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1 / 2)

>  闻言,岳云一个倒退,手拂到棋盘,竟噼里啪啦地打翻一地黑子白子。

我还不怕死笑道,“云儿送朕,活像是,向朕示爱啊!”

岳云的脸已经涨得通红,红到了发根。这回真是羞怒到了极点。他握拳呆呆站立一阵,猝然眼风扫过白山茶…………

早料到,我忙不顾不管,劈手过去,环护住花,回头对疾步上前欲砸花的岳云道,云儿要背弃承诺吗?

岳云咬牙道,“官家……竟用此物戏弄我。我岳云岂是……岂是……”

他气得脸话都说不利索,脸色如饮烈酒,剑眉倒竖,目光恨恨。我见了,反倒放下茶花,冲他道,“朕实话实说,坦诚相告,哪来戏弄之说?云儿你倒是说说朕那句话说错了?”

他不答,盯着茶花,唇色因为牙齿狠咬而渐深,又情绪激烈,眼睛也比平日更加黑亮…………就好像一副素描的冷淡美人图,骤然被人描上激烈鲜明的浓色。

我厚着脸皮,拉长调子又说了一次,更刺激他:“难道是朕说,送朕白茶花,活像是…………向朕示…………爱…………吗?云儿自己弄错了,朕好心提醒,云儿反倒发怒?”

岳云双颊红得像快要滴出血来,双拳早已握实,此时倒不像要砸花了,而是恨不能砸开地砖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塞了耳朵,以安慰自己从未听到我胡言乱语。

见岳云如木头桩子一样定着,我又笑道,“如今朕告诉你,免得下次云儿送给别人,惹了笑话。”

“云儿?”

“这事,只有咱们两知晓,云儿不需要羞愧…………”我觉得“欺负”够了,便又开始搜肠刮肚地狡辩。

最后连兴许是西方人胡说,朕也跟着胡说,云儿不要当真,姑且当朕和你玩笑一场都说了,说得我口干舌燥…………待抬手去握岳云胳膊安抚时,才惊觉他依旧肌肤滚烫…………恼成这样了?

我更伸手去摸岳云额头,他被我触碰,竟像被蛰了般,猛力推开,然后,对我问他是否不适发烧了置若罔闻,不言不语不动如泥塑石凿,只恨恨盯着地砖,好像要活活看出个洞。

这次之后,又可能老天安排巧合,边境不断有金人挑衅的消息传来,各路能战斗的军队纷纷进入战备状态,岳云更借此成日呆在背嵬军营,左右都不回宫,连我讨好地令人送赏赐去营地,也白搭。

我细细盘算…………他应该没生病,那就是怄气。没关系,我有信心把握能哄回他………哈哈,就让他先留在军营吧,反正翻不出我的五指山!

岳云暂回避的日子,除了张子正在我身边“侍奉”玩乐消遣外,我还突发奇想,将京中各大员家,后宫女眷家的适龄青少年都频繁招入宫中,美其名曰“考察青俊”,当然实质也是借玩乐之机,看看谁善骑射,谁心思缜密,来日可用。岳飞家的岳雷,也被点名入宫…………嘿嘿,如此岳云怎样也得回来关心关心了。

一个阴霾天,我在众青少年组成的仪仗簇拥下,来到宫中演练场。春日的风带着湿意,吹得两侧杨柳枝条微微摇摆,就像拉拉队员在挥舞绸带。

他们一个个上场演示射箭,在逆风下,三箭都中靶心者,皇帝有赏。我眯眼观看,不由得想起了远在郊外的岳云…………虽然大部分人都身着戎装,虽然也有俊美青年,但无一人有岳云的气场啊…………其实也可以说,无一人有岳云那么倔性?

想着他,我无意识地微微笑起来,倒令不相干的人,受宠若惊。

这么闹了个把时辰,地上渐渐现出点点湿痕,原来天公作美,终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在欢呼声中,作为告别秀,我亲自搭弓…………一道疾风破空,雪白箭羽直插百步外红色靶心正中。

如果说继承赵构的身体还有什么好处,便是如此了。他竟然臂力惊人,能拉开强弓,又几乎有百发百中的娴熟本事。

改天,定要在岳云面前现一把。

我含笑放下弓箭,环顾四周众人,目光最终停留在岳雷身上。

他夹杂在一大堆亮丽青春的同伴中,整日做些消遣之事,还不能出宫,颇有些闷闷…………大概岳雷也想像父兄那般,出征杀敌,保家卫国。

铁血英雄自然被人敬仰,但对于豆蔻年华的少女来说,一个俊俏贴心的少年郎足矣。听吴贵妃的意思,因那一面之缘,救助之手,吴小妹对岳雷印象极好。怎样进一步嘛……

我唤他道,“雷儿,你将这神臂弓,归还军器监保管。你回来时,只管走御花园近路,朕在福宁殿等着。”

岳雷上前,恭敬接过我手中三尺三寸长的武器,像捧着稀世珍宝一般,旋步飞快去了。

剩下的人,纷纷赞扬起赵构箭术神威,天生神力。我点点头,笑着示意他们散了,又若有所思望向岳雷走的方向。

今天如果不出意外,岳雷将在归途中,再次“偶遇”吴小妹。

本来我有无数种英雄救美缘分牵的情节版本,比如像吴小妹掉到水里,岳雷不可能不救,比如让吴小妹唱支动听的小调,吸引岳雷等等。但这事我全权交给吴贵妃秘密撮合,一个能从宫女起家的女性,手腕自然不是白混的。记得她依稀说,要一个阴雨天,让吴娉婷去苑内赏桃花。

我眯着眼暗笑,就势想象一番:少女的刘海被雨水打湿,贴在白皙额头,湿漉漉的水珠在她粉嫩的唇边泛着晶莹剔透,涡涡玉手上,握着一枝含苞待放的桃花。她还娇羞地低声向你道谢…………岳雷啊,这样你还不中意,你就是个木头桩子。

那天岳雷回来得果然晚了些,还带着面红耳赤的羞涩。我故作不知,也丝毫不怪罪,只让他快些去擦干头发换衣裳洗热水澡……………………我拈起岳雷的鞋,鞋底泥巴上,还沾着几瓣粉色呢!

这事儿,估计能成。哪天,我再找机会暗示岳雷,家族的荣誉地位,需要有人挣,也需要有人巩固…………你乖乖和吴贵妃的妹妹结婚,成了皇帝的连襟,旁人再想“构陷”你们岳家,也得顾忌三分。

但我万万没料到,接下来的风波破事,简直就像嘲笑我这番道理似的。

事情起源于,张子正密奏…………近日官家充做仪仗的青年中,有人行为不端,在宫中喝酒赌钱,叩请整治。

“这便是纨绔子弟的习气啊。”我摇头皱眉,心中也不乐见。

张子正朗朗道,官家既有心整顿,六郎愿为官家分忧。

我暗想,“这是得罪人的事情,不知这回张俊家又要整治谁了。”所以,就简单应了张子正所求,并带着看好戏的心情,瞧他怎么拿着鸡毛当令箭。

这人能力确实有几分,两天不到,便将一干躲着消遣的二世祖们,逮个当场。我问他打算如何处置,张子正笑道,就让他们抄写论语,修生养性。

我表示满意。

再过一天,张子正颜色肃重地又告诉我,听闻有宫女,受了某人调戏…………我容不得这类事情,一查之下,证据确凿,便下旨将色胆包天的某家子弟,重杖二十,轰出皇宫。

在这林林总总的铺垫下,我默许了张子正这醴仙观使“监察”外戚亲贵二代们的言行举止。又因为在我脑海里,岳雷是个腼腆的乖孩子,压根就没把他划入行为不端人的范围,便没料到…………

岳雷竟被人告发,以与宫眷“私相授受”的罪名押到我跟前。所谓罪证,还是出自吴贵妃宫中的一支金簪。

我目瞪口呆之际,只想吐血三升,再自己抽自己几个耳光。

岳雷跪在阶下,眼眶略红,也死死握着拳…………此时神态与岳云也有几分相似,见状我忙扶起岳雷,并低声道:“没事……没事……”

岳雷不做声,张子正却迟疑道:“官家?”

我扭头盯他一眼,此人的面目突然分外可憎起来,他就是一个口蜜腹剑,阴毒心思的家伙…………混账,知道首饰出自后宫,以为岳雷与我后宫妙龄妃嫔不清楚有暧昧吗?

这倒是个大罪,无论我平日多宠爱岳云兄弟,一旦坐实,刚刚起复的岳家又会被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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