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自己来吧!”干涩的喉咙勉强吐出了声音,她庆幸自己幸免于花痴般无法言语的症头。
“不!别拒绝我……”他根本有意调侃,看着她那可爱的变化反应,让他有种捉弄得逞的窃喜。“呃……”她犹豫。
究竟是不是错觉?为什么她觉得他的身上,有股特殊好闻的味道?男人味?
她缩颈,有些躲避他的动作,有股想要冲出凉亭、冲出他的味道围绕、冲出这团尴尬迷雾的急切冲动。
因为她的扭动,一绺快要解开的发丝从他手上滑掉,他说:
“别抗拒、别退缩!”不然要整理到民国几年!
“这……你怎能让我这样为难?”她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长这么大还没有如此接近一个男人的身体与气息。
“你就让我轻轻帮你解开,好吗?”要不可不能保证会不会扯痛了!
“不……我……”她好慌。
连台词都唬烂得像是书桓跟依萍。吼!她怎么受得了!
“书桓……呃、不!”她叫错名字了。“真正勇,两小了,我们走吧!”
她宁愿被乌云下的小雨浇淋,也不要她脸上那两片怎么都拿不掉的红云,猛贴在她脸上。
“好。”看看雨势、天色,他答允。
呼—;—;松了口气。她终于解脱,脱离他那双会害她情绪失控的魔掌。
第三章
晚餐时刻。理所当然,生火的麻烦差事,还是交给甄震咏,姚贤慧只要负责很贤慧地烧出一顿晚餐。
那神出鬼没的连阿珍仍然没有出现,还好专注地竖耳倾听,还能听见她房里传来时重时浅的呼声,证明她还好好活着,只是嗜睡得离谱!
不然他们真的会怀疑,她根本是凭空出现、又幽灵般消失。
农场的夜晚十分宁静,与世隔绝般的木屋里头,连电视都没有。
“啊—;—;爱困了!洗个澡要去睡觉了。”伸伸懒腰,姚贤慧打了一个大大的阿欠,施施走往浴间。“等一下,我先洗。”甄震咏抢先一步走到她跟前。
“为什么?”姚贤慧瞪大眼地盯着地看,有丝不满……这男人连洗澡都要跟她抢?
“因为我必须比你先睡着。”他口气非常正经地回答她。
“为……为什么?”这……啐!连睡觉都要抢先?
“不然我会被你打呼的噪音吵到不能睡。”他不得不说出真心话。
“你—;—;”姚贤慧气呼呼地鼓起双颊,他非要这么一针见血伤害她脆弱的女性自尊吗?
“我说的是真的!你的噪音真的很惊人。”撂下毫不留情的一句话,他旋即爬上阁楼,率先取了衣物,霸占了浴室。
稍后,等他洗完,她才满脸不高兴地,抱着衣物去洗了个舒服的冷水澡。
等到她洗完回到阁楼上的小房间,他真的已经睡得四平八稳了。
阁楼上两人的睡铺各据一方,只是中间围了一扇可以推开的矮屏风,隔开虚掩着,所以中间并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姚贤慧轻轻地移动脚步,偷偷瞄着睡铺上熟睡的地,脑袋里头,也不禁浮现出与他之间,那些让她心跳加速的镜头。
半覆着薄被的他,露出结实的上身,强壮的手臂垂在身侧。
银白的月光,透过阁楼的窗棂淡淡洒在他脸上,他紧闭的眼帘下,是抹深邃的阴影,双唇紧抿成温柔的线条……
他的轮廓好深!好俊美……
看得入神后回魂—;—;姚贤慧心一慌……趁自己还没像花痴一样流出口水之前,她笨拙、慌乱地赶紧躲回自己的睡铺去。
她睡得并不安稳,一夜乱七八糟的怪梦,让她辗转翻身、呓语连连……
一匹白马出现在她的梦里。
白马耶!她会梦到白马王子吗?
白马上头有个晃来晃去的东西,但她瞧了好久,判断不太出来那是什么奇怪的物体。
待白马走近,不过却转了个头背向她;没关系,至少她的视线分明了些。
她这才终于知道,马背上那东西是个“桃子”。
嗯!桃子!好大的桃子。
但是那桃子不是红色的,是肉色的!看起来不香甜鲜嫩,反倒结实得很。
咦?奇怪了?为什么是肉色的?
唉!她一定是饿坏了!盯着那个桃子看了好久,还是不太清楚那个好大的肉色桃子可不可以吃?
桃子下马—;—;还是长了两只脚的;桃子转过来,长相更奇怪了!
她首先看到十分茂盛的须须。咦?是胡须吗?还是毛刷?
端倪了好久,她吓了好大一跳—;—;
只见黑毛刷上头……竟然、竟然附着会伸缩的水管!
“有怪兽、有怪兽!啊”
她尖叫、猛地惊醒!完全从梦境中清醒过来。
那一张脸在惨白后迅速翻红。
“呜……”好羞愧!她怎么会梦见裸男?!
在她的噩梦清醒之际,也已是破晓白昼,姚贤慧惊甫未定地捂着自己方才发出惨叫的嘴,爬出床铺探头看往隔壁的睡铺……
睡铺上空无一人。
“呼……”喘了口气,还好他不在。
虽然别人不可能知道她做了什么样的怪梦,但多少总有些害怕心虚,好歹她也是黄花大闺女哩!可不能让人知道她做了这样的梦!
盥洗完毕,她走到厨房要准备填饱肚子。
吃惊的是,已经有人准备好了满桌子食物!这当然就不用客气了,先前做了场怪梦,已经让她消耗去不少热量,她可要好好喂饱自己。
饱足之后,来到屋外,又见甄震咏仍是蹲在昨天早上的位置,专心地研究着那片薰衣草……
姚贤慧走近。
“呃……”吞吐地打了个招呼。“早!”
“早!”他的脸上依旧是阳光灿烂。
不期然地,她的脑袋窜出梦境里头,那长了胡须的怪物。
“……”倒抽一口气,她抽回理智,将那怪物硬是驱逐出她的脑袋。
第一次,她如此痛恨自己的灵异第六感,她好讨厌那个无法解读的梦境!
更害怕那梦境会如昔日一般、像是种神秘的预感,不知它会以何种方式实现。
“怎么?”甄震咏好奇看着她脸士那闪逝而过的怪异。
“没、没有!”姚贤慧猛摇头,随口乱问……
“你在研究啥?我看你昨天也蹲在这里,现在又蹲在这儿?”
她另外注意到,他身边堆了一丘丘沙土。
甄震咏拍拍他旁边的一堆土,回答她:
“刚下山买来这些材料,我打算先试验这一小块、帮这些薰衣草换换土,让它们生长得好些。”他抬起手、凭空划了一小区,表情十分认真。
“换土?这本来就有土啦!为啥要换?”姚贤慧皱眉。
“栽种薰衣革要注重排水良好,太潮湿的土壤,会让根部无法呼吸,而导致生长不良,所以栽培土壤要排水良好,最好是硷性石灰质土壤,我去弄来这些混合炭土,应该可以改善它们的生长环境。”
原本应该美丽生长的一亩花海,泰半枯干了,只剩下眼前这区区一片还绽放着盎然的活力。本着几分惋惜,他兴起实验的念头。
“唉!这位农夫,你真的好闲喔!”她可不是看不起农夫,只是觉得他帅帅的形象,与他的职业有强烈的落差,她觉得十分有趣。
甄震咏睨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农夫”的称谓。
“你有兴趣的话,何妨参与体验看看?”
“呃、谢了!我只对喝喝花茶、纯欣赏有兴趣,这种粗活儿你自己玩吧!我保留我浪漫的权利。”她的浪漫细胞,可从来没有想过要付出劳力。
“没有体会何来浪漫?你如果买到这个农场,我想……这片农场会比现在更糟糕吧?”
他轻拍着一株薰衣草,细长的茎枝末梢上,开着小小的紫蓝色花朵,花上覆盖着星形细毛。
姚贤慧脸上一阵羞惭掠过。
“最高级的法国或英国薰衣草,通常拿来提炼成精油或薰香,像这种绵毛薰衣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