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8月26日第十七章·回小家妻女劫身,焚大院主客殒命或许是知道出了大事,村中门户紧闭。
路上一个行人也无。
虽是艳阳高照时节,却冷清如死地。
三人一言不发地疾行,不出半炷香便回到了黑蛋家。
「好兄弟,你们快些收拾,赶紧离开这里吧!」「大哥,你们呢?」黑蛋大步迈入门户大开的院子,叹了口气。
「讷不能走」潜真紧跟上,抓住他的袖子。
「你打算自己去杀王瞎子?老伯嫂子怎么办?孩子怎么办?」黑蛋甩脱他手,正色道:「好兄弟,你信讷。
讷比你有办法,你们无亲无故,早点入关!」说着,他从脖子上取下一条红绳,绳上穿了一块豹形黑铁。
「你入关的时候拿着这个,省事些!」潜真想了想,觉得黑蛋看似鲁莽实际心思缜密,应当不会做玉石俱焚的事。
「事态紧急,那我就不与大哥客气了」接过那枚豹铁,入手寒凉,必非凡物。
不再啰嗦,潜真和无猜回屋去取包袱。
黄纸朱砂早已打包成几个包袱,他挎上肩膀,提起桃木剑便走了出来。
无猜也正好从隔壁出来,相视一笑。
「爹!」正屋忽然传来黑蛋的嘶吼。
潜真心头一紧,和无猜快步奔了进去。
只见里屋的门后,老人被五花大绑,口中塞紧袜子。
黑蛋取出袜子,老人连连呸唾。
「快!黑蛋娃,快!去赶秀芹和两个娃娃!王瞎子的泼皮把他们带走了!」「怂麻!」黑蛋一把将拇指粗的绳索揪断,面部狰狞,头发倒竖,杀气冲天而起。
「爹,讷要请大锤!」他咬牙切齿。
老人点点头:「讷去请香!」活动几下,一转身进入堂屋后的小屋里。
檀香缭绕,手中捧着三炷长香,郑重交给了黑蛋。
「你要做的是为民除害的事,这香请得动!」黑蛋捧香出院,走到老人平时坐的木桩南面,弯腰敬拜。
三拜之后,「啊」地一声霹雳嘶吼,一脚重重跺地。
地面都震荡数下。
尘土飞扬中,围绕着木桩三尺之地,裂出了三道整齐的缝隙。
是一道四四方方的盖门。
黑蛋插香于地,一手插入缝隙,脸上青筋暴起,大叫一声。
「啊!」沉重如城门打开的声音响起,一尺多厚的铁板被他单手撩飞。
重重翻砸于地,地面又震,激起的尘土如浪四散。
劲风将所有纸窗全都刮破。
无猜和潜真目瞪口呆。
「无猜,咱们今天,才真是从鬼门关逃过一劫」无猜小鸡啄米般点头。
黑蛋走入了黑暗的地窖。
片刻后,一大如车轮的八角黑铁大锤当先从地窖升了上来。
上面花纹密布,一看便知非同一般。
而后连着手腕粗细的暗红锤杆。
黑蛋单手提着,一步步走出。
此时他不再咬牙切齿,而是眼神坚毅,面容似铁。
由种地的农夫浑然一变,成了杀人如麻的将军。
他伸直手臂,单手抡动如轮丈八大锤,刮起的劲风吹得在场三人衣衫猎猎。
「讷是大都护帐下虎豹骑第一骑旅的风炎卫都使孙天高,只因在京城捶杀了靖国公欺男霸女的小儿子,大都护力保才留了性命发配到这里种地」黑蛋猛地平举丈八大锤,朝后一移。
「爹,讷去捶人了!」老人轻轻叹了口气。
「去吧,捶死王瞎子!」「能行!」黑蛋答应一声,猛地前甩大锤,破风呼啸,整个身子都被大锤带了出去。
劲风直接轰塌了院墙。
他在十丈外才轰然落地,地动山摇。
老人摇了摇头:「塌吧塌吧!反正也该回起了」潜真和无猜对视,点了点头,各自贴了一张轻身符后,牵着手飘然追去。
「老伯自己小心!」老人笑呵呵道:「么事,讷这就藏起来!」黑蛋摧山裂石的行进中,大树倒折,山路崩毁。
速度却如同奔马一般。
身后潜真和无猜飘飘赶来。
「好兄弟,你们咋地跟来了?快走吧!别趟这浑水了!」潜真摇头,紧跟着黑蛋。
「大哥现在需要帮忙,我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那王瞎子还有清宁观的人相助,最重要的是还挟持着大嫂孩子,三个人总比一个人好!」他深吸口气,低声道:「这次大哥不是一个人面对这世道的不公了!」黑蛋不再多说,向前弹射的身影,手忽然在脸上抹了抹。
今天的太阳,亮得刺眼呐。
前水镇。
镇中唯一的一座八进大院。
里面仆妾走马灯般进出,紧锣密鼓地做着活计。
时值傍晚,红色灯笼一一点亮挂起。
上书「清宁王」三字。
朱红大门前马蹄哒哒,马车停了下来。
早等在门前的一敞胸泼皮赶紧凑了过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快点吧,王爷都等不及了!今天晚上可是有大贵人来,你快去接那漂亮小娘!」他向后招呼一下,几个大汉将车里捆在一起的一妇二童抬了起来。
「你们不得好死!」妇人破口大骂。
两个女娃娃嚎啕大哭。
三人正是秀芹和她的女儿。
泼皮捏住她下巴,左右晃晃,撇撇嘴。
「这种货色,王爷肯定硬不起屌。
把她抬大管事屋里,大管事爱肏肥屄烂屄,越烂越好!哈哈哈」看了看两个哭叫的娃娃。
「你要干甚?」秀芹惊恐起来,不住挣扎。
「别伤害我儿!」泼皮嗤笑一声。
「你男人得罪了王爷,你家就算完了。
你该庆幸你和你女儿还能活着挨肏.你男人估计已经挂到村口了!」秀芹一愣,眼泪不由流了出来,挣扎得更加厉害。
「臭娘们还有把子力气!」泼皮狠狠打了她一个耳光,将她抽得一愣。
「听说今天来的大贵人里有爱肏童女的,把这俩娃娃剥净洗洗,换一身透一点的纱。
晚点时候送去给那位贵人」秀芹疯狂挣扎,被打了不下二十多个耳光。
但她终究是女人,眼睁睁看着女儿被生生抢走。
绝望地哭喊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进了一间屋子。
直到嗓子哑了,屋门一开。
走进了一青衣小帽的老头,搓着手,颇为急色。
打了油灯过来端详秀芹,不时舔着嘴角。
「宝贝儿,你别哭了,你今天要是让我肏舒服了,我就多肏你一年,再卖你去窑子。
你要是哭哭唧唧的,我肏一夜就卖了你」
说着褪下了自己的裤子,露出一根软耷耷的鸡巴。
「快唆硬了!」秀芹惊恐万分,拼命后仰脖子。
老头一生气,一手揪住她的头发,一手捏开她的嘴,就要将满是臭味的烂鸡巴塞进她口中。
院外突然一声惊天响动,地都震了几下。
随后便是哭爹喊娘的惨叫。
老头叹了口气,赶紧提上裤子。
「这清宁观的贵人这么霸道么?」刚拉开房门,一把木剑就穿透了他的喉咙。
「大嫂在里面吗?」潜真抽回木剑,奔进屋子。
看见惊魂末定的秀芹,连忙削断了她身上的绳索。
「大嫂,没事吧?」看清是潜真,秀芹大声哭了出来。
「快!快救我的孩子!」「我先带你去安全的地方!」这时无猜也找了过来。
两人将秀芹扶出院子,只见原本青砖黛瓦的大院已成颓塌的废墟。
四处都有大片的血泊和肉泥。
扛着大锤的黑蛋如一阵风暴肆虐到了后进。
时不时还能看到月光下被砸飞的断肢残臂冲天而去。
潜真和无猜将秀芹扶上距大院不远的马车中,安慰秀芹几句,又返回了院子。
王瞎子自己的家丁泼皮大半化为了肉泥,剩下的或逃或藏。
黑蛋踩着满地血肉,脚步拉丝。
扛在肩上的大锤不住滴落黑红的血液。
「王瞎子!你给讷出来,交出讷老婆孩子,讷就只捶死你一个!」「好大的口气!哪里来的强人,竟夜闯民宅,大肆屠戮!」一中年道人领了十几个小道士奔了出来,持剑而立。
剑锋泛着明晃晃的光。
「你们要替王瞎子出头?」道人倒持宝剑,捋捋长须。
「自不能坐视尔恃凶杀人」看他一副高人做派,黑蛋倒有些许佩服。
「能行。
你出来吃讷一锤,接得住,讷就不捶这些小道士了!」道人倒是点了点头,走了出来,直挺挺站着。
黑蛋对他有了几分好感,还出声提醒。
「讷要捶你了!」劲风压地,车轮大锤兜头而下。
那道人眼皮一跳,忽然前滚,扬手从袖中丢来一团粉末。
「徒儿们,一起上,乱剑砍死他!」随后他连滚带怕地躲到一边。
石灰迷眼,黑蛋大恨,丈八大锤如陀螺旋舞,小道士们不及近身便被扫成烂泥。
黑蛋如同一团血色风暴。
向那中年道人移去。
凡挡路的物事建筑,尽皆塌毁。
道人伸手入怀,颤抖着拉出了一只爆筒。
手抖
得厉害,捏了几次才捏住了引线。
火光飞天,散成了半只阴阳鱼的模样。
不一会,另一边的夜空也散出了半只阴阳鱼。
且不断出现,越来越近。
黑蛋越舞越快,血风暴卷起沙石瓦砾欺到道人身前。
道人退无可退,绝望哭叫。
「福生无量天尊!」
一声道鸣,一黑衣老道斜刺里插了过来。
铮鸣一响,血风暴止息。
而老道也口喷鲜血,飞砸到了远处,目中闪过怨毒。
黑蛋持锤的手鲜血涌出,大睁着眼。
没想到世上还有人会如此精准的剑法。
他只见过大都护一剑破开飞砸而来的巨大旋镰。
中年道人靠墙坐在地上,裤裆湿了一片,正自庆幸。
黑蛋心情烦闷,顺手一顶大锤,道人脑袋像西瓜一样被挤爆开来。
黑色道衣的老道站了起来,怒不可遏。
「混账!」
抬剑刺来,身法极快,转瞬奔入了大锤挥动的范围内。
这是短兵破长兵的最优策略。
黑蛋闪转,以锤杆格了几次长剑,火星四溅。
老道剑尖精准,始终指向黑蛋受伤的手,给他很大压力。
黑蛋索性顺杆前握,长锤成短锤,旋腰迎向老道。
「乒」
地一声,将他砸飞出去。
但老道似乎练有轻身功夫,这一锤并末砸实。
他起身擦擦口边鲜血,再次闪近。
黑蛋将丈八车轮大锤时握时松,翻转抡圆,劲风四压。
老道将长剑时挑时削,剑光忽闪,游若银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