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二人坦诚
奉陪到底？
裴獗看着她娇美的面容上，隐隐的一抹笑意，突地低头，拉住她的手。
“好。”
这辈子，就奉陪到底。
冯蕴觉得裴獗的表情很是古怪。
那样刻板严肃的一个人，竟是当着旁人的面，缠绵起来。
她看一眼颔首立在一侧的侍从。
“大王。”冯蕴眼里流露出一丝笑意，“我有个一石二鸟的办法。”
“不会。”裴獗脸色淡淡的，甚至都没有问冯蕴用什么办法，“世人无非逐利。背叛，是人之常情。”
“我若告诉大王，有办法策反郑寿山，让他反转矛头，剑指邺城，大王会不会觉得荒谬？”
她慢慢起身，指着舆图上的楚州。
最近裴獗属实有些忙碌，冯蕴又睡得早，时常等不到他回屋，便已睡下，连亲近的事情都少做……
冯蕴嘴唇动了动，半晌才抿唇冷笑。
久久没有放过彼此。
还是恩怨情仇纠缠不清的裴獗。
“看来近日是冷落了蕴娘。”
冯蕴：“你早就怀疑我了。不然也不会在安渡城破后，那般纵着我，又在并州与我成婚……”
气氛烘托到了这里，她顺势朝裴獗一揖。
她微微勾唇，瞥他一眼。
上辈子已经发生过的事，这辈子再来一次，也算是顺应天意吧？
“是，蕴娘，我也回来了。”
现在同时发生在了他们两个人身上？
冯蕴看着裴獗。
她说着便朝裴獗福身。
她告诉裴獗，要是人生可以重来，她希望回到阿母过世之前。
裴獗黑眸微深。
“喏。”
靡靡之世，绵软之酒，仿佛是那时绝配……
“我愿承此重任，竭力说服郑寿山，归顺大王。再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李宗训来一个回马枪。”
冯蕴又道：“要是北雍军正面迎敌，伤亡必不可少……”
“我虽不想长他人志气，但李宗训筹谋良久，一年多来，坑蒙拐骗全用上，招兵买马，此番趁着西京出事，倾巢出动，绝对不容小觑。”
冯蕴一怔。
冯蕴甚至还记得，那令人闻之欲醉的酒香，也确实常常期待，再饮一杯麻姑酒。
冯蕴伸手指向舆图。
“你有没有重生，我都会与你成婚。”
一双大手伸过来，托住她的胳膊。
冯蕴没有骗他，直言道：“确有此心。我全副身家都在安渡，大战之下，怕生变故。当然，另一个目的，就是郑寿山。当初我让任汝德牵线，给他好处，便已为今日的策反埋下了种子，该到收获的时候了，请大王准我回去……”
这是二人从最开始便有的承诺。
活一天算一天。
有一天，美一天。
“这么说，大王对上辈子没有娶我，存有遗憾？”
重生归来，逆天改命的事，发生在一个人身上就已足够令人震惊和害怕。
冯蕴倒退一步，慢慢地坐回去。
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
裴獗没有忘，冯蕴当然更不会，只是她没有想到，成婚后，裴獗会把他们那些承诺奉行得这么彻底……
“敢问冯长史高见。”
“你遗憾什么？是将我送回安渡，还是跟李桑若通奸，又或是看着我嫁入齐宫，而无能为力？”
她克制着狂乱的心跳，淡淡笑问：
一旦说开，她肚子里的埋怨潮水似的，一涌而上。
“没有很早。”裴獗走近，低下头，俯身凝视她。
“大王可想好了应对之法？”
裴獗坐近，一只手将她拥住，一只手抬起她的脸庞，语声低沉，隐隐带有一丝郁气。
裴獗眼眸微动，看着她。
冯蕴悬在心头的巨石就此落下，想到要回安渡，整个人都不免愉悦起来，一时间，眉眼柔和，嘴也好似蘸了蜜。
“这般盯着我，怪吓人的。”
背叛是人之常情？
这话说得有点别扭。
慢慢地抬头。
看裴獗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这才笑了一下。
麻姑酒一经问世，就在那个战争频仍的乱世里，掀起了一股“赊酒之风”——
裴獗淡淡瞄她一眼。
“都下去。”
冯蕴问：“郑寿山可有出战？”
冯蕴：“那我三日后便启程？”
冯蕴瞳孔如遭风暴，整个惊住。
裴獗嗯声。
冯蕴心下千丝万缕，沸腾如一锅热水。
冯蕴：“你何时听来的？”
他慢慢的，掌住冯蕴的削肩，在她身侧坐下，侧目凝视她许久，终究还是忍不住，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轻轻捏了捏。
这个世间，再也不会有兴和七年了。
但她仍心存侥幸——
“那这三日我便要好好陪一陪大王了。不知大王可有空，同你的王妃共用晚膳呢？”
不肯相信天底下竟有这么玄妙的事情，又不得不相信，是真的有人跟她一样重生……
“突然好想吃麻姑宴，还十分想念那麻姑酒……”
可刚刚发生这样的事，冯蕴很难平静地去感受对方的情绪。
“大王。”
在石观码头，二人借着月色，坦诚交心……
重活一世，不是没有发生过变化。
冯蕴腿脚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