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是他的手机吧?”常键这人典型地和犯冲的人对着喊,对着礼貌的人反而会拘谨,“我找他。”
“……有事吗?他现在不在,要不……我帮你转告?”
“也没什么事。”常键脑袋一拍顿时悟了,“你姓王?”
“恩。他提过?”
“提过提过,”姓王的嘛,“王医生,我姓常,我底下员工和我说甘泉很多天没来上班了,我就问问他忙啥去了。”
“果然没辞工……”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薄怒,却抑制得很好,“甘泉让我给送去学厨艺了,常先生,你什么时候方便的话,我来帮他把以前的保安工作协议给解了吧。”
“那倒不用,当初就没签什么正式协议,”常键考虑了下,还是为自己兄弟说几句话,“我说王医生,黄……我说甘泉那小子打小过得挺苦的,幸好那小子笑哈哈地也不太当回事,你既然要管着他了,就干脆管到底,你要……没这份耐心,就干脆别招惹他。”
“我心里有数,”王昱琛的语气说不上是生气还是感激,有点涩有点哽,“我会好好管着他的,以后常先生也不必费心了。”
常键挂了电话还有点恍惚,颇有点老爹嫁了女儿女婿却不买账的憋屈感。黄毛跟着他少说也有六七年了,从当年小豆子似的那么点儿,到现在仰头晃脑也能逞逞能,居然就这样被别人监护去了。
“怎么了?”陈律拉拉常键的袖子,把常键从难得的感慨中拉回了现实:“没事,那小子有人管了,以后也不用我们操心了。”
陈律心想我根本不认识他吧,何谈“我们”,倒也没有驳常键的话:“饿了,找个地方吃饭吧。”
常键笑:“我们昨天不是买了菜了吗?今天回去吃,我下厨,外面的东西哪有家里的干净。”家,常键已经说得太过顺其自然,太过脱口而出。
常键进厨房之前找了袋天津特产的麻花,给了陈律两小袋先垫垫肚子,把剩下的重新夹好收起,然后自个儿钻进厨房掌厨下锅。陈律靠在厨房门口看了他一会儿,才低下头拆小塑料袋的包装。
“你也吃点吧,都十二点多了,早饭早就消化了。”陈老师把右手那小袋子举到常键面前,常键转过头,就看到陈律左手还举着自己咬了大半的那根,常键笑笑:“我想吃那边的。”
“我都咬过了……”陈老师说完就反应过来,常键根本就是故意的,如他所愿地把自个儿咬过了的那根麻花往常键嘴里一塞,十分不负责任地转身走了。
不调戏真浪费
陈老师在教室的角落找到笔记本电脑可以使用的三角插座,然后待机变成开机,页面还停留在开着的文档。陈律把没写完的程序调出来,视线一边扫过笑得一副奸计得逞模样的常键。
常键很殷勤地把热饮放在陈律手边,然后才拿出书开始复习。常键同学心里那叫一个满足,陈老师的办公室不是个人的,自然不好带他过去,软磨硬泡下陈律终于答应陪他来自习室。此时陈律坐在靠里侧敲键盘,常键坐在隔了一个空位的外侧温书。放眼望去,教室里不少蹭在一起的情侣,常键心里嘿嘿笑,那得意劲都流露在脸上了。
陈律非常镇定地无视他,从符号中回过神来就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身边的人倒也复习得挺投入的样子,陈老师把笔记本稍稍往外面推了推,自个儿半趴在课桌上,隐约地有点犯困。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常键认真的侧脸,这孩子其实长得挺英武的,浓眉大眼,五官分明。陈律瞧着瞧着眼皮就撑不住了,渐渐还真睡过去了。
陈律一觉睡醒,对着安静的空间有点不知身在何处,抬眼是坐得三三两两的学生在看书写字,自己已经多年没有坐自习室的经验了,顿时有点不适应。一起身才发现身上盖着常键的大外套,难怪一点都不觉得冷。本来被他草草推开的笔记本已经被合上放在一边。陈老师眨眨眼,常键人呢?
被惦记的人此刻正推门进来,放轻了脚步走得陈律身边:“睡醒了?”
陈律朦胧地点点头:“你去哪儿了?”
“出去接了个水,”常键把绿茶的杯子放在陈律面前,自己就是白开水,“醒醒神,我们回家做饭去。”
看了眼手表,果然已经快五点了,看来自己睡了至少有一个小时。陈律把身上披着的外套还给常键,站起身来,一边常键已经很利索地收拾好自己的书本,往斜背包一塞就挂在身上,又手快地收拾好了陈律的笔记本塞进电脑包拎在手上。常键做完这些的时间陈律正好把外套穿好。
走出教室,冬天的五点天色已经微微泛着灰暗,陈律走在常键身后:“笔记本我来拎吧。”
随着手上递过来的重量,陈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着到了一个隐蔽的死角,这条小路本来就在小树林中间,往里面退一些人影就几乎能被完全挡住。常键迅速地低头亲上去,陈律身体一僵,慢慢地在常键柔和的动作中放松,任由他反复啃咬。
“你知道我刚想说什么吗?”常键退开,言语间还带着急促的呼吸造成的停顿。
陈律笑:“什么?”
“刚看你睡得那么香,很想说……”常键凑到陈律耳边,热热的呼吸扰得陈律耳朵痒,“宝贝快醒醒~”
陈律推了他一把:“我比你大。”
“你要叫我宝贝我也没意见。”常键一摊手,绝对地占了便宜卖乖。
“走吧,我饿了。”陈律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两人从学校回去,顺便路上买了点零食,到了家也不过六点,常键动作很迅速,没多久就端了两菜一汤出来,这种寒冷的天气里,能够喝上一碗热汤别提多舒爽了。
晚饭后夜空开始飘雪,不过十分钟就有渐渐密集的趋势,陈律在窗边上站了一会儿:“常键……”
“嗯?”常键蹭蹭陈律的脸,还好,暖呼呼的,一点也不凉。
“今晚别回去了吧,都下雪了。”陈律抬头,让常键亲了亲他的脸,“这样你明早也不用踩着雪地过来了。”
“嗯,我也不想回去……”常键的声音有点喑暗,从陈律的脸转移到脖子,沿着衣领埋下脑袋去亲吻。陈老师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去推陈律的头:“别……常键……”
常键有点僵硬,埋在那里平复了一下呼吸,然后退开:“嗯,我去收拾床铺。”
被子白天晒过,暖融融的,陈律陷在被窝里,瞧着外侧另一个被窝里的人的后脑勺:“喂。”
常键没回头嗯了一声。陈老师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有点不人道,然后蹭得离常键近了一点:“你那被子,挺久没用了,盖着不舒服吧?”
常键猛地翻过身来,从被子里探出胳膊摸摸陈律的脸:“睡吧,不碍事。”
陈律凑近了嗅嗅,果然那床很少使用的被子还有一点樟脑丸的味道,闻着挺不舒服,陈律把被窝一角掀起来:“过来。”常键思考了一下,把陈律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