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身子一震,咬牙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又不认识你,你干什么想掳我走?”我翻了翻白眼,现在该死心了吧!你掳走我以后就是越狱,我没准得过着被人追捕的日子,两相比较,还是呆在牢里比较划算,好歹有吃有住的。
“凝雪,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 面具人像是受了巨大的打击,语气有些乱了。
“你认错人了吧?”我冷冷一笑道,“我叫冯雪儿,不是什么凝雪。”
“你……”他又疑又惊,把我押出大门,门外果然已经有马夫准备了马匹,但也有不少官兵围住,他冲不冲得出去难说得很,我再次重复道:“你自己走,以后别来找我,我真的不认识你。”
他迟疑了一下,松开我,跃上马背,官兵立即围上来,他怒喝一声,扬剑劈去,凌厉的剑气令人呼吸不畅,似乎顷刻之间便能夺人魂魄而去,银剑与官兵的兵器不住交击,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刀剑激出星星点点的火花,如同除夕之夜的烟花一般此起彼伏,灿烂之极,转瞬之间,面具人已经杀出一条血路,策马狂奔而去。
那人顷刻之间冲到我面前,寒着脸下达命令:“追!”隐身在黑暗中早已经准备好的一队骑兵闻令向面具人追去,“达达”的马蹄声在夜空中回响不绝。
“姑娘没事吧?”那人转过头看我,脸上表情复杂。
“还好。谢谢将军相救。”我对他福了福。
“宋宁,送雪儿姑娘回去。”那人唤过一个府衙捕快,吩咐道,一个小兵已经牵了一匹血红色的高头大马过来,那人翻身上马,也不多言,便向着面具人逃跑的方向策马追去。
我被那捕快送回牢房,那人一行人都没有回来。不知道那面具人逃脱没有?他救过我,我私心里是希望他能逃脱官兵的追捕的。我已经可以肯定他是认得冯雪儿的,只是不知道与冯雪儿到底有什么关系?而且他叫我“凝雪”,凝雪。。。。。。突然想起小麦给我的那个锦盒里的玉佩,那玉佩上刻着凝霜两字,它们之间是不是有联系呢?莫非“冯雪儿”这个名字是假的?仔细回忆起每次见到面具人的场面,越想越觉得那面具人是冯雪儿的情人,我心中一惊。第一次他在诗会上救我下来时候眼里的惊疑,还有这一次,我怎么这么迟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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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葬心(1)
这一晚忐忑入睡,次日一早,昨晚的那位将军来看我,我见他满脸黑云,猜到他终是没有抓到那个面具人,被他跑掉了。其实我对面具人来救我还存有一些疑惑。
“见过将军。”我请那人坐到凳子上,站着听候发落。他精心部署的围捕计划被我破坏了,此刻心中一定窝火得很。
“雪儿姑娘……”那人望着我,叹了口气,“姑娘请坐。”
我坐到床沿上,看了那人一眼,轻声道:“将军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小女子知道的,一定不敢欺瞒将军。”
那人默默看了我半晌,脸色渐渐缓和下来:“那个面具人是谁?”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一脸坦然地望着那人。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猜他是冯雪儿的情人,也只是我的猜测。
那人似乎早知道我会这么回答,凝望我半晌,轻叹道:“你不知道,何以他肯冒此大险,劫姑娘出狱?”
“应该是认错人了。”我想了一下,半真半假地道,“我听他叫我凝雪,应该是把我当成他认识的女子了,但我的确不认识他。”
这是实话,我的确不是“冯雪儿”,若面具人是她的情人,我也的确不认识他。那人看了我半晌,缓缓道:“姑娘既然不认识他,为何还要助他逃跑?”
呀!被他看出来了?我想了想,老老实实地道:“之前我在山上遇到刺客,是他救了我,虽然他是认错了人,但也算对我有恩,此际算还个人情给他。”我站起来,对那人施了一礼,道:“破坏了将军的部署,小女子难辞其咎,将军若要追究,我甘愿受罚。”
“姑娘有情有义,叫在下怎么罚?”那人站起来扶我,苦笑道,“罢了罢了,皇上要是追究,也是在下办事不力,与姑娘无关。”
“将军……”我怔怔地看着他,他竟肯帮我背下这个黑锅?为什么?一时心中百味杂陈,不知如何回答。
“罢了,姑娘好生休息。在下告辞。”那人蹙眉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我怔怔地望着他出门,竟然忘了行礼。
他走后不久,狱卒带了个老者进来,对我道:“雪儿姑娘,将军请了大夫来看你脖子上的伤。”我怔了怔,那人见到我时,一个字也没提过我脖子的伤,没想到不动声色地将所有情况看在眼里,想不到他有这份心思。
大夫检查了我的伤口,道:“本来不是很严重,但一直没有好生上药,现在即使是伤口治好了,也会留下疤痕。”
我笑笑不语。大夫给我清洁了伤口,敷上药,道:“老夫明日再来给姑娘换药。”
“有劳大夫了。”我说道。
送走大夫,我坐到床上发呆,他们不放我走,大概是为了引面具人出来吧,眼下我跟他们说了不认识面具人,不知道他们会信几分,也不知道他们还会关我多久?一时有些心神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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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葬心(2)
牢门响了一下,我回过头,迎上来人的黑眸,他终于来了。我望着他温雅出尘的俊逸脸庞,一时有些怔忡,不知道门口伫立那熟悉的身影,是不是我思念太久产生的幻觉。
他看到我脖子上的伤,怔了怔:“脖子怎么了?”
没事。”我淡淡地道,转过脸,避开他的目光,不知道为何,隔了这许久不见他,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心里明明牵着他挂着他,可是此时见了,又觉得他离我那么远,远到我根本触摸不到。
我站起来行礼:“雪儿见过瑾少爷。”
“坐吧。”他自己坐到凳子上,目光扫过来,我坐回床沿。
见我半晌不语,他忍不住开口道:“雪儿,你怨我么?”
“瑾少爷指什么?”我轻轻地说道。
“你知道我指什么!”他默默地看着我,沉吟道,“娘亲去世那日,我……”
“过去了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打断他,淡淡地道。
他顿了顿,又道:“这些日子,我不是不想来看你……”
“瑾少爷公务繁忙,雪儿不敢作非份之想,劳少爷挂记。”我再次打断他,冷淡的语气令他挑了挑眉,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似乎在说,还说不怨我,语气这么不满?
“听小麦说,毒不是你下的。”他换了话题,懒懒地道。
“是。”我抬眼看他,眼中一片坦然。
瑾少爷眼里闪过惊慑的目光,我心中一凉,他不信我,他怀疑我,我淡淡地道:“少爷不信?”
“我不能单听你的一面之辞。”他淡淡地道。
“是啊!证据已摆在眼前,大夫也证实了。” 我冷笑道。
“雪儿,我……”他还没说完,我又打断道: “如果我告诉你,是有人要陷害我,少爷会信吗?”
“是吗?”他淡淡地道,“那你告诉我面具人是谁,你跟朝天门是什么关系,我就信。”他的表情淡淡的,眼中却带上一丝寒意。
他又冷冷地道,“你说了,我就信你,信你和朝天门,和下毒一事没有任何关系。”
他最后这句话加重了语气,我浑身一震。瑾,说来说去你就是不信我。
我死死地盯着他,惨笑起来:“说到底,你就是不信我。”我一直认为瑾是最懂我,最爱我,最疼我的那个人。但在这一刻,全部瓦解。
抬眼看他铁青的脸,他的声音寒冷得令人颤抖:“罢了,说与不说,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站起身来,拂袖而去。我的泪滑了下来,我知道,我与他之间已经结束了。
失神地坐回床榻,我这次是真的失恋了,这下子,心不用锁了,情不用锁了,心都死了,情还不能绝吗?
我轻笑起来,轻轻哼唱起来:
蝴蝶儿飞去,心亦不在,栖清长夜谁来,拭泪满腮。
是贪点儿依赖,贪一点儿爱,旧缘该了难了,换满心哀。
怎受的住,这头猜那边怪,人言汇成愁海,辛酸难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