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想做威,就做威, 想做福,就是做福。 那等山高皇帝远的日子。 哪会不舒坦? 耿府上没主子来时。 那些县官老爷见了耿氏一族的人,个个都得陪一个笑脸。 这陪给谁看的? 自然还是京都里的耿府。 “两个不争气的东西。” 老族长是伸了脚, 给自己儿子和族老的次子,那是一人一个狠脚。 那一腿真狠。 把两跪着的人给踢了一个翻倒。 这二人被踢狠了。 明明疼的利害,却不敢喊了一个痛字。 而是在老族长的一翻踢打下,有些明白过来。 二人齐齐的跪了耿老爷跟前。 那是连连磕了头。 “兄长,我错了。” “兄长,你过一个机会,我往后一定改,一定改。” “……” 二人一边磕头,一边认错。 那是真磕,磕的地上见了血。 老族长和族老都没什么不落忍的。 哪怕这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可他们又不止这一个儿子。 一大家子的,哪可能为了不争气的,就把靠山给气倒了? “十七郎,你这一辈,你最出息。” 族老也发话了。 这一位喊的是耿老爷的小名。 在族里,他这一辈,他排行十七。 可这一个小名,小时候,是耿老太太故意给耿老爷取名。 为的就是让族里顾息一下声名。 至少,想发绝户财,也得冷静冷静。 不然的话,真是把事情闹大发了。 耿老太太也是有娘家的。 总归,这一个小名在族里看来,是族里的仁慈。 可在耿老爷听了耳朵。 他能记起来的,只有无尽的屈辱。 以及那些年少时,母亲夜里的无数次哭泣。 母亲会恨的,是族里。 母亲会怨的,就是他爹去的太早。 耿老爷想了很多的往事。 族老还在继续说了话,道:“十七郎,这两个不争气的,你想怎么罚,就怎么罚。我和老族长一样的看法。” “累你跑回来的一趟,就是他们不争气。” 族老也在缓和气氛。 说白了,他跟老族长一样。 这时候,真不敢开罪了耿老爷。 “哈哈哈……” 耿老爷大笑起来。 “不必磕了。” 笑过后,耿老爷发了话。 早已经磕头脑袋一片发蒙的两人。 这时候,才是得了话,又多磕了几个头,方才停下来。 他们再抬头时,已经满额头的血,看着有点儿的狰狞。 这些狰狞啊,瞧了耿老爷的眼中。 他愰然间又回忆了。 幼年时。 那些撞进他家屋中,想占他家财的那些族人的脸。 一个一个的似乎也这般的狰狞。 不,应该比这更加的狰狞。 那让耿老爷年幼时,做了无数的噩梦。 耿老爷会上进,会想读书科举,想改变命运。 就是在那些噩梦中,那般的起了无尽的野心。 他不想,再落一个年幼时的无能为力。 他想要,他自己来做主。 “事情族里有了决断,我一个旁枝的,自然不会再插手。” 耿老爷说了此话。 听得这话,老族长和族老的眼中,有一些喜色。 可是,他们的喜色,很快收了。 眼中只剩下了惊恐。 “我此次归来,特意在圣上跟前告了罪。” 耿老爷起身,对着京都的方向拱手一礼。 然后,耿老爷方才坐下,又道:“得圣上恩典,春时,耿府又在京都郊外受赏一处庄子。庄子有山有水,端是风水宝地。” 这话说的,那是淡然一片。 可耿府上下的皇家恩典,那等与富贵为伍的气势,却也表示了出来。 “我这些年里,一直忙于朝堂上的差遣。” 耿老爷似乎话语中,还是带上了一些回忆,道:“在今年初,我做了一梦。倒是梦得家母一连催促了我这一个不孝子,一定不能忘记她老人家的遗愿。” “母亲一定记得家父的临终之愿。让我读书上进,若得光耀门楣,必然是要让耿家的威名落地生根,在京都扎了根。” 耿老爷打的名头,自然是他爹、他娘的遗愿。 做儿子的,沾了一个孝道的名声,先天不败。 “以前我是无能为力。今年,却是得了机会。蒙圣上恩典,我受封了一个爵位,做了皇亲国戚。” 耿老爷的眼中,倒是精光一闪。 “那皇家赐下的庄子,也是如今修缮妥当。现在就差了牵移祖坟,以此完成家父、家母的遗愿。” 耿老爷这话里,见得真章。 耿氏一族的老族长和族老这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这把耿府上的祖坟牵走了。 那耿氏一族往后拿什么,去拿捏一下耿府上下。 打秋风? 那还得认了亲戚啊。 “侄儿,你可是只牵了我那兄弟和嫂嫂的坟?” 老族长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耿老爷心中冷笑。 怎么可能只牵走父亲、母亲的坟。 这不可能的。 耿老爷淡然道:“受了家父的遗愿。牵走我这一脉祖上五代的祖坟。” 耿老爷这话一出口,更是石破天惊。 把在场的耿氏之人,个个惊得差点儿跳起来。 “如何这般做?” 族老也是吓唬住了。 “何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