这条线,从而能够和石娉进行对话,把石娉从蒋介石阵营中争取过来。
说客姓杨,名怀涛,是陈铭枢身边得力的参谋官,早年还参加过武汉革命。只见他笑得满面春风,举起酒杯对着金毓瑢那是一顿热情输出,金毓瑢吃着菜喝着酒,也是一张巧嘴,互相往来,从开始的客套话到场面话,接着几瓶黄汤一入肚,两人开始推心置腹,称兄道弟起来。圆桌两面各自带的警卫一身便衣还是站在原地,两人本来相隔甚远的距离到是越来越近了。
金毓瑢本来带着薄边眼镜,许是因为酒劲上了头,他顺势手指捏着一侧眼镜腿摘了下来。金毓瑢是满人,浓眉眼窝深邃,睫毛也是浓密挺翘,此刻没有了眼镜遮挡,那黑眸里盛满了周围金碧辉煌的细碎灯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变故就在瞬息之间,刚拿下眼镜的金毓瑢反手就扳碎了镜片,玻璃尖刺猛地扎进了对方脖颈处,鲜血迸射,飞溅四周。杨怀涛带着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直接被金毓瑢带来的警卫掏枪射杀,枪管上装上了消音器,显然是有备而来。
金毓瑢的动作极快,一插而入后立马伸手直接擒住对方肩膀,抬手玻璃碎片又快速扎入几下,一下接着一下,颈动脉被扎出了大洞,鲜血也是狂喷出一团团血雾。杨怀涛临时都想不到石娉派来的人下手如此狠毒。
最后金毓瑢伸出另一只手一把薅住杨怀涛头发,另一手拿着碎玻璃狠狠一刺,对着奄奄一息的杨怀涛喉管就是一击,杨怀涛四肢痉挛似的一颤,连双目都没来得及合上,就这么断气了。
随手扔掉手中碎玻璃,金毓瑢掏出了一方手帕擦拭血迹,手帕很快变得血迹斑斑,被金毓瑢扔在了仰面瘫坐的杨怀涛脸上。
“把尸体处理干净了。然后通知司令,就说事情办妥了。”
跟着金毓瑢前来的贴身警卫不禁惊叹了一声:“秘书长,没想到您身手这么厉害。”
金毓瑢已经擦拭干净血迹,另外掏出备用的眼镜戴上。对着警卫夸赞浅浅一笑:“只是会些皮毛功夫罢了。”
坐上车子的时候,金毓瑢看着车外人来人往,灯红酒绿,他单手向前伸出窗外,手指夹着燃起的香烟,他很少抽烟,点烟燃起,宛如雾中之人,好像就能藏一藏其中。其实他撒谎了,他何止会点皮毛功夫。当年局势紧张,良弼叔叔每次登门都会叮嘱关照他一句话:“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他确实能文又能武,可那又如何呢?为朝廷效力?为国家卖命?没这必要,本来这天下江山也不过是他们爱新觉罗从汉人手里夺来,如今不过是还回去罢了。
风吹烟起,金毓瑢在七窍生烟中咧嘴笑出了弧度,他今后只要为石娉活着卖命就行了。
1934年1月??蒋介石派石娉率军攻打福建,福建是石娉老窝,短短十多天时间,就率部攻陷福州,十九路军及人民革命政府紧急迁往漳州和泉州。石娉率军趁胜追击,仅仅用了六天时间,分别攻下泉州和漳州,至此福建事变失败,国民十九路军被收编为中央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隔多年,再见到念云烟时候,石娉到是生出了些许恍然如隔世的感觉。她下意识伸手去裤兜掏烟盒,可烟盒摸出后,犹豫了片刻又重新放了回去。
几个月前,冯旭来找她说有一名地下党员有暴露的危险,想要请她出手相救。那妖孽把自己脱的半遮半掩来诱惑自己,简直是明目张胆的嚣张,又有种过分美丽的愚蠢。直到冯旭说出对方是念云烟时候,她才知道为何冯旭会如此笃定自己会出手相救。
念云烟是她当年福建旧人,算起来也曾是老相好。正所谓露水之情也是情,她虽然风流,也不是寡情薄意之徒,若非如此就凭冯旭自以为的美男计就能诱得她出手相救,那冯旭也太高看自己了。
从冯旭口中,石娉知道了念云烟的身世背景。念云烟的本名叫刘春梅,哥哥叫刘宝柱,当初哥哥加入共产党闹革命的时候,妹妹不过叁岁,由舅舅一家帮忙抚养。刘宝柱每年也会定期寄钱回来。后来刘宝柱在一次剿共行动中被抓,严刑拷打下牺牲。从此音讯全无,也就断了给舅舅一家补贴。
好在舅舅一家并非没有人性,还是继续养着刘春梅长大。变故是在舅舅带着全家到福建逃难,只听得人家说福建好,却不曾想过去就碰上军阀混战,当时靖国军响应孙中山号召正在讨伐陈炯明,战事迭起,战火纷飞,舅舅一日在码头干活时被一枚流弹炸死,舅妈实在无力抚养身边叁个孩子,只能狠心将年仅不过七岁的刘春梅卖去了窑子,只为了能给自己两个孩子有口饭吃。
共产党那里虽然刘宝柱上线没有放弃寻找刘春梅,但是连年动乱,根本无从找起。也算天无绝人之路,后来舅妈这里两个儿子中长子成年后也加入了共产党队伍,入党时候向党组织坦白了当年自己母亲的错事,并且根据回忆提供了可靠的线索,最终排除万难找到了已经成为头牌的念云烟。
当时局势紧张,福建地下党受创严重,加上考虑到念云烟和石娉当时的特殊关系,临危受命的冯旭一直到走时在借着机会带走了对方,并且将前尘往事一一交代清楚,本来想组织安顿念云烟,没曾想念云烟义无反顾的投身到革命中,主动加入共产党,要接棒自己哥哥当时未尽的遗愿。
一年多前临去南京的冯旭将念云烟安排在上海地下党工作,但由于被捕的叛徒招供,就在几个月前上海地下党受到重创,石娉还派了雷封伽配合中统扫荡过共党的地下情报站。却不曾想,这一扫,还真把老情人给扫出来了。
此时此刻,念云烟原本一头青丝已经剪短,利落的挽起,曾经一身轻纱艳丽的衣裳包裹下的曼妙身姿都被此刻过分宽大的粗布灰格遮掩住了,不过比起以往来,对方的精气神却是十足,和当年相比,竟然容貌更甚了几分秀丽。
念云烟本来挽着袖子正在院子里忙碌着除草,院子不大,不过围起来搭建的坛子内正是花团锦簌的美景,本来此处没有人气,花开百日无人欣赏,如今人住了几个月,念云烟到是让这个小院多出几分烟火气息来。
听得动静抬头,眼见来人是石娉,念云烟眼底带上的警惕才稍许褪去了几分。她下意识抬手想要拿插襟的帕子给石娉擦汗,胸前却是空无一物,在一想自己身份和石娉身份,念云烟一愣,转而笑容淡了下来,客套开了口:“石司令,还没多谢你前阵子搭救。”
石娉就站定在了院子里,离念云烟不远。虽说这院子本就属于她所有,不过此刻对方暂住,总要识得礼数——主人没招呼,她可不好意思随便进姑娘家香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此这般一想曾经他俩的关系,石娉又忍不住想要笑,笑意一起,脸上就有点绷不住,嘴角扬起了弧度,看起来似笑非笑的样子,旁人瞧着反而摸不着头脑。念云烟见石娉对着自己如此这般笑意,手工的锄头下意识捏紧,她想起了冯旭对她的再叁叮嘱——石娉此人过分危险,时刻要提防。
往事如梦,醒来即无;往事如风,风吹即散,如今她早已改头换面,头一次如此踏实的做人,才能如此清楚的看清周遭的世界,看清脚下的路,才能在此刻站在石娉面前如此堂堂正正。
石娉抿嘴一笑率先发了问:“既然要谢我,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念云烟回神赶紧放下手中锄头,招呼着石娉入了正厅。石娉也不客气,端坐堂中那红木桌边,等着念云烟给她端茶倒水,?一壶热茶沏上后,石娉揭盖轻笑了一声:“你到是多年没变这习惯。爱喝青茶。”
念云烟坐在了另一侧,垂眸看着红木桌上花纹,轻声道:“早就不喝了,这茶是特别用来招待你的。不过我是借花献佛,这里吃喝用品本就是你安排人送来。”
石娉端着茶碗,吹了吹热气,抿嘴喝了一口发问:“这里还住的习惯吗?”
“谈不上习惯。只想着能早日离开为好。”
石娉停顿了拿着茶盖的手,含笑反问:“怎么?着急走?想好要去哪里了?”
念云烟心头一跳,警惕的察觉出石娉话中试探,她没吭声,视线下意识跟着落在了石娉身上,没敢抬头正视,只能瞧着石娉拿着茶碗的手上。正午时分,厅内光线又足,石娉身材高挑,可谓腿长手长,尤其漂亮一双手,手指芊芊,白皙又骨感,她没来由想起了当年,她在石娉身下喘息,那双手就这么在她的体内肆意进出,搅动内有春情波澜。
石娉察觉到念云烟视线,抬头回望过去,却见念云烟低头垂眸,脸上在光下染出一抹红晕,格外好看,令她不由无端生出几分涟漪。自从她开了男人这道荤菜后,女人的滋味就很少碰了。加上之前一直征战连连,身边有男人足够喂饱她,故而一时间也没有在动过其他心思。
她面上带着笑,凑近了脸调侃道:“怎么?害怕我探问你们共党消息?要是怕泄露消息,冯旭就不会来找我了。你们那点情报,我根本不放眼里。何况我也不是特务局那些人,和你们斗的你死我活。我是军人,首要任务是抗敌,只要你们共党别拖后腿就行。”
念云烟和她对视了一眼,见石娉笑脸盈盈,到是和当年不见改变,略松了口气,下意识脱口反驳:“共产党有着马克思主义先进的社会主义理念,我们的斗争都是为了人民和国家而战斗,和资本主义利己的腐朽思想完全不一样,怎么会拖后腿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听这话,石聘手指轻敲了盖碗,脸上挂起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惯是看不上共产党那些泥腿子,未曾想念云烟本是烟花柳巷女子,如今几年不见,面貌到是没有向泥腿子发展,可是这心里头被洗刷干净。重见老相好,石娉虽然心有所动,不过想到如今念云烟的身份,顿时心口不动,如老僧入定一般。
一时之间她面对面目全非的老相好,顿时揭开了记忆中含情脉脉的面纱。
“好啦,我这不是已经抓紧安排你离开的线路了嘛。过几天就会有人接你从港口走,先去青岛,到了那里自然有你们的人接应,至于后面你去哪里,我就不管啦。”
石娉这么正儿八经一说,念云烟本来想要振振有词的发言被堵在了喉咙口,一时间有些不上不下,末了咽了口唾沫,轻声问道:“你已经安排好了?”
“对啊,我和冯旭也说了。青岛那里他也都安排好了。你要是急着走,明日也可以出发。”
步云烟沉默了,她本是一心想着离开,可是今日见着了石娉,大概真是故人相见分外怀念,她又突生几许惆怅和留念,总想多见一见人。故人依旧,此时一别,也不知今生是否从此一别两宽,再也不见。
“我——我想走的时候买点东西。”
没了那层温情面纱后,石娉索然无味的起身。她虽然重欲风流可是却没有真心,杜南禛尚不能让她魂牵梦绕,何况不过是欢爱场上的念云烟。
“行吧,我吩咐副官,你要些什么列个单子,我让他跑一趟百货店。到底还是爱美之心啊,是要好好打扮一番。我另有公务,就先走了。”
念云烟听出了石娉骤然话中的冷淡之意,她有些无措,虽然几年之间她早已脱胎换骨,可真对上石娉,她依然在心里头发怵,是万不好开口说出自己想要石娉陪她买东西,或者只是单纯多陪陪她而已。
待石娉出了大门,上了汽车,念云烟呆愣的凝望半晌,只瞧着车屁股一股黑气呲溜窜了出来,带着无法与外人言说的惆怅,默默转身回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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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卫团自然不敢正经和司令大人对抗,何况他们的司令还格外——呃,豪放。这一身男士汗衫穿在身上,还不如不穿。又宽大又透亮,汗湿满身,什么都看见了,又什么都不能看见。
这就苦了那些还警卫团那些热血青年们,对着握有生杀大权的司令长官不能有半点亵渎之意。可这打个球也不能盲打,打的不好还会被挨训,没有几天警卫团一圈人见到石娉就能躲就躲,最后只剩下等级最低的勤务兵,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上场。
本来有杜参谋长是能降得住司令大人,可惜杜参谋长身兼数职,还是七十六师师长,最近调防去了昆山。参谋长一个不在,就没人管得住司令官各种奇思妙想了,好在还有秘书长,莫看秘书长经常面带微笑,和风细雨,但是总能使出办法让司令妥协。
听说秘书长快要从福建回来了——一群警卫团大小伙子晚上忍不住偷偷拜了拜,恨不得秘书长能在佛祖庇护下长上翅膀飞回来。
且不说金毓瑢到底有没有插翅飞回来,就说这天石娉又逮到了李群和几个勤务兵陪着她一块儿打球的时候,正当她打得汗流浃背,恨不得上半身脱得精光时候,佣人来了说有客到访,细问之下才知是大病初愈的佟克颜登门。
石娉一开始都忘了有这号人物,拿毛巾擦着满头大汗才擦出记忆来。那小怀王说身子骨单薄确实如此,看着堪比林黛玉般,弱不禁风,这足足休养了小半年才能出来见人。可这命又无比的硬,在医院抢救了好几次,硬生生活了下来。据说当年这小怀王还沾过毒,要知道能戒毒瘾之人的意志力可是非凡。
因为佟克颜的到访阻止了石娉脱光上身的打算,陪着一同打篮球的几个勤务兵小子们暗自擦着冷汗,只觉得逃出生天一般,要是真的让司令大人脱光了上衣打球,怕是他们几人会被杜参谋长和金秘书长千刀万剐几十遍。
谢天谢地!真好!——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几个勤务兵跟见鬼似的逃窜一空,石娉也没在意,她先去洗漱了一番后,去了客厅见那佟克颜。
佟克颜选择拜访的时间颇为讲究,午后时分避开了午餐,又能在下午小憩时光里有个喝下午茶的机会。人在这时即放松又闲散,自然也很好说话。佟克颜如此郑重拜访,显然是花了几分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挑的时机考究,佟克颜穿着更是体面。一身崭新裁剪得体的西服在身,不过可惜人过分消瘦,看起来四肢骨结凸起,那身西装将他腰身勾勒的纤细苗条。佟克颜在不矮,在南方更显高挑,人瘦腿长,颇有一番男版林黛玉的感觉。
石娉目光上下一个打量,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真是貌如天仙——虽然用这话形容男人不甚妥当,可是一时之间她实在词穷,只觉潘安在世也不见得能赢上对方叁分。
和佟克颜客套了一番,两人双双入座。佟克颜举杯喝了一口热茶,红唇热浪,他抿一口,石娉看一眼;他吞咽一下,石娉跟着吞咽一下;他抬眸正视,石娉慌张转眸。太美的人实在让人移不开目光,石娉偏移目光没过几秒,又不自觉的将目光落在了对方露出的那一截嫩白脖颈之上流连。
佟克颜早就习惯他人看自己时候过分惊艳的目光,他眼睛漂亮在那天生自带的眼线上,微微眯起时,上挑而弯曲,尾端带上一抹风情。不过可惜是的佟克颜那双被浓密睫毛簇拥的眼睛黑洞洞地,似是没有一点光亮。
两人假客套完后,一时无话。石娉摸不透佟克颜此行目的,若是说登门来道谢,感觉对方的架势过于郑重,石娉瞄了一眼被下人们堆放一旁的箱子,光是最上面那一抬黄金,就不是答谢那么简单。石娉下意识从口袋中掏出了烟盒和打火机,这是一个套装,还是洋玩意,是前阵子她去参加什么西洋展销会时候,赵临恒买给她的。烟盒和打火机都镶金,光下格外灿烂。石娉买来图个新鲜,用久了还习惯了那打火机翻盖时候清脆的声音,听着生出趣味来。
在她眼里赵临恒哪哪都和自己趣味相投,哪怕是赵临恒闻不得烟味,照样一边说着味道臭,一边给她搜罗着各种烟具和上等烟丝。她也不知道为何,和赵临恒在一起的快乐,透着亲昵又偏偏跨越男女之间的缠绵。
盖起摁上机括,烟叼在嘴上燃起的时候,石娉这才想起佟克颜存在。一般来说,男人之间场面,是不会矫情的问上一句介不介意抽烟。可是对上佟克颜那柔肤弱体的美人,石娉轻声发问:“佟先生,不介意我抽烟吧?”
佟克颜默然没回,只是伸出了手方向她手里的烟盒和打火机。石娉一愣,下意识递了过去,两人指尖相触间,石娉冷地一激灵,只觉对方像从寒潭深处刚冒出来一般。石娉暗中思付:比她这半阉之人都缺血,缺阳气,果然男人长得雌雄难分,也不是一桩好事。
就是没想到美人居然还抽烟,石娉眼见着佟克颜老练的点烟,猛吸上一口,不知是不是因为烟雾迷蒙,她似乎看到之前一片无波深潭的眼眸中亮起了满足的光芒,亮则明艳生动,让佟克颜的美丽骤然提升了几倍魅力。
石娉只觉眼前如画一般,美人抽烟图,听着不好听,看着却是赏心,于是这两人就这么默然互相看着彼此,享受完了一根香烟。
烟尽之时,佟克颜开了口:“石司令能帮我杀了雷封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石娉一愣,好家伙刚才还是美人吸烟图,转头美人就要杀人了。石娉也恰好抽到了烟屁股,摁灭之后,拿起桌上的热可可,几口饮入后,石娉发出满足的轻叹声,甜能振奋人心,可甜也让甜腻心软。不自觉放柔了声音,石娉反问了一句:“为什么一定要杀雷封伽?”
佟克颜回答的理所当然:“因为他要杀我!”
“这不是没杀成功吗?”
“所以他还会找机会动手,我那是先下手为强。”
因为佟克颜有问有答的斩钉截铁,石娉一时觉得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可转而一想又不对,这雷封伽人都跑来上海了,分明是这小王爷一路追杀不停,不死不休的架势。
怕拒绝美人,让美人伤心。石娉试图委婉劝解:“要不小怀王回自己封地,你几年不归家,家里人肯定惦记。”
这话说的其实很直白了,就差挑明了让佟克颜回去,从此他和雷封伽国土两边天涯海角远离,什么仇什么怨都抗不过距离啊。
佟克颜岂会听不出石娉话中意思,听得出不意味听得进,何况他千里迢迢,花了这么多年才翻出来雷封伽,不把对方弄死碾碎了骨头扬了灰,岂能消除他心头之恨。佟克颜垂眸思索片刻,对着石娉展颜一笑:“司令这是舍不得雷封伽死?”
这不是废话嘛,好端端折损她一猛将,何况她是司令官,又不是皇帝,也没这生杀大权。石娉继续晓之以理:“我上个月已经派人发了电报给怀王,小王爷你呢还是快快乐乐回大草原,天高海阔,日子久了就没这些打打杀杀念头了。”
佟克颜只是对着石娉含笑发问:“司令可有婚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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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娉脑子还没从打打杀杀上转过来弯,茫然摇了摇头:“没娶媳妇呢。”
娶媳妇?
佟克颜一愣,到是明白了石娉那意思——这是要男子入赘石家,可不就算是娶媳妇嘛。就是这说辞挺新鲜,佟克颜对着石娉这才正式打量了一番,一番之后,扬起了眉,眼角都捎带了风情,对着石娉吹过一阵春风:“不知道石司令看鄙人如何?”
石娉全然没听懂的鹦鹉学舌:“什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