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一声,黑衣人的头被一只大脚死死踩在了床榻上不得动弹。
弯下身来,佐尔台拿着自己的弯刀架在刺客的脖颈上厉声:“说?是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死咬着嘴一声都不吭,佐尔台栖下身子,加重了踩在刺客身上的力道:“还挺有骨气,就是不知道骨头硬还是……!”
佐尔台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他的骨头再硬,赢得过我手里的毒药吗?”
晃晃手里的瓶子,从善笑着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的多尔济也提着一个黑衣人拖了进来,一把丢在了佐尔台的脚下。
纷纷而入的还有如良,他身后的暮成红雪一手提溜着一个刺客像是扔扛包一样甩了过去。
这时候佐尔台的房间已经亮如白昼,飞虎头的五个蒙面汉子侧立在从善的左右。
从善喜眉笑眼的看着佐尔台脚下还在死扛的刺客,手拿着小瓷瓶在那人眼前来回晃了晃:“你说你喝了这个会怎么样?”
刺客本来还很倔强,再看见小瓶子上的字时吓得浑身胆颤,额头渗出了虚汗。
“怎么?你是太热了吗?那我给你降降温?”
从善说完,拔下手里的瓶盖就要给刺客往嘴里灌。
“士可杀不可辱!”刺客说完,突然一低头。
从善大叫“快按住他的头!”
明显地已经喊晚了,连佐尔台脚下和地上的三个全都咬了嘴里的毒丸,口角渗血的毙命了。
如良摇摇头,拍拍从善的肩膀:“善儿,玩过头了。”
“我只是拿了个空瓶子,这里面是水,不是断魂散。”
暮成红雪立刻走出来给他们主人作证:“嗯!~这个里面真是水,是主人从我这里要去玩的。”
佐尔台笑眼看着一脸正经的暮成红雪:“暮成大人,你真是纵容啊!”
暮成红雪仍然不苟言笑的板着脸:“大皇子这说的是哪里话,我没有纵容,主人只是年纪还小,顽劣了些。”
多尔济看着这四具尸首:“这怎么处理?”
暮成红雪向着背后的几个手下招招手:“把这处理了,不要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从善却不理他们,蹲下身子在刺客身上一阵摸索,终于再看了刺客的手背后了然于心。站起身子,一摆手:“拖下去吧!”
那几个飞虎头的大汉很利索的就从怀里拿出了个黑布,麻利的一卷,轻松的扛着尸体消失在屋内。
佐尔台和如良知道从善有了发现:“怎么样?又是哪里出来的分支?”
从善脱下手上刚才检查尸体的手套,眉毛一挑:“如良亲亲,你想不到是谁派人来刺杀我们吧!这是黑蛟帮的人,是云玄阴的手下。应该确切的说,是鬼面的手下。”
“哦!这可热闹了,这还没有进入梁国的境内呢!要我们命的就来了。”
佐尔台不解的问:“郝公子,鬼面是什么人?”
“是要我们命的人,是不想我们挨了他事儿的人。以前和我根善儿有过几次照面,算是熟人了。”
从善点点头,继续补充如良没有说清楚的地方:“鬼面是另外一个庞大的组织,他们以鬼面为首,手下是曾经五十年前盘踞活跃在梁国武林的一个杀手组织黑蛟帮。五十年前曾经被屠杀殆尽,五十年后没有想到又出现在江湖,他们的少年头目叫云玄阴,我和如良跟他有过一面之缘。只是让我不解的就是按照鬼面的精明,不应该这么贸贸然不计后果的出手。让他这么迫不及待的下手,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内幕。他这次派出杀手,究竟想刺杀的是谁?”
从善凝眉扫过如良和佐尔台,想了又想,都觉得不应该是如良,她最后把眼光锁在了佐尔台身上:“哥哥,弄不好这次杀的又是你?”
“我,怎么会是我?”佐尔台指着自己的鼻子。
如良细细想来,也点头:“应该是你。”
从善坐到圆桌旁,给自己沏了杯茶,慢悠悠的为佐尔台解迷:“你不想想你最近多出风头,琅邪的驸马,你这次娶到的不光是美女,还娶了一个靠山回来。在那次比武,你把你弟弟佐尔木揍得不轻,是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佐尔台不是笨人,从善这么一点他,他很快联想到了大宛国的那个女人。她连自己的娘当年都差点害死了,她还有什么做不到。
鬼面早就找过暮成月华,向她表明了自己的意图,想和她联手。可是那次暮成月华回绝了鬼面,她那时还不觉得自己会从鬼面那里能得到什么好处。可是这次眼看着佐尔台就要娶了琅邪的郡主,暮成月华当然不能看着自己儿子的皇位受到威胁而坐视不理。
用暮成月华的话说,佐尔台和他的娘一样该死,看着都碍眼十分。早早除了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暮成月华什么办法都会用,包括和她曾经十分不屑的鬼面联手。
眼前的局势对佐尔台真的十分不利,他虽没有开口让从善帮忙。可是事关着从善日后的大计,她怎么可能坐视不理,更何况她是真的把佐尔台当成了朋友。
朋友有难,从善自会相帮。再说从善可不想让佐尔木日后登上大宛的皇位,那样子对梁国的江山社稷不利,对各国的安定更是不利。
一个心胸狭隘狠毒的人,如果没有胸怀天下的大度,包容万物的仁慈,那他就不适合坐上君王的位置。
从善心中的美好蓝图,不是掌握天下的权利,而是能自在生活在一个和平的世界,能让她开开心做生意,半夜咧着嘴数银子。
不要说从善是俗人,眼里只有银子。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赚钱的商人不是好商人,在商言商吗?
为了不让人破坏自己的美好蓝图,从善天还没亮就退了房间,加快前进的步伐,和众人快快回到了梁国的境内。
接到线报,自己派去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而要刺杀的目标也已不知去向,鬼面一掌劈断了坟冢一块本就残缺的墓碑。
云玄阴看着震怒的鬼面,心里平静无波,只是望着那块轰然坍塌的墓碑,心里不住的在祷告: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虽未鬼魅,是非分明。
砸了石碑,鬼面狠狠的看着地下跪着的云玄阴:“你这月的解药还剩多少?”云玄阴伏地答话:“还剩两丸。”
“两丸,这次任务没有完成,下月的解药减半,这是对你的惩罚。”
云玄阴低着的头,眼光里发射出阵阵的愤恨,但抬起头时,却是面色沉稳:“谢过主人!”
鬼面冷哼的看了一眼云玄阴,纵身离开,他还要去部署下来的计划。
看着消失在夜空的鬼面,云玄阴冠玉的脸庞只剩寒冷,下个月他真的不好过。
从善回到了别庄,没有去农庄,她还不知道怎么样开口问四娘虎头红玉的事情。自己没有想通,她自然也不希望暮成红雪和佐尔台去打扰四娘的清修。
倒是水府的老管家拿着一封信前来觐见从善,从善的这几个窝水之蓝是清楚的。虽然水之蓝人在京城,可是他仍然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