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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亚伯早就蓄了力,不顾发麻的身体,一拳击中维莱恩的脸颊。

黛丝的请求他没法满足,但这个图谋不轨的歹徒势必要得到惩罚!

维莱恩被他击中,火上心头,张手过来就要抓他的脖颈。

亚伯弯腰躲开,向着台阶下逃去。

平台上一片混乱。

下方的观众并不慌张,各自向旁边退去,留出中央的表演舞台——这种佯攻的戏码以前也出现过,更何况,真刀真枪地见了血才有意思呢。

因为迷药的作用,亚伯的脑袋仍然昏沉,之前鼓足力气反抗,现在渐渐开始力不从心,被身体强壮的维莱恩振臂抓住了袍子。

袍子领口被拽得猛地一收,紧紧勒住亚伯的脖颈,几乎陷入皮rou之中。

该隐已经摆脱了克鲁尔,冲上平台,险险接住向后仰倒的同伴。

那一瞬间,亚伯的痛苦表情吓得该隐心跳一滞。

他攥住亚伯的后袍用力一扯,将整块后袍撕开,终于将亚伯从维莱恩的限制下解救出来。

可是克鲁尔又到了。

“你真够放肆的,维里亚特。”克鲁尔握着短刀冷笑道,“从我的手下抢人,你也不看看现在整座城市里是谁做主!”

该隐几乎脱口而出一句“不可能”。

所有人的记忆明明都被他清理了!

为什么他还知道亚伯?!

“我先与亚伯认识,也是我把他从试炼场里带出来的!”克鲁尔吼道,“把他交出来,我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试炼场?

该隐心里一惊。

“你这个骗子……”亚伯全身虚脱,只能扶着该隐的肩膀,但还能厉喝出声,“你说你是城里的居民!”

克鲁尔笑了:“我确实是。这里哪一个人不是居民?”

“你还与这样的罪犯合作!” 亚伯的声音因为迷药和外伤已经有些沙哑了。

“什么罪犯?”克鲁尔一愣。

“他,在巷口,”亚伯抬起手,轻蔑地指向维莱恩,“你别装作不知情。”

维莱恩的脸色一寒:“是你!”

该隐顿觉被动——亚伯为什么和这两兄弟都认识?!

“克鲁尔。”维莱恩在后面喝道,“这个人不能留。”

“急什么?我还没玩过呢。”克鲁尔盯着亚伯的脸颊,露骨的眼神几乎顺着他的衣领钻进皮肤里。

该隐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了。

“你是不是已经试过了?”克鲁尔举刀指向该隐的脸颊,“我知道你以前喜欢玩女人,没想到现在换了口味。他的叫声有没有女人好听?用起来是不是比女人更舒服?”

该隐眼底泛起血红:“闭嘴!”

“你已经是个死人了,还有资格让我闭嘴?!”克鲁尔举刀砍下来。

该隐拉着亚伯翻身躲开了对方的进攻,速度快到在空气中留下了残影。

维莱恩在众人的后方,纵观全局,顿时发觉了该隐的破绽。他的身体比大脑反应得更快,向亚伯猛扑过去。

只要让亚伯陷入危险,就能控制住该隐。

果不其然,察觉到维莱恩的动作,该隐急忙转身,将亚伯拽到身后,将维莱恩一脚踹开。

他成功了。

维莱恩被他用尽全力的一击踢中膝盖,向后仰倒,从台阶上摔下。

但因为维莱恩与克鲁尔两人所处位置一前一后,此刻,因为全力解决维莱恩,该隐的后背完全暴露在克鲁尔的刀刃攻击之下。

——心脏绝不是攻击重点。

脖颈才是。

克鲁尔因为过度激动嘴唇直颤,双眼瞪得滚圆。

亚伯瞥见他的眼睛,心中警铃大作,满脑子都是在试炼场里,栽倒在他身上的那具尸体。

他拼尽全力起身,重重扑倒在该隐的肩上。

刀锋一闪。

浓烈的血气弥漫开来。

该隐转头,眼底泼上一片血色。

他甚至来不及抬手把血液擦干。

冰凉的刀刃割破空气,又一次劈头砍下。

该隐不再顾忌自己的安全,一把攥住克鲁尔的手腕,强行夺下对方手里的短刀,不顾满手的鲜血,反手一刀扎进克鲁尔的前胸。

四周传来阵阵的叫好声——观众在为该隐庆祝。

可他什么也听不见。

克鲁尔终于从平台上滚下,该隐这才得空去看亚伯。

这一看,他的心都凉了。

横呈的刀痕像豁嘴般向外大翻,原本白净的脖颈上被血液糊成一团,鲜红的皮rou汩汩冒血。

他紧紧地按住亚伯的伤口,试图减缓血液的流速——

可是没有用。

断面太深太广,他根本压不住。

该隐的手颤抖起来。

他控制不住。

亚伯艰难地喘息着,可每呼吸一下,血水像小小的喷泉般从脖颈上射出,溅得到处都是。

他的表情满是痛苦,整个人虚弱得只剩下了气声。

他在说话——好像在说话,该隐没法确定。因为脖颈断裂,亚伯一个字也说不清楚。

该隐听出了哭腔。

他也要哭了。

他又一次看见亚伯在怀里垂死,而他自己无能为力。

一声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响起。

人群、克鲁尔、维莱恩,平台、光芒,全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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