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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无痕闪身而至,只用剑鞘就挡住了一切刀光。他说:“切莫伤及无辜。”

段无痕白衣胜雪,未曾拔剑,再加上风度翩翩,说话声音又非常好听,真像是一位下凡拯救苍生的神明。许多少男少女都跑向了他,想要躲到他的背后。

“段公子,刀剑无眼,”伽蓝派的新任掌门却说,“魔教作恶多端,天理难容。苗岭纵容魔教,真是在助纣为虐。我们所杀之人,并不无辜……”

*

苗岭的所有城池今夜不眠。

无人庆祝上元节,百姓封门闭户,觅江的江畔还有数十位渔民全家老小被抓。伽蓝派弟子押解着渔民,将他们扣在江边,成排的乌篷船被锁在码头上,广阔的江面被夜风吹出波涛,浪花搅碎了一江月影。

段无痕站在岸边,遥望对面的岛屿。

“魔教的老巢,在那座岛上。”伽蓝派的掌门说。

段无痕道:“六年前,八大派攻上魔教时……”

红移派的掌门回答:“那一次,我们站在江边杀……”

段无痕侧目看他:“杀谁?”

红移派在江湖七大派中排行第四。因为流光派的没落,红移派上升到了第三位。红移派掌门修炼内家功夫,精通“红移刀法”,家学渊源十分深厚。但他对上段无痕的目光,竟有些发怵,不由得说:“当年之事,无需再提。”

月静风清,夜色更浓。

江畔吹来的风里带着水雾,渔民的孩子缩在母亲怀里哭泣。有位渔民是个勇夫,他大胆开口说:“我们世代生活在觅江的渔村……我们都不懂江湖,好多人不识字……”

段无痕喊了一声:“父亲。”

段永玄回头看他:“切莫急躁,我自有分寸。”

伽蓝派的弟子们抓起渔民的头发,刀刃架住了渔民的脖子。东岚派的琴师摆出古琴,做好了音阵,悠悠琴声飘荡,消散在渺渺茫茫天地间。

江水浪涛滚滚,涌起漩涡。

琴声渐响,混音交杂。

毫无内力的普通人难以抵抗东岚派的音波功,小孩子更是咳嗽不止,频频干呕。再过半刻钟,他们可能会肺腑破裂、呕血而死。

段无痕再次出声:“父亲!”

这一回,他拔剑了。

段永玄抬起手,琴声戛然而止。

月光明澈,穿透雾色。

江上行来十几艘木船,船上火把高举,满载着魔教高手。

常夜琴左手持剑,右手抱琴,风姿傲然立在船头。

常夜琴手上的古琴,乃是东岚派的传世之宝“七杀琴”。

“七杀琴”本该属于东岚派的历任掌门。

想当年,常夜琴的爹娘偷走了“七杀琴”,投奔魔教。那一任的东岚派掌门暴跳如雷,却无计可施,多次追杀未果,最终只能自裁谢罪。

六年前,八大派围攻魔教老巢时,东岚派的弟子没见到常夜琴本人,更没找到他们心心念念的“七杀琴”。

如今,东岚派卷土重来,誓要夺回本门宝物,一雪前耻!

常夜琴横琴在前,喊话道:“段老头!我没去杀你,你自己来送命,今夜我便大发慈悲,让你葬在苗岭!”

东岚派的掌门第一个回骂道:“无耻小儿!盗徒之子!”

伽蓝派也骂道:“杀人放火夜,断子绝孙琴,今日我们武林同道就要让你小子真真正正断子绝孙!”

常夜琴手指一挑,挑出雄浑琴音。

音色如针,绵绵密密扎入耳中,刺得众多高手面目麻痹,浑身作痛。

这时,东岚派掌门对段永玄说:“段家主,每死一个渔夫,琴阵都会更强。这个阵法,叫做‘祭命安魂阵’,能够压制七杀琴。”

段永玄道:“有劳贵派的琴师。”

东岚派的掌门笑容满面:“段家主客气了。红移派的弟子带来了斧头和麻袋,专门来砍那座岛上的黄金台阶。他们要把黄金背走,这可比我们辛苦。”

段永玄望向前方,淡淡道:“你我不该看着常夜琴作恶。”

红移派掌门却说:“段家主菩萨心肠,见不得杀生。依我之见,这些渔夫住在觅江边上的渔村,恐怕是为魔教通风报信的一伙儿人,算不上平头百姓,对吧?”

东岚派掌门沉默不语。

魔教的木船逐渐靠岸。

琴声不绝。

控琴是一件耗费心力的事,难免有所波及。常夜琴内力太强,收不住余波,误杀了一位渔民。那人立刻化作血水,融进东岚派的琴阵之中。

段无痕原本要出手救人,但他被段永玄拦住了。

他的内力和剑术都不如父亲。

他绝非父亲的对手。

段无痕紧握着剑柄,拳骨向外凸出,青筋暴起。他在剑柄上留下指印,低声唤道:“父亲?”这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像淋雨的幼兽在寻求庇护。

段永玄并未回头。他想起儿子年幼时剑术不精,被他罚跪在祖宗祠堂,跪了一整晚之后,也这样喊过他。

他对这个儿子,可谓尽心教导,倾囊相授。

生养之恩,重于泰山。

他是慈父,对孩子的关心多年如一日。

他也是剑术宗师,世间万物皆可为剑——段无痕也是他的剑。

段永玄对段无痕内功传音:我年轻时,一心向武,练过魔教的武功。这些功夫,正在化解我的内力。无痕,你是为父的儿子,段家以你为荣,父亲以你为傲。今晚,你要引蛇出洞,活捉云棠……她的内力,能救你父亲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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