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小心定计
侯夫人怔愣。
那怎么可能呢？
“当初他夜会杨三娘子，是我亲眼看到的……”
马车停在门口，那小贱人将他迎进去。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他们滚一个被窝，可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相会，还能干别的事？
侯夫人冲口而出，见冯蕴没有吭声，惊觉失言，讷讷地干笑两声，“让王妃见笑了。”
为了替夫君留下一个传宗接代的种，她也是委曲求全。
冯蕴勾了勾嘴角，不置可否地道：
不料，元尚乙看到她，就红了眼圈。
任汝德从最初来庄子时对冯蕴的轻视，到如今已经完全不敢小瞧这个妇人，甚至会把她每次做的事情，都摘录下来，仔细研究，再逐一发回台城，让萧呈过目……
“娘子看过就知道了。”
一会儿让他看癸水，一会儿关注房事，都快搞成大内太监了。
冯蕴嗯一声，低头替他整理腰带，情绪不太高的样子。
“书是要读的，但不用读得这么辛苦。阿元不要逼自己，知道吗？”
冯蕴：我就信任任先生，相信任先生会把我的煤球卖给该卖之人。
如果是她，也会这么做。
她知道，被阿元这个孩子牵动的心，是因渠儿而起。
怀里的小身子在细微的颤抖。
任汝德心下微恻，脸上却没有流露出半点变化，爽朗地捋须大笑：“不知娘子有何指教？”
也正因为拖了这么久，被围困山上的人，心里极限差不多到头了，裴獗此时“撑着病体”前去，再合适不过。
冯蕴笑了下，“认真读书哪有不辛苦的？他们的先生，没有阿元的先生有学问，他们也不用像阿元一样，学那么多的东西，更不用背负那么多人的幸福，所以，他们才会更快乐一点……”
早已有人泡好了茶水。
今日月试，任汝德一大早就过来了。
将人送出门，她回屋时，看到钱三牛抱了裴獗的轻甲过来。
董柏道：“回王妃话，陛下还是老样子，天气热了，食宿不安，成天就想着过来找王妃，今日被林女史训了，这才肯乖乖读书。”
冯蕴微微一笑，“我专程来等任先生的。”
“拉勾！”
刚出门，突然反应过来。
不是生气，就是生病了。
冯蕴连忙朝西京的方向行了一礼。
宣平侯夫人在冯蕴的半哄半劝下，红着眼睛走了。
“妄之让我给嫂子请个平安脉，我来看看……”
“董公公，这都是什么呀？”
裴獗察觉到她的情绪。
他以为是冯蕴有喜了，裴獗才会用那样严肃的表情，让他要多多关注冯蕴的身子。
冯蕴低头看去，“哟，怎么哭了？”
冯蕴轻笑，“我哪有那么脆弱？”
冯蕴捧着衣裳进门的时候，裴獗刚沐浴出来，头发上满是水汽，还没有来得及绞干，雪白的中衣微微敞开，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
为了让学生认识到学习的重要，冯蕴特地为优秀的学生设立了很高的奖金。
她脑子里还是侯夫人欲哭不哭的模样，心不在焉，也没有说话，走过去默默替裴獗更衣。
元尚乙默默流着眼泪，“我不想读书。”
裴獗抿着嘴唇，任由她服侍着将轻甲上身，这才用力抖了抖胳膊，挺直肩背说道：“你看我伤已大好。”
冯蕴淡淡地抬头，“我知道。大王是想去秀峰山，试图收服那一群山匪嘛。”
“拉勾。”
濮阳九虽是医者，到底也是个男人。
那些这辈子都无法再挽回和弥补的母爱和歉疚，只能融化在这一道道的糕点里……
太阳下山的时候，冯蕴估摸着元尚乙已经读好了书，这才拎着糕点过去，想讨孩子一个喜欢。
任汝德哦一声，“敢问娘子之意？”
“一言为定。”
任汝德走进村学的夫子间，看到冯蕴坐在里面，意外地愣了愣，连忙笑着行礼。
元尚乙抽泣一下，吸着鼻子。
元尚乙突然揪住她的衣裳，仰头看她。
冯蕴看小满兴奋得什么似的，微微一笑，将几个匣子打开。
“过两日，我就回来。”
一是可以和学生打成一片，二是长门有一个十分邪乎的潜在能力——什么都做得好。
裴獗看着她。
“不高兴？”
“我晚点做了他爱的绿点糕，再瞧他去。”
他皱了皱眉头，“哪里不舒服？”
董柏道：“太后殿下说，有劳王妃照料陛下起居，早就说要给王妃带点礼物酬谢，却愣是拖到现在，让王妃不要见怪。”
从月试，季度到年试，奖金额度逐步提高。
他说今日收到端太后从西京捎来的东西，有几样是给娘子的礼物，陛下让他赶紧送过来。
说到元尚乙，冯蕴的表情好看了些。
“陛下这几日可好？”
一听要问裴獗，元尚乙的小脸就垮了下来。
“大王不会同意的，他比夫子还要迂腐。”
冯蕴看着她黯然神伤的模样，都不知该同情、怜悯，还是该暗骂一声不争气。
董柏满脸堆笑，对冯蕴拱手。
监考的一般是村学的先生，有时候冯蕴也会派人去监督，以示考试的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