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的房间。”陈微将施慕白领了进来。
这房间干净整洁,温馨舒适,透着一股清香。只是那床上还要一个内衣,陈微也发现了,脸色一红,赶紧跑过去,塞到了枕头下,冲施慕白尴尬一笑。
施慕白摇头笑笑,将目光投向床头的墙壁上,那上面镶嵌着两排木板,木版上放着很多书,他走了过去,随便拿了一本翻看。
“我这房间,没有什么好看的,要不,我们出去吧?”陈微试着说。
施慕白拿着书,翻看着,然后又放了回去,走向窗前,窗前有个画板,画板上有幅没有画完的画,看着这副画,他说:“对你的家我没兴趣,如果你的家非要让我有兴趣的地方,是你的这个房间和你。”
陈微啊的一声,下意识扶住了自己身体。
施慕白看向她,摇头笑笑:“如果我要对你有企图,任何人都干涩不了,也阻止不了。所以你把心放肚子里吧。”说着话,问:“画工一般,还有这窗前的人,怎么没有五官呢?是没画完,还是什么?”
陈微走了过来,看着画纸上的画。
这副画,画的是一个两层高的木质书楼,在窗户前有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人在看书,只是那人没有五官。
“不是没有画完,是我不知道怎么画那人的五官。”
施慕白眉头微邹,看向她。
她盯着眼前的画,目光复杂:“也许你不会相信,从小到大我经常做一个梦,梦见一个书楼,书楼里好多好多书,里面也有一个人,那个人穿着一袭白色长衫,坐在窗前看书,在他旁边还有一个炉子,炉子上有一口锅,锅里没有水,是沙子,沙子里有一个空杯,可那杯子竟然冒出了源源不断的香茶。好神奇,可是不管怎么走进那个人,就是看不清他的五官,我说话,问他,他也不回答,好像看不见我,每每醒来,就会不开心。”
“我相信。”
她怔了一下,望向他,发现他正凝望着自己,眼神里似乎带有歉意。
“谢谢。”她移开了目光,继续望着眼前的画:“我爸妈不信,说我是不是中邪了,还找高人给我驱邪,可我自己知道,我没有中邪,我真的从小到大都做这同一个梦。甚至有时候我还梦见自己在一个下雪天,坐在一个秋千上……”
施慕白闭上了眼。
“那晚,我去那拍卖会,就是为了那副画,因为在开拍之前的半个月,我就听说了那副画,在电视里看到了那副画的介绍,我发现那画和我的梦境好像,那人也和我一模一样,我爸妈看到后也都惊呆了,然后才相信我的话,相信我从小到大一直做着一个梦,于是他们答应我,去拍下那副画,作为我20岁的生日礼物。所以……”陈微望向他,话也含在了嘴里,因为她发现一滴泪从他脸上滑下。
“你,怎么哭了?”
施慕白睁开眼,眼里的水雾包不住,凝望着她:“我可以抱抱你吗?
陈微啊了一声。
不等陈微回答,施慕白就抱住了她,贴着她的头,含着泪轻轻地说:“你真的来了,真的来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陈微整个人在他怀里僵住,也完全听不懂他的话,什么真的来了,又为什么说对不起?虽然不知道这些,但心里不知为何听到这些,有点突兀的心酸和难过。
她不懂他的意思,但他自己明白!因为她那凄伤的遗言绝(8○○ΤxΤ ˋc○Μ笔,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化作风化作雨化作春走向你
梦如声梦如影是遥望的背影
化作烟化作泥化作云飘向你
思如海恋如城思念最遥不可期
化作诗化作笔化作灯写着你
默念着轻叹着那些爱恨和缠绵
爱一次,梦一场
梦醒缘灭黯然伤
只待来世再相识
……
来世再相识,现在就是她的来世,她来了,带着前世的梦来了……
安静的房间里,施慕白坐在床边,望着窗外。
怀里抱着她。
此刻怀里的她在他眼里,不是陈微,而是乔微音。仿佛穿越千年万年,回到了那个梦一样的藏书楼,那个充满了爱恨缠绵的藏书楼,那一天,他背靠书架席地而坐,她躺自己腿上,一起看着书。
“你不要动,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听完了,我就把那幅画送给你。”
陈微不动了,老实的待在他怀里,也难为情的说:“只,只许抱着,不许乱来,否则我要叫人,还要告你性侵我。”
施慕白黯然的望着窗外:“南宋年间,江州有一个大家族,乔氏家族,那一年是乾道二年,有个施姓进士放弃功名,来到了乔府做客,来得第一天就气走了乔府里的私塾先生,那天晚上,他第一次见到府上的小姐乔微音。。。。。。”
第360章赠画
透着清香的房间里,很安静。
静得只有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陈微坐在他腿上,被他抱着。她很惊讶自己的不吵不闹,自己竟然被一个陌生男人抱在怀里,还在自己家里,在自己卧房里,自己不是一个轻浮的人啊?
难道为了一副画,自己就可以出卖一切?包括清白?
不,她心里在摇头,虽然她很喜欢那副画,但还不至于让受了高等教育的她牺牲一切,没羞没躁的让他抱着,还是一个陌生男人。可,若不是为了那幅画,又是因为什么让自己不吵不闹呢?还这么心安理得被他抱着,还感到如此亲切。仿佛,这是应该的。
她很疑惑自己的这个潜在心理。
她开始细细的打量他:
他一头长发,干净整洁,头上竖有一个银色发冠,鬓角两缕长发垂至胸前。这不是假发,没有在发根处看到发胶,不是拍古装戏的头套,这是他的真发,他为什么有这个古装打扮?他到底是谁?是这个时代的人吗?
他相貌清秀,貌若潘安,仿佛从古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眉长过眼,面白如妇,鼻子高挺,不苟言笑的面容诉说着他的沉稳和那忧郁的眼神让人着迷。
他的穿着,一袭白色长衫丝毫掩饰不了他的不凡,尤其衣衫上还绣着水墨风格的山水画,雅致不俗。
整体给人一种儒雅君子的感觉。他究竟是谁?那画中女子与他有什么关系?为何把自己当做画中人这样亲密的抱着?
时间,静静地流淌。
太阳落山,夜幕开始降临!
黑夜笼罩了大地,城市的绚烂开始五光十色。而这个房间,黑得,已伸手不见五指。
他说到做到,就这么抱着她,从未动手动脚。
也不知道多了多久。
陈微缓缓睁开眼,漆黑的屋子里只有窗外透进来一缕月光,身上盖着被子。她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打开了床头灯。
屋子里空空荡荡,那个古装打扮的男子不见了。
自己又何时躺在了床上?不是坐在他腿上,被他抱着吗?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目光微怔,赶紧掀开被子一看,发现自己的连衣裙穿的好好的,底裤也穿的好好,还摸了一下底裤,没有什么异样,才稍稍放心。可是,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又什么时候走的?
看了下时间,发现是已晚上十点来钟了。
来到了楼下,在保姆房间叫出已休息的保姆,问那人什么时候走的。保姆说七点来钟走的。
陈微问走时候有说什么吗?或者有留下什么东西吗?保姆摇头。
对此,陈微气呼呼的跺了下脚,心想该死的,说话不算话,抱了我,不把画留下。
“怎么了,小姐?”保姆问。
陈微摇摇头:“刘妈,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
这个时候别墅外面,停着一辆车。
车里坐着施慕白。
从别墅里出来,他就一直待在车里,腿上放着那个锦盒。看着这个锦盒,发呆到现在。
“你相信有轮回吗?”
驾驶位置坐着聂云。聂云今天有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