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挑灯夜战
还天下第一奸夫呢？
冯蕴让淳于焰这话乐疯了。
“你啊，就坏在这张嘴上，怪不得至今都求不得姜姬。换谁能好好跟着你……”
她的话，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意味。
淳于焰心里忽生一阵欢喜。
冯十二也是嘴坏。
心里指不定有多关心他呢？
淳于焰眸子微眯，浅浅带笑。
“谁说是我求不得？”
他注视着冯蕴，乌沉沉的眼瞳里，仿佛蕴着光，恨不得从冯蕴的脸上挖出点什么孤男寡女的暧昧来。
这不是跟他一样吗？
环儿撩帘子进来，喜滋滋地告诉冯蕴。
已至深秋，天气渐凉。
裴妄之那人如此无趣，两个人全然不相匹配……
跟他在一起，就算计钱。
呵，他没吃上的东西多了……
她不至于舍不得几只鸡翅……
马喝水有什么可看的？
说罢，他让纪佑把图纸呈上，摊开在冯蕴面前。
“是啊。”冯蕴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不然呢？”
“等久了。我洗洗就来。”
“冯十二，得寸进尺是吧？”
他什么都吃不上！
狗十二！
不是个好东西。
寂静的房里，帘帷在清风里微拂，红烛灯盏映着女郎白皙的脸。
淳于焰半阖着眼睛，神态慵懒地笑：“是又如何？本世子有的是耐心，早晚会抱得美人归的。”
全让她算计明白了。
他不是要等到有机可乘的那一天。
而裴獗也可以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冯蕴看马喝水的模样……
冯蕴没有想到他会把公务带回来，专程让自己过目。这样的看重，是前世今生都少有的。
淳于焰冷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是一道她刚照着菜谱试出来的新菜，淳于焰吃着喜欢也是正常的。
“我查阅典籍，眼下能想到的就这些。大王可拿去给都水台参考，看能不能给他们一些启发。”
淳于焰整个人都僵硬了。
淳于焰不以为然地扬了扬唇。
要是他没吃上，冯十二会这么好心吗？
不然还能想他不成？
冯蕴很是钦佩。
有裴獗不明白的细节，她才仔细解答。
不会的。
裴獗朝他颔首，“世子。”
淳于焰敛住情绪，稳稳坐回去。
冯十二却看得那样专注。
淳于焰看着她们为给裴獗留一碗盐煎鸡翅而笑逐颜开的忙碌，心里颇不是滋味。
“我为何发现，你和殷幼近来胆子变大了？”
裴獗果然不是人。
回到屋子，冯蕴让仆女侍候洗漱，裴獗提着辟雍剑出门练功，等他大汗淋漓地回来，冯蕴已躺在榻上，抚摸着洗得香喷喷的鳌崽，看着书，几乎要睡着了。
于是勾唇浅笑，轻描淡写地道：
“承蒙冯十二挽留，在贵府用了夜食。冯十二准备的那道菜……叫什么盐煎鸡翅的，肉质鲜美，非普通珍馐美馔可比。可惜，妄之兄回来得晚了，饭菜都凉了。”
多想片刻，又有点喜欢。
他跟着撩帘子出去，一眼就看到庭院里的夫妻二人。
桑焦连忙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浑然不知诱惑，浅浅垂眸，慵懒而卧，榻侧躺着威风凛凛的猞猁，正在耐心地舔舐脚趾……
原本以为的少年心事，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慢慢褪去，逐渐模糊……
否则，往后来长门的借口就少一条。
钱钱钱。
难的是坚持做一件事。
淳于焰转身，视线顺着冯蕴的身影转动。
然而，她压根儿没有多看自己一眼……
淳于焰：……
“世子何事？”
冯蕴道：“眼看就要入冬了，那么多人跟着世子忙碌一年，冬衣也是要发两套的，你找别人买是买，在长门买也是买。生意做了，美人也看了，一举两得的事，何乐而不为？”
身后的仆从见状，全都垂下头去。
淳于焰一怔。
裴獗看她一眼，眸底幽深。
然而，裴獗的表情是没有表情。
“等我。很快。”
灯下看美人，愈发娇美。
女郎的声音浅浅淡淡的，但极为认真。淳于焰本想争辩两句，又觉得十分没有必要。
冯蕴却是认真思考了一下他的话。
然后一把夺过桑焦手上的食盒，扬长而去。
长门。
他二人不说话。
在这里讨鸡翅！
冯蕴瞥他一眼，示意小满去拿。
桑焦应一声，讷讷地笑着走到小满的面前，弯腰接过食盒，道一声谢，朝自家主子追了过去。
就让她这么以为吧。
都水台专司水利，都水使者更是个中佼佼之人，这张图纸比冯蕴写画的那些，尺寸更为精密，测量数据也更为准确。
淳于焰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掐死她，“你明知我的隐疾是为何故，还来气我？冯十二，你要真想我好，不如你让我弄一回，说不定我就不药而愈了？”
一个人要做一件事不难。
“冬衣我可以在你的成衣坊里订购，但布匹丝线，你得从我手上买，价格上比市面至少便宜三成。”
“世子的风流，是哪种风流？”
“一来二去的接触多了，指不定姜姬就把世子的隐疾治好了呢？所以这笔买卖，世子纯赚不亏的。”
淳于焰哼哼两声。
而是总想创造可乘之机……
裴獗摇摇头，“蕴娘的好，在于章程简单、实用，周期更短，花费更少。”
鳌崽突地停下动作，默默抬头，然后起身让到木榻对面的窝里，很是乖觉。
黏黏糊糊的，这人准没想好事。
“哼！”淳于焰冷冷地瞥着他，“说得很好，再说掌嘴吧。”
他盯着冯蕴，意有所指。
成本降低，成衣价格也降低，本就合理，还多了订单和销路，这不就是互利共赢？
被忽略得彻底，他不甘寂寞，轻咳一声。
“是世子宽宏，小人才敢如此说笑。”
“冯十二！”他咬牙切齿，看着冯蕴纤细的背影，刚想说盐煎鸡翅他不吃了，就见冯蕴转头。
淳于焰又恨又气，可脑子里只要出现冯蕴的表情，那火气又散了。
这女人就没心肝。
木案上，摆着冯蕴就人工河渠的开凿章程，足有二十几页纸那么多，写得密密麻麻……
奈何这个冯十二，看似从不把裴獗和他们的婚姻当回事，可论真起来，除了裴獗，谁又能上得她的榻，一亲芳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