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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怪的重逢(1 / 2)

这次会面跟肖征想得有些差别,作为被资助的学生代表——张鸥坐在他面前,穿着一件领子洗磨边了得白T,怀里捧着一个蓝瓦瓦的饿了么头盔,里头装着他的饿了么工装小背心。正在用消毒湿巾擦手。

年青孩子眼睛亮亮的,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跟他握手,刚刚擦过的手跟他交握,手心有茧子,有些凉。

“肖先生,谢谢您的资助,我代省科大十五位同学向您表示感谢。”他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今天同事忽然叫我代单,我没来得及换。”

肖征心里对这个孩子多了几分好感,主要是因为那张被他使用后又塞回自己裤兜里的消毒湿巾。年青俊俏,没什么心眼,爱干净。这是肖征对张鸥的初步印象。

“勤工俭学是好事。”肖征简单的说着:“也要注意重心放在哪里。”

他成立公司已经有了十五年,这期间不少资助学生,其中已不乏有如今的公检法司。资助穷学生这种事儿,从个人的角度来说是积德,生意人的角度也是铺路。

张鸥的成绩他看过,那叠子A4纸里第一页第一行,短短四行生平配着一张浓眉大眼的照片,剃得短短的毛扎头发,看着叫人亲近。

肖征是乘着改革风起的一代,白手起家,没上过大学,但他并不对学历有什么滤镜,那些万里挑一的,名牌镶金,留学的,都常见于他的下属。他对张鸥有好感,多少是因为那张脸,晒过太阳的,神采奕奕的,不像学傻了的样子。

几句套路化的寒暄,没用多久,肖征起身来拍一拍张鸥的肩膀,孩子抱着头盔向他鞠躬,走到门外就扣上头盔,阳光晒了他眼前的玻璃罩反射进咖啡厅,闪了肖征的眼皮。两人就此别过。

理应如此。

于是当肖征在会所见到了那张脸时,第一反应就是诧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假面舞会,于是没戴面具的侍者显得格外扎眼。

张鸥经过他,托着个钢色的盘子,里头几杯颜色各异的鸡尾酒,他明显是新来的,走姿不算稳,胳膊上搭得装饰用白巾一颤一颤的。会所里侍者服装统一,前脸看是正经的白衬衫黑,立领黑领结,后背大开窗,除一个领子外就是马甲背,松紧腰的红袢带,像个束腰。张鸥侧对着肖征,兢兢业业的给人摆酒,并不知道自己的资助人就混在一众假面里。

肖征年纪大了,他对这些花里胡哨的活动都没什么兴趣,只是老板相熟,来捧个人场。肖征脚下卧着个高壮的男人,空军退役,肖征就管他喊个空军。跟着他有三五年了,看着主人聊着天突然没了声音,也顺着眼神看过去。

“军犬的耳朵就是灵啊。”有人打趣儿道。

肖征瞥了一眼说话的人,忘了是哪家暴发户的小崽子,黄皮儿白心的染了一头白毛,脚下踩着个肌肉坨子。他笑了笑,并不搭腔。可能是缺啥补啥,香蕉公子身高一米七抹零,偏爱招惹点人高马大的sub。前几天撩拨空军挨了一拳,脸上伤还没好,又来嘴贱。

空军戴着嘴笼,高了高身子把脸往肖征膝盖上一挨,算撒娇了。

“是,当过兵劲儿也大嘛。”说京腔的这位是个穿孔师,养女奴,怀里抱了一个正勾着人家大腿上人皮扣玩。“那一拳你歇了有三天吧?王公子。”他说着自顾自笑起来,旁边也有人跟着乐,王公子气得腾就站起来,没轻没重的拽着狗链往外走。

壮狗笨重,两下没扯走,王公子甩鞭子就要打,一鞭子没抽起来,只听见旁边儿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只见张鸥托着那个空空如也的盘子,吓得都站直了。

运气不好。这是肖征对张鸥的新印象。

肖征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只抬手摁了个铃儿喊人,仁至义尽了,他想。旁边那穿孔师还在嘴碎:“这店也尼玛废了,什么人都能混进来。”

王公子鞭子抽得烂,脑子倒抽得很快,放了句洋屁甩手就要抽张鸥,张鸥立马往后躲,没躲过去,明哲保身抄着盘子就砸过去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盘子怼到王公子伤没好的脸之前他自己先踩着一脚酒水向后滑去,手胡乱一抓——葱葱五指先是抹过肖征脑门,紧接着扒着那张假面就撸下来了,最后一胳膊肘怼到肖征的胯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借力借得不对,自己摔得尾巴骨发麻,把肖老板也怼得一时说不出话。

这是张鸥的第三份工作了,又是替班,人手不够才能上二楼替班,人手不够之后的那条因素也自然而然是因为他的脸。张鸥并不知道自己因脸惹祸,他只知道今晚二百白干了,一个鲤鱼打挺要站起来,不负众望又滑下去,最后四仰八叉的翻过身来,那身QQ内衣似的制服早泥泞一片了。

张鸥忽悠自己,没什么事儿是一个诚恳的道歉解决不了的。

等他抬头看见肖征的那一眼,他知道这事儿绝对解决不了了。

肖老板抓了发胶的头发乱了,脸疼得有点发白,近二十年培养的一身礼仪基操灰飞烟灭。看着有点不幸,看着有点显老。

他看着张鸥缓缓得红了脖子,然后是耳朵,最后是脸。孩子皮肤黑,红得不是很明显,但孩子的恐慌很明显。

空军半辈子兵,一切听从领导指挥,于是被培养成了一个不太会看眼色的人。

空军说:“主人,您没事儿吧。”

场子一下变得格外安静,香蕉公子挨了一下钢制托盘,也暂时说不出话。晚来一步的领班穿着得体的西服,行动很迅速,先捞着张鸥的犯了罪的胳膊肘把人扶起来,然后得体的摁着张鸥的头字正腔圆的道歉,他身后尾着的一众服务生个个露着个大背,开始拾掇场地,被拾掇的包括但不限于王公子。

王公子跟他的肌肉坨子被请出门外。

领班将张鸥往后略微稍了稍,他在这儿已经工作了七年,对肖老板的人品也熟悉,知道他不至于去为难一个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让新人来二楼是本店招待不周,最近刚进了一批牛皮鞭子,赶明儿就给肖老板送府上去。”他说着话给张鸥使了个眼色。

张鸥嗓子都快噎打结了,磕磕巴巴半晌给人免了个姓儿。“…老板对不起。”平时挺伶俐一张嘴,现在是屁也蹦不出来两个。

“鞭子就免了,我够用。”肖征被折腾的都有点累了,他用手拢了一把头发,看着张鸥。张鸥跟他对视了一眼立马把头垂下去了。那件薄衬衣被酒淋了,现在贴在他身上,把肌肉轮廓描了个边。

“今天带别的衣服了吗?”肖征问道。

张鸥磕巴了一声,答:“带了件外套。”

领班在旁边儿读了空气,自然的接道:“那今天你就先回去吧,工资按时薪算给你。”

肖征起身,对空军说:“楼上等我。”空军不解其意,但好在听话。

几人都出了包间,张鸥跟上肖征,亦步亦趋的,他心跳得腾腾的,在肚子里掰算着被资助的那些钱,又换算成不同的工资,以及所需时间。两人就要走到门口时肖征回过头来。

“你外套呢?”

“啊,在换衣间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肖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把胳膊上搭着的外套往他肩膀一披,这才走出门。

初秋,北京的天已经有点冷了。张鸥出门就打了个哆嗦,肖征在他身边点起一颗烟。“我资助的,合你们每人一年多少?”

“两万四。”张鸥回道。

“是有点少。”肖征道,他翻出皮夹。“以后不在这儿打工了,你需要多少。”

张鸥也不傻,他一下红了脸。“肖先生,不用。”他急得语速都快了。“我不会到处乱说的您资助我已经够多了我真的十分感激我绝对不会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情先生而且您来这里并不是任何人勒索您的理由先生人的性癖是自由的我十分尊重理解支持。”一气呵成。

肖征听他这一串突突话感觉耳朵被机枪扫射了,叼着烟理解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他问:“你支持吗?”

张鸥差点抽自己一嘴巴,硬着头皮回:“我,我支持每个人…每个人的性癖都是自由的。”

肖征点了点头,他抽完了那根烟,指着不远处的大奔。“走吧,送你回去。”

张鸥特别想拒绝,他舌头转筋脑子打弯手扯着裤腿千不甘万后悔,最后来了句:“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张鸥维持着一个脑浆逆流的状态,从上车到下车,正襟危坐,汗流浃背,两眼钉扎似的凿进车挡风里不敢偏不敢倚。

张鸥,性别男,性取向随大流,年19,经济赤贫,爱好挣钱,目前状态为HP-1-1-1…张鸥作为一个三观待定世界观开放的好孩子,眼界虽然窄了点儿,但实在心宽。

他对bdsm有一个具体且片面的理解:人有钱了就是有点闲,有点闲了就会有点贱,于是有的人手贱,有的人贱。

确诊为手贱的那位现离他一米不安全距离,抬手就能给他一下。虽然张鸥打心眼里相信肖先生的人品,但刚刚才差点挨了一鞭。他回想起那个人形峨眉山超雄猴,不自觉打了个颤。

“冷了?”肖征问了一声,顺手开了座椅加热。

张鸥想起昨晚看得天气预报,北京,晴,18℃到26℃。他觉着屁股下头逐渐温热起来,连咬了三下腮帮愣是没敢说一句话。大奔加热还挺快,没一会儿蒸发他一身酒,鸡尾酒,味儿挺甜。

往那儿一坐,好一个人形车载香薰。

张鸥心挺大一个孩子,这辈子很少这么尴尬过。他琢磨着背上那件西服价值不菲,又寻思起宿舍楼洗衣机里常见的几双A锥。

他终于把头扭过去一小点,一个不太自然的弧度,配合他只敢放半拉屁股在座椅上的姿势。

肖征跟他对视一眼,很自然的加快车速并寻找公共卫生间。

张鸥斟酌着开口:“肖先生……”

肖征:“忍一下,马上到。”

“不是,肖先生,您外套能手搓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肖征短暂的沉默了一下,车速恢复:“你看一下领口的标。”

张鸥煞有其事的将衣服翻过来看了一会儿,然后拿出手机开始百度。

“看来不能。”张鸥捏着西服外套的手心有点发汗,百度识图万能,还顺便帮他搜索了品牌。

张鸥在脑子里倒放着那几个零时,肖征已经刹了车,他看着张鸥烘干了一半的制服,本想让他就那么回去,又想起来那个大露背。

“不用洗了。”他伸出手把衣服重又给人披好,攥着领口紧了紧。“你放会所,我到时去取。”

张鸥应着,他现在一点儿没觉着肖先生手贱了,甚至有些头脑发热的感动。他看向窗外,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肖征把车停在科大南小门,这是个没什么人流量的地方。天已经黑透了,外头没几个行人。

张鸥回过头来,眼睛又亮了几分。顶灯下他脸庞显得更柔和,刚刚长开的轮廓称得上青涩,眼尾挂了笑纹,他抬起手莫名其妙的给肖征作了个揖。

“叔!”张鸥抬起头,这一声念得很重。“等我亲自还您!咱见一面,到时我请您吃饭!”

肖征被叔字儿砸了一下,他并不在乎年纪,只是张鸥的语气太实在,仿佛他真多了门亲戚。

肖征并没有明白张鸥在想什么,他也没心思揣摩,就车斗里翻出张名片,塞进自己的外套口袋。

“回去吧。”他拍了一把张鸥的肩膀。

调头后看见孩子还站在原地目送。肖征被年轻人的莫名其妙逗乐,他看了眼屏幕时间,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深了,会所里逐渐热闹起来,假面的重头戏还没上映,现在是热场,几个蒙头蒙眼的奴跪成一排,要猜哪一下鞭子是自己主人落的。

玩这一类的基本不是什么认真的主奴,几个新手风风火火的接了鞭子就要上去抡人。肖征进场时正逢一个憋不住的射在了台上,人群一阵沸腾,还是回来的早了,他想。

有人举手招呼他。“肖老板!”穿孔师嘴里叼着烟,他的伴儿没跟在身边,想来是已经走了。他从不太显眼的位置迎过来,一身五金磕磕碰碰,叮铃咣啷的,在昏灯下面反着光。不少人抬起头来,随即两眼就黏在他身上。穿孔师向来不注意那些,近到肖征身前,俩人剩不到两米距离时只见他比了个口型。

“俗。”

这位嘴损的姓毛,艺名毛孑,长得八分陈冠希两分郭富城,四分之一俄罗斯混血,熟人称毛子。这人脸上连长上的带破开的少说十八个孔,眉环鼻环酒窝钉嘴角环山根钉,两个半臂一个花胸,阴阳头自来卷。如此扮相,走一条夜路被怀疑三回跟踪,过公安局门口都容易喝茶,遇事要尿检准算他一个。

毛孑这一路走来滴溜倒挂一身五金叮咣作响,年也过三十有半,不知道是不是非主流显小,一张白皮死人脸硬是半条皱纹没有。圈里有人就吃他这一款,还有人看不上他打扮,但架不住他硬帅。

毛孑抻着那条细瘦的猿人膀子想挂肖老板肩膀,被后者自然的躲过去了。

“肖哥,三里屯那儿新开一bar,小金爱人开的,有空去不?”他接茬儿继续说:“老跟这儿多没意思啊,这丫乌烟瘴气的。”

“不爱折腾,平时也不来这地儿。”

肖征简单聊了两句就往楼上走,空军还在等。

包间和楼下有很大的区别,两年前楼下重新装修,多搞了两盏霓虹灯打顶,配上从前的中世纪装修,很不协调。但楼上的包间从来没改过,吊环,人笼,十字刑架,落地窗黑帷幔,如果关了灯就只剩几点仿真烛火。

这间房打开业那天就是肖征的,墙上一排排,挂着他顺手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空军赤裸得跪在床脚那块四方兔毛毯子上,浑身只勒着几根装饰性的皮带。他悉知肖征的喜好,屋里只开了盏黄灯,映在他蜜色的皮肤上,镀上一层温润的光。

肖征进了门,他爬过去迎。匍匐的身姿,肌肉起伏着,像野兽,圆润的臀部当中却夹着一条硅胶狗尾,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空军期待着,他叼着一个控制器,交到肖征手里。两腿紧绞着,在看见肖征进门的那一刻已经硬了。

肖征喜欢他这点直白。牵起狗绳向里走去,空军不紧不慢的跟着,两人之间仿佛有心照不宣的节奏。

肖征走到挂架前挑着工具,空军伏在地上,他一心警觉着那条尾巴的开关,却忽略了主人的动作已经停了。

一条细长的马鞭破空抽下来,清脆的皮革声伴随着一声闷哼。厚实宽大的背脊紧绷着,一条不明显的红痕缓缓浮现。他没来得及调整好呼吸,又是三鞭,尖锐的痛楚在皮肉上乍开,空军不知觉已经拱起背来,那条尾巴被穴肉吃紧了,缩在胯下,显得可怜。

肖征在这时候打开了开关。一股不算激烈的电流贯进紧缩的穴里,结结实实的打在肠壁上。空军压抑不住声音,撑在地上的两臂打着颤,他死死夹着腿,又不得不随着主人的绳子往前一步步挪去,地上滴滴答答的留下一串暗色的水痕。狗尾巴欢快的摇晃着,像活了一样。

“这么大了,怎么还憋不住尿?”肖征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他抬起头,看见主人坐在床上,马鞭轻轻甩动着。他爬得更快了,尾巴还在震动着,快感像鞭打一样蹿进他的小腹,红润的鸡巴也摇晃着,止不住的流水。

空军跪坐下去,被压进肚子里的尾巴震得一缩,随后,对着那条鞭子,对着那逆着光的,高而不可侵犯的影子,他分开两腿,摆出那个极尽下流妩媚的姿势。

空军的眉眼低垂,尽管屌流着水,但他压抑着快感的表情还是有几分冷硬。他开口,一时没发出声音。就算已经有了很多次经验,还是无法不感到羞耻。那条鞭子点过他高高竖起的屌,滑过胸腹,轻拍在他脸上,空军抬起眼来。

“请主人…惩罚失禁的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张鸥目送大奔直到尾灯也看不见,心里感叹着还是好人多啊,就如此回到学校。他一时没往本科生的宿舍楼去,反而直奔着校南一角一个高高的刷着新漆的建筑——国际生的住宿楼。

张鸥一面走一面给高天翔发消息,腾腾腾的十几条,只见对面输入半天,回来一个“?”然后立马弹了个视频通话。

张鸥接起来:“剩二百米到你宿舍楼了,干啥非打电话。”

对面一头蓝毛的男孩儿面容精致,在电话接起时却定格成一个特夸张的震惊脸,他听了张鸥的话,一只睫毛长长的双眼皮大眼睛就怼到屏幕前。“不是,哥们儿,不是,哥们儿。”消息框里嗡嗡的提示,高天翔正在给他发那个“不是哥们”的虾对着电脑的表情。

张鸥抿了抿嘴,眼见到了宿舍楼,他说:“别弹表情了下来接我。”

高天翔那边立马晃动起来,可见是起床了,一路直播了手机视角的穿拖鞋开宿舍门跑走廊进电梯下电梯开门。

高天翔已经奔跑着出现在宿舍楼门口,他本来就显眼,已经有几个人回头看他。只见他两手一开,嘴巴一张。张鸥就像见了鬼似的立马奔过去,倒不是冲着怀抱,而是为了捂他的嘴。

就在两人还剩不到五米距离的时候这位祖宗还是开口了,声如洪钟。“张鸥,宝贝儿!成长了!都会吊……”剩下的话被张鸥捂在了他嘴里。

他俩像警察挟持犯人一样进了电梯,张鸥松开手,高天翔立马捏住他的肩膀开始大力的晃。

“都会吊大款儿了哎我的儿啊我的好大儿啊——”

张鸥实在没忍住抬手给了他一巴掌,高天翔一抱肩膀,腿一夹,整个人柔柔弱弱的歪在他身上。“哥哥,不够狠,再狠点儿我会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电梯门这会儿开了,门口几个等电梯的国际生捏着手机抬头看着这两个黏成一个的人,张鸥一把推开高天翔,几乎是用跑的冲去他宿舍。

“哎呀老公你别急啊~等等我嘛~”高天翔已经夹不住嗓子了,朗声笑着跑去挂了张鸥的膀子。

“别介,哥,别介——哎呦你没我宿舍钥匙你咋进啊。”

这,就是高天翔,是张鸥的高中且大学同学、还是个M,是富三代、还是个M,是科大国际生、还是个M。

也是把张鸥介绍进会所工作的罪魁祸首。

张鸥来高天翔的单人宿舍没别的意图,他小心翼翼脱了那件西装,把高天翔的乙游男主人头定制的晾衣架征用,稳稳的挂在晾衣架上。

然后就把那件半干的工作服脱了,期间无视高天翔托着腮帮发出膈应人的声音。

“工作服放你这儿洗了吧,我不想搓了。”

“西装呢?”

“西装我得带走。”

“哟——定、情、信、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鸥叹了口气:“别这样,人家就是好心帮我罢了。”

“我打十六开始混这个圈子,嘿——您猜怎么着?”高天翔讲相声似的留了个气口,见张鸥不接茬儿便自顾自说回去。“我还从来没见过一个好人。”

张鸥沉默了一下,然后自然的转移话题。“你有没有衣服借我一件,不要贵的。”

“都是贵的,你自己拿吧。”高天翔仰躺回床上,过了一会儿又问道。

“唉,不过你那个资助人叫什么来着?”

“姓肖…”张鸥从西服外套里拿出那张明信片,念道:“肖征。”

高天翔立马坐起身来,一点也没了嬉皮笑脸的神情,他问道:“征服的征?”

“对,你知道他?”张鸥已经提起一件卫衣穿到身上,他回过头发觉高天翔脸色不对。“怎么回事儿。”

高天翔咂着嘴,有点犹豫:“这个人,圈里挺出名的。他好像…搞死过人。”

张鸥立马皱起眉头来:“怎么可能。”

高天翔拿出手机啪啪的打起字儿。“不儿,等,你等我给你问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在列表里飞速的翻着,找人,想找个在圈里混的久的人,毛孑的名字一闪而过,他点开,刚发过去一个“哥。”

“人传人的谣言而已,这可是法治年代。”张鸥打断了他。“肖先生自己有那么大一个公司,再说学校挑给我们的资助人也不能挑有案底的吧?”

高天翔放下手机,看着张鸥:“你说得好有道理。”他搓着下巴:“不过,这圈子五年前十年前还是挺乱的,说真的,少跟他接触好。”

“我就还个衣服而已。”

“你偶尔也照照镜子吧爷爷。”高天翔嘟囔着,他又打开手机想撤回刚刚那条发给毛孑的消息,发现撤回不了了,于是又发了两条。

“又不是所有人都是gay…”张鸥说到一半想到空军,改口:“十年前肖先生才多大,不一定在圈里呢……”他又想到自己根本不知道肖征多大。

于是他拿出手机开始百度肖征,肖征的词条短短几行,一眼过去全是褒义词,找到出生年月后他开始算,算得43。

十年前,33岁,正是闯荡的年纪。

高天翔看他一时没声儿,就过去看他的手机,也开始算。43-19等于24。

“鸥儿,你这个大款儿是真大啊。”高天翔啧啧有声。“你俩整差两轮。”

他想到什么,一时看着张鸥,眼神怪怪的:“我为我刚刚的措辞向这位年长者道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鸥也有点懵,他在脑海里回忆肖征的脸,肖征长得很俊,是经典的北方英俊男人长相,如果去掉那一双丹凤眼,可以画在五十年代大字报上。加上了那双眼,就有点…就有点媚。

张鸥十二年寒窗苦读,年年优秀作文,但是话到嘴边最终也只能想起这么一个字儿来形容。

他想起来肖征出了会所门的时候,夹着烟对他笑,他想着那双笑得弯弯的眼睛,勾上去的眼尾,脸上有点烧。

“但他不显老。”张鸥最后总结出这么一句,然后在手机上搜索起来,拿出一张图片对着高天翔。“你看,他长得有点像这个人。”

高天翔一看,妈的,费翔。

两个人咕咕唧唧的说话,高天翔打了两盘游戏,张鸥看了几页高天翔妈妈买的书,直到夜深。高天翔问张鸥:“要不住这儿?”

“我还是回去吧,不挤你了。”他对着那张一米八单人床硬是来了这么一句。

“你就是想回去学习,我知道,我都知道。”高天翔捂着心口。“这么多年来,皇上您就只爱学习那个贱人……臣妾有什么不如他的!”高天翔一歪,歪在当靠枕的一米八泰迪熊身上。“皇上啊皇上!你害的世兰好苦啊……唉你再见不说就要走啊。”

张鸥在门口停下,身上穿着高天翔的衣服手里抱着肖征的外套——装在高天翔某件新衣服的纸袋子里,他推开门,说着:“早睡啊,你明天早八。”

“知道了妈妈。”高天翔回道,扭头又开始打游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某个没人在意的角落,毛孑刚刚结束了绳艺展示,他身边的女奴落了汗,还有些喘,毛孑给她点了一瓶百分之八十为雪碧的鸡尾酒。他坐下,打开手机,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微信弹了三条信息。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哥。”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没事儿了哥。”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粉红兔子送花表情。

这人没有备注,毛孑对着朋友圈照片回忆了半天,是上次在会所找他要ootd全身链接的孩子。一般来说,没人会在会所找人要链接,更没人会一次性要一整套的链接。放在一般人可能会觉得摸不着头脑,但毛孑不是一般人,他只觉得对方有品。

毛孑:“淘宝店铺推荐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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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孑:“你叫什么?”

毛孑:“奇米蛋笑表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张鸥最近在发愁那件西装该怎么还,按照那张名片,他如今已经成功加上肖征的微信,偶尔问候早安晚安,肖征闲了就关心关心他的学习。整个过程都特别的资助人和被资助人。

张鸥每次看见那件西装都在发愁,他发愁的样子很具象,好一会儿人不动,两眼看着那个纸袋子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开始沉思踱步。

室友都知道这位三好哥独立性极强跟他们不是一流人物,但几天之后还是有人问了。

“鸥哥,见天对着个袋子想啥呢?”萧广俊是个碎嘴子,他观察张鸥三天后实在没忍住开口了。

“啊,就是我要请人吃饭作为感谢。不知道去哪儿。”这实在不怪张鸥,他入京不过仨月,对食物的认知保留着一个男大平均水平,一字排下来是:食堂,串串香,麻辣烫,麦当劳,小火锅,螺蛳粉等。这每一个看上去都不像能入肖征眼的。

再说,这也味儿啊。

张鸥也不是百度过北京餐厅推荐,可是随随便便一个吃掉他两个月生活费,实在不敢多想。

“哥,男的女的啊?”加入交流的是郭涛,连军训带开学到现在一共表白失败五位,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一位。

“男的。”张鸥回答,想了想又接到:“岁数挺大了。”

“那喝酒啊!”萧广俊一拍床板。“我操,提他妈三箱青岛,对酒当歌,你俩今儿他妈就是忘年交。”

“那这家伙,喝酒那必烤串儿啊!咱校北门那个小马扎烧烤,哎呦我老实惠了,那羊腰子嘎老大一串。”郭涛上手开始比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仨人热火朝天的聊,第四个也坐不住了,赵晓从电脑屏里拔出头颅摘了耳机。“聊咩事啊?”

萧广俊一通解释,赵晓起身伸了伸筷子腿扭了扭A4腰,颠颠两步过来挎上张鸥肩膀。“哦——鸥哥要跟欧吉桑吃饭喔?”这话有点歧义,除了张鸥以外都听出来了。

“呐,鸥哥,你也系条靓仔,如花似玉,还是唔要同他饮酒啦。”

这下连张鸥也听出来含义了。他不太自然的笑了笑。“是我工作时认识的、前辈,对我有很大帮助。”他有意隐瞒了资助人的一层身份,还是越描越黑。

还是郭涛先憋不住了。“不儿,鸥哥什么品性咱能不知道吗?招惹那人,那哪儿能啊?”

“吼,他不想不代表别人不想喔。”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埋汰啊?”

“你这人怎么这样讲话嘞?”

“见人说人话,见狗说狗话。”

俩人天天吵,在宿舍已经是必备项目。

萧广俊象征性的劝了两句,最后拍了拍张鸥肩膀。“丫就嘴贱,甭管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停了一下。“不过喝酒撸串儿真行,老一辈儿的就好这个,记得多聊政治。”

于是两天后的晚上,肖征赴约来到小马扎烧烤。店如其名,肖老板进屋看见铺着小红格桌布的矮桌子和马扎,两眼一黑。看见边角撑腿站起身挥手迎接的张鸥,又看见张鸥身边塑料袋里一提青岛,两眼一黑一黑又一黑。

“叔!”张鸥很热情。

两人入座,张鸥把菜单给人一递。“叔,想吃啥吃啥,随便点。”

肖征年轻的时候打拼过猛,四十岁没等着不惑先等着胃病。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放着好端端的家庭厨师不用来赴这个马扎宴,他也懒得多想,最后把这一切归结为有缘。

肖征看着明显高兴的张鸥,心想,反正这小孩儿也不讨厌。

他没点什么油腻的烤串,反而点了碗打卤面,一头蒜,祖籍河南,就好这口。

上凉菜的时候张鸥掏出来两罐青岛,他没什么经验,全靠影视剧里效仿。随着易拉罐环刺啦一声,他煞有其事的说:“都在酒里!”仰脖就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然后整张脸皱成老头。

“……怪苦的。”张鸥评价道。肖征在他对面,抱着膀子观赏一出小孩装大人的戏码。

“还喝吗?”他同样拉开了铁环,酒罐越过桌子轻轻磕在张鸥的酒罐上。

碰杯!张鸥在心里想。他不能拒绝,于是佯装镇定的提杯,看到对面喝水似的很轻松,他又猛灌两大口,咽完后深深的哈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肖征有点憋不住笑,真是小孩儿。他想,起身去前台给张鸥要瓶雪碧,临走没忘揉一把他的头。张鸥的头发茬儿软,多,寸头也毛茸茸的,摸起来就像是很听话的孩子。

张鸥拿着酒坐在原地,看着肖征的背影,风度翩翩气质不凡,在热火朝天的烧烤场子里显得很突兀。他出神的想,自己怎么会认识这样像或影视剧里的人呢?想着想着又咪西两口,喝一口,苦一口,喝一口,苦一口。

肖征提着雪碧回来,他还在用表情跟青岛打架。肖征拿过他手里的酒,自然而然的换上雪碧。

“小孩儿,学点好的。”

张鸥一时有点别扭的脸热,正逢服务员上菜,于是他又找到一个殷勤的角度。自己一口没吃,全挑什么肉串啊羊腰啊,用筷子扒下来再夹到肖征面碗里,好像护工。

最后一筷子羊腰被肖征挡了,张鸥不知道,他所谓的好吃再过二十年全变肠胃负担。

“你自己吃吧,我不饿。”

张鸥眨眨眼,拿起肉来啃,吃得特别香。肖征眼看着刚上来的串转眼没了大半,心里回顾了一下男性青少年生长期。应该过了吧。他怀疑的想。

但再烂的肠胃也架不住对面有个饕餮一样的人在进食,肖征也动筷,他的吃相实际上也没那么优雅,没有腰杆拔直筷头点湿半天送不进嘴里三口那种作态。

张鸥在旁边看着心里美滋滋的。肖征扒蒜,他也要了两瓣就肉。

场面特别和谐,两个人在同一个饭桌上吃出两个生物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过了一会儿,张鸥已经炫了个八分饱,又看到那罐青岛。

“叔。”他谨慎开口。“我想试试就着肉能不能好喝一点。”眼神期翼。

肖征不让他喝没别的理由,第一次喝没数,张鸥要是喝多了他扛都没处扛。

“今晚要是喝吐了,你最好这辈子都别再让我知道你喝酒。”

“我保证不吐。”谁信。

肖征到底还是把酒给人递了回去,就见张鸥实验性的叼下来一块肉,嚼两口,猛灌一口啤酒继续嚼。

嚼嚼嚼,眉头皱起来,嚼嚼嚼,一张脸皱起来,嚼嚼嚼,一仰脖硬是给吞了。

嗓子眼不细,挺好。肖征在心里解读。

“不喝了。”张鸥舔着嘴唇,抱着雪碧漱口。

“多新鲜,还没染上就戒了。”

“真不喝了。”张鸥还是一脸苦相。“太难喝了,这玩意儿怎么那么多人爱喝。”他摇了摇头。“太难喝了,不是,叔,上次他扣我身上的闻着就不苦。”他托起腮帮。“不公平,凭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肉眼可见的话变多了。

肖征分辨了一会儿他耳朵的饱和度,然后下了判定。“你喝多了。”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我还没喝完。”张鸥举起罐子晃了晃。“唉好像快喝完了。”

“叔!”他莫名其妙的坚定起来。“我知道了!一罐!”

“怎么?”

“一罐,一罐就是我的量!”

“挺好,你还有数。”

张鸥是有点懵了,他觉得被夸了开心。“我是,我是挺好。我成绩特好。”说着话就腾得站起来过去深鞠躬,两手没忘擦擦,然后端正的抓住肖征的手,郑重的上下晃。

频频有人侧目。肖征又把他摁回身边的小马扎上,张鸥屁股着陆就腰肌脱落,人往肖征身上一歪。

“叔。”他嘿嘿笑,掰手指算。“叔,您资助我,我特感激。但您那个不是资助。”他仰起头要去找肖征的脸,只看见肖征的下巴。

肖征没搂他,手握在张鸥马扎边儿上,当个靠背给他使:“那不是资助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投资!”张鸥一拍大腿,拍得是肖征大腿,特别清脆。

“唉,对不起。”他眨了眨眼把手抱到怀里掫起来。就这么静止了一分钟。肖征在一旁想着能不能叫当时给他资助资料的老师来把孩子领回去。

“我给你算,叔。”张鸥拿起书包开始掏笔记本。

挺厚一本,封皮边角泛黄,用过的地方更厚一些,一看就是好学生的本子。他翻到最后一页翻过来开始给肖老板算账。

“一年,两万,四。”他写着念着。“过十年,过十年……我至少能挣给你四万八!”

张鸥觉得靠背一抖,抬头看,肖征笑了。肖征笑着开始捋他的头发,摸过脖子,像摸小狗头。

张鸥拱着他的手心作抵抗。

“叔,叔,你别笑。投资我有得挣的。”

“是,有的挣。”肖征笑停了。他拿过雪碧拧开盖子,送进张鸥手里,等他拿稳才松手。

“你多买个本子吧。”肖征说。

“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打算多投资你一点。”

张鸥咕咚咕咚喝了半瓶雪碧,噎了个气嗝儿,扭过一边打了。回过头,脸有点红。他斩钉截铁的说:“不行!”

“不是说投资吗?为什么不行。”

“不行。”他闭上眼睛开始苦想,肖征就等着他。

“不能投,因为你投太多了!”

“那你多给我挣回来点不就行了?”肖征顺着醉鬼的逻辑说。“十年回本,挣两倍。那自然投得多挣得多。”

张鸥的眼睛刚睁开又闭上了,闭的紧紧的,眉头也挤着。半分钟,他重新睁开眼。

“你说得对。”

“那就买个本子吧。”

“好。”张鸥木了一会儿。“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顿饭还是我请。”

“好。”肖征拍了拍张鸥的脑袋。“谢谢你今天请我吃饭。”

后者撒欢似的拿起手机噔噔噔跑去结账了。

两人在校门口要分别,秋风凉爽的刮着,张鸥的寸头像麦田,会翻浪。晚天青青的,路口的白灯把他打亮,很漂亮。

张鸥随着风深深的呼吸,把衣服袋子郑重的交到肖征手里。

“我最近挂着它散味儿,散不干净。”他看上去有点苦恼,苦恼两秒又把自己哄好了。“不过没事!我挣钱了可以给你再买一件。”

肖征觉得这小子特别逗。

长得好看,好玩,还干净。他已经习惯去摸张鸥的头,临别又招招手。张鸥很自觉的低着头离他更近了。

肖征在他发间揉了两把,一时不知指间是柔软的头发的扎,还是风过的痒。

“好好学习,别辜负我的投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鸥不知道在热血什么,听完重重的点了点头。肖征已经要说再见了,冷不丁的怀里撞过来一个脑袋。

张鸥抱得很紧,脸埋在肖征的胸膛上,呼吸很烫。

气氛还没到三秒。

张鸥莫名开始在他背上大力的拍,嘴里闷闷的唱起来。“朋友的情谊呀,比天还高比地还辽阔——”

喝个酒还降辈了。

肖征沉默了一下,把张鸥的脑袋从胸前薅起来,他还在唱。

肖征说:“闭嘴。”静音了。

孩子傻,好在孩子听话。

肖征实在不放心张鸥,把人一路送到校门口保安亭,看着他愣愣怔怔的走远。

回到车里,那个装着西服的袋子被放在副驾驶,张鸥上次坐的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肖征点起一颗烟,开窗抽着。

他想起来上次张鸥一副憋不住的样子坐在那儿,看了一眼纸袋,西服被叠的整整齐齐。

是,挺好的孩子。他在心里认同了张鸥的说法。

风刮在脸上,冷出几分清醒。肖征后知后觉自己在陪着一个十打头的孩子胡闹,他摸了把脸,却摸到笑。

胡闹就胡闹吧,也没什么。他想着张鸥的一举一动,想他的单纯干净。

也没闹到那个份儿上。肖征想。

事情本该就此告一段落,如果不是张鸥第二天早起发现自己支付宝被人汇了三千块钱。

他被蓝瓦瓦的屏幕定在原地很久,像僵尸被贴了符。

完蛋。张鸥想:这下真的要戒酒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3000块钱,实在是烫手。张鸥备受内心谴责,思来想去,脑子里倒放着他跟肖征的每一句交流,精神状态稳步入定,人看似在刷牙洗脸穿衣服,实则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张鸥最终没能把钱退了,这聪明孩子思索三分钟后得出:肖先生的面子要远贵于三千块钱。

于是他最后真的去买了个本子,皮封的,上头压印了他们科大的校徽。这本子要比他自己常用的那个好得多,皮儿摸着就舒服。他抱在怀里摸了一会儿,就拍给肖征看。

肖征在不定时开早会折磨员工的过程中手机嗡了两声,他一边打开看,一边示意仿佛按了暂停键的部长继续讲。

张鸥发来一张图片,是他买的本子,里头第一页写了三行:

+24000

+3000

-2早餐奶

合着是自动化记账。

肖征想起小马扎见证的张鸥食量,他问道:“就喝个奶?”

张鸥:“还喝了水”

肖征眉头一挑,脑海里腾得冒出来一个苦巴巴的小张鸥,只能看着人家啃肉包子喝粥自己却捏着个袋装奶。肖金主心里一下儿就不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肖征:“买饭去。”

张鸥:“报告,早八结束一定完成”

肖征:“几点结束?”

张鸥:“十一点半”

肖征:红包

肖征:“中午吃点好的。”

张鸥:emoji哭泣*3

张鸥:磕头小人*3

张鸥:“对不起我以后早餐一定喝粥”

肖征:“收了。”

张鸥在人挤人的电梯里死死捏着那罪魁祸首的袋装奶,也是幸亏喝完了才没喷。他深呼吸,下了好几个决心才敢点开那个红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100

人堆儿里传来倒吸气的一声,张鸥把馒头都捏碎了。他在心里尖叫:这可是大学食堂!得吃多好啊!

张鸥:“谢谢叔双手合十emoji*10”

张鸥:“谢谢您的关心,我保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照顾好自己,但是您给得真的太多了我已经用不完了,再次感谢您的慷慨,我下次一定会好好吃早饭的…展开”

肖征没有展开,他本来不想回了,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以后多吃肉包。”

张鸥:“是的!!!”

肖征不再回复,他放下手机,准备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销售部长在ppt上画的饼。

会议室忽然变得很忙,十多双眼睛在他放下手机的那一刻立马转移,摸手机的摸手机,掏包的掏包,胡乱敲键盘的敲键盘,还有捋头发的咳嗽的立马端正坐好认真听讲的。

肖征:?

部长:“啊我们刚才讲到……”

群聊《在该当种马的年纪当了牛马》消息+1+1+1…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总裁43+了事业心能不能别这么强:“我操老板为什么对着手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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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征不瞎,看着那一群人尴尬的变忙,他下意识摸了摸嘴角。这钱花得不亏。他想,他戳着手机屏幕,把张鸥的备注改了,改成“O股”。

打这儿起,张鸥和肖征的信息越来越多了,他时不时的就像个智能记账似的,给肖征发笔记本图片。鸡零狗碎的,最大不超过三十,最小少于一块。

肖征有些头大。他自己就是从零开始一步一步打拼出来的,深知省钱很难带来富裕,而人的金钱观又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未来。

张鸥太年轻,太穷。而且张鸥的穷和他年轻时候的穷是不一样的,张鸥穷在了一个宽裕的年代。而且身在首都,在五环内,在顶尖学府,环境让这个年轻人的穷是如此突兀。这实在比不得他年轻时,他年轻时,人人都穷。

他提点张鸥去花一笔大点的钱,随便买什么都好。

肖征甚至做出设想,如果这孩子去买了个什么点缀虚荣的物件衣服的,这反而彰显了野心。

结果跟张鸥雾里看花似的聊完了,赶周六这小子发送惊喜图片——提了一辆二手雅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甚至不肯买一辆新车。

按张鸥的解释,他先前觉得自己干不久,送外卖时是租的车。现在虽然不送外卖了,但为了出行方便于是又整了一辆。

肖征于是又在心里给他找补:这孩子多务实,这么年轻就这么踏实,适合过日子。

时间一晃过得很快,大半拉月滴滴答答的走远。张鸥的报备已经不限于记账,还有午餐的图片,校园里的猫,甚至是舍友洗完能站起来的袜子。不算新奇也不算无聊,挺平常的,但肖征爱看。于是肖征打开手机的次数愈发的多,好像养了个电子宠物。

用新鲜的词讲,叫提供情绪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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