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荣轩微微一笑,说道:
“矛头很明显嘛≈在在京津唐打仗的唯一一支部队就是人民卫队。你是想说,这个‘单位或个人’就是向小强?因为他消独吞攻克北京之功,因此不消北京是因为一场内部政变而和平光复的?”
陈秉新一凛,低下头去,说道:
“沈公……属下可没敢妄加猜测。”
沈荣轩点起了一支烟,靠在椅子里喷云吐雾,望着窗外慢慢说道:
“向小强,这个人是比较争强好胜,但是还没有过争抢战功的记录。……现在以他的地位和前途,似乎也不会为了一个‘攻克北京’的功劳,就冒险干这种事情的◎小强如果想要战功,那么在整个战争中,他有无数次机会把战功争得更大。但是他好像最终都选择了队北伐最有利的做法。你要知道,向小强这个人脑子里是有浪漫理想的,他对北清政权一贯仇视,甚至比我们南方的这些政客、将领要仇视得多。他现在最消看到的,就是尽快灭掉北清政权。他有什么理由阻止这样一场政变呢?要知道,这场北伐战争就是他奔走促成的。可以说就是他一手发起的。大明统一后,还有谁比他功劳更大?”
陈秉新听得连连点头。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沈荣轩说道,“向小强要是想阻止政变,他只要直接把那顺杀掉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让人讲那一番话?”
“哦,对对,”陈秉新连连点头,赞同道,“沈公说的是。这一条我漏掉了。”
片刻后,陈秉新说道:
“那么……且不论那个人是谁派来的,他说的话有没有可能是真的?”
沈荣轩抽着烟,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又摇头道:
“不可能◎小强仇视满清,但也没到那个程度。不至于傻到把德国的那一套搬到大明来。至于什么向陛下建言,那更不可能◎小强又不是不了解陛下,就算他心里真这么想,也不可能对陛下这么说。这不是找骂么。再说,辽阳公主和他走得那么近,已经是左膀右臂了……辽阳公主可是满人◎小强真想搞德国那一套,辽阳公主不会不知道,更不会无动于衷。”
过了一会儿,他接着说道:
“分析一件事是谁做的,最可靠的方法就是查找动机,看谁会从中得益。但现在讨厌就讨厌在这儿,找不到动机。这件事谁会得益?除了广武,看似谁也不会。但这总不能是广武做的吧。”
陈秉新点头附和道:
“唉,这事儿确实恶心。”
沈荣轩摇头叹了口气,把半截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捡起筷子,招呼道:
“来,秉新,吃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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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集 奏请公主下嫁
卫子衿等待的机会来了。
9日晚上,她接到了东厂督陈秉新的一个电话,陈秉新请卫子衿代为奏询陛下,向小强是否向她建言过关于借鉴德国经验、在战后对旗人施加若干**。
虽然沈荣轩作出了否定的判断,但那只是推理。出于严谨,东厂还得查证一下。要是一般人,东厂派个人或者打个电话,直接就问了。可现在被调查的是陛下,陈秉新可不敢就这么直接去问。他要通过卫子衿代为奏询,这样显得恭敬一些。
卫子衿心中自然什么都清楚。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向小强‘四格格、武炎彬他们几个策划的,卫子衿自然也知道≈在她仍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应承下来。
于是,在服侍朱榕用晚膳的时候,卫子衿把陈秉新的问题“代为奏询”了。
朱榕有些觉得受到了侮辱,听着听着,眉头皱了起来,然后抬起眼睛看着她。
“子衿,”她拿起餐巾,轻轻沾了沾嘴角,问道,“是谁来问的?陈秉新还是沈阁老?”
“陛下,是陈秉新。”
朱榕把餐巾扔到桌上,愠道:
“这种事情,他们自己也不思考一下!不知从哪儿听来几句不着边的东西,还跟真的似的,问到我这儿来了……彤他……我又不是不了解他,纳粹的那一套东西他都很反感,怎么可能向我建议学纳粹呢!……我也知道沈阁老不至于问出这种*问题,多半是东厂那帮庸才自作聪明……子衿,回电话的时候,替我说他们几句。”
卫子衿恭敬地说道:
“是。”
然后,卫子衿昂挺胸,款款走到餐厅外间的休弦内,拿起小花梨木架上的电话听筒,命紫禁城的总机直接接通了东厂,而且是直接接进厂督陈秉新的办公室。
电话那头传来陈秉新恭敬地声音:
“喂,卫小姐吗?在下秉新啊……卫小姐有何指教啊?可是陛下……”
卫子衿毫无表情,冷淡而庄重地说道:
“督公大人,奴婢奉陛下口谕,特对大人您进行申斥。”
那边的陈秉新一愣,握着听筒的手心顿时出汗了‖时,额头也渗出小汗珠来。
“哦……臣……臣恭听圣谕……”
卫子衿略一思索,便端着架子,一字一句地说道:
“爱卿主持东辑事厂,乃是帝国至关重要之职位,责任重大,臣民社稷及朕之安全多赖于卿。然东厂经费人力亦非无限,且一分一厘,皆取自民之税赋,奈何卿置东厂有限之资源于无谓之妄猜耶?卿身为情治单位之重臣,亦为帝国及朕之耳目,所谓线索,终日如过江之鲫。然鱼龙混杂,可称‘情报’者,百不过一二耳,此朕亦知之也。今日之后,唯盼爱卿能明炬目,辨真伪,兢兢业业,如霆如雷。倘如此,朕即可高枕矣。”
陈秉新越听,脑袋上的汗越多。但他不敢怠慢,手上飞快地将陛下的“申斥”记在纸上,回头得要让人誊好,写好日期,郑重地归档≥下难得正式的“申斥”一次某个臣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要影响仕途的。
电话那头,卫子衿听了片刻,然后口气缓和了些,说道:
“督公大人,陛下的申斥,奴婢已经奉旨转述完毕。至于督公大人昨日命奴婢代为奏询陛下的那件事,奴婢已然向陛下奏询,陛下也已赐下答复了≥下说,并没有那样的事≥下还消督公大人今后对情报的来源上,能核实得更认真一些。至少也要有一个基本的判断,不要对一些明显不切实际的所谓‘线索’,做过多的纠缠。”
陈秉新听得胸中砰砰狂跳,不断用手帕擦着额角的汗。他点点头,用干涩的声音道:
“卫小姐……卿代奏陛下,臣……臣知道了……”
“奴婢一定为督公大人代奏。”
“好,好……谢过卫小姐了……哦对了,卫小姐稍等一下……”
陈秉新突然想起来,抓住听筒,吞吞吐吐说道:
“唔……是这样的……那顺,就是北京来的那个使者……他……他不知从哪里听到了向大人对陛下建言的那种传言,生怕大明将来会像德国人对待犹太人一样对待旗人,现在也不愿回去了,非要大明再给他一个正式保证……卫小姐你看,在下也好,沈阁老也好,说出来的话他都不怎么相信了……那个那顺,他现在非要觐见陛下,相亲耳听到陛下做出保证……卫小姐,你看这事……”
卫子衿停了一下,说道:
“什么?大人是想问,陛下是否能接见那个北清使者?”
陈秉新心虚地说道:
“正是。”
卫子衿微笑着摇摇头,还是说道:
“请大人稍等,奴婢这就奏询陛下。”
朱佑榕此刻已经用完膳,正坐在休弦里品茶,此刻正瞧着卫子衿呢。卫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