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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体内有着炽烈的火焰在焚烧,而体外有他炙热的体温一寸一寸地熨烫着,让她无处可逃。
“别怕,我只是想抱抱你!”吻到了耳根处,赵晟低低地一笑,在她耳边缓缓开口,声音嘶哑得吓人。
话虽这么说,可他根本已是难以自持,抱了她起身便上了床榻。
当下里,绯色旖旎,暖香融融,施绫被,解绸裙,除素衫,去罗袜,情来不自禁,玉楼冰簟鸳鸯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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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一片春光旖旎,床榻之上的两只交颈鸳鸯极尽缠绵之能事,虽然床帐隐隐,看不真切,可窗外的两个不速之客却是着实面面相觑,尴尬无比地大眼瞪小眼。
千色率先将头给扭开,可那屋内传出的莺声燕语情情切切,不绝于耳,比魔障更令她思绪紊乱。细细想想,似乎扭开头已经不是避嫌的最好方法了,她后退了一小步,寻思着是不是该就此离去,却见青玄直勾勾地盯着那屋内,压低了声音嘟哝:“躲在这里偷看,似乎是有点不太厚道呢。”
她稍稍蹙起眉,隐隐也知道年轻的男子于这些事上头特别有兴致,如今窥见这等鸳鸯戏水,自然会有些无法把持的。“照你的意思,难不成是要敲门进去,正大光明的看么?”不知怎么的,她竟是一时起了玩心,敛了自身的不自在,语出调侃地轻轻仍过一句话去,却见青玄的俊脸一时之间红了个通透。 “咳咳,不是。”青玄垂下眼来,被千色这么一番戏谑,自是不太自在,可心里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口一口地噬咬着,痒痒的,怎么也挠不到。其实,如今别人吃着他看着,真是碜得慌,他实在很有冲动提点建议——
长夜漫漫,若师父愿意,不如也同青玄一起效仿一番那风流鸳鸯的形状……
当然,这话,他最多只能在心里暗暗想想。那风流缠绵之事,梦里肖想一番倒也没什么,可若是真的这么大喇喇地说出来,实在是大逆不道,说不定师父听完便就恼羞成怒,真的会一掌劈了他!
若说被一掌劈了,他也是心甘情愿,却只担心师父又要离开。
不自觉地往窗内瞥了一眼,却见那床榻如同湖面上的一叶扁舟,悠悠的吱吱呀呀摇晃着,一只小巧的莲足被架高,时不时地撩撩床帐,却又仿似是撩在他的五脏六腑上,灼灼地热!
他赶紧低下头,心中暗暗叫苦。
实在是作死呀,这两人一番风流形状,如此激烈,让他今晚回去怎么安然入睡?
又或许,浮想联翩,难以成眠也还是其次……万一睡着之后,又做了那些不适宜的梦,被师父知道,只怕师父又会不自在了……如今安身的到底是别人的地方,不是鄢山,若是明早起来弄脏了被子什么的,需要清洗,那就实在有些丢人了……
不行不行,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越这么想,他越是气血难平,难以消停,此刻已经隐隐觉得,心里那痒痒的轻挠已经幻化作了一把火苗,正在灼灼地舔着五脏六腑,引出了一些蛰伏已久的感觉,将全身上下的血脉都给蒸腾了起来,双臂之间异常空虚,恨不得伸手过去便抱住师父,紧紧搂住,将那空白给填补得完完全全。
“师父,那日在宁安河上,那素帛姑娘说她看见了鬼,可我一点鬼怪的气息也没有闻到。”为了掩饰自己身上的异样,他凑到千色身边,故意顾左右而言它:“半夏师伯以前也曾教过我御鬼之术,赵兄与半夏师伯关系非同寻常,难不成,他真的是想借宁安城里的鬼怪传闻,御了鬼魂来吓跑新娘子,搅了婚礼,最终娶素帛姑娘为妻?”
“以御鬼之术召来的魂魄,空有形体,没有煞气,以你的修为,闻不出来也是情理中的事。”千色微微颔首,沉着声,眉间锁着凝重:“他这算盘倒是的确不错,可惜却注定行不通的。”
“为什么?”青玄有点错愕地询问,不知这其间究竟还有着什么玄机。
千色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嗓音似冰泉一般低回而清澈,却是无动于衷的漠然,若观棋不语之人,冷眼看尽当局者的挣扎与狼狈不安:“即便是搅了这婚事,他也是不能娶素帛的。素帛的命格乃是孤煞,与赵晟命数相冲,他若真的将她娶回去,只怕命不久矣。”
这么说着,她无意识地瞥了一眼窗内,却是无意中看到那一对鸳鸯隐隐交缠的身影,连忙不动声色地撇开眼去,望向别处。
幸好她与青玄只是在屋外,方才没有捏诀子使隐身术进到屋内,要不然,避闪不及,这风流事在眼前进行,岂非会将她给活活羞死?!
那厢,青玄并不知道师父端得凝重严肃的神色之下想的是什么,微皱的眉间隐隐有着疑惑,把一切来龙去脉仔细寻思了一遍,才将自己的疑惑诉诸言语:“师父,半夏师伯让我来替赵兄渡劫,难不成,是要我棒打鸳鸯,拆散这一对有情人?”
虽然明知青玄说的就是事实,可千色并不急着回话,那双似是被火迷蒙了一样的眼睛微微眯起来,深不见底,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感情:“你若能这么想,事情便就简单多了。”
一听这话,青玄真真傻眼了。憋了好半日,他才憋出一句询问,看那神情,似乎是甚为于心不忍:“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之法么?”
“若这世上真有这么多两全其美,又何来曲终人散,生离死别?”千色摇摇头,想起半夏当日的哀求与嘱托,思及天下父母之心,心里涌出了难以言喻的感触。半夏师兄希望自己的儿子渡过劫难,而她,何尝不是与半夏师兄一样,希望青玄也能平平安安修成仙身?“若要救他的命,便只能让他舍了这段情。如若不然,我们也可以袖手旁观,看着他英年早逝,不得好死。”
“若赵兄娶不了素帛姑娘,那么,对素帛姑娘岂非是一个致命的打击?”青玄有些不赞同地拧起眉,不满地垂头低声咕咕哝哝,似是埋怨:“半夏师伯倒是恁地狡猾,自己下不了手的棘手事,竟然推给我……”
见他在此事上头有了些微犹豫之色,千色收敛心神,澄澈的眸中辗转着温婉之色,适时地提点:“能救他一命,这是你的功德。”
青玄闻言,正色地抬起眼来,熠熠发亮的眼眸未曾躲闪千色的目光,问得很是认真:“可坏人良缘,这不是作孽么?”
千色一时竟也有些语塞,踌躇了好一会儿,才近乎敷衍地答了一句:“他二人命中本就无缘。即便是有,也不过是孽缘,断了反倒是好事。”
既是有缘,却又为何要断?
青玄思忖了片刻,再次询问:“师父,有没有可能想到一个办法,既能保住赵兄的命,又能成全他与素帛姑娘的情?”
这是一个颇为棘手的问题,千色也在心中作了好一番思索,这才轻轻开口:“除非有人能为赵晟改命。”话刚出口,她便随即也出言否定了这种可能性:“这本事,唯有元始天尊座下的十二位帝尊办得到,别的人,望而不及!”
是的,当年她为青玄改命断劫,求的是太乙救苦天尊,费劲了千辛万苦,却也还不曾求得个完全。半夏想必也是出于这一重考虑,才会希望她与青玄能施以援手,救那赵晟一命吧。
青玄不再出声,似乎还在思索着什么。
可就在千色一时分神的瞬间,他却毫无预警地靠过来,伸手来搂她:“师父,不知,我与你命中可有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