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郁叔宠坏了她。”
“以后咱们的女儿定要好好管教,莫要学了郁秀。”
胡晏棠微笑,“那是自然,我胡家的孩子个个出息。”
夏允儿倚在他的肩头,“我同你一起去可好?”
“咦?我以为你一早安排铺子里的事,早就决定同我一起去了,原来你现在才下定决心?”
夏允儿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胡晏棠,我发现你真的有一张利嘴,越来越会打趣我。”
胡晏棠呵呵轻笑,经过此事,他已想开很多,该哭时哭,该笑是笑,人生只这一次,何必太压抑。
夏允儿知他所想,随口吟出李白的将进酒》,“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胡晏棠不禁莞尔,“娘子诗兴大发,莫非想学李白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夏允儿格格笑起来,拉着胡晏棠朝厨房走,“好好,找人买几坛上好的女儿红回来,我亲自下厨,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胡晏棠唏嘘,别说几坛,一坛就能让他们找不着北。
这两人嘻嘻哈哈,犯了痴癫,一到厨房,就把下人轰了出去,自己做起菜来。
夏允儿主厨,胡晏棠打杂,可谓合作融洽。
夏允儿没想到胡晏棠手脚利落,择菜,烧火样样拿得起来。
胡晏棠亦没想过,夏允儿居然有手好厨艺,菜炒得再香不过。
下人纷纷探头窥视,纳闷今天主子是不是吃错了药?
王奇闻讯赶来,看到厨房的二人,第一次惊得张大了嘴巴,他跟着胡晏棠这么多年,从未见他下过厨房。
胡晏棠见到王奇,伸出湿漉漉的双手,笑嘻嘻地拽他进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来,你也帮着择菜。”
王奇的嘴角抽搐,拿起一根青菜,试探着问道:“就这个?”
胡晏棠忙不迭地点头,“是啊,你家夫人说要做什么蒜蓉青菜。”
王奇吞口口水,他就知道这主意一定是二少奶奶出的,二少爷才不会没事跑来厨房,他长叹一声,认命的摘起菜来。
胡晏棠似是觉得不过瘾,定要将众乐乐的精髓发扬光大,他扯开喉咙,大喊“罗城”。
丁默冷着脸,拽拽地抱着剑蹲在厨房外的一颗树上,就是不买胡晏棠的帐。
胡晏棠撂狠话,“罗城你若是不过来帮忙,就休想吃晚饭!”
丁默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不踩他。
胡晏棠继续道:“你这样冷,小心以后娶不到老婆。”见他仍旧没反应,胡晏棠奸笑,“允儿,我想吃鱼,让罗城杀吧。”
夏允儿正在做蜂蜜鸡翅,闻言露出个大大的笑脸,“罗城,杀鱼!”
丁默的身子一顿,差点从树上跌下去,脸冷得似冰碴。
胡晏棠憋着笑,看他放下剑,拿起菜刀,一刀就剁掉了鱼头,末了还拽拽得来了句,“我最讨厌吃鱼头。”
夏允儿骇笑,“鱼头可以留下做汤。”
丁默斜了胡晏棠一眼,蹲在一边开膛破肚,将鱼的内脏通通扔到胡晏棠脚下。
胡晏棠连连闪避,生怕弄到鞋上,每次都差一点点,惊得他直冒冷汗,“为什么偏要扔到我脚下?”他是大大的不满。
丁默眼睛都不抬,“你那是菜堆。”
可不是,刚才他择菜的时候,也没看地方全都扔到了自己脚下。
胡晏棠不禁苦笑,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拿起扫帚将地上的菜堆扫到丁默脚下,笑眯眯地道:“麻烦你放到这里就成了。”
丁默扬起嘴角,“劳你费心,已经好了。”说完他也不理胡晏棠,径直去洗鱼了。
胡晏棠拿着扫帚恨不得拍在他身上,他分明是在整自己。
夏允儿扑哧一声笑出来,想不到丁默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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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赶在零点之前发了,好险啊。
第九十九章 苏州路上
王奇弯起嘴角,低头憋着笑。他发现自从二少奶奶来后。二少爷的笑脸渐渐多了,脾气也好了不少,胡府总算有了生气,将来再添上子女,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将来在地下见了老爷也有个交代。
厨房里热烘烘的,夏允儿的小脸通红,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胡晏棠用袖子帮她擦拭,趁人不注意在她嘴唇上轻啄了一下。
夏允儿吓了一跳,险些将手中的铲子扔了,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胡晏棠嘿嘿笑起来,似只偷腥的猫。
最后一道菜烧好,四人才退出厨房。
夏允儿让人把桌子抬到院子里,四人换好衣服,一起落了坐。
刚开始王奇有些拘束,他做了胡府三十多年的下人,从未同主子一起用过膳,这回是第一次,他早就受宠若惊,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只规矩地坐在不敢动筷。胡晏棠心知肚明。敬了他几杯酒,俗话说酒壮熊人胆,王奇虽不是熊人,几杯酒下肚,胆子也壮了,不再拘谨,同他们说说笑笑,似是年轻了十岁。
丁默可不管那么多,大大咧咧地坐下后,就敬起胡晏棠酒来。他们二人你来我往,不一会儿半坛就没了。
夏允儿目瞪口呆,她从未想过丁默的酒量居然这样好。本想也讨一杯喝喝,奈何前几次她表现恶劣,胡晏棠无论如何不让她饮酒,夏允儿无奈,只好以茶代酒,同他们三人推杯换盏。
胡晏棠终是挨不住,喝得醉醺醺地,不断向丁默求饶。
丁默的脸成了番茄,大着舌头,放过了他。谁知话刚说完,他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胡晏棠笑得似只狐狸,完全不见了刚才的醉态。
夏允儿无奈地摇头,可怜的丁默,再次被耍了。
王奇笑道:“让老奴送他回去吧,二少爷你同二少奶奶再多做一会儿。”他虽然多喝了几杯,但是脑袋依旧清醒。什么时候该退,拿捏地相当准,不等胡晏棠说话,就搀着丁默走了。
他们二人边吃边聊,直到亥时,才回房休息。
第二日,天一亮,夏允儿就被胡晏棠拎出了被窝。她顶着两个黑眼圈,哈欠连天,收拾衣服的时候险些睡着了。
胡晏棠无奈,只得自己收拾,其他的东西都交给王奇张罗。
夏允儿托着头,又眯了一会儿,才算找回精气神。一出门,看到抱着剑的丁某,夏允儿不禁纳闷,怎么醉酒的人精神还这么好?再看王奇,也是精神百倍,夏允儿就想,难道是我老了?
春儿搀着郁秀出来,郁秀的衣服臃肿。脸上扑了厚厚的粉,不苟言笑,见了他们只微微颔首就上了马车。
胡晏棠选了几个精明能干的家丁,又找了一个叫小玲的丫鬟伺候,夏允儿本不愿,可是胡晏棠执意让跟着,出门在外,不能什么事都亲自动手。
夏允儿只好答应,有意无意地戒备着小玲,她是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对身边的人都留了一个心眼。
安置妥当,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朝苏州进发。
马车里铺了厚厚的棉被,暖和舒适,夏允儿找个了舒服的位置躺下,拿起书慢慢看起来。小玲规矩地坐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都不说。她的呼吸微弱,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马车里就夏允儿一人。
行到中午,郁秀居然叫停车。说她坐累了,要休息。
胡晏棠无奈,只得依了她。
夏允儿也从马车上下来,找了地方坐下,吃了些干粮充饥。
郁秀苦着脸,愣是不吃,“这么难吃,叫我怎么咽得下?”
胡晏棠不冷不热地道:“不吃就给别人,路上没有客栈去哪里给你找别的。”
郁秀指着丁默道:“让他去打猎。”
丁默靠在树上。慢吞吞地嚼着干粮,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夏允儿冷笑,“我们这么大老远的送你,你连句谢谢都不说,还挑食,你以为你是谁啊,公主还是娘娘?哼,一个小小的商家小姐,摆什么谱?!”夏允儿再也无法忍受她的无理取闹。
郁秀霍地站起来,“看不顺眼就杀了我,谁稀罕让你们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