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说确实有点渗得慌,回去吧。”“什么啊,这么快就回去,还没玩够呢。”“行了行了,也挺累了,歇会玩点别的吧。”“就是,看起来没什么希望了,闪!”
。。。七嘴八舌。
最后大家终于同意离开这片树林。王萌被王小珊硬拖了起来,过于疲惫,把红色旅行包落在了原处。
“怎么了?一路上看你脸色越来越不好。”楚酉睿拍了下邱郁的肩膀。“不对啊,我有这里的地图,这片树林叫幻迭林,不出20分钟就能走出去,怎么我们走了这么久。”“幻迭林?”“恩,原来叫华柳林,不知为何改了名字。”“幻—迭—,等等!迭字拆开不就是失路吗,我说这名字改的可真不吉利。”
他们的确迷路了。
又走了大约10分钟的路,王萌突然大叫一声:“不好,我的包落在小树林里了!”“什么记性,还得回去,唉~”李兴抱怨了一声。这时他抬头不经意间瞥见李木阳那张惨白的脸,赶忙问他:“怎么了,看什么呢。”李木阳嘴动了动,说不出来话,用颤抖的手指了指前面的地面。李兴也吓傻了。
王萌说错了,她的包没有落在后面。
“我的包。。。在前面?!”
几个男生壮着胆子上前去检查背包,确认是王萌的旅行包后,提着它走了回来。“别,不要,我不要了,把它扔得远远的!”倒是李木阳说话了:“别害怕,我们可能只是不经意间在兜圈子罢了。”此话一出,自己都觉得奇怪,笔直的路,哪里来的圈子。但王萌好像没有听出这句话的异常,心情稍稍平静了些,把包接了过来,但及其小心的查看着每一个口袋,看看少了什么东西,或者更可怕的是。。。多了什么东西。
请你小心
的确多了什么东西,几片椭圆形的树叶,一些发白的泥土,数根杂草。邱郁看着觉得有点别扭,但一时没多想。帮王萌稍稍清理了一下,大家继续向前走。楚酉睿在树上做了个记号,以防发生意外。
其实谁都发现了异常,只是每个人都期望自己没有发现,于是每个人都在欺骗着自己,他们就好像一群在迷宫中用无形的黑纱蒙着自己眼睛探路的人。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
这回大家都觉得不对劲了,哪里有这么大的树林?李兴说:“喂,我看我们还是往回走吧。”“恩,确实有点累了,再说什么东西也没有啊。”王萌附和道,她想说这里有邪门的东西,但说出来便成了这样。
“好!”大家齐声说。
下午5点13分
往回走了一个小时左右光景。
“这是来时的路吗?我是说,来的时候路边不时柳树吗?”邱郁发现了问题。几个人也突然发现路边不知什么时候已是一排排槐树。屈夷突然惊叫:“等等!王萌,刚刚你包上的是什么树叶?”“槐。。。啊!”王萌猛吸了一口气,“我说刚才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原来是树叶。”楚酉睿看着槐树叶,心神不宁,小声对着旁边的邱郁说:“槐树之所以叫槐树是因为槐树乃木中之鬼。因其阴气重而易招鬼附身,更在风水学里禁止种在房屋的附近。因晚上,风吹树叶所发出的声音不悦耳,俗称鬼拍手而得名,所以《说文》提过:‘槐,木也。从木,鬼声。’相传槐树长在坟地里的最盛。我们不会真的遇见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邱郁也微微点头,小声回答:“我也觉得蹊跷,我们来的时候你没发觉不对吗,这条路就好像人工开拓的,荒山野岭的,谁有闲心修建这么长一条路,而且路这么直,就好像故意引我们去某个地方,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鬼气极重。”“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走在一条不存在的路上?”“只是直觉,我不敢肯定。对了,还有,你看那泥土,比这里的泥土要细,还略微发白,你说是什么原因?”“也许是树上涂的防虫剂。。。不对,这里哪有什么防虫剂,那就是。。。化石一类的东西吧。”“你只猜对了一半”接着更加压低了声音:“我看那是。。。”话还没说完,只听最前面王萌一声细长的尖叫,两人浑身一震,所有人向前看去。
请你小心
“前面没路了。”
如果按照一个多小时的话来说。
他们身后的路没了。
他们面前是一排齐刷刷的巨大槐树,粗壮的树干和交错的树枝将路堵得严严实实。王萌尖叫的倒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她看见红色粘稠的液体布满了整棵槐树,她的眼球被染得通红一片,那些液体有的涂画在树干上,隐约形成几个人的形状。—一、二、三。。。邱郁查了一下,是八个—还有的红色液体正顺着树叶滴落在地上,滴答。。。滴答。。。一股巨大的血腥气息将他们蒙在自己眼睛那无形的黑纱冲刷而净,无情地把他们**裸抛在恐惧面前。
眼前的一切已经无法用经验或科学来解释,屈夷立即瘫坐在地上长大了嘴,王萌剧烈的呕吐,直到虚脱瘫在地上,李木阳也吓得脚步不稳。其他几个人都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此刻他们的心情用掉进冰窖来形容再贴切不过。
楚酉睿想起了什么,开始疯狂地跑过去寻找自己刚才留下的记号。“你干什么,疯了吗,别过去!”李兴大喊了一声。
可是他已经完全顾不得其他事情了。此时他希望看见,更不希望看见刚刚为了防止意外而此时却代表着意外的该死的记号。
但是他不希望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巨槐附近的一颗道旁的槐树上看见了那个S形记号。他缓慢的走了回来,自言自语地说:“可恶,难道刚才做记号的时候就已经是槐树了吗,我怎么连这个没注意到,我真笨!”说着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痛苦的蹲在地上。几个人半天没有缓过神来,脑袋里一些胡乱的想法蜂拥而至,“蜂拥而至”这个词果真贴切,因为此刻他们的脑中已经出现了嗡嗡声。
“怎么办?”此时屈夷已经略带哭腔的问道,“回头!”王小珊说,“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了!”这个女生平时不见不同,这时的胆气和冷静不得不让周围几个人刮目相看,暗中给了几个人心底一丝勇气,虽然仿佛只是冰窖里一簇飘忽不定的小火苗,但还是让几个人缓和了身体的麻木,稍稍坚定了回头的意念。
“不,我不走,万一看见什么更恐怖的东西怎么办。”王萌一句话熄灭了那簇火苗。几个人又坐在了地上,不知所措。
怎么办?怎么办?无数个这样的问号包围着他们,正如恐惧。
邱郁一直没有说话,表情冷峻,尖锐的目光盯着那棵做着记号的树。
请你小心
几个人仍目光呆滞的坐在地上,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说的什么也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不过是心理安慰,相互壮壮胆而已,最起码能确定身边的还都是活生生的人。
邱郁一言不发,一个个念头在他的脑中出现,消失,再出现,再消失。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邱郁站了起来,压低了声音:“我还是无法解释眼前发生的一切。”这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屏息不动,急切的看着他。“不过我要说,我们很可能遇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几个人再一次神经质般的面面相觑,又低下了头。邱郁清了清嗓子,抬高了音调:“但逃出去的方法一定是有的,我暂时想到了一个。”几个人再次抬起了头,“现在我需要大家配合我,所有人带上自己的背包往回走,我单独留在这里,过一段时间我会打手机叫你们回来。如果我的推测是正确的,我们还有离开的希望。”这时几个人已经顾不得其他事情,慌忙拿起自己的背包,只有屈夷和谭诗博不安的看着他,虽说她们也已经受过了惊吓,但她们仍然不想把自己的背后交给一个认识不到一周的人。甚至一个可怕的想法从屈夷脑中闪过:他要在我们背后动手脚。楚酉睿在一旁看出了她们的心思,说道:“我也留在这里,两个人在比较安全。”
他相信邱郁,大家也相信他。
果然,屈夷和谭诗博站了起来,和他们一起向着树林深处走去。
谭诗博不时回头,看见楚酉睿和邱郁正在鬼鬼祟祟地说着什么,脸上再次掠过一丝不安的神色。
下午6点02分
槐树林深处,六个身影缓缓前行。
他们此时紧紧地靠在一起,没有给“男女授受不亲”留一丁点空间。李兴和李木阳走在最前面,然后是屈夷和王小珊,最后是谭诗博和王萌。两个可怜的女生承担了六个人对于身后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