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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耀暻没有逃避， 迎着萧后的视线漠然答道：“母后说得不错， 这一切都是皇儿在从中作梗……”
他不是生育工具， 就算需要一个子嗣， 也不需要用药物来勉强！！
“你…………”萧后被他的话气得一噎， 半晌才勉强压下怒气， 沉声道：“母后明白你以前是想要个嫡长子， 但现在， 她…………”
萧后指着惜若， 指尖微微虽有些颤抖…………
“皇后若不能生育， 你难道也要等一辈子吗？！”
龙耀暻没有开口， 但他的眼神却坚定无比。
萧后气极反笑， “或者说， 皇帝你想要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野种来混淆皇室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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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3楼
“母后，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来想心平气和与萧后讲理的惜若闻言顿时大怒！
说她不能生育也就罢了， 竟然还诅咒小暻会被人戴绿帽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萧后也立起身， 励声道：“你们以为韩婕妤的事瞒得过哀家吗？！”
“皇帝， 你怎么可以这么糊涂！！”
“这事是朕允了韩家的…………”龙耀暻阴沉着脸， 半晌才开口道。
萧后听了这话， 似乎更加气愤了， 一掌拍在邻近的桌子上， 力道之大， 震得满桌碗碟都‘哐当’乱响， 更有几个果子因为盛放的碟子剧烈的震荡而滚落到地上， 滴溜溜直打转…………
“那个贱种险些被当做皇嗣生下来， 哀家岂能坐视不管？！！！”
萧后的脸色此刻只能用‘狰狞’二字形容， 谁能想象， 就在一个多月前， 她亲自守在昭阳宫外直到深夜， 那时人人都以为她是担心孩子会小产， 谁知…………
“原来真是你…………”
惜若眼中寒光一闪， 当初韩婕妤在宫中险些小产的事， 她一直觉得其中有蹊跷。
当初， 李承平提出疑点时她还不相信， 久在深宫的萧后会不知道甲鱼汤会令孕妇落胎， 还在众目睽睽置下赐汤给韩婕妤……
谁知；还真的跟她有关…………
难怪， 世人都说最毒妇人心， 她算是见识了！！
“母后做得还真是滴水不漏啊！”惜若怒极反笑， 她最想不到的是一直算计小暻和她的人中竟然还有萧后！！
就算未必把她当做母亲来对待， 惜若自认对她算是十分给面子了， 原想萧后不过是因为小暻待她过于偏爱的缘故， 对她和沈家心存提防， 以免后戚势力过大…………
想不到， 她和小暻的一举一动早就落在萧后眼里， 想必当初她被于、陆两家联手陷害的事， 萧后不仅完全知情， 说不定还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我本想着你至少还是为了小暻考虑…………”
“原来你这么做， 只不过是为了个人私欲， 容不下小暻关心的所有人！！”
萧后闻言， 面色铁青， 拂袖击座道：“胡说八道！！”
惜若对之一笑， 冷冷反问：“难道不是么？！”
“哀家会这么做， 都是为了皇帝的江山社稷着想！！！”萧后疾言厉色反驳道。
“好！！说得好！！”惜若面上笑容不变， 眼中已再无丝毫温度。
“原来所谓的为了江山社稷就是， 太后你就可以草菅人命， 不顾母子之情， 下毒、栽赃、放火、用蛊……无所不用其极！！”
“你究竟把小暻当什么？”
惜若一步步走近萧后， 她已经看穿了对方镇定凌厉的面孔下， 是一颗惶恐不安的心…………
萧后， 这个在宫中生存近20年的女人， 以她今日的权势地位， 她已经不用再害怕任何一个对她有威胁的女性， 但她不能不在意宫中唯一一个男性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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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4楼
以前是龙徽桓……
如今却是她的亲生儿子——当今皇帝龙耀暻。
这两个都是她最亲密的人…………
是她在这宫中荣耀地活下去的依靠…………
她这么可以…………
惜若的眼神越发冰冷。
“你究竟为的是小暻的江山还是为了自己？！”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钢针， 每一下都扎中萧后内心深处最软弱部分， 让她自己都开始动摇， 开始默认惜若的话……
没错！
没错！！
她为了龙氏牺牲了这么多东西， 现在难道还不应该到了收取回报的时候吗？！
她不能怪龙徽桓欠她， 因为她早就预料到不能得到他的爱， 所以即使两人最后走向陌路， 他也不算亏欠她！！
但暻儿怎么可以背弃她？！
她是他的亲生母亲， 不是那些需要依附于他的女人！！！
她和他天生血脉相连， 是她如今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 她怎么会害他？！
暻儿的江山就是她的江山， 暻儿的荣辱就是她的荣辱， 外人又怎么会懂？！！
为什么要把她和暻儿分得那么清楚？！
那样的质疑， 实在是可笑！！
“你懂什么？！你不过是仗着皇帝的宠爱…………”说到最后两个字， 萧后嘴角含着讽笑。
心中被惜若凌厉的质问逼迫出来的不安， 此时忽然变成了对少女的鄙夷……
她竟然这么轻易地被这个年轻的女孩子激怒了…………
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不过，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 果然天真得可爱！！
以为帝王之爱真的可以像平凡的夫妻之情一样吗？！
田舍翁多得五斗米尚且欲， 何况是以天下万众供养一身的皇帝！！
“你不过是仗着皇帝的宠爱罢了！不是哀家没提醒过你， 以色侍人， 又能得意几时？！”
孰料， 惜若听了她的话只是笑着看向龙耀暻， 目光专注， 好似满含情意， 又好像是在审视， 或者是只是单纯地注视而已…………
但龙耀暻被她这么一眼看得浑身一阵酥麻， 情不自禁伸手紧紧拉住她的手。
他深深望着惜若的眼睛， 这么多年来， 对方的每一个眼神他都了如指掌！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 他从来只在若若眼中看到过冷漠、审慎和淡然……
在今天之前，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清澈的、饱含信任地看过他……
这样的目光简直像一双柔软的小手， 一下子揪紧了他的心脏， 让他激得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在这一刻， 他才算真正明白， 什么才叫真正的交心， 什么才叫心有灵犀…………
萧后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局外人， 眼前那一对金童美好得让她心痛……
“暻儿……”
“母后， 您什么都不用说了……”龙耀暻的目光没有从惜若脸上挪开， 与脸上的温柔神色相对的是， 他的话冷淡如水。
“等儿臣生辰过了， 您就与皇祖母一同去皇庭寺吧……”
萧后好似被人狠狠撞了一下似的， 脸色一刹那变得惨白无比， 脚下一个极大的踉跄， 然后重重地坐回椅子上…………
“暻儿！！你居然要这么对母后？！！”好半天， 萧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已是嘶哑不堪……
惜若眉头微蹙， 正要开口， 手上被龙耀暻捏了一下， 她看了后者一眼， 然后淡淡一笑， 不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