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确定他依旧前途无限,为了抓紧这个金龟婿,什么谄媚温情的话她都说得出口。
“找们不要住在医院了好不好?住久了没病也会闷出病来。”她柔若无骨地倚在他宽厚的胸前。“你搬到我那里去住好了,我来照顾你,一定恢复得更快!”
“再说吧,已经有个看护在照顾我了。”他回答得冷淡,甚至毫不掩饰地往旁边挪了挪,蓄意避开她的贴近。
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她的提议是多余的。从小到大还没有被人这样明显地排拒,周怡芬感到又难堪又生气,但是为了自己将来的荣华富贵,她不得不摆出低姿态。
“怎么?你在气我?我也是很忙的啊!你可知道我今天为了来看你,推掉多少重要的约会?”她装出一副万般委屈的模样,原本期待男人能体谅她的难处,没想到却只收到反效果……
夏竞连回答都懒,只从鼻子发出一声嘲讽的嗤哼。
说得好像她牺牲多大的样子,要是让她知道,房琦湘为了能够来照顾自己,连唯一的兼职工作都给辞掉了,这个装模作样的女人脸上会出现什么表情,他倒是很想看一看!
思及那个脑子里不晓得在想些什么的纤弱女子,他脸上有如面具般的冷漠忍不住消融了……
琦湘说要去安亲班接孩子回家,这会儿也该回来了吧?要是她走进病房,让这个泼辣善妒的女人发现他们过着几乎像老夫老妻的生活,不知又要怎么样大吵大闹了……
“我累了,你明天再来吧!”为了避免一场争风吃醋的麻烦戏码,他冷淡地对她下逐客令。
周怡芬虽有些不甘愿,但是看他似乎还在气头上,自己再怎么死缠烂打也没有用,只好就此作罢。
“那我明天晚上再来看你,你自己多保重喔!”她在他颊上重重亲了一记,故意留下一个明显的口红印。
因为看不见而无法预先闪躲的夏竞略带厌恶地推开她,直到听见门口处传来关门的声音,他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没有多久,病房的隔音门又被人打开。由于中间相隔的时间实在太短,他直觉地便联想到是还不死心的周怡芬去而复返——
“你又回来做什么?我不是叫你走了?!”他的表情充满了不耐烦,用前所未有的凶恶语气对门口的人沉声说道。
那人的脚步顿了一下,似乎有点犹豫究竟该走进来,还是依言转身出去。就这么短短几秒的犹豫,夏竞立刻察觉自己凶错人了。
“阿雪?”他闻到飘散在空气中的饭菜香,确切地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嘿嘿……是偶啦!夏先生。”房琦湘怯怯不安地开口。
“你刚才是不是认错人了?不然怎么突然那么凶?”
她应该没有做出什么惹他生气的事情吧——除了隐瞒自己的身份以外。所以他那惊人的怒气应该也不是针对她,而是针对那个方才差点在走廊上跟她擦肩而过的女人……
当她提着热腾腾的饭菜走出电梯,却赫然在走廊上瞧见周怡芬的身影,她的心脏险些没有跳出胸口!幸好她反应够快,急急忙忙躲到一旁的护理站,才没有被那个女人发现自己。
“抱歉,刚才有个讨厌的客人……”他淡淡地解释,并没有指出那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没关系啦!”她甩甩头,鸵鸟地要自己快快忘记不开心的事情,用愉悦的口吻面对他。“你看,偶今天煮了很多好吃的东西,有高丽菜卷、马铃薯炖肉,还有……”只是菜单才念到一半,她的声音便突如其来地戛然而止。
夏竞疑惑地把脸转向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说当机就当机。
“夏先生,刚才是你女朋友来看你吧?还说什么讨厌的客人……”好一会儿工夫后,房琦湘才终于用干干涩涩的声音,半开玩笑地道:“你的脸上被人家做记号了喔,看来你女朋友也很不放心哪!”
那个红艳刺眼的唇印深深刻刻地讥讽着她可笑的存在,让她心痛欲裂,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周怡芬恐怕就是唯恐自己不在未婚夫身边的时候,会被别的女人抢走自己原有的地盘,才会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宣示所有权——她闷闷地想着,有股想要将唇印用力擦掉的冲动,却没有这么做的勇气。
充其量,她不过是夏竞的看护罢了,若非还有这个身份作为掩护,她根本连待在他附近的权利都没有!等他的视力一恢复,就算再怎么不甘愿,她也得拍拍屁股潇洒走人。
清醒一点吧!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房琦湘咬着下唇,狠心下了某项决定,然后她昂起脸,故作轻快地调侃男人。
“夏先生和女朋友感情很好喔?什么时候要结婚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从心口泛上的痛楚竟比她原本预想的还要强数倍。
听着她那略带颤抖的语气,夏竞紧皱眉头,不喜欢她这样勉强自己压抑心底的真实情感。
“帮我擦掉。”他的声音虽低柔,但其中所蕴藏的霸道气势却不容小觑。
她笑笑地拒绝。“为什么要擦掉呢?这代表你们之间很相爱啊……”事实上,她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一片,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我说,帮我擦掉。”他又重复了一次,语气中的强势气魄让人无法拒绝。
她默默地抽了一张面纸,沾上些许肥皂,慢慢地将那枚如针般刺眼刺心的唇印擦掉。
虽然不知道夏竞为什么如此坚持,但既然他不想要,那就照他的话去做吧!
只是,她绝对不能再自作多情了……房琦湘像是催眠似的不断反覆告诉自己。
无论他和周怡芬之问间发生了任何事情,都与现在的她无关!
等到覆盖在他眼睛上的纱布拆下的那一天,也就是“他们”从他眼前消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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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琦湘失踪了!正确地说,她是从医生宣布夏竞所有的纱布绷带都可以拆除,不必再过着盲人般的生活的那一刻起,就突然从他的身旁蒸发了一样,迅速逃得无影无踪。这早已是夏竞意料之中的事情,那么胆小羞怯的她要是还敢留在自己身边,那他才要感到大吃一惊呢!
他的确很感谢她,要不是她这段时间费尽心力地照顾、陪伴自己,他很可能早就闷死在医院里了。关于这一点,他也已经请助理汇了一笔优厚的薪资到她的户头里,以聊表他的感谢之意。
但他万万没有料想到的是,才那么短短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他居然就被她无微不至的服侍给宠坏了!
起先发现不对劲,是在甫出院的那一天——
除了专门来替他收拾行李的助理,一大清早的,就有许多热爱拍马屁的财团干部或商界重要人土来逢迎巴结,还企图要籍机举办一个宴会,结果全部被他毫不留情地赶同去。
他是很讨厌人多嘴杂的场面没有错,可是等到烦人的群众真的悉数散去,一整栋宽敞的豪宅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那种孤单寂寥的空洞,却蓦地令他感到说不出的难受!
“怎么会这样?”因为太过震惊,他甚至开始喃喃自语。
这栋别墅他住了至少三年以上,从来不曾感觉到寂寞,现在应该只是突然不太习惯没有人在身边,随时听命行事,所以觉得有些不方便吧!
他努力说服自己这是暂时性的不适应,且企图用忙碌的工作来掩盖一切。
第二天早上,他顺利地重新找回自己过去的生活步调,西装笔挺、信心满满地搭着助理的车子前往公司。
才踏进公司,这一向呼风唤雨的男人就立刻又遭到了挫折——他吞不惯助理从早餐店买来的早餐、咽不下油腻腻的便当。没办法吃到房琦湘精心烹调的美食,他对其他食物根本提不起一点食欲。
才不过被她“喂养”了几日,他的舌头就被她养刁了……
没关系,这个好解决!他咬牙硬是否认她在自己心中的重要性。只要花点钱,找个拥有营养师资格的厨师来为自己处理吃食就行了——
但是一个礼拜过去,无论是他自己找来的、或是助理推荐的名厨,全都被他打了回票。
他终于承认,再怎么努力寻求替补的人选,依旧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房琦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