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兴听到这话深合己意。可又舍不得玉平房里的那些好玩意儿,于是涎皮赖脸说:“干脆大被同眠吧,一床三好,岂不乐哉?”春惠吃惊地长大了嘴,虽说大户人家妻妾成群,但各自有各自的房间,这混着住在一起,倒是少见,传出去就是伤风败俗的事。
玉平姨娘是勾栏院出身,倒是对此见怪不怪,不过她初来乍到,自是要做出一番恪守妇道的样子来,娇笑道:“大爷也就说说罢了,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了大牙,何况如今是在大爷侍奉老夫人汤药期间,自然是守规矩的。”
文兴无趣地撇撇嘴,知道玉平姨娘是怯上房的老太爷和老夫人责骂,也无法可想,且喜春惠姨娘风情万种,比去年在任上时犹风骚三分,心想是久旷的缘故,于是酒后跟着春惠,被几个通房丫头搀扶着去了西北小跨院,至于是否大被同眠,就不可考了。
马氏听到了西北小跨院的两个婆子的暗报,笑了笑不以为意,只要不来骚扰她,管他在那边怎么胡闹,反正不干己事不关心,胡闹太过了,自有老太爷教训她,为今之计,她在于管好家,闲暇之余去乔翠的院子里瞧瞧冬哥儿,至于那个相公,井水不犯河水,还是各走各路吧。
是夜,东厢房里玉平姨娘摔碎了几个值钱的花瓶和精致的茶具,因为姨娘都是不许丫鬟服侍的,所以不知道是不是玉平姨娘不小心的缘故。
次日,春苗抱着《妾室守则》去找玉平姨娘,让她补出损毁的花瓶等银子来,玉平姨娘这次发现,她昨夜拈酸吃醋竟然赔掉了二十五两银子,她忿忿不平。春苗指着《守则》第十八条朗朗念来,果然是损毁物品照价赔偿,原来这几个古董花瓶是玉平姨娘前几天对着文兴撒娇说自己屋子太空,不好看,文兴让马氏专门开了库房门领出的,在家里总账上都有的古董,老夫人在理家时兴出的例,姨娘屋子里不许摆贵重的摆设,玉平仗着自己得宠,让文兴破例要了来,没想到却栽倒这里面。
玉平心疼得心都在滴血,她冷笑道:“我要是赔不起怎么办?”
春苗笑道:“如今是大奶奶当家自然是宽容些,不会打姨娘的板子,不过做粗活是免不了的,本来各房里的用度都是有份例的,咱们大房里人多,进项反而少,大奶奶又当着家,更不能自己打脸了,少不得姨娘做些粗活或去洒扫、或去上灶,或去针线房领活计,总得把这些银子挣出来才可以的。”
玉平姨娘气得脸色发青,抖抖索索从枕下布包里取出二十五两银子补上才了事,她可不想做粗使丫头洗衣烧饭的,那样估计文兴瞅都不瞅她一眼。
第二卷满园春色 三十六、春药:泪眼问花花不语
更新时间:2012…11…27 14:57:32 本章字数:2536
自那日之后,文兴就经常去西北小跨院那边去找春惠以及花红柳绿的通房丫头们,玉平姨娘气得没办法,于是向马氏说明自己也想去西北跨院那边住着,好和几个姐妹们多聊聊天做针线啥的。马氏知道她是在争宠,也懒得理她,离了自己眼前才更好呢,于是让两个婆子把西北跨院又打扫出一间房子来,玉平姨娘就立马欢欢喜喜地搬了过去。
马氏笑吟吟地问双喜和茉莉:“你们俩想搬的话也一并过去,那个小跨院倒是热闹,还是大爷在任上的熟人们,在一起,倒也方便。”
双喜连忙摇手:“小姐,我是你的丫头,你不要再把我派出去了!我在这边服侍你吧!”
茉莉在一旁垂首侍立,轻言道:“大奶奶让我和小鸾在这边吧,小鸾自从出生后一直弱得很,我也是七病八灾的,从回来后,大奶奶才请郎中看来,现在一直吃着药,我还是在这边吧,省得在那边熬药熏得大爷头疼。”
马氏知道双喜是不喜欢文兴的,自己当初怀着冬哥儿,强命双喜去服侍文兴,收了房,以为是自己的陪嫁丫头能够笼络住文兴,没想到,文兴嫌双喜粗笨,一直对她不瞅不睬的,在任上这几年,双喜跟着他,名为姨娘,其实是粗使丫头,什么脏活累活都是双喜干,瞧瞧她粗糙的双手就知道这几年过得颇为辛苦。好不容易回来了,双喜可不想在去服侍大爷和他那一帮妖里妖气的狐狸们。
至于茉莉,马氏思忖着,是自小儿就服侍文兴的丫头,在成婚之前就收了房的,马氏刚嫁过来时很提防她,后来发觉她却是个善良的,没什么野心。老夫人也看中这一点,在马氏待在文家村的这几年,一直让茉莉陪着文兴,就怕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可惜文兴不懂珍惜,自小的情分被他好色贪杯给断送的差不多了,尤其是年前冬月里生了小鸾,文兴见是个庶女,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让茉莉寒了心,更加上茉莉生产后,身体一直不好,文兴花钱招妓挥霍,也不给她请郎中,刚回来时,茉莉瘦得几乎脱了形,把老夫人和马氏吓了一跳,细问才得知,自从生产后,身上就淋漓地没断过红,试想一个人能有多少血能流呢?马氏急忙派春苗把镇上的那个德高望重的侯郎中请了过来。仔细把脉问诊,几副药服下去,脸色才不那么苍白吓人了。如今茉莉又怎么会过去服侍文兴呢?况且还有女儿小鸾和奶娘,在这边马氏不曾薄待了她们母女。眼看着小鸾的脸色也红扑扑的,不再小病猫子样了,茉莉自是对马氏感恩戴德。
马氏看这二人对自己心服口服,也就放了心,她也怕这几年在任上二人早就对文兴死心塌地了呢,若那样就打发到西北小跨院去,免得看着烦心。
马氏这边安顿好了。西北小跨院却热闹了起来,文兴索性吩咐那几个通房把自己留在外书房的铺盖也搬了来,每日里除了去上房请安、侍奉汤药,其余的时间都泡着这边的莺莺燕燕的怀抱里,自以为温柔富贵乡,自此可以无憾了。
文老爷子自然也是获知了大儿子不长进,天天和小老婆腻在一起,不求上进,再看看小儿子文旺每日里忙忙碌碌地打理铺子里以及江南的生意,自然觉得气闷,又不好把手伸到儿子房里来管这些闺房私事,每日里对着老夫人唠唠叨叨个不停。
文老夫人叹了口气,“儿大不由娘,何况他如今的儿子都七八岁了,我本指望他回来后能够夫妻和睦的,如今看大儿媳也冷了心了,唉!这个孽子!能有老二对媳妇的一成,大儿媳说不定就乐得不行了,我怎么生了一个这么没心没肺的孽子呢!一味地宠妾灭妻,书都读到猪脑子里了!”
文老爷子看着老妻懊恼,反而劝慰起他来,“病才好,就生气那怎么能成?反正他这一年的假都请下来了,我慢慢教训他,不信他能这么不求上进。”
不提老夫妻在上房说着这些,却说西北的小跨院着实热闹了起来。每日里喝酒唱曲的,文兴大爷过得那个潇洒,左拥韩娥,右抱赵女,每日里和春惠、玉平及几个通房丫头们厮混,他的身体本来就是酒色过度,这一旦放浪形骸,不免掏空了。试想这几个姨娘通房们正是风月正浓的年纪,所以文兴每日里免不了被二八佳人的“腰中之剑”斩得落花流水。
有句打油诗说得好:二八佳人体似酥,腰中仗剑斩愚夫
文兴自以为自己金枪不倒,却是每每不能应付,不免失了颜面,也觉得坐拥佳人无福消受,实在无趣。想那玉平乃是勾栏院里的粉头,这些事情哪能不清楚?于是她悄悄对文兴言讲,说她们院里倒是有些助兴的药,可惜远离了倚翠楼,即使有银子也没法儿买去。
春惠姨娘撇撇嘴,一屁股坐在文兴怀里,倒把纤瘦的玉平挤到了一遍,媚笑道:“大爷何必烦恼?我听得下人胡四说,邻村有个孔半仙,善能给人配这些房中之药的,胡四说他的嫂子也是能征善战的主儿,他哥哥就去找得孔半仙,如今那房事猛得,那娘们儿夜夜讨饶呢!”说罢捂着嘴儿咯咯直笑。
“哦?”文兴来了兴趣,“有此等神仙,那还不速速请过来?”
“哪能成吗?人家孔半仙,架子足着呢!我听得胡四说要亲自去求,心诚方能灵验!”春惠蹙着眉说。
“可是大爷哪能去那种地方呀?大爷怎么说也是一方知县啊,要是被人知道了去找孔半仙,是为了这种事,面上不好看吧!”玉平姨娘故意拆台,“要不我给倚翠楼的干娘写封信,向她买些来?”
文兴也有些犹豫,堂堂的县令大人去求春药传出去的确名声不好听,可是同样从良的妓女再回头和勾栏院里有瓜葛也不好,文兴左右为难。
春惠姨娘这时候眼珠子一转,笑道:“我倒有一计,只是不知道大爷放不放心让我去办?”
“哦?”文兴含着玉平姨娘递过来的葡萄,含混不清地说:“说来听听!”
春惠娇笑者道;“我去邻村孔半仙那里去,向他描述一下你的情形,我想他自然就能施神药了。”
“你怎么去?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的,没个汉子陪着算什么!”文兴摇头。
“大爷,你忘记胡四了,让他陪我去呀,上次不就是他从任上把我护送回来的吗?”春惠小心翼翼地说着,查看着文兴的脸色。
“胡四?是哪个?”文兴皱眉沉吟,这几年老宅添得男仆太多了,他都面生得很。
“就是老爷任上原来的长随啊!”文兴恍然大悟,“那小子偷鸡摸狗的,不安分,让我打发回来的,如今在哪里?”
“大爷,如今胡四在门房那边呢!哪里偷鸡摸狗呢!大爷别冤枉人家了!“春惠不自觉地为奸夫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