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承安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僵着脸把剑搁在了腿上,“柳师兄出手阔绰。”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谢井不是没眼力见儿的,柳涵这么护着夏承安,他敢不给吗?
于是乎讪笑着从脖子上扯下玉坠,“夏师弟当真是好运气啊,这坠子你千万收好,是个宝贝,至于能不能有奇遇,得机缘了。”
夏承安打这玉坠的注意已久,一点儿不客气,“谢谢、谢师兄,这天道之气确实得看机缘,有些人能得到的,有些人他就得不到。”
“夏师弟怪会说话的......”谢井皮笑肉不笑道。
见此情景,柳涵满意低头,矜持地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接着就毫不客气地风卷残云。
夏承安不说话,用余光不时瞟他几眼,奇怪,柳涵什么时候吃东西这么豪放了,这些吃食中放了能治疗内伤的药草不错,却也没珍贵到能比拟丹药的地步,他一反常态反而引人注意。
一直忍到晚上,赤狐族在深林之中,条件简陋,一间房摆了几张床,中间用一盏屏风隔着,几人吃完饭各自上榻打坐修炼,跟宫思云浪费了十几天的世间,现在分分钟浪费不得。
几人或多或少考虑到柳涵与夏承安的关系,自觉让出了靠近里间的床榻。
“师兄,你今晚修炼吗?”
柳涵把自己的被子从储物袋里抱出来,“我白天时已经调息好了,累了这么多天,肯定得睡一觉,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事,我帮师兄更衣。”夏承安笑眯眯地接过被褥放在一边,伸手去解他的衣带。
“我自己来。”
这话说出的同时,他挥袖熄灭了油灯,满室陷入漆黑,静默的黑暗中,触觉变得敏锐,夏承安一点点贴近他,揽着他的腰,灼热的躯靠过来,温热气息洒在脖颈间,淡淡扫过,带着似有似无的痒意,如同轻若无物的羽毛在心头挠过。
这种事有了其一,便有其二,他顺从着自己的心意没有推开,沉声唤着他的名字,“夏承安。”
“师兄有事瞒着我。”
“没有。”
夏承安不退反进,在黑暗中拥着他,声音轻得两人恰好能听见,“你肯定有,平时都是我帮你脱衣服的,今天怎么突然要自给自足了?”
“我...本少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别管了。”柳涵底气不足,口气像是在说反话。
“你是不是受伤了。”
“......哪有,别瞎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赤狐族的药有用吗,方才见你吃了那么多,应该是是有用的。”
被猜中心思,柳涵一下子张红了脸,强颜笑道:“呵,你这段时间聪明了许多啊,从前是本少爷小看你了!”
“我是关心你,心思全放在你身上了,”夏承安好声好气地解释,解开他的腰带,敞开以近,一手抚了上去,触感是纱布的粗糙,“内伤和外伤?”
“嗯哼,都有,你猜到了还问我干嘛。”
两人离得近,灯熄了也能看得清,夏承安不知他伤得怎么样,动作强硬地扯开他遮在伤口处的手,“别挡着了,怎么不叫我帮你包扎,”
柳涵憋屈地换了句软和的话说:“轻伤而已,想也知道,宫思云哪有那么好对付,他手下留情了,否则伤得更重。”
他想再问问柳涵的伤势,转念一想,柳涵这么傲的性子,勉强逼他说了也不是实话。
“法器呢,怎么不全用上?”
“护身的消耗灵力,大师兄他们扛不了那么久,我得拖住宫思云,而且,他有话对我说。”
“大师兄?你不生萧师兄的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老好人一个,生气顶什么用。”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柳涵不再遮掩,脱掉外袍,牵着夏承安上床,“我是轻伤,现在这个结果对所有人都好,躺着说,你也不嫌累,在外面逛了那么久,宫思云他本身没想杀我。”
这句话里语序颠倒,什么都参合一点儿,其实柳涵什么都想说,但不知如何开口。
夏承安扒掉外衣,两人肩靠肩躺在一块儿,叹了口气,“看出来了,他是来寻死的。”
“你那时没听见吗,他说...”
“他说得是实话,我去后山把他藏的药挖出来了,之后我还挺好奇他怎么没发现我,沾沾自喜了好久。”
柳涵翻过身给了他一记爆栗,“笨,就不该夸你聪明。”
“你轻点儿。”
“真以为自己神通广大?一个练气期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的。我在你身上放了法器,能去除灵气留下的痕迹,每个人身上的灵力皆是有迹可循,让他发现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哦——”他绞尽脑汁想不出的答案原来就在他身上,没纠结柳涵擅自作主的事,谄笑地与他面对面卧着,“嘿嘿,师兄真是料事如神,谢谢师兄。”
“至于其他……哼,本少爷懒得再问,反正是他自作自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承安的手跟虫子似的爬到他胸口,“这个词用的太好了,自作自受。”纱布上是干燥的,不厚,血没渗出来,伤得应当不重,是伤在左心口,还是右心口呢?
柳涵拍开他作乱的手,背过身去蜷缩成一团,“本少爷现在不逼你说,等回了宗门再好好教训你。”
“那我先编好,看你喜欢哪一版。”不愿意说就不说吧,他调笑着搂住柳涵,身上盖着的被子满是清香。
那头传来声嘟囔,“真是胆子大了,什么都敢说。”
背后那团热源久久没有动静,就在柳涵以为他睡着了,正要转身去看时,一个冰凉、滑溜溜的东西顺着后腰塞进他手中,耳边话语绵软,“谢井输给我的,我拿着也没用,等回去了你试试。”
“......嗯。”
玉坠消失在手中,现在戴在身上多少有点儿挑衅的意思。
夏承安犹豫了半天,“宫思云...你怎么想的?”
柳涵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嗯?怎么了?”
“你不伤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伤什么心,小时候一起玩过一阵子而已,没什么交情,这次是真的对他仁至义尽了。”
“你们小时候见过啊。”
“你不知道?”
“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帮着我说话?”
“我不帮你帮谁,宫思云这么死在你面前,你一点儿不伤心?”
柳涵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叹,“我不伤心,有什么可伤心的,他当我是柳家少主吗,说动手就动手...”
一听便知他是有几分后悔的,就算宫思云是奉命行事,最后也还了柳涵一剑,现在生死难料,但他过去对柳涵的怨恨做不得假,同情这种人不如同情街边饿得骨瘦如柴的狗。
嘴上倒是听不出来半点不愿,“行,你不伤心就好,我看他那样肯定是没死绝,要是以后突然冒出来你可别太惊讶。”
“你怎么说话怪怪的,知道了,你睡不睡了,白天逛了那么久,你不累本少爷还累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涵就是狠不下心,他试图说服自己几千次、几万次,他依旧心软,宫思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从乞丐到首席弟子,他豁出半条命才得以活下来。
小时候,宫思云看起来阴沉沉的,实际上总会避开其他人和他说些大街小巷发生的琐事,都是他闻所未闻的,他无兄长,宫思云待他就如兄弟,那几年时光过得融洽,若不是受了莫泽阳的挑拨离间,他们二人的关系恐怕不比亲兄弟差。
可惜了,宫思云半死不活,柳涵受伤不轻。和夏承安说宫思云手下留情是骗他的,他记得,宫思云眼中的决绝——不死不休。
“睡吧,明早再出去逛逛,村子有古怪。”
“嗯。”
无人心思各异,起了个大早。
“大家休息好了就去村子里四处逛逛吧。”柳涵这番话在另外几人听来别有深意,交换了眼神,应了下来。谢井不易挪动留下休息,剩下几人分寻找线索,言灵被派去和族长交流感情去了。
夏承安拉着柳涵衣袖,闲庭信步,“昨日有个大娘说,他们是三十年前搬来的,因为灵狐的预言,你知道吗?”
“言灵知道吧,你怎么老找人套话。”柳涵觉得自己识人不清,夏承安精得跟猴似的,哪里会被人骗,他不骗别人就谢天谢地了。
夏承安矢口否认,“我没有啊,那个大娘自己说的,反正就是跟预言有关,你说是不是要把言灵献祭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最好闭嘴,活人祭有用,不代表活狐祭祀也有用,少做梦。”
“那是跟狐族的至宝有关?”
柳涵望着远处,微微沉思,“嗯......可能,跟一块儿水晶有关系。”
“水晶,是什么宝物吗?”
“本少爷上哪儿知道去,你不是会套话吗,本少爷叫言灵回来,你去找族长。”
夏承安瞬间一脸谄媚,“算了吧师兄,我就想陪你说说话。”
“撒娇也没用,随时做好准备,我在凌霄派那几人身上做了标记,有了感应。”
“他们追来了?”
“嗯,不死不休,那老头儿清楚,一旦我们逃出去,对他而言后患无穷。”柳涵盯着一个方向看,挪不开眼,总感觉那里有样吸引着他的神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怎么了?”夏承安见他停下了步子一动不动,拽着衣袖晃了晃,“这片儿看得差不多了,要不要换个方向?”
“回去吧。”柳涵也不知听进起了没有,神色淡淡,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与周围完全相同的草丛,另一一边就是河流。
“师兄?你看什么呢?”
“没事,去别的地方看看再说。”
“嗯?你不是说回去吗?”
柳涵像是刚有了神智,撅嘴怒道:“才来就回去,浪费时间呢!走!”一甩袖子直接把人甩掉了。
人影走老远了,夏承安还愣在原地,脑子里只有一个字......啊?
柳涵下意识地摩擦两指,那片地底下是不是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什么东西能如同漩涡一般吸引他的过去,狐族的至宝吗?
他暗自唤:“言灵,狐族有何宝贝与你关系匪浅?”
“小爷跟人聊着呢,你插什么话!”
“别废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今天不把小爷哄好,不肯呢个告诉你!”
“啧啧,当本少爷稀罕,出了事儿有本事别哭!”
“夏承安!今日若是看到言灵,不必让他进屋睡觉了。”柳涵被气得不轻,一回头,哪有夏承安的身影,“夏承安!人呢!”
不远处的夏承安盯着脚下的草地看了半晌,愣是没发现一点儿不对劲,寻思着找个工具把土玩开,神识才探入储物袋就听到熟悉的怒吼声,地也不挖了,扭头就跑,边跑边招手,“来了来了——我来了——”
“干什么呢!”
“没事没事,眼花看错了。”
“先回去休息,晚点儿出来。”
这句“晚点出来”纯属是废话,两人磨蹭到半夜没人动身。俞瑾垚端坐在桌前,汇报状况:“在下未曾发现异样。”
谢井坐他边上,按理说是轮到他了,“别看我,我干躺了一天。”
萧逸珺道:“询问了几位村民,提到了有关灵狐的传言,其余的......”看他摇头,大家也知道结果了。
“没关系,凌霄派的人已经接近这座村子了,各位做好准备即可,休息吧。”柳涵言简意骇,倒是另所有人诧异了下,大咧咧地仰躺在踏上,众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承安摸摸鼻子,招呼大家休息,“这几天谨慎些好,休息吧,早点休息早点起来,有精神些。”
萧逸珺冲他颔首,抱歉一笑,“那...柳师弟就拜托你了。”
“没事没事,萧师兄去休息吧。”
他推着萧逸珺到床边才折回去看柳涵,“师兄?”
“你不睡?”他声音寡淡,带着一点点鼻音,身躯无力地瘫软在床上,衣袍微微敞开,显得慵懒松弛。
“你真没事啊?”自从外面回来以后,他就表现得跟外维和,不是在走神,就是在强装正常,怎么看都不对劲。
“别问东问西的,睡了。”
“好吧。”
是夜,夏承安没睡得太死,主要是睡不着,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闭眼脑子里就充斥着烈火浓烟冲天而上的画面,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刺鼻味道。
什么味道,他为什么会想到这些?
“着火了!着火了!快醒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快醒醒!”
他挣扎着坐起,耳边是动物刺耳的尖啸,混杂大地的颤动,窗外,炙热的烈焰四处乱窜,浓烟扑面,呛得他睁不开眼,泪水直流,喘息艰难。
他第一时间想要推醒柳涵,“师兄,师兄,柳涵!柳涵,你醒醒!”他手下没轻没重,可就是这样都没能把他叫醒,夜色混着浓烟根本看不清有没有睁眼,半天一句回应也无,柳涵平日里不可能会这样的......有人下药?
来不及多想,猛地跳下了床,奔走出内室,等来的确实空无一人。心中不由自主升起深深的恐惧,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急促的呼吸声甚至超过了外头的惨叫。
门一打开,他只觉得灼热的气浪排山倒海搬迎面席卷而来,犹如置身于岩浆遍地的山谷,身上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毛骨悚然,弥漫的团团黑烟里,窜过一个个掩鼻抹泪的人影,咳嗽声此起彼伏,乱哄哄的村民惊慌失措犹如无头苍蝇似的,哭声震天,地面上火舌舔舐着周遭的一切,脚下就是崩落的火苗,无处安放的火焰尽情吞噬着人群,那些火无物自燃。
“族长!怎么办,灵力不起作用!”
“快跑,往河边跑!”
“去河边!”
“大家快去河边!”
他瞳孔剧烈一缩,脸上泛起清白之色,在熊熊烈火的照耀下尤为显眼,他再傻也该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原着中原来是这样的吗?掌握着火属性的赤狐一族,遭受着火焰的侵蚀,无人能救,他不过是个只再渺小的蝼蚁,又的能做些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涵!
“师兄!师兄!”他大喊着冲回屋内,不光外室没人,原先怎么都叫不醒的柳涵也不见了踪影。
柳涵不知自己该去何处,该做什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废墟,他就是具行尸走肉,穿过仓皇逃窜的人群,穿过烧焦的屋子,穿过着火的树林,嘴唇泛白,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汗水仿佛流不尽一般,顺着额角淌下来,鬓侧的发丝一缕一缕的,贴在脸颊,汗水滴落在肩上,只余一双空洞毫无生机的眸子凝着远方的某处。
这里是哪儿......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步履蹒跚,数不尽的黑暗中有一点零星光点深藏在地下,令他魂牵梦绕,不光是他,所有人都朝着那个方向而去,他疯狂地挤开众人。
“啊!族长,你看他...”
“是他?竟然是他!”
“族长,灵狐......”
说话人吓得直接屏住了呼吸,连喘气都不敢,被人用手死死捂着嘴巴,生怕因为害怕叫出了声。
河边,一只冰蓝色的巨狐盘坐于,嘴里叼着的正是他苦苦寻找已久的至宝。
“来,到这里来,它是你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声音虚无缥缈,但柳涵听得清清楚楚,他没了神智,顺从地走了过去,宝石躺在手心的那一刻,他的胸膛忽起忽落,呼吸间断不续,后空里费力地发出微弱的呜咽声,惨白的手背青筋凸起,昏暗的光线下宝石闪耀着蓝白的幽光。
“握紧它。”
突然,身体不受控制地飞向高空,他感到一阵腥咸的液体从嗓子眼里涌出,吞咽不下的液体从嘴角淌落,艰难地太瘦抹去,不顾满手的血污,他放声大笑。
在其他人眼中是极致的疯狂,漫天火焰的红被冰冷刺骨的风雪掩盖,一瞬间,凛冽的寒风席卷苍茫大地,火烧的漆黑的房屋疯狂地摇曳,支撑不起作乱的霜雪倒塌在地,尖锐的呼啸声不绝于耳,割得皮肤生疼,大雪随着狂风乱舞,交织成铺天盖地的景象,凄凉,萧瑟。
“族长!”
“跪下!全都跪下!”族长脸上爆发出强烈的惊喜,手舞足蹈地举着拐杖,“跪下,快跪下,灵狐现世!我们狐族有救了!”
“灵狐现世了,我们等到了!”
“灵狐现世!”
飞雪将整个人包裹在漩涡之中,隐约可见一人影,言灵兽眼血红,在苍茫的林中嚎叫,巨兽飞跃而起,跳入风暴之中,强光闪过,夏承安赶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柳涵!柳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涵浑身是血,一种无可比拟的感觉席卷而来,从前那个残缺的躯体不复存在,手中的宝石源源不断地给他灌输灵气,言灵逐渐失去了实体,独属于冰狐的毛发从天上落下——他感受到了,属于他的那部分终于补齐了。
言灵自始至终就是他的半生灵兽,同为一体,神智相通,一人一狐无法融合神魂是此生最大的缺陷,神魂都有空缺的人,如何能称得上人,在他心中,始终无法把自己归于柳家当中。
这颗晶石,狐族传承了数百年,等的就是这一刻,灵狐最终的晋升,意味着狐族即将迎来前所未有的盛世!
“啊——”
分离许久的骨肉生生结合在一起,神魂合二为一,他深刻感受到来自灵魂的痛楚,撕裂又合并般的疼痛,寒霜覆盖了全身,几近成一座冰雕,当整个晶石融进腹内金丹,他身躯已不似凡人,这世间仅存柳涵,再无九尾冰狐。
“柳涵——”
夏承安永远忘不掉,那个明媚耀眼的少年,在他眼前被剥离了血肉,透明的魂魄剥离出肉体,再狠狠撞击在一起,声声惨叫,久久盘旋于头顶。
别看了,别看了,我不想看,我真的不想看......我救不了他...
他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唇,额上青筋根根爆出,即便下唇被咬地发紫,他都无法夺回理智,全身血液顷刻间凝固在体内,窒息,一眼望不到头的白雪,漫长难熬的折磨,心脏重重的跳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他已经跌坐在了地上,满地的雪参杂着鲜红的血液,是柳涵的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夏承安放眼望去黑压压跪了一片,鲜血催着白雪飘落,他垂下的双手再也没了力气,微微颤抖的指尖透露出他的无措与彷徨,眸子空洞无神,动作迟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仿佛失去了对外界感知。
储物袋里寒霜发了疯一样剧烈震动着剑身,拼命想要从里头出来,夏承安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但见寒光闪过,属于柳涵的本命剑脱离了剑鞘,直飞云端,他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什么,腿一软,直直倒在地上,雪幕变成了全然的漆黑。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醒过来时,身边一片暖意,扭头便见到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庞,他的脖颈歪向右侧,浅浅呼吸着,面上干净如初,哪有血迹的踪影。
他呆滞片刻,陡然坐起,不顾一切地想要把人叫醒,“柳涵,柳涵!你受伤了吗,你快醒醒!”
柳涵发出一声“唔”,睫毛动了动,跟着又没了动静,耳边传来惊恐万状的叫喊,“柳涵,你到底怎么了,你醒醒!”
他终于强撑着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他无法立刻习惯,下意识又闭上了眼,再缓缓睁开,知道所有事已经尘埃落地,心中明丽了不少。
“柳涵!柳涵!”
他转过头去,一脸慵懒地微眯着眼,对上夏承安惶恐的眼神,眼泪仿佛要从眼眶里溢出来,“我没事...别叫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你、你刚才...”他明明记得自己看到了啊,是幻境吗......是幻境就好,柳涵没事就好。
他语无伦次的模样实在叫人心疼,柳涵知道是自己那时太过令人恐惧,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抚上他的脑袋,学着他之前的样子上下抚摸着他遭乱的长发,“我知道,别哭了啊,现在不是已经被人救了嘛,我出不了事儿……你以后只要看好你自己就行了,知道吗。”
“你在说什么!怎么会没事呢,你刚才整个人都是血,你告诉我你没事?”夏承安嗓子发干,被扼住了声音,却硬是喊了出来,抓着柳涵衣襟的手握成了拳头。
柳涵不知从何说起,收回了手,久久吐出几个字来:“我真没事,应了那句话,午梦千山,窗阴一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听不懂,柳师兄,你真不打算说实话?”夏承安就想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里没写清楚,为何他亲眼见到的东西也不可信?“我就问你,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是。”
“着火也是真的?”
他仔仔细细在他身上寻找着可疑的伤痕,领口露出的肌肤白皙无暇,甚至连胸膛上的绷带也一同不见了踪影。
“是。”
“下雪呢?”
“也是,我浑身是血都是真的,你没看错,不是梦,哎呀,别问了。”柳涵闷着口气下不去,翻身一头蒙在枕头里,“以后就没有言灵了。”
狐族那颗晶石能助他与言灵完完全全融合,不是他不想说,是无法开口,言灵与他已经融为一体,从前两人神魂相通,但到底是分离的两只个体,现在呢,这世间从此以后没有言灵了。
言灵预料到今日,只字未透露给他,赤狐族族长背井离乡,任谁劝阻都没用,挟至宝等待灵狐降世,他能因为一个不知真假的预言等上三十年,就注定了结局。
夏承安定在原地,“什,什么意思...”
“别问了,这件事以后再细说,有些缘由我自己都没搞清楚,让我静静,你去找大师兄。”
大师兄?对,萧逸珺他们人在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对,柳涵为什么不肯说实话,为什么要瞒着他!
“柳...”
一股清澈的灵力在眉心之间一晃而过,方才陡然现出的妄念被轻轻抚平,柳涵用胳膊肘戳了戳他,“别多想,去看看他们吧。”
夏承安耷拉着眼角,咬着口腔内侧的肉,爬下床,含含糊糊道:“知道了。”算了,他说以后会说的,那就等他主动开口。
他没遍体凌伤地躺在这儿,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言灵在这段剧情过后,出现的时间少之又少,“以后就没有言灵了”......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不对,看柳涵的反应,是好事吧......
萧逸珺几人直到现在都没露面,屋外冰雪消融,房屋残缺不堪,村民围在屋外窃窃私语,隔壁大娘眼尖地瞧见他出来,“那位大人没事吧?”
夏承安摇摇头,不知怎么面对这位好心的老妇,柳涵没说实话之前,他再如何胡乱猜测也没用。平静了下心思,勾起嘴角回道:“没事,大娘,我们是怎么回来的?”
大娘一把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族长找人把你们抬回来的,你不知道,他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我们都快吓死了!”
“他从天上摔下来了?”
“是啊!你也晕倒了,怎么样,他受伤严不严重?”
柳涵翻来翻去活动自如,应当是没受伤的,或者就算受了伤,多吃点丹药也已经好了,没想到他竟是从空中掉下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不严重,您知道我其他几个师兄去哪儿了吗,就是和我一同来的那几人。”
“他们在族长屋里,你去看看吧,看样子挺严重的。”
“好,谢谢您,我一直没看见他们有点儿担心。”夏承安听到他们平安无事,心中好受了点儿,指了一圈焦黑的碎木,“那这些屋子怎么办,烧成这样了。”
大娘开口便是惋惜,“这屋子啊,算了,没什么好留恋的,我们过几天就走了,在这里等了那么久,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让我们等到了,如今灵狐现世,我们的职责已经完成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嗯,那我先,先走了。”他打不起精神说场面话,干巴巴与人告了别,朝着族长住处走去。
大门敞开着,谢井坐在门口,衣服又被利刃划破的痕迹。
“夏师弟你受伤没?”
“谢师兄,你怎么不进去?我没事,没受伤。”
“柳大少爷人呢?”
“屋里躺着,也没事。”
“那就好,他们在里面谈事,挺无聊的。”谢井唯恐被俞瑾垚听见,音量降了一半,“过来坐,你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师兄,你们去哪儿了,着火的时候没找到你们。”夏承安与他一并坐在台阶上,萧逸珺在屋里隐约能看到白色的衣角,人声不大不小,模模糊糊。
谢井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我还想问你呢,凌霄派的人半夜偷袭,你俩睡得那叫一个死,怎么叫都叫不醒,我闻见烧焦的味儿就知道出事了,没办法,两头顾不上,俞瑾垚留了个法器护你们周全。”
“叫不醒?”夏承安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似乎在确认这话的真假。
“骗你干嘛,怎么叫都叫不醒,我怕是有人给你们下了毒,原本是打算留下守着你俩的,谁知道听见外面有人在喊救命,我就出去那么一会儿功夫,回来你们全不见了!”
“我......”他下意识就不想把自己一夜没睡的真想说出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漏洞百出的感觉,“你先说吧,说完我在说。”
“凌霄派来了几个杀手,不能当面对峙,只能暗中放火,一把灵火点燃了屋子,俞瑾垚他们敢去的时候火烧得正旺,赤狐族的火和那个灵火不同,自然是控制不了,他们就去追那几个杀手,一路追到树林。”
“原来如此,我那个时候刚醒,一睁眼就看见外面着火了,准备把你们叫醒,结果没看见人,当时爬得厉害,我就想着出去找人救火,结果,回来的时候柳涵也不见了,我就跟着一群人往河边跑,一抬头就发现柳涵在天上。”
谢井不疑有他,“这我倒是看见了,雪正好把火扑灭的,他灵力什么时候这么强了?没虚脱吧?”
“后来晕倒了,再醒来就在床上,现在正休息。”夏承安扣着手指,一只手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头。
萧逸珺浅浅一笑,“没有生命之忧便是好事,我们和族长说了情况,明日今早启程返回宗门。
俞瑾垚道:“凌霄派所行之事大逆不道,需得尽数上报给宗门长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承安起身抱拳,”全凭各位师兄作主。”
萧逸珺张口欲言又止,“那个...”
“师兄但说无妨。”
“柳师弟的事,还请各位保密,事关柳家私事,不便向外透露。”
谢井并不在乎,率先应下:“此事与我无关,师弟我也不是喜欢嚼舌根的人,师兄放心。”俞瑾垚态度冷淡,说出的话和谢井相差无几。
夏承安想的却是,萧逸珺是否得知了什么内情,突然提出让大家保守秘密。他面上顺从地点头,等谢井和俞瑾垚走后,悄悄拉着萧逸珺去了河边。
“萧师兄,萧师兄,来这边儿。”
“夏师弟有事想问?”
“哎,不是大事,我就是好奇柳师兄的事,我那时晕倒了,萧师兄是看到什么了?”
萧逸珺开门见山,“嗯,我赶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言灵它......似乎跳上去了,我猜测是否与柳家秘事有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夏承安故作惊讶,“此事竟与柳家有关?”
“只是我的猜测罢了,你与柳师弟关系匪浅,他可向你说过什么?”
夏承安低眉顺目,揪着衣角,显得愈发委屈,“没有,我想应该不是大事,不然也不会像如今这般只字未提,白白让人担心。”
萧逸珺抬起的手忽而落下,笑容僵在脸上,“......即便没事,也少在外人面前提起吧,夏师弟先回去吧,我去河边走走。”
“那好,看天色也不早了,萧师兄记得早点回来休息,明早赶路。”
这样看,萧逸珺对柳涵的事知道的没那么清楚,夏承安姑且放下心来,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任何人面前都是极其危险的,萧逸珺这样的正人君子也不例外。
“师兄,师兄?”
“进来说。”
夏承安避开外室的两人,冒着腰神神秘秘道:“怎么了师兄?”
“我让你进来说,没让你做贼。”柳涵仍旧盘着双腿,“萧逸珺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昨晚他们被凌霄派的杀手引走了,后来又碰上着火,我找他们问问情况,没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凌霄派的人进来了?”
“我没仔细问,谢井说他们晚上听到动静就追了出去,叫了我们好几声都没反应,不会是...”
柳涵语气不善,“昨夜我们被下药了。”
“凌霄派的人干的?”赤狐族的结界是摆设不成,三更半夜房子被人烧了,柳涵还中了药,怪不得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怀疑是赤狐族干的,他们自己引狼入室。”
夏承安走后,他花了些时间回想,自己当时入睡得很快,出奇得快,醒来以后没有立即清醒过来,他甚至记不清楚自己是这么走到河边、怎么和言灵融合的。赤狐族的结界只有他们能解,凌霄派的人不敢堂而皇之地攻进来。
“啊?”夏承安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柳涵大概猜到这件事和赤狐族的族长脱不了干系,为了以晶石辅助他融合,再以外力干预强行刺激神识,好手段啊。
“算了,木已成舟,明日今早启程,以免多生是非。”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以免多生是非倒是让他想起来,里明日有个转折点,关乎到未来剧情发展走向,柳涵难不成察觉到了什么?
他眼珠转动,“那行,我去问问他们,明日具体何时启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去吧,最好早点。”
谢井和俞瑾垚低头看着什么,面上肃穆。
脚下放轻,走了过去,狐疑道:“俞师叔,谢师兄,你们这是干嘛呢?”
“来得正好,你先看看这个,柳大少爷呢?”
“怎么了?柳师兄在里头休息,需要的话我把他叫出来。”他定睛一看,谢井手里拿着的物件是跟细长的管子,黑金相间,材质坚硬,只有手掌大小,“这是...”
谢井撑着榻,身子向后仰着,手臂能使上力了,“我跟俞瑾...师叔昨夜在凌霄派的人身上搜刮到的,看样子是个法器,我跟他研究了许久也没研究出来,你有头绪?”
夏承安用灵力稍微试探了一下,脑海中隐约闪过什么念头,总觉得有火的感觉,很像夜里那场火,奈何手里的这法器是跟管子,说它跟火有关系实在难以信服,“嗯......他们不是放了火嘛,会不会跟他们放火有关。”
谢井:“或许吧,现在所有的猜测仅仅就是猜测,其他的要等会了宗门再做证实。”
俞瑾垚冰寒的面上少见的有几分疲惫之色,“麻烦夏师弟把柳师弟叫出来商讨一二。”
“好。”
没等夏承安去叫,柳涵自己就出来了,朗声道:“出什么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承安递过管子,“师兄你看看这是什么,这枚法器是从凌霄派的人身上找到的。”
柳涵拿在手中把玩一二,语调微扬:“这个啊,催动灵火的法器,昨夜他们放的火是灵火?哦,难怪灭不掉,连用火纯属的赤狐族都难以把控,凌霄派家底挺厚啊。”
“谢师兄运气真好,这都能被你捡到。”夏承安惊异于谢井的好运气,虽说原着里没提到他,这人的气运丝毫不输主角团,他多加留意果真是没错,今后得多与他接触接触,探探底。
谢井轻描淡写,“不算什么,把人杀了东西自然就是我的了。”
俞瑾垚反呛:“谢师弟,做事不可如此决绝。”
“受教了,俞师叔——”
柳涵不悦皱眉,抬眉看向夏承安,声音冷凝,却是对着其他人说的,“人不少吧,那么多人里面能挑中这个,你倒是有点本事。”
“哪里哪里,比不上你,一场大雪就灭了灵火,柳大少爷天赋异禀啊!”谢井说话间顺走了管子,反手装进储物袋里,抠搜劲溢于言表。
柳涵不屑嘲讽,“这法器算不上什么顶好的玩意儿,也就凌霄派那老头拿他当个宝,用这种东西对付妖族,自取其辱。”
“比不得你柳大少爷,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内门弟子,啥都缺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本少爷回去倒要问问掌门,天衍宗可曾亏待过内门弟子。”
“一点儿小事,不敢麻烦掌门。”
夏承安总算觉出不一样的味儿来,柳涵该不会是因为他夸谢井运气好吧?于是弱弱打断两人,“师兄,明日几时出发?”
柳涵被打了岔,懒得跟谢井争论下去,将话柄扔了过去,“各位想何时启程?”
谢井见好就收,“俞师叔认为何时出发最好?”
“卯时最为合适,柳师弟意下如何?”
“俞师叔都发话了,不敢不从。”柳涵说得阴阳怪气,幸好无人在意,拉着夏承安回了内室,一进去就问道:“你觉得谢井运气好?”
夏承安不敢相信真被自己猜对了,连一句话都要斤斤计较,不愧是柳涵,这么些天终于是正常了。
“倒也没有,场面话而已,师兄不用在意,你运气比他好多了。”
柳涵嘴硬,“是嘛?他运气不差,年纪轻轻就能凭借一己之力进内门,挺厉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挺厉害的。”
“嗯?”柳涵一记眼刀甩了过去,眉眼陡然升起怒意。
“能和师兄你并肩,他确实是挺厉害的,毕竟现在的修真界,别提元婴,金丹都少之又少。”夏承安正经得仿佛是发自内心的赞叹,柳涵没能逃过他的圈套,扭扭捏捏接受了解释,两人绕回了之前的话题。
柳涵:“谢井捡到的法器,能作为证物。”
夏承安:“嗯,四方印记录的图还在我这儿,到时候一并交给掌门。”
“掌门他早盼着凌霄派倒台,这次便宜他了,罪我们先给受了。”
单单一个天衍宗,不足以保证万无一失,“师兄,这次主要针对的是你,你不仅是天衍宗弟子,也是柳家少主,要不要......”
柳涵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透着轻蔑之意,话里更是毫无顾忌,“当然要,我跟你们回了宗门再回家,当初在林子里,凌霄派设的阵法好生严实,消息都传不出去,若不是我前几日往家里送了信,恐怕柳家的弟子已经打到凌霄派了。回去我就让父亲联合世家,他凌霄派掌门不过是出窍巅峰,何德何能坐上掌门之位,胆大包天到要杀人灭口,我看是嫌命太长了!”
“师兄说的是,柳家和天衍宗目的一致,那便是强强联手啊。”
“必定是要联手的,到时候凌霄派的资源平分,做了几十年的第一宗门,想来里头还是有点儿好东西的,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这等好事?夏承安矜持了一下,“我就要几件护身法器就好,修为低微,用不了什么灵宝。”
“知道了,到时候你看中哪个直接拿走便是。”
“宫思云的那个罗盘,师兄知道怎么用了吗?”夏承安说的是上回从宫思云手中夺来的法器。
“我查询了下典籍,那法器分子母,另一个还在凌霄派,到时候一并拿走,算是个好东西。”
说起法器,夏承安顿时想起了件事,心漏了一拍,“等等,寒霜没丢吧?”
柳涵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睨了他一眼,“没丢,你现在才想起来?你记性可真好。”
“没丢就好,那个时候寒霜拼命想跑出来,我没看住,没一会儿它就跑你那儿去了。”
“功过相抵了,要不是你把它放出来,指不定我还在天上丢人现眼呢!”
柳涵是赌气才这么说的,当时神魂融合,浑身剧痛难忍,他肯定不如平时那样好看了,可夏承安胆敢说一句跟难看沾边的词,不用等明天,他今日就启程回门。
夏承安没听出话里的意思,就是实话实说:“不丢人,下面那群人跪了一片,不敢看你。得亏你引来场雪,把火扑灭了,他们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丢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涵耳际微微泛红,摩挲了下掌心,“嗯,我随口一说,不过,这件事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我自己也没弄明白,待我回趟家里,禀明了父亲,再做定夺。”
“不急不急,等你有了头绪再说不迟。”夏承安赞叹于自己的善解人意,久久没等来回话,不知怎的,他俩之间的氛围怪怪的,不好形容的那种古怪,两人并排坐在床榻上,更显得尴尬,他试探道:“师兄?”
柳涵跟刚回过神似的,也不看他,颔首道:“哦,我去打坐,你自己玩去吧。”
玩?他能上哪儿玩儿去?
“好,我正好有点事儿忘了问谢师兄。”
柳涵眉头微蹙,“你少跟他说话。”
“我们就是随便聊聊,走了啊。”
不是你把我支出去的吗?不找谢井能找谁?算了算了。
夏承安心中摇头叹息,一开始还能勉强猜猜柳涵的心思,最近却怎么都猜不到点子上,只消一想就头疼,堪比大海捞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谢井动作散漫地从榻上爬起来,缓缓打了个哈欠,舒展双臂,伸了个懒腰,从他身边走过,“这么快就出来了?有点儿本事啊,能把柳大少爷哄得服服帖帖的。”
夏承安苦笑,“谢师兄别开玩笑了,他刚找了个由头把我赶出来。”
“稀奇。”谢井哪里看不出他是装的,轻笑道,“多好,耳根子清静了,咱俩弄点儿吃的去?”
“俞师叔呢?”
两人边走边聊。
“他修炼,不用管,你说今天去哪家蹭饭好?”
“人家房子都被烧了,还去蹭饭不太好吧...”
“他们人少,有地方住,你还担心这?不如担心担心你的肚子,回宗门可就没这么好过喽!”
“我还好,亏待不了我,柳师兄院子里有厨子...”说完就意识到不对,赶忙捂嘴,要怪就怪和谢井聊天太过放松,一时得意忘形了。
谢井侧过头,满脸的不敢置信,瞬间眼睛瞪得浑圆,“操!真是柳大少爷啊,凭什么他待遇那么好?”
操?夏承安心头一紧,这话不像是修真界的人能说出来的,一听就是个现代用于,谢井他是穿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低头,若无其事地搓了搓手掌,“额...柳家什么身份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一个厨子算得了什么,厨房里就有五六人,平日里做的俱是山珍海味,有钱能使鬼推磨。”
“柳大少爷......”谢井怒目圆睁,气鼓鼓地为自己抱不平,“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改日我定要登门拜访,瞧瞧四世家之一的柳家到底有多阔绰。”
夏承安偷偷松了口气,“我也好奇,当了他跟班那么久,他自己都这么有钱了,柳家到底得多有钱啊?”
“跟班?你是他跟班?”不是道侣吗?俩人毫不避讳亲亲我我的样子历历在目。
“算是吧。”
“我懂,他该不会没给你名分吧。”
“谢师兄,你一定要这样吗?”
两人不尴不尬地对视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跳过了这个问题。
谢井:“吃哪家?”
夏承安:“…都行。”
谢井嘴里蹦出的那个字眼属实是让他有些诧异,就这么问太突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没注意到的是,谢井看他的眼神也很带着丝丝探究,他有许多次也是这样顺嘴说出的口头禅,正常人都会多嘴问一句,然而在夏承安这儿,他不仅什么也没问,接话接得倒是挺快。
两人起了试探的心思,一口饭分成三次往嘴里送,你来我往地闲聊,实则暗藏玄机。
“对了,我还忘了问,夏师弟什么时候上得山?”
“前几年就是个不起眼的外门弟子,几月前进的内门,不知谢师兄你是何时拜入宗门的?”
“我跟你差不多,几个月前在外闲逛,我那便宜师傅看我天赋好,就把我带上来了,你怎么进的内门?不会是柳大少爷...”
夏承安十分坦然,不说出点儿有用的东西,怎么能从他嘴里套出话那?
“是啊,柳师兄一句话的事儿,现在看来这内门弟子不是那么难当。”
“柳大少爷确实牛啊,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哪里比得上。”
他故意的?夏承安留了个心眼,明知故问道:“谢师兄,这个牛字用的不恰当吧,什么新奇用法,我以前还真没听说过。”前些日子天天待在一起,没见他这样漏洞百出,是想引他上钩不成。
谢井笑得不怀好意,“这个啊,夏师弟你这就不懂了吧,这词儿是形容非常厉害,略显夸张的说法,是不常见,我小时候在外流浪的时候跟别人学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流浪?谢师兄年纪轻轻,以前竟过得如此精彩。”夏承安避重就轻。
“精彩谈不上,吃了上顿没下顿而已。”
“哈哈哈,谢师兄真会开玩笑。”
“我说话有时候用词是怪异了些,幼时养成的习惯,你若是听不懂,也多担待些。”
夏承安眉眼弯弯,夹了一筷子菜,“谢师兄,你这话说得生分了,对我而言不算怪异,倒是新奇的很,从前有人也爱说些闻所未闻的新词。”
谢井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果然迟疑了一下,闹钟思索片刻,不反问回去岂不是显得他不正常,不由追问道:“原来还有人知道这些,唉,是我鼠目寸光了,你说的那人是你朋友?”
“算不上朋友,身份悬殊,偶尔听他说过几句话,你猜猜和柳师兄什么关系。”
“那人和柳少爷有关系?”碗沿边,指关节轻触几下,像街边算命常用的掐指一算的手法。
两人脑袋凑地越来越近。
“你所不知,他们关系匪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关系比你还匪浅?”
夏承安也不卖关子,“穆家,穆临渊。”
谢井语气一滞,“穆,临,渊...是谁?”
“你不知道啊?四世家之一的穆家。”
“他们之前什么关系?”
“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你说说?”
“我不说,你肯定知道。”夏承安狡黠一笑,没等谢井说什么,吃完碗里最后一口饭,拍拍屁股走人,“我先走一步,明天见,对了,柳师兄想早点走,记得早点醒。”
他说的那些话除了穆临渊是真的,其他的纯属是胡编乱造,谢井是穿越的还是穿书他确定不了,私心来说,暂时不想和他相认,没摸清人底牌之前就贸然透露不是他的作风。
穿越者一下子到了修真界,寻常人想的恐怕都是拿主角剧本,提高修为,装逼打脸,他自娱自乐倒还好,要是打乱了柳涵的剧情,罪过就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者,如果他和夏承安一样是穿出而来,问题更大了,夏承安一心想辅佐柳涵早飞升仙界,荣登大宝,望子成龙之心众人皆知,但谢井的心思他上哪儿知道去,与前者相仿,他们一旦打乱了后面的剧情,对于夏承安来讲就是两眼一抹黑,以后走的路全得靠摸索。
先扯个幌子,把火引到攻三穆临渊身上,转移战火,能拖一天是一天,他就不信谢井傻到找穆临渊当面对质,攻三脾气出了名的爆,能和柳涵媲美。
他自觉想得周到,在谢井面前绝无露馅,吃饱喝足姗姗回了屋,里头漆黑一片,窗户也关地严严实实。
“师兄?师兄,睡了吗?”
“我没睡——终于肯回来了?”声音拖得长长的,柳涵把自己裹得跟蚕蛹似的,在黑暗中拱了拱身子,夏承安得以看清他的身影。
夏承安一步步靠近床边,“吃了晚饭回来的,你这么早就睡下了。”
“怎么不多玩会儿,本少爷还以为你玩忘了时间,今晚打算不回来了。”
“本少爷”?又生气了?就因为我回来晚了点儿,天刚黑,不晚啊。
“我跟谢师兄聊了会儿,没注意天黑了,师兄,你把自己裹这么紧做什么?”夏承安施了个净身咒才敢往榻上爬,“师——”
包裹着柳涵的被褥忽然敞开,将他整个人拖了进去,两人挨得极近,后背贴着微凉的胸膛,他的下颚顺势顶在夏承安柔软的发顶,腰间被手臂强力地箍住,容不得一丝抗拒,幸好夏承安没想反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涵压低不满的嗓音,黑暗中仿佛能感受到,来自身后的目光里交缠着怨气,“聊什么了,和我说说。”
他不知该怎样面对夏承安,保持距离却越相处越难堪,越想越头疼,在林子里的那几十天里,他对他的感觉就不单纯是有过肌肤之亲的师弟那么简单了。
布置一个能够困住十几名金丹修士的阵法难度可想而知,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谢井本是不赞成的,夏承安好言好语劝了许久,最后是几人耗费了近乎一半的灵力,直到阵法成型。夏承安灵力低微,能撑到阵法完成实属不易,他不跟来就不会早那么多罪,柳涵只埋怨自己为什么心一软就答应带他来了。
夏承安不知轻重,他难道不清楚吗?父亲已经警告过他,凌霄派掌门狼子野心,这次大比万不可掉以轻心,他已久自大地认为能护好夏承安,大家受伤不轻,表面看不出多少伤口,实则内里千疮百孔,对手下手狠毒,招招致命,庆幸的是夏承安会躲,几人中唯有他毫发无伤。
他归结于是自己这么多年的纸醉金迷的日子实在过太久了,连本能的警觉性都被削弱至此。
愧疚混心疼,他不懂怎么安置心底的情绪,夏承安喜欢他,又不是他喜欢夏承安,这种莫名生出的感情和以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样,不论是萧逸珺还是宫思云,说不清道不明,分明决定了不和他多做纠缠了,为什么狠不下心,干脆点拒绝他,以后相处起来就像从前一样。
天不遂人愿,他郑重决定要把两人的关系和夏承安理理清楚时,他却一反常态迟迟未归,等待的时间各位漫长,心像被针密密麻麻地扎了数百下,无端升起烦躁,自小受万人宠爱哪里知道什么是嫉妒,他分不清就姑且将情绪列为心烦。
真等到夏承安回来了,按耐不住半点冲动,伸手就把人拖自己怀里了,任谁看了不说一句深闺怨夫。
“没说什么,他今日说出几个新鲜词儿来,怪有意思的,我跟着取取经。”夏承安拘谨地躺着,柳涵发起疯来不讲原有,不讲道理,他傻了才趁着风口浪尖顶撞回去。
区区过了一日,心中觉得如隔三秋,怀中空了那么些时日,骤然抱到手有种失而复得的窃喜,“什么新鲜词儿,说来我听听,他看着不像是知识渊博的,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来,莫不是凡人之间的俗语。”衣带被轻轻扯开,手掌在夏承安胸前流连忘返,撩开单薄的衣襟,里头软嫩的胸乳触手可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反倒愈发不快,手上不知轻重掐着乳头,嘴上说出的话烫嘴似的,“你怎么、怎么不穿那个!”
夏承安无力招架他突如其来的性欲,柳涵想一出是一出,外室里躺着三个大活人呢,风水草东都能引起他的关注,他俩要是真在榻上颠鸾倒凤一番,脸不要脸。
他虚虚握着胸前的手,“师兄,你掐疼我了,你说的哪个啊,我怎么听不明白?”
“别装傻,就是那个!”
“哪个?师兄你小点儿声,外面有人。”
“...穿的、贴身衣物......”没了底气,嗓门儿弱了大半。
夏承安艰难翻了个身,面对面好歹能看到他,“哦,肚兜啊,我不爱穿,而且我也不是女子,穿那个做什么,胸统共没多大点儿,用不着那个。”
肚兜?原来贴身衣物还有这么个别称,改天问问十七。
面上言不由衷道:“什么用不着,你自己看看用不用的着。”滑落的手重新伸进他衣服里,想要证明什么似的重重拧了下顶尖的红豆,“这里都变硬了,身上这些衣服肯定遮不住。”
这动作实在羞耻,聊天就聊天,怎么边聊边做这种事,夏成安往后躲了躲,“你别动,它一会儿就好了,声音轻点,他们会听见的,你不施个法弄个结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涵一身反骨,倒更放肆地提高音量,“我就不,他们想听就让他们听,我倒要看看谁敢!唔!”
“师兄,师兄你别叫了。”他两手并用地捂住他的嘴,大少爷啊,求你别说了,谢井都明目张胆地调侃他们“关系匪浅”了,今晚再来这么一出,岂不是要做实了。
手臂拦着腰不许他再往后,被堵着嘴都阻止不了他胡搅蛮缠,“唔,我就不,我们名正言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说!”大热天两人一通折腾,衣服拉扯地七零八落,捂在被窝里满身是汗。
柳涵自我安慰的能力当真不差,几个时辰前还是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样,床上又是另一个模样,心情转变着实是快。
夏承安可适应不了如此快速的转变,推了推压在身上的少年,手抵在他胸前,“等等、等等,我们是不是应该早点儿睡了,有些事.....等回了宗门再做不迟,是吧?”
“少你说,这些天东奔西跑的,心里什么感觉。”柳涵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难以忽视的眼神紧盯着他。
他愣了一下,“怎么问这个?”
“你实话实说就是。”
他偏过头去,柳涵能够夜视,他不愿这么直接地把自己的情绪暴露出来,“我第一次遇到那种场面,就是害怕。”
“仅仅是害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害怕。”三个字,他脑中已经出现了无数画面——
刀刃迎面袭来时他毫无反应,僵直的身体,除了闭眼等死他做不了什么,没等闭上眼,整个人就扑进了柳涵的怀里,因生死存亡带来的感情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就像一把匕首深深刺进心脏。在高处,恍惚间他瞥见鲜血浸染了整片土地,残肢断臂散落在各处,他们早已身首异处。
他话费了整夜整夜的时间说服自己去面对,这里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世界,他再一次意识到,这里弱肉强食,杀人就如喝水吃饭般简单,知道剧情不一定能改变什么,活到最后的人才能看到曙光。
柳涵接下来问出的话更是让他的心沉重百倍。
他说:“夏承安,你怕我会丢下你吗?”
人心总是经不起细细推敲的,放在谁身上都适用,他问出这种问题让他如何回答,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却不敢往深处想,跟随剧情走进深林的那刻起,他就知道避无可避,真的遇到的,才发觉自己怕得要死。
到底还是说了心里话:“不怕,我会抓紧你的。”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埋进他颈间,口气似是嫌弃,含糊不清,“你真是甩也甩不掉。”
欣喜与满足涌上心头,他设想了夏承安可能给出的十几种回答,独独没想到这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柳涵不知自己为何因一句话而高兴,死死将人扣在怀里,腿上还记得用点力气免得把人压坏了。
“你怎么不说话?”他蹭了蹭夏承安,衣料的摩擦声令气氛转变地十分迅疾,两具肉体相贴,唇边是温热的肌肤,清甜的香味直冲鼻间,每一寸皮肉都跟浸满了甜味儿似的,让他控制不住地想张嘴咬一口。
“嘶......”脖子被一个湿湿热热的东西舔舐着,酥麻感顺着耳后蔓延开来,两腿间不由得打颤,柳涵想做什么显而易见,两人确实有接近半个月没有什么亲密接触,只是轻轻挑拨两下,他便跟着动了情,“现在不合适,外头有人...”
柳涵一口咬嘴边细嫩的皮肉上,留下齿印,“你真当我傻?”他出奇地想要与夏承安做些什么,双修也好,其他什么的也罢,像是中了不可言说的药物,面前只认便是他唯一的解药。
“啊?”他呆滞的脑子勉强转动,恍然大悟,“你早就设了结界?”
“你好笨,现在才知道。”柳涵忍无可忍,扑上去吃着他的唇,技巧贫瘠地吮咬着,身上的热意更甚,发烫地手揉捏着小乳,喘息声淹没在口齿之间。
“明日就能回宗门了,你不高兴?”夏承安捧着他的脸,虽说看不太清神情,却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并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