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玄往酒楼走,这家酒楼叫做“元亨”,老板是扬州人,很会做生意。
两人选了个靠窗的座位,常玄随便点了几样菜,虽说不很名贵但也是地地道道的扬州菜。
常玄夹了菜给他,“琵琶对虾,尝尝。”
玉琴正要用筷子去夹,哪知道常玄直接一筷子送进他嘴里。
玉琴低下头,刨了两口饭。
两个人就这么干看着,一个光顾着夹菜,一个光顾着吃。
常玄瞄到那边桌子上坐着个人,是钱庄的一个大主顾,此刻看见了也少不得要寒暄几句,他拿过酒杯斟了一杯酒,对玉琴道:“等着。”
玉琴继续没滋没味的吃饭,看着常玄在那边有说有笑。
正在此时,一个衣着富贵的人在他对边坐下,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随手在桌子上拿了一个酒杯,往玉琴面前一放,“倒酒!”
玉琴不知所谓的望着他。
那人见他不搭理,道,“怎么?才这么几天就不认识了?你们轻浅南馆的小倌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叫那什么,什么玉琴对吧?呸!现在又跟了什么有权有势的人?还真把自己当个角色!”
玉琴脸色惨白,“我,我不是,您……”
那人伸手抓他手腕,手劲忒大,“你忘了我,我可是记得你呢!”他眼神往他衣领处扫,“你那小身段可真是不错!”
玉琴被吓得快要哭出来,手又挣不脱,只能干着急。
“住手!”
那人抬头一望,竟然不懂眼色,问道:“你又是谁?”
常玄脸色阴沉,伸手在那人手腕儿上一点,那人痛呼出声,松了手。常玄将玉琴拉过来,抬起一脚就踢在他腰上。那人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哎呦”一声惨叫。
那人半天没爬起来,骂道:“哪个王八羔子踢老子!可知道老子是谁!”
那旁边一桌哄堂大笑,“这个人你可惹不起,那可是天下皇商,揽月山庄的少爷。”
那人一惊,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爬起来,陪笑道:“原来是您啊,小的真是狗眼睛,不管事。”
常玄没有管他,一边捏着玉琴的手腕,一边问:“你遇到麻烦不知道喊我?你以为你能耐很大?”
玉琴心里一暖,复又低下头。
他一低头,常玄又狠狠道:“给我看清楚了,”用手指了指卑躬屈膝的人,“向这种人也敢在你面前乱吼乱叫?”
他不屑的冷哼一声,“听说你名下有个卖胭脂水粉的店铺,最近在长安城里很是赚了些好处?”
那人一惊,连连抹汗,“这,您大人有大量可不能跟小的计较!”
“等着,明天你的店铺还能开得下去,那我揽月山庄也不配叫天下皇商!”
他搂着玉琴的肩膀在他苍白的嘴唇上亲了下,“有什么可怕的。”
玉琴怔怔的看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常玄坐下继续吃饭,旁若无人的夹菜,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不管别人心里怎么想的,怎么看的,只要在明面上不敢找玉琴的麻烦就行了。那些心里的想法,那些鄙夷和不屑,只要揽月山庄还在,他就得一辈子烂在肚子里!
玉琴默默吃着菜,他真没想到常玄会这么护着他。
他实在是不懂他。
为什么一边说着尖酸刻薄的伤人话,一边又好像对他很好。
两人就这么在长安城的街道上走走晃晃,路过一家琴阁,两个人走进去。老板很热情,琴的材质都是最好的。
但玉琴就是看不上眼。
好像看过了白玉奉仙琴,就再也不想看其他的琴了。
常玄看他一个劲儿的摇头,也不在说什么,领着他往屋外走。
老板见自己留不住人,只好一边陪着笑,一边送他们出来。
转眼就到了黄昏,玉琴走路走的脚酸。
他眼看就要一脚踏进自己那间屋子,常玄却一把拉住他,“你往哪儿走?”
“回屋去啊。”
“以后你那屋子就没了,你和我睡。”
玉琴只好依从,被他拉进了卧房。
常玄伸手圈住他的腰,呼出的热气喷在他的耳廓上。
“你不高兴?”
玉琴摇头。
“既然你不高兴,那过两天到城外走走,城里有些闲人太碍眼了。”
常玄下了结论,自顾自的做了决定。
玉琴心事重重,到了快半夜的时候才睡着。
常玄府里的事情忽然多了起来,他忙着忙着就把这事儿给忘了,玉琴依旧捧着书读,其中有一半还是听徐言叶乱侃。
他猛然间想起白玉奉仙琴,他不由得想,难道奉仙琴真的丢了吗?
他被自己这个猜测吓了一跳。
按着常玄的心思,怎么可能就这么丢了白玉奉仙琴,该不会整个事故都是他编造出来的,就连那把火也是常玄命人放的?
对了,一般人可没有那个能耐在揽月山庄放火。
玉琴越想越不对味儿,但又不能直接跑去问,只好一个人闷在心里。
江湖上大起风浪,就算是在揽月山庄的玉琴也略有耳闻。
当日一别,游绛和白巽不知所踪,按理说是冲了白玉奉仙琴去了。
话说知道白玉奉仙琴下落的还有两个人,那两个人都是初出江湖的傻小子,有门派的人将其逼到扶桑崖上,询问白玉奉仙琴的下落,哪知道那两人嘴硬,什么都不说,结果被万剑刺死。
这两个人听描述很像是游绛和白巽。
能和白玉奉仙琴扯上关系,又是处处江湖。他有点担心。
虽然那两个人武功不错,但也不是能够以寡敌多的人。
常玄看他发愣,“怎么了?”
“那江湖传闻是真的吗?那两个人果真死了?”
常玄看他开口居然就是别人的事情,心里也有些不乐意,“我怎么知道?应该就是死了吧!”
玉琴冷汗津津,常玄并不知道玉琴说的那两个人就是在他命悬一线的时候就了他的那个人。
“……怎么会?不可能,怎么就死了?”
他手无意识的握紧,好像是忍受着什么折麽。
常玄看他那架势不寻常,便问:“你认识?”
玉琴一五一十的说了,常玄才反应过来,一边感激那两人出手相救,一边又怨恨那两人把人藏起来,却不送回揽月山庄,让他白白担心许久。
“肯定是死了!那个门派的高手也还挺多,那两人不过是会点花拳绣腿,又是在悬崖边儿上,就算是逃跑也摸不到门路,扶桑崖下都是毒蛇猛兽,活人进去还出的来?”
玉琴听罢心中的绝望又多了几分,扶桑崖就是那日他要从马车上摔下去的地方,白巽结绳索往下走了几十丈却又慌忙退回来。
看来那两个人果真是凶多吉少。
玉琴想到这里,觉得有些伤心,若不是那两个人照顾,自己还不知道死在那个荒郊野外!一时之间心痛无比。
常玄看他脸色惨白,好似一句话都不能说出来似的,也有些着急。
“那两个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命不知道有多硬呢!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死透了!”
玉琴眼神一亮,转头看向常玄。
常玄抿了抿唇,“这事儿江湖上也觉得奇怪,本来那两个人是必死的命,黑玉帮的高手全都在场,将两人围在悬崖上,眼看就要得手,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高手,从来没在江湖上露过面,硬生生把两个人从包围圈里救出来还毫发无损,现在不知道那两人在哪里逍遥!”
他用眼神瞟了玉琴一眼,值得你这样担心?
玉琴听他这样说,也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