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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时候,方家和楚怀沙的事特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两方人马在新开辟出来的战场上斗的你死我活,因此,程水若所听到的消息里方家和楚怀沙的事情都被掩盖了下去。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程水若是这么以为的,在这种时候被当做战场的她方总是会尸横遍野,打听不到任何事情唯有耐心的等待。
替周家少夫人换好药,肚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用来缝合伤口的肠衣也无需拆线的手续,除了伤口会很痒以外,基本上只要别有太大的动作就不会有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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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水若替她上好止痒的药以后,又吩咐了几个丫头几句,这有洗了手走出来,外面王大夫巳是侯了有一会儿了。
如今在这个院子里,便像是她自家的院子一般,丫头们上了茶,挥挥手便尽数退下在外面站着听差,程水若便迫不及待的问道,“王大夫,如今的情形如何?”
王大夫回头瞧了一眼外面,见一个丫头只是站在门口侍候,只要压低了声音说话是听不见的,便压低了声音道,“如今乱了套了,言官们拼命的弹劾,皇帝用谁,便有一堆的折子飞进御书房,当官儿的哪个屁股上有多干净?事情或多或少都不是捕风捉影,闹腾的皇帝对那些家伙没辙。如今朝堂上还能正式上班的官儿就没几个,个个都被弹劾了写了折子自辩,在家里呆着等候查询呢,偏偏皇帝手上又没有可用的人,这些事儿要么就这么揭过丢,要么,就这么着大家一起处理不了政务。这情况,咱们说的那事儿怕是成不了。皇帝心情不好,谁敢去求情?最后别适得其反就不错了。”
程水若闻言不由得揉了揉额角,事精自然不会像王大夫说的这么简单,这种事情自然有皇帝他老人家自已操心,只是这事儿不了,皇帝就没时间过问方家的事情,彭太师一案的余波不过去,皇帝他老人家一准儿见到方家人便气不打一处来,想求情,还是洗干净脖子等着受死吧!
即便早知道事情是这个样子,程水若也不由得有些失望,她是不能一直在周家呆着的,最迟等到周家少夫人的伤好完全了,她也就该走了。
而方家的事特偏偏看来遥遥无期,程水若不由得瘪瘪嘴,都是该死的方白芨,要不是他闹腾了那么一出,事情又怎么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严格说起来,对于彭太师,皇帝本来是打算徐徐图之的,根本就不会这么着急,造成如今这个局面明显不是皇帝的责任,方白芨才是这件事情的导火索,程水若压根儿就没想过自己出的这个主意也要分摊一部分的责任。
“找到两位少爷了么?”程水若问道。
王大夫摇了摇头,程水若脸色一沉,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方家两位少爷都是有些冲动的主儿,一开始她为了自己的安全不得不让两人先行离开,这会儿两个人却是不知下落,而方家的案子瞧着越发的遥遥无期,大牢里的情况也不知道是怎么样了。
程水若还真担心发生其他什么事儿。
“五少爷的那几位朋友那儿你派人去问过了么?”程水若试探着问道,也不抱很大的希望。
果然,王大夫还是摇摇头,“我的身份敏感,除非出去替人治病,否则不便四处走动的。如今是非常时期,既然姑娘说有人盯着方家的药方,想必我身边也不会很安全。如今即便是姑娘,我也不建议去找那几位,谁也不知道那人如今有没有注意到程姑娘。”
程水若闻言苦笑,那日那群跟她有仇的家伙找上门来便是受了人的指使,否则程水若即便在街上走动,要么穿着男装,要么便是带着斗蓬,一般人根本就认不得她,那些人又怎么会那么快的就找上门来了?
后来审讯的事实也证明了此事,否则程水若如今也不会不敢出门,她的仇家太多,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周家比较好,否则真不知道出去以后还有没有命再回来。
算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当缩头乌龟吧!先保住了自己的小命再想办法帮别人。
“你还是想想办法找找两位少爷!”程水若缓缓的道,“十多天了,都没见到人影,我很担心他们出什么事。”
程水若其实想说的是担心两个家伙冲动犯傻,这种事儿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两个家伙平时都挺聪明的,遇上自家的事儿以后就脑子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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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夫闻言也是有些担忧,想了想点点头道,“我尽量避开人去寻一下,程姑娘还有什么吩咐么?”
程水若闻言瞧了王大夫一眼,想了想有些为难的道,“那个,我还有个忙想你帮一下。”
“什么?”
程水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就是那个楚怀沙,他如今怎么样了?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事情因为方家而耽误了下来,最主要的是楚怀沙的人缘明显没方家人好,她让人出去打听竟然是半点儿消息都没有,所有人对于提起楚怀沙这个人,都有下意识的厌恶情绪。
王大夫微微一愣,疑惑的看了程水若一眼,“楚大人?这两天去替朝中一位大人治病的时候,例是隐隐约约的听说,皇上如今手边的人手不够,像是有放楚大人出来的意思。”
王大夫这话说的有些谦虚了,他出诊的缘故可并非如此,当时那位大人是豫州官员出生,家中亲戚尽数都在豫州,对楚怀沙可谓是恨的咬牙切齿,听说皇帝打算要放楚怀沙出来,偏偏他自己被人弹劾,进不得宫,也就不能发表自己的意见,唯有在家里乱摔东西发脾气,结果把自己给割伤了,这才请了王大夫过去治病。
王大夫过去的时候,那个官儿还一直骂骂咧咧的,嘴巴就没停过,他自然也就听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说起来,他对楚怀沙的好感和恶感并存着,感情有些复杂,一则,方家和楚怀沙的恩怨,这事儿是个仇,虽然明知道不是楚怀沙的过错;二则,楚怀沙偏偏是救灾的官员,在小青山上若非楚怀沙,他们一干人估计得在那上面死透了臭了也没人来搭理,这好歹也要算个救命之恩吧;三则,楚怀沙在豫州城里放火烧病人尸体,做的大张旗鼓,作为一个正常人来说,不得不厌恶之,甚至憎恨之,觉得丫太血腥暴力了,而作为一个深知那个病有多厉害的大夫来说,又不得不佩服楚怀沙的判断力和担当;四则,楚夫人在豫州城干的事儿,如今天下人皆知,老婆干的事儿算到男人身上,这事是没错的吧?可是,偏偏都知道那并非楚怀沙的本意,问题是,他管不住自家老婆,这就合该是他的责任!
种种的事情掺杂在一起,这感情交织起来,复杂的不能再复杂,唯有将关于楚怀沙的事情当做不知道,不主动过问。
这会儿程水若提起来,这才这么说了一句,便见到程水若脸上压抑不住的喜悦,“真的?”
想了想,楚怀沙对程水若其实还是有恩的,当然,不包括楚夫人干的事儿的话,王大夫有些释然,点点头道,“去豫州的几位钦差都回来了,虽然只查了周延的事儿避开了楚怀沙,倒也从侧面将事情的经过描述的清清楚楚。皇帝本想将事情放一放的,如今的形势,他老人家也唯有不拘一格的用人了,事情合该八九不离十,估计这两天就能有消息。”
什么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程水若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慨。
她想做的事儿没做到,偏偏却是将楚怀沙给解脱了出来,这算是安慰奖么?
不过,既然这件事办成了,对那位将军大人也算是有了个交代,至于楚夫人,程水若从不以为自己有必要跟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讲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