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亮相婚宴
淳于焰猛地直起身，负手而立，双眼冷冷地看着她。
“冯十二，过分了。”
冯蕴微微福身，礼数周到，话不留情。
“要是无利可图，这么好的生意，我为何要拉世子入伙？”
如此直白。
淳于焰哼声，恨得咬牙切齿。
“冯十二，你就可劲儿折腾我吧。”
“这位就是弦州杨家的三娘子吧？果然是姿容秀丽，令人一见倾心。”
桑焦很是兴奋，旁边的殷幼，还有两个灶上的仆役也是满脸喜色。
“二位在说什么呢？”
原本这些都是属于她的。
吃饭都困难的年代，能省则省。
管事们一个个精神抖擞，直叫娘子放心。
“制作精巧，难以远销。能不能卖出信州都不可知，遑论天下百姓，人手一个。”
杨三娘子垂着眸子，摇头苦笑。
“也是杨侍郎走得早，没人为三娘子撑腰，不然怎会任由野鸡当凤凰，夺三娘子的姻缘？”
但看冯蕴气势慑人，她十分谨慎，不敢多话。
而长门这次办喜宴，庭院里摆放的全是煤球灶，烧的也是煤球，让前来吃喜酒的人家，都亲眼看到了煤球的使用便利。
“这个也要搭着卖？”
淳于焰摇摇头，“为这小小煤球，放弃邺城朝廷的大买卖，不划算。”
临走，为冯蕴留下一句话。
将淳于焰送到作坊门口，看着马车远去，她却没离开，而是带着鳌崽继续上了小界丘的矿场。
淳于焰别开脸，指向那些煤球，“靠这个，能赚到多少钱？”
比跟邺城朝廷做生意，赚得更多？
冷冷扫老妪一眼，眸色温和地看向杨令香。
它天生是属于山林的。
冯蕴这才沿着矿山旁边的小径，往山上走。
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
“世子此言差矣。说到底，这是我为世子立威啊。走南闯北，世子要是连这点担事的能力都没有，生意哪能做到如今这么大？又如何担得起富甲天下的名声？”
杨令香那天和冯蕴在刺史府门外打个照面，但当时无人介绍，粗粗看一眼，也没什么印象。
“不要跑远，早些回来。”
但冯蕴如往常一样，老生常谈。
“饭后堵住灶膛，煤球整夜没有熄灭，灶上始终有热水可用。早上做饭，再放上一块便是。方便，太方便了……”
她含笑应付过去，直接去了宴厅。
贺家的大排场，惊动了安渡。
今日贺家的大婚之仪，她也见识到了。
不料第二天早上，桑焦就喜滋滋地跑来告诉他。
又是一笑，盯着冯蕴道：“冯蕴，你用这桩买卖堵本世子的财路，还不如……亲我一下？”
两人躲在暗处说话，哪料会被人听去？
来一次，都要说一次，让他们注意井下安全。
贺家的厨子起初将信将疑，试了一次便喜欢上了。
冯十二总是能很快抚平他的火气。
“里正娘子能造出此等神物，真是天人下凡。”
她声音低低的，带点无奈的叹息。
难道冯十二说的，当真可行？
给信州五郡的官吏、北雍军将领，安渡郡的世家贵族，都派了请柬。
迎亲的队伍足足二里地，妆奁嫁妆共有一百二十抬，这样的排场和阵仗，莫说在安渡，就算是当初的中京城，也是数得上的。
冯蕴但笑不语。
冯十二的鬼点子，一个赛一个。
冯蕴也为文慧添置了不少嫁妆，其中最令人瞩目的，是一抬大小均匀的煤球。
煤球的最直接受益者是他们这些下人。
煤球的妙处……
即使从小被冯蕴养大，也无法完全褪去野性，而冯蕴也不会完全的拘束鳌崽，让他丧失野外生存的能力，除了那一阵子，宣平侯到处捕猎猞猁，平常鳌崽都是来去自由的。
淳于焰的马车上，装了大约五十个煤球，以及一套炉具。
“去吧。”冯蕴摸摸鳌崽的头。
淳于焰听他们争着抢着的夸冯蕴，一张脸暮气沉沉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冯蕴也不打哑谜。
“两块煤球放入灶里，烧水做饭，很是便利。”
比她以前想象的嫁给李家三郎，还要体面和风光。
“不用劈柴，也没有柴灰，比柴火灶干净，实惠。”
一道低低浅浅的声音，十分悦耳，却像是大夏天的一瓢冷水，生生泼在二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