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页(1 / 1)

大概是以为此人是他想保的,所以追捕处理不够,还要悬于城门,以为能挑衅激怒到他?

应照楼到她身旁时,江嘉染知道,但没说话也没看他。

她在想事,从来到这个世界起,思绪从来没有一刻像此时这般清晰过。

她的神情太过专注,那份专注甚至超过了她神情里的悲伤和愤怒,应照楼看着她时,一瞬间觉得自己必须要喊她一声。

他有一种这个女人就要从这个世界中抽离而去的茫然之感。

实在很是古怪。

“夫人。”

江嘉染眨了下眼。

“夫人很伤心?”

她回他:“是。”

“不就是一个道士。”

江嘉染转过头看着应照楼,但没有因他这句话而发怒或质疑。因为她觉得,如果哪一日应照楼死了,若神魂还能说话,大概也会对着自己的尸身淡漠地说,不就是一个应照楼。

他就是这种性子,像是在情感的某一环缺失了一块齿轮。江嘉染在想,不知不觉她都这般了解他了?

她道:“我也不止是为道长伤心。”

还有为她所以为的如愿以偿,实则只是披了层纱的水中幻影。

这是一个封建王朝的时代。

其实她来的第一天就意识到了,只不过心里的本能在让自己尽可能去忽略。

她来后每日都挺愉快的,即便被为难也挺愉快的。应家也好江家也好,因为她觉得那点事都算不得什么。

她在黑暗中待了很久,看见光亮时就会愈加渴望。

所以尽管她早已了然,从第一次上街巷子里看到的乞丐,从后巷青楼运出的板车,或是登月楼那场意外的坠亡。

只是不愿去多想。

但原来她闭上眼睛不去看,阴暗也不会就此消失。

甚至连跟着她来的系统,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

她认真对应照楼说道:“我想知道他们的那些事。”

那些权贵的事,还有这座京城的事。她记忆里的东西太少了。

应照楼看着她的眼睛,从这双眸子里看到了一些不同。

这个女人果然,很有趣。

江嘉染想知道的,应照楼都很乐意告诉她,一些隐秘也随口便说。

她静静听了并记下了。

院子里除了他们两人,无人上前打扰。石枫将栗儿也带走了。

一直到星月升起,江嘉染才站起身。

要转身回房时,突然间冒出一个疑问。她好奇问道:“如果想杀詹岑巍,容易吗?”

“詹岑巍曾师从内功大家。”

竟是这样?

“如果是你出手呢?”说着她瞥见应照楼的腿,补充道,“没受伤前的你。”

应照楼认真想了想:“有一半可能。”

江嘉染愕然,连他都这么说,原来詹岑巍的内功如此厉害。

不过她只是想到才问了一句,并没作这种打算。

她往房中走去,应照楼看着她的背影问:“可要我派人放他下来?”

“不。”

江嘉染摇头说道,进屋关上了门。

她理清楚了,自然知道他不便出面。长道观牵扯的是太上皇被俘的罪案,翼门一旦出面就摘不干净了。纠缠进去这事会变得更复杂。

重要的是,方齐一旦就这样被放下来了,他将永远背着逆贼的恶名。

江嘉染点上灯,在桌案后坐下,她的桌上还摆着方齐好意送给她的书。

他是个好人,好人不该得到如此下场。

这没有天理。

孔国公是否有罪不提。长道观观主将人藏匿在道观中,不管他出于什么心思和原因,或为党争或为情谊。

他选择搅在这团漩涡里你死我活,是早就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的。

但是其他人呢?那些道长们和小道童们都并不知情。

道观里无辜死去的那么多人,他们并没有给过这些人选择。

道观观主没有,孔国公没有,詹首辅也没有。

这不公平。

江嘉染房中的灯亮了一整夜,玉儿春枝也忧心忡忡整夜想劝歇息又不敢进。

天亮时,桌案上的烛燃完熄了。江嘉染往窗外看了眼天色,将手里翻看的书放了下来。

她看了一夜书,又不只看了一夜书。

江嘉染出来敲了敲应照楼的门,开门见应照楼醒着,就坐在窗边。

她没进去,只是站在门外。

“夫君,我有事要做。”

应照楼淡淡道:“去吧。”

江嘉染转身离开。

出院子时看了眼天色,感觉今日说不定要下雨,就顺手拿了一把院门边搁着的纸伞抱着。

这件事是错的。

有的人做了错事,到死也不见得会认为自己错了。

但他得知道痛。

应照楼看向门外她离开的方向。

这个女人生气了。是真的在生气,和他吃了她一盆麻辣鸡的生气不一样。

那种生气,只是像猫,不过是瞪着眼凶罢了,爪子却是收起来的。

而眼下的生气,则是发怒之后,狠狠咬住一口,都能撕下一层皮rou的凶野。

不咬断咽喉不罢休。

应照楼之前觉得江嘉染有趣,此刻觉得她迷人。

他知道她为什么吸引他了,因为他们是同类,都有着一样的味道。

最新小说: 他肯定是喜欢我[穿书] 重生后我成了团宠 两眼一睁就是修罗场[快穿] 穿成反派师兄和主角HE了 毒液诸天 重生之我竟然是无脑女配 皇帝退位说明书 民国:烽火1937 我叫余则成 穿到法老身边做权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