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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渐渐越来越烫,额头上的汗水大滴大滴的。
唐初九拿着毛巾不停的给古清辰敷额头,擦身子,心急如焚,大夫怎么还不来。
半个时辰左右,沈从来带了老军医回来。
老军医仔仔细细的望闻问切之后大惊:“将军这似是中了巫毒。”
巫毒,为天下第一剧毒。
毒发期为三日,而且痛苦异常,可以说是生不如死。
从迅速高烧开始,再是身上的皮肤开始腐烂,就跟人死了似的那种腐烂,整个人就如被人千刀万剐般的。
据说中毒之人宁愿自我了断,也不愿受那折磨。
三日后,若再无解药,不会命丧黄泉,但人却会变成傻子。
这毒因着材料罕见得很,非常难得,又是域外才有,更是稀少,价高到千金难求,所以一般人很少用这种毒,除非是对人恨到极点了,存了心要报复,要让对方痛苦。
沈从来脸色剧变:“不能确诊么?”
老军医满头花白,慎重到:“这毒老夫此生也只听说过,从未见过毒发,只是依着医书上的症状来看,将军这应是中的巫毒。”
沈从来急声问到:“你能解么?”
老军医叹息着摇头:“不能!”
沈从来一听,心直往下沉,老军医的医术可是有目众睹的,他一生跟随军队,不知救了多少人的命。
老军医略一沉吟,当机立断到:“从来,你去把那李大夫寻来。”
若在平常,能从宫里叫御医来就再好不过了,只是当下……
唉,圣上受了伤,还伤及了几位娘娘,宫里怕是已经乱成一团了,御医估计全都分身乏术了。
若是宫里只有娘娘受伤,凭将军府的恩宠,肯定能请到御医,现在是连圣上也受了伤,哪个御医敢离开宫中半步?
沈从来一丝犹豫都没有:“行。”
双足一点,飞身而出。
老军医又重新开始检查古清辰身上的伤。
唐初九指着古清辰的左胸前说到:“这肉里好像有东西。”
因着上了药,以及左胸口的肉发了黑,看也看不清。
老军医拿来镊子消过毒后,往胸前那已经黑紫的肉里压来压去的试探,动作者,刚刚止住的鲜血迅速流了出来。
唐初九眼明手块,拿着布把血擦干,老军医继续探查,果真有东西,细如毛发的毒针,隐隐泛着蓝光。
而且有好几根,如梅花状的钉在左胸口心脏处的位置。
老军医尝试把毒针拔出来,却在过程中发现,这针与平常的不同。
平常的针是直的,应该很好拔的。
可这针,却带着阻力无数。
又有毒,老军医住了手,再不敢轻易动手。
好在半个时辰不到,李大夫过来了。
仔细看过之后,确诊了为巫毒,但同样的对着左胸口的毒针束手无策。
推测那毒针不是直的,是弯勾状的,所以不能像平常般的拔出来,极易伤到心脉。
不管是这毒,还是这手术,天下间都只有神医月寻欢能奈何。
月寻欢年十五时,起死回生的医术就已经名动天下。
不过,他那古怪的言行举止更是天下第一。
二人一阵商量过后,准备双管齐下,李大夫去求见神医,老军医随着古清辰回将军府,好随时照看。
出了这样大的事,在竹院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回将军府是必须的。毕竟那里有老将军,一家之主。
有着计划后,兵分两路,各自行事。
沈从来去弄来一输马车,避开伤口万分小心的抱起古清辰,往门外走去,唐初九紧跟其后,却只能站在门口眼睁睁的看着绝尘而去。
以什么身份进将军府呢?
毕竟婚事未成。
而且,现在古清辰受伤,府里肯定也是一团乱得紧。
略一想,唐初九进了屋子,坚定的跟李大夫说到:“我跟你一起去。”
李大夫皱着白眉,看了唐初九身上的大红嫁衣一眼,最终是点了点头。
那月寻欢虽为神医,可是半点医者仁心都没有的。
要他出诊,一般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高兴。
他不高兴时,谁来请也没用,狂妄到圣旨都敢不遵的。
五年前太皇太后身子病危,宫里太监拿了圣旨去求见神医,到最后同样的被拒之门外。
而此回,据说他已经不得开心颜半年有余了。
月寻欢为什么不开心?
谁知道!!!
反正他一向喜怒无常!!!
连夜赶路,直到天明,才到了‘唐门小居’。
据说,月寻欢住在这里。
只是,大门紧闭。
想想也是,天才麻麻亮呢。
可惜时间不等人,唐初九也没心等,也不愿意等,直接上前叩门。
许久之后,还是无人来开。
唐初九加大了力气,把门敲得更响。
空气中传来一声雷霆之怒:“扰人清梦者,滚!!!”
李大夫大惊,赶紧上前制止到:“莫要再敲了,休得惹怒了月公子。”
看着那紧闭的大门,唐初九皱着眉略一沉思,后退了一段距离,飞快的跑了起来。
在距离围墙还有一丈来距离的时候起跳,借着冲力攀上了墙,跳进院子。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
李大夫看得目瞪口呆:“……”!!!
如此会爬墙的女子,少见。
从古至今,估计这是第一个爬神医府墙的。
果真是不知者无畏,初生牛犊不怕虎!
要知道,唐门小居之所以无人敢放肆,就是因为院内,机关重重,阵法无数。
唐初九稳稳的落地,打量了院内几眼之后,抬脚走上碎石子铺成的小路。
结果却在眨眼间,天云变色,明明刚才只是平常的小院,假山,流水,花草,树木,可是现在却变成了黄沙漫漫,寸草不生,就如置身于沙漠一样,满天飞沙,一望无际。
唐初九花容变色,怎么会这样?
立即站在原地不动,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让自己静下心来。
再睁开眼时,眸子里的惊慌褪去,只有镇定。
试探性的高声叫到:“李大夫?李大会?李大夫?……”
连叫了好几声,可是都没有听到李大夫回应。
看来只能自力更生了。
举目远眺,全是黄沙滚滚,周边一丝绿意都看不见,除了自己,也无任何一活物。
虽然不懂阵法,但却也知道,它只是一种迷惹人的障眼幻像。
只是,这种幻像,如身临其境,险象环生,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就会丧命黄泉。
就像眼前的这片沙漠,如果走不出去,到最后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渴死。就像真正在沙漠里一样的,缺水而亡。
刚才亲眼所见,这只是个院子,绝对不会在眨眼间就变成真正的沙漠。
唐初九略一沉思后,转身,拔下了头上的钗子,朝着来时的方向画了条直线,然后坚定不移的开始从脚底沿着直线挖了起来。
沙子,沙子,还是沙子。
却毫不放弃。
一直挖,一直挖。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手上已经满是破了的血泡,终于重见天日。
滚滚黄沙不见了,一切恢复了原貌,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假山,流水,鸟语,花香……
要说唯一不同的,就是那太阳。从东边日出,已经变为西边日落。
脚底下堆了一大堆沙子,泥土,再看刚才误闯阵中的位置,是一块一亩来地的地方,上面铺满了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