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谁是老头呀。”月老摸着胡子,气呼呼地出现在他身后,一看到他手里那把红线,不禁生气地骂道:“不是刚跟你说了,不能乱结姻缘,不能乱结姻缘,你怎么偏偏不听,现在又把原本红线已经断了的人全结给了舒舒,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乱了天数。”
“导世而入的人,本来就是为了开启新局面去的,多结几门亲,乱了天数不是更好。”青童满不在乎地说。
月老气得夺过他手里的红线,细细一看,不由皱眉,“之前说你乱结姻缘,你还不服气,这下你总得信了,你把自己的姻缘也结给了舒舒。”
“怎么会?”青童紧张地数着红线,“我的线到昨天还是青色的,我还等着它变红,好与蝴蝶仙子结亲,它怎么会一下变成红色了呢。”
“这还不是要怪你粗心大意。”
“师父,那现在要怎么办呀?”青童一脸撒娇地盯着他。
月老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结好的姻缘是不能断的,除非你到地上与她结成连理,再与她了断。”
“与她结成连理,我才不要那个笨蛋舒舒,而且她还有许多男人,我不要跟别人娶同一个女人。”
“要么照我说的去了断,要么你等着孤老一生。神仙的姻缘线甚少变红,你想放弃自己的姻缘吗?”月老不耐烦地盯着他,掐指一算,脸上布满阴云。“青童,你快些去吧,早些了断早些回来。若你迟迟不去,反而应了劫数。”
“什么劫数?”青童不解地问。
“天机,不可泄漏。”月老露出高深的样子。
青童不屑地啧了一声,“好吧,我先走了。师父,你可得照顾好时空轮盘和姻缘树,千万别贪杯误事。”
“臭小子,我哪里误过事。”月老气得大骂,青童哄笑一声,驾云追舒舒去了。待他一走,月老也开始犯难,这两边的事情,他哪里顾得过来,光一个姻缘树林,就足够让他手忙脚乱的了。
“月老师傅,我回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伴着笑意飞到月老身边。
月老开心地回头,“红娘,你总算回来了。”
“怎么了,青童又闯祸了?”红娘看了看周围,好声安慰道:“师父,你就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我早懒得说他了。不过这次,是他自己结错了红线,把自己结给了打下凡间的舒舒。”
“舒舒?她可是夜姬大神的人。”
“夜姬不会放在心上,当时是我说错了话,惹得她生气,她宁可用把精血滴在玉梳上造一个小仙出来替她掌管时空,也不肯要我帮忙。现在舒舒做错了事,贬她到凡间算是轻的,怕就怕她白白浪费了机缘。”
“一个凭空造出来的小仙,根本入不了仙籍,到了人间,只能算半仙半妖。她心智未开,也没有经历过什么事,这一去,恐怕会九死一生误入魔道。”红娘担心地沉着脸,忽然想到什么,不安地问,“说起来,青童是不是也还未在仙册上?”
“只要再过十年,就会有一位新的仙人登入籍册。不出意外,那人就是青童。我就是怕有异数,连舒舒也让她下凡了,可惜,世事难料。这二人,怕是纠缠不清。”
“师傅,你平时总骂青童,关键时候,到底是关心自家弟子,连夜姬大神的面子也不卖。”红娘打趣地说,挑着眉拉扯着他的胡子。
“哼,你以为师傅我是如此重色之人吗,”月老忿忿地说,从她的手中夺回变得一团乱的白胡子,“青童至少有些根基,舒舒功德尚浅,如何入得了仙籍。好在五百年后,还有成仙的机缘,若她能在人间得道,以后要成仙也容易些。”
“仙者下凡,必应乱世之劫。我看这个时空的姻缘树,枝疏叶稀,像是坏了根基,是不是人、鬼、妖魔三界已经出现了变故?”
“唉,因为舒舒的疏忽,使三界生乱,天地还原最好的时机已经没有了,现在就看舒舒能怎么做了。”
“若是她误入魔道呢?”
“只怕整个时空因此大乱,三界失恒,令女娲娘娘灭世,再重组世界。那时,她也会因为灭世化为劫灰。”
红娘神情凝重地摸着正在枯萎中的姻缘树,脑门上忽然被月老重重弹了一下。
“已经入仙籍,三界之事,与我们何干。你只要做好份内的事,不要再管那些闲事便是了。若你再一异世应劫,我这里可忙不过来。”
“不会不会,我哪还有这个胆子再犯错呀。”红娘半真半假地说着,故作害怕地拍拍自己的胸口,应劫之事,太过凶险,凭她的聪明机智,勉强能避过凶险回归仙道,换了是舒舒……还真是让人担心呀。
让她担心的舒舒,却一脸轻松地在下落的途中睡着了。她听青童说过,一般仙子下凡,要重新投胎一次,这样最好了,她什么也不会,再好重新投胎一次,一点点学起来,也许等她把一切都学会了,把所有的道理都弄明白了,就是她回到天庭的时候,在她想来,要长大,要学会那么多东西,是要很久很久的。现在,她累了,从天下掉到地上原来要那么久,趁这个时间睡一觉,等她睡来的时候还得学很多东西呢。就这样,她在睡梦中,被抛到一片焦黑的土地上,当保护身体的仙光散尽,在黑暗中,那些比夜更黑暗的东西缠绕她的身体,从她的七窍驻进她的躯体。
如是因,如是果。她应了天下的劫,也应了自己的劫。
正文 第二章 “转世” 更新时间:2009…9…2 21:21:17 本章字数:3075
夕阳如血,褐色的土地上翻滚着浓烟,东倒西歪的旗帜上绿色的“齐”字,正被火慢慢吞噬。烧着的的战车,载着残缺不全的尸体,无情的被人丢弃在这里。不远处,扬起灰尘正欢送得胜的队伍。鲜血染红了衣衫,也溅在写着“蔚”字的大旗上。最前面的,骑在马上的将军,脸上带着悠然的笑,仿佛身后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声声的惨叫是对他的歌颂,盘旋不去的飞鹰是他身后永远的追随。跟在他身后的战士,沾着污渍与血迹的脸上,扬着疯狂的笑,经历过如此血腥的战争,谁还能保持正常。
战场上,一圈黑点还留在那里。他们在清理战场。麻木的脸上,全然没有任何表情,周围的一切好像与他们无关,他们铲着土,默默地填着眼前快要填平的大坑。下面,是几万未死的敌军,是几千不屈服的敌国百姓还有几十个招致这一切的敌军皇亲大臣。哀嚎声已经被土掩埋了,这一片黄色的土地,带着跟别处不同的鲜亮色彩,埋葬了更多人的生命。
坑终于填完了,他们如释重负责般,露出轻松的笑,排成几队去追刚才的队伍。过了一会儿,远远的从身后传来一声巨响,队伍停了下来,为首的人皱眉张望了一会儿,指着队中一个人。
“刘哑巴,你去那里查看一下。”
被叫到名字的老人苦着脸站了出来,在别人幸灾乐祸的笑容中为难地回到那边飘荡着噩梦的土地。队伍继续前行,他一个人回到了那里,眼前似乎有许多黑色的东西一闪而过,地上还散发着热气,他的背上却一阵阵发冷。等他蹑手蹑脚地走到一个小土坡后面,目光猛地被倒在坡下的人儿吸引住了。在这片散发着血腥的土地上,她的洁白好像是盛开在夜里的花朵,带着令人心酸的美好。
她大概是逃出来的百姓,是要杀她,还是将她扔在这里,老人暗想,握了握拳,从旁边身亡的战士身上脱下战衣,穿到她身上,从旁边抓了几把土往她脸上一抹,趁着夜色把她背回了军营。
营中的战士正在庆祝此次大胜,广场上的火把照得四面如同白昼,将军高坐在台上,搂着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笑着望着台上醉得东倒西歪的战士。带醉的目光看了圈,待落到旁边的白衣男子时,眼中亮出一抹残酷。
“身为齐国的太子,不知殿下对我军大胜可有什么要说的?”
白衣男子的苍白的脸上露出窘迫,悲哀的目光中写满绝望,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带着嘲讽的眼中没有善意。他定了定神,谦卑地说:“奴不敢妄言。”
“‘奴’吗?”将军冷笑一声,“齐瑜书,要怪就怪你不自量力的父亲,一边送你来当质子,一边又集结军队想要反攻。既然你自称为‘奴’,就该知道一下为奴的人要做些什么。军中副将以上将领听着,本将军把这齐国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