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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了面粉的手顾不上擦他就迅速奔出去。
胸前的石坠刚热过去几秒的时间,他应该走不远。
外面天气阴沉的厉害,似乎要下雨,气压很低,有种闷闷的感觉。顾西扬在门口周围徘徊了两圈,街上很多人,但是没有看到他想找的。
他从裤兜里掏出手,从通讯录里翻出那个陌生的号码,拨通。
忙音响了很久,“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顾西扬失望的收线。
就在他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和风悦耳的声音,“你是在找我么?”
梁丘煜静静地矗立在他身后,嘴角勾着一抹微笑,神态坦然。
“真巧啊。”
“不巧,我特意来的,再不来我怕你失血过多。”他嘴角的笑意渐浓。
顾西扬走过去,因为他穿着白色长围裙,引来几道陌生的目光,他手里举着那个石坠脸比这天还要阴,“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流鼻血。”
“这个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顾西扬把石坠丢给他,“把我的还给我!”
“你流血不是因为这个石坠。”他弯腰捡起来,动作优雅迷人,像拿起一件珍宝,“再说这个东西本来就属于你。”
“你什么意思!”
“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不如你来我家住一晚,我们秉烛夜谈。”说到住一晚的时候,他挑了挑眉,有几分调戏的意味。
“你做梦。”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梁丘煜也不含糊,转身就走了。
顾西扬嘴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眼底有一丝气愤。
其实他也猜测不是那块石坠的缘故,毕竟,在他流鼻血之前也戴了几天,没什么异常反应,为什么就突然流血了呢,顾西扬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件事真的跟梁丘煜有关。
不出所料又过了两天,顾西扬依旧每天费血,石坠已经不在他身上了,这让他极度苦恼。考虑了一整天,他只好硬着头皮去找肇事者。
朝露山庄,宽敞的别墅里梁丘煜正在细细品茶,一贯慵懒随意的姿势,眼睛迷成一条缝,神态游离,乍一看毫无危险性,但是冥冥之中又有一种让人生畏的气场。
在他对面还坐了一个男人,是个年轻人,至少从面相上来看是年轻的,头发乌黑,有点长,到脖根的位置。他抱着双臂,腿微微翘起,在他面前的矮几上也放了一杯茶,只是一口都没动。
“你果然又找到他了。”
“嗯。”梁丘煜淡淡的回应。
“这次倒是赶得挺及时,还没到他七老八十。”
“我不至于次次都那么衰吧。”
“相信你这次为了跟他产生交集又下了不少功夫吧。”
“一点点。”
抱臂的男人微微调整了姿势,“这次他是做什么的?”
“甜点。”
“哟,不错啊,还是最早那个老本行呢。”
“兼职设计。”
“做设计的命都不长。”
梁丘煜没说话。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遍遍的找,难道不腻么?”
“你天天吃肉会觉得腻么?”
“这和吃肉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把寻找他当成一种人生志向了吧?”
“漫漫人生,有此志向也不错。”
“这小子到底有什么好,他害你害的还不够惨么!”
“你不懂。”
“哼,就你懂,你最懂情爱,还不是走了个断袖之路。”
梁丘煜喝茶的动作顿了顿,眼中晃过一缕复杂的神色。良久,他撇开头,眼神变得飘渺,仿佛回忆起什么往事。
顾西扬是下午去的,他总觉得下午要比上午更适合谈私事。
渐渐靠近那幢翠雅的别墅,一向平稳的心竟然有些忐忑起来。一切事实证明梁丘煜不是个好说话的人,跟他谈条件往往吃亏的都是自己,但是他的个性不像是善于权斗的那种教授,顾西扬就是没搞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门还是那个门,顾西扬犹豫着敲了两下。
还不等敲第三下就开了。
“你来了,请进。”梁丘煜穿着一身棉布衣服,熨帖的十分平整,彬彬有礼。
每当这个时候,顾西扬都觉得眼前这个人特别有学术范儿,但是一开口,所有形象完全颠覆。
“喝点什么?茶怎么样?”
“不喝!”顾西扬及时拒绝,他再也不想喝那种闻着很香,喝一口就苦到骨子里的怪茶。
梁丘煜耸耸肩,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
“找我有事吗?”
“何必明知故问。”
梁丘煜故作恍然,“噢,差点忘了你还生着病。”
“你到底搞了什么鬼。”
“是你自己非要咬我一口,我也是受害者,舌头疼了一晚上。”他冲顾西扬挑眉,一副很受伤的模样。
顾西扬怔了怔眸子突然瞪大,“你——”
“我已经提醒过你很多遍了,我是狐狸,狐狸的血可不是那么好喝的。”他说完就端着那只永不离手的茶杯上楼了。
顾西扬沉思片刻也跟了上去。
第15章 住院被偷
二楼布置的也相当简洁,地板和天花板都被棕色的木板包裹了,墙边还立着磨砂的陶罐儿,乍一看古色古香的,但是仔细一瞧又很现代,因为厨房、玻璃门的卫生间、半开敞的卧室,隐隐都看到了高科技设备。
和一楼相同的是也有整整一面墙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远山沙滩和飘渺的天际线,仿佛只要瞥一眼窗外就能心旷神怡,如果是月圆之夜的话,不拉窗帘,大概十分有意境。从落地玻璃门出去,有个露天观景台,放了躺椅,惬意的很。
梁丘煜把杯子放在小吧台上然后进了厨房,不一会儿他端着一盘食物出来,顾西扬仔细一看,是一盘生肉,还带着血。
“要来点吗?”他拿叉子叉起一块放进嘴中,边吃边问。
顾西扬一脸嫌恶的抖了抖嘴角,又用怪异的眼神在他身上打量一番。“你真的是妖精?”
“咳……咳咳……”雪白的手帕擦了擦嘴,梁丘煜转身不太友善的望着他,“是狐族,不是妖精。”
“有什么区别。”
“区别很大,我们是一个完整的族群,有自己的法律和生活规则。”
“是么?你在那边也当老师?”顾西扬的语调中带了一丝鄙夷。
梁丘煜挑眉,“当然不是,我在狐族属于统治阶层,不需要干活。”
“原来还是个压榨劳动人民的,难怪当个老师都没师德——额……”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刚才在慢条斯理吃生肉片的人已经近在咫尺,漆黑色的眸子像一弯深潭,直直的盯着他。
“你似乎对我意见很大。”他的气息扑到顾西扬脸上。
顾西扬心停了半秒然后又急促的砰砰砰,他后退两步,“把似乎去掉。”
精致的脸颊勾起一丝笑容,“作为一个男人不能太小气。”
“说的是你自己吧。”
梁丘煜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看来你很了解我,那你请回吧。”
顾西扬怔了怔,“你把解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