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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的遵命。”我一看自己的侍从服,想起曾答应过“一切听他调遣”,只得收过腿好生坐在榻上。自大狂听我这么恶搞的一答,也不说话,欲抓狂般阴下脸。背过身子,稍微停顿了下,又踱到窗口,掸了掸灰,撑开窗就听见大雪下得沙沙作响。我对他又是一个刮目,过去只看他那副目中无人的死样子,以为他就会摆臭脸。原来这娇生惯养的太子,也能识得天气变化么?见他已转过身,只得收了心中的想法,为打破安静的尴尬,装孙子般无话找话蹦出句没脑子的话:“喔,好大的雪……”
说罢,我自己的额上都浮出三条黑线,也不知为什么就只弄出这样一句弱智的话来,与言情剧里天真的女主“太阳啊,为什么这么大”那样的,有什么区别啊?!好在自大狂没像预料中般,弄出鄙夷的神态,只是淡淡地关上窗:“待雪停了,小王就启程进宫,一有消息,便第一时间安排……公主,请耐心等待。”
说完只剩下沉默,他停顿只一秒,便自行开了门,头都不回的走了。我口中一句“阿盖送太子殿下”才吐出半句,就生生断在门外的雪声中。
醒来睁开眼四处看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睡在爱猷识理达腊的宅子里,却已不是最先坐着的软榻,而是暖和的雕木大床的棉被之中。翻身起来,看见自己还穿着侍从服,就自顾穿了靴子,草草洗了个脸,开门寻夜去。宅子不大,绕了一圈都没见半个人影,心里就有些发毛。正纳闷自大狂他们是走的太早了,还是我自己累得睡的时间太久了,却听见有柴火烧得猎猎作响,寻声推开院子边一扇半掩的门,见仍穿着侍从衣服,却未戴帽子的夜坐在小凳子上烤火:“公主,你醒了?”
我边点头边拿了个凳子坐在她旁边,或许是火烤,或许是在冷清之后突兀地看见相识之人,只是忽然感觉很温暖,便开口问道:“这宅子里没有别的人了吗?太子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夜头也没抬,骨子里只透着冷冰,拿一块柴把火凑得更熊:“天刚擦亮他们就走了,宅子里没别的人,也没多少东西。”说着,又递过一块用木棍串着烤好的肉:“刚猎的兔子,公主多少先吃点……”
由心底浮出甜甜一声:“谢谢。”接过兔子肉,扑鼻香味儿已是把我的肚子催得咕噜作响。咬下一嘴,又嫩又香,心里好生欣慰——有夜在真好,如果让我一个人在这样的宅子里,一定会害怕的吧!而且,我从第一次看见她,我就知道,夜的内心,并不像表面那么冷冷冰冰。
“夜姐姐的的功夫果真了得,这茫茫雪天我许是连路都走不稳,而你却能猎到兔子。”由衷地赞叹一句,心里实在很佩服,这样的女子,现代社会我也没见过几个,“敢问夜姐姐的武功,是何处习得呢?”
“属下很小就被王爷收留,一身的拳脚功夫,也是王爷所请师傅教的。”
夜虽然一直只是看着烧得噼啪作响的柴火,却难得地被我打开了话匣子。最让我欣喜和意外的是,慢慢我才发现,从泪眼告别大都开始,今天居然是她说话最多的一天——只是每句简短得不像寻常女子般而已。我在她的讲述下,看到一个自小流落街头的女孩,被刚任职于云南的藩王收留,为的,只是那灵动绝望的双眼。得以葬了父母,在合墓上撒下最后一把黄土后,额头磕出了血。之后,得单字“夜”为名,在西山的老师傅那儿苦练武功,只为报答恩人。二十年来,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很少说话……
“属下之命,得王爷所救,誓死听命于王爷。”夜的最后这句话,铿锵入耳。她平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字字句句的朴实,自始自终都没有一点感情。我强忍着满眼的氤氲,想象何种苦难把一个本应多情的女子折磨至此,不可捉摸,带着无法调和的缱绻决绝。
在我眼里,夜是一把出了鞘的宝剑,比寻常女子多出的不仅是冰冷,还有尖锐。
元末的这个世界的一颗颗人心,远比我想象中复杂和寒冷。冰冷如此的夜、为梦想折翼的孟恩、深居宫中,偷偷为丧子哭泣的忽都皇后……还有多少人的故事,凄凉得让我心痛?久久缓和,才平静了刚才翻越起伏的心,只想赶紧结束这个本不该提起的话题,带这个坚强的女子,远离过去。
“夜姐姐,以后,我都一直唤你姐姐吧!”我想,我应该微笑。站起身,把半掩的门推得大开,伸手垃起夜:“吃饱了,我们出去走走。”
“嗯。”
夜嗓子里轻轻一声,应的虽不响亮,我却清楚听见了。我不是神人,制造不了太阳,我所做的,只是驱逐遮蔽的阳光。只想时刻提醒自己也提醒别人,要努力的去远离悲伤,要用尽所有的去爱那些爱着我们的人。
然而,只有幸福,才是驱赶悲伤最好的武器!
夜,你知道吗?这一刻,我是如此迫切地希望,你能幸福。
第二十五章 险入天牢
有些事情,不知道是不是恶意的巧合。
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我要么住在小院子,要么就住延春阁,好像是很自由的被软禁一样,对于射手座超级追寻自由的我,令人头疼又无奈的打击,莫过于此。
“能闻钟鸣,此地去都城应是不远罢?”黑暗之中,夜望着远方的点点灯火。
“嗯……钟声?”我茫然,努力回忆钟和大都有什么关系,灵光一闪:“对,那里有个写着‘中心之台’的石碑!钟在有个什么什么楼上!”
“……是齐政楼,”夜若有所思的口吻变得很无言:“乃都城之丽谯也。”
从来没什么机会在外走过,像这样说起地名路线什么的情形,我一概是一问三不知。在夜看来,我是一个分不清大都东南西北的地道“大都人”,夜从云南初次到此,除了能说出几个成达经常挂在口上的地名,说到路和方向,也是一头雾水。
我无耻地认为与她是半斤与八两,谁也不比谁少路痴。然而越是心急还越是没办法,脑里总回放出临走前的那句话——夜站在回廊下,一袭黑衣与周遭的白雪把她清秀的面容衬托得更为凛冽,寒风呼啸中,她的话语像寒刺冷入我心:“公主回都,属下自当誓死奉陪。然则世间没有永远的相聚,却是有永远的别离,还请公主深明大义,待完事之后尽快返还。”
是啊,“古来征战几人回”,孟恩的北上,毕竟是要与高丽兵刃相见的。不知道是不是陷入感情中的男女,脑筋都会莫名其妙少一根,我总在孟恩的潜移默化下,把这个事情想得太简单。我的脑海里只有过云朗风清,却不曾有马革裹尸;他的希冀里只有光辉凯旋,并不想仓皇逃回……我们的天真蓬勃到可怜,那种无知不比襁褓中的婴孩少,总是想当然的,却没有半点阅历。
哎,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呢?我只能于此徘徊,默默祈祷,无聊地在宅子里晃悠了不知多少圈,又绕到马厩旁看夜喂马。萨仁自那次受了夜一番口笛的训导,性格似乎成熟很多,对旁人再没使过性子,对夜更是言听计从。除了没冲夜打响鼻,那种亲昵的姿态马上就快超过过去与我!我看着这偌大的马厩里,一匹精神抖擞的小白马,茕茕孑立却并未形影相吊,那种气氛,就像她俩在交流一般神奇。
一马一人,目露暖意,那是在寒冷之中恰倒好处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