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湫此时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的本能已经告诉她,此时秀秀已经是很握,需要用“救”的了。
……
秦淮区的僻静腥逍∷低里,那个上尉正和秀秀才慢慢走着。那个上尉满身血污,披着一件破军大衣,右手插在大衣袋里。
秀秀低着头,脸色苍白,一句话也不说。
这上尉看着左右,压低声音威胁道:
“……听到没有?我们就这样慢慢走,如果有人问,你就说我是你舅舅!听到没有?”
秀秀低着头,仍是一句话也不说。
“听到没有?说话!……你想死啊?你是不是也想死?”
那“上尉”猛推了秀秀一把,秀秀一下撞在墙上,咬着嘴唇,含泪点点头。
上尉狞笑着哼了一声,看看左右没人,左手慢慢把脸上的纱布都扯了下来。
秀秀看到,这人四十多岁,脸上除了土灰,一点伤也没有。
“妈的,这爽快多了。”
他把纱布扔到旁边,然后把秀秀按到墙边,打量她两眼,伸手就去掀秀秀的大衣扣。秀秀惊恐地贴在墙上,双手阻挡着他的手,颤声道:
“你要干什么……”
上尉右手从口袋里抄出一把手枪,一下顶在秀秀秀下巴上,狠狠地道:
“小声一点!没想把你怎么样!老子现在没那兴致!”
秀秀眼泪滚下来,看着他解开自己外面的羊毛大衣,然后那上尉又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颗手榴弹,用一根军用鞋带系住木把,挂在她的脖子上,然后拧开闭盖。
秀秀看他并不是要侵犯自己,便闭上眼睛,放弃抵抗。
上尉有从纱布上抽下一根长长的纱线,一头系在手榴弹拉环上,另一头从秀秀的大衣袖子里掏过来,拴在他自己的腰带上。秀秀看到,他自己的腰上也别着一颗手榴弹,纱线把两颗手榴弹的拉环拴在了一起。
“穿好衣服吧!”
那上尉把自己的军大衣扣好,遮住手榴弹,然后命令秀秀也把自己的大衣扣好。
“听好了,现在两颗手榴弹咱一人一颗,你要是有一点不老实,咱俩就一起玩儿完!”
秀秀抽泣了几下,开始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打量着眼前这个“上尉”。
……不,他绝对不是人民卫队的上尉。他已经四十多岁了,不会还是上尉……还有他的口音,明明是北方的……
秀秀抹抹眼泪,轻呼了一口气,抬头问道:
“你是清……你是北边过来的?……你究竟想怎么样?”
这条巷子还不算深,外面马路上的嘈杂不断的传进来。这时一个报童从外面跑过,大喊着:
“号外号外!我人民卫队全歼清虏八旗师!……清虏师长哈丰阿屠杀我四十余名村民,至今尚未抓获!……”
秀秀耳朵轻轻一动,看着眼前的“上尉”,心中一惊,一个可怕的念头进入脑子。她立刻垂下眼睛,继续抽泣着。
那“上尉”很紧张,不住往巷子出口张望着,说道:
“走,这里不安全!”
他推搡着秀秀转过一个弯,进了更深的一处腥逍∷低。这里从外面马路上完全看不到了∩于南京城接连许多天的大疏散,很多房子都是空的,现在这种腥逍∷低里很静,好像无人区一样。
……
这个“上尉”就是八旗第六师长哈丰阿。
当他看着人民卫队的坦克潮水一般冲过他的“最后防线”时,他就明白,全军覆没了。
那时候哈丰阿趁乱、趁黑、趁雾,带着他的师部核心人员向后跑,或躺下装死、或趴在灌木丛中。等明军的攻击波过去、也留下一片尸体后,他们便从明军尸体上脱下军服换上。哈丰阿在张家村伏击完明军增援部队后,为了不泄漏自己师的规模、行踪,命令把全村四十多人全部杀死。
他知道就凭这一条,被捉到后断无活路。为了不让被人出来,他让自己的贴身军医给自己脸上缠满纱布,伪装成面部重伤的样子。这样既不会被人人出来,还可以借故不说话,避免被盘问,也避免口音露馅。
秀秀听到了报童喊出“清虏师长哈丰阿屠杀我四十余名村民,至今尚未抓获”后,一瞬间就意识到这个四十多岁的“上尉”,应该就是那个刽子手师长。
至于哈丰扒如何伪装逃出的,秀秀虽然没看见,但马上就猜到了八九不离十。
她低下头,抹着眼泪,怯怯地问:
“你……你是粘杆处的吗?”
哈丰阿没回答,只是靠在墙上,摸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手颤抖着,划了几次火柴都没点着。他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把火柴扔给秀秀:
“丫头,给我点着!”
“……有手榴弹。”
“有手榴弹就不抽烟了?妈的,点上!”
秀秀看了他一眼,静静地划着火,给他点上了。
哈丰阿长长喷出一口烟,这时好像才放松下来。他望着秀秀,声音干涩地问道:
“丫头,你就是向小强那没过门儿的媳妇儿?”
秀秀吃惊地望着他,立刻明白了他绑架自己,是冲着向大人来的。她摇摇头,很伤心的说道:
“不是。……向大人他现在一心都在秋湫身上。你抓我没用的,威胁不了他。”
哈丰阿哈哈一笑,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略一使劲儿,秀秀疼的眼泪直掉,叫也叫不出来。
“小丫头,别跟我来这套!我活多少年了?你才活多少年?呵呵,不过……看你丫头的神情,这句话虽是想骗我,但也算是半真半假啊!”
……
巷子口的马路边上,一个梳着羊角小辫的女学生守在这里,急得团团转。看到过来一个人,立刻跑过去小声道:
“先生帮帮忙,我是东厂的,你能不能……”
那行人一听,摇摇头,立刻走开了。
女学生急得不行,看到又过来一个妇女,连忙扑上去:
“阿姨帮帮忙啊!”
阿姨慈眉善目地笑道:
“小姑娘做啥呀?”
“我是东厂的,请你帮我到东厂里去请求……”
“东厂的?就你?啊哟,啧啧啧……”
阿姨也走了。
那女学生急得不行,喊道:
“我有证件啊!给你看还不行吗?”
好不容易又过来一个小伙子,戴着眼镜,很青涩,看样子是个男学生的样子。女学生大喜过望,跳上前去拦住他:
“这位绚,小女子这厢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