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部分(2 / 2)

不幸的是,宫九一旦觉得谁有用、且想用,那不管对方愿不愿意给他用,他总有办法将人用得很彻底。

——现在宫九就正好想将陆小凤用个彻底。

陆小凤有时候很心细,有时候却很缺心眼。

明明脊背已经给宫九笑看得换了七八层鸡皮疙瘩,明明原本挺不错的胃口给李燕北前一句“有时八十两银子,也已足够买人的一条命”,后一句“据我所知,九月十五之前,京城里头起码会聚集上千名有头有脸的江湖人物,其中至少有五位掌门人、十位帮主、二三十个总镖头,甚至连武当的长老木道人和少林的护法大师们都会到,只要是能抽得开身的,谁也不愿错过这一战”给膈应得没胃口,但一转头,还是能和李燕北一起泡在澡堂子里,将自己的四肢尽量放到最轻松的状态。

——心太细容易睡不着,缺心眼却也很容易被自己坑得醒不过来。

第64章

明知道李燕北现在身边危机四伏;还非得和他一起去澡堂泡澡、还泡得舒服到险些儿睡着了的陆小凤,就险些儿醒不过来。

好在杀死一只泥巴鸡;连鸡肉不不好吃,更不能省下城南一整块的地盘和整整六十万两白银,所以陆小凤的反应虽然不如平时快;却也没受伤、没中毒,更没有一睡不醒。

李燕北却中毒了。

所以没中毒的陆小凤也只好陪着中了毒的李燕北;在提醒了他们擦背人被收买了的神秘人的要求下到春华楼讨解药去。

然后陆小凤就很意想不到地发现,派人救下李燕北、并约他来春华楼取解药的,原来是早上才派人强弓利弩地去刺杀李燕北的杜桐轩。

春华楼位于李燕北的城北。

而杜桐轩,他已经起码十年没踏出属于他的城南一步了。

但现在;他来了。

在早上才派人刺杀过李燕北的时候。

但李燕北也拿他没办法。

他原先确实有将杜桐轩“留下来”的意思,但在杜桐轩承认派人约他来春华楼拿解药的是他之后;众目睽睽之下,甚至陆小凤也在,李燕北是不可能出手将杜桐轩留下来的。

甚至在杜桐轩递给他解药时,仿若疯癫地提出要追加赌注,他也只能将他存在四大恒钱庄的六十万两白银也压了上去,并且承诺,他若输光了,就立刻离开京城,“只要你活着一天,我就绝不再踏入京城一步!”

哪怕李燕北明知道派人收买那搓背人、在他的浴巾里头下毒的也是杜桐轩,但没办法,这一春华楼的人都只看到杜桐轩给李燕北送解药,却没看到早上那场刺杀、和方才那中毒而死的搓背人。

甚至李燕北在被陆小凤提醒过之后,已经想着别在这趟浑水里头蹚入太深,但坐到李燕北这个位置的人,已经不是想抽身就能抽身、想拒绝就能拒绝的了。

尤其当他面对的是城南老杜的时候。

城北李燕北,对上城南杜桐轩时,十几年都没有退让过。

现在也不能退让、不能露馅。

——李燕北唯一能做的,不过是用掷出一切的姿态,扔出一部分底牌,但仍给自己保留下最后一点点筹码。

——他在四大恒钱庄存的不止六十万两白银,但他扔出大半,却扔留下少许。

——到底陆小凤的提醒还是有用的,李燕北就算迫于形势不得不为,也还是给自己那十九个儿子留下了一点家底。

——在他若是输了时,就算不能大富大贵、至少也都能安然做个田舍翁的家底。

但李燕北留下的这一点点后手,连陆小凤都想不到,杜桐轩自然更想不到。

所以他颇为满意地和李燕北击掌为信,又给了他解药,然后在李燕北沉重的表情中,得意问他:“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明知道叶孤城受了伤,却还要和你追加赌注?”

李燕北没说话,他确实不知道,但他已经在排查早上陆小凤提醒他时,可能听到的所有人。

但很快的,仿佛专门为杜桐轩的话做注解一般,一个白衣乌发、面若冠玉、眼若寒星、头顶檀香木座珠冠的男子,就在六个提着满篮黄菊的少女一路撒下的花毡上,走了上来。

他走得很慢,就像人间的君王走入他的宫殿,又仿佛天上的飞仙从云端走入人间。

不需要认识他,几乎所有人都立刻反应过来: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白云城主不只没有死,他看起来甚至根本一点伤都没有!

李燕北的心越发沉了下去。

但他的脸上却反而带出了沉稳得仿佛智珠在握的笑容。

——虽然其实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城北李燕北根本不是以智慧傲人的,尤其在面对以狡诈谨慎、算无遗策闻名的城南杜桐轩时。

——但这时候李燕北除了笑,除了笑得智珠在握之外,又能如何?

李燕北只能笑着看叶孤城以另一名唐门子弟唐天容的一双琵琶骨,证明了唐门毒砂之余他果然不过一点尘埃,证明了所有叶孤城重伤濒死的流言都只是荒唐言。

李燕北的心就算沉入千年冰湖,他也必须笑得仿佛他早就知道这一切,而且正期待着这样强大的叶孤城,去成全西门吹雪无上威名的那一刻。

因为如果他不笑的话,也许不等九月十五之夜过后,城南就要乱成一锅粥了。

——而酒楼此时也已经乱成一锅刚刚煮沸的粥。

——在叶孤城淡淡看了陆小凤一眼,却什么都没说就转身离去的时候。

杜桐轩看着李燕北,忽然很得意地笑道:“现在你总该知道,我为什么改变主意了吧?”

李燕北脸上那智珠在握的笑几乎要维持不住了,但他总算没白称雄京师许多年,竟然还是维持住了,又反问杜桐轩:“那你知道为什么我明明知道你追加赌注必有缘故,却还是跟上了么?”

杜桐轩的笑果然就没有那么得意了,他狐疑地打量着李燕北,李燕北却已经不再说话了。

杜桐轩眯了眯眼,他素来谨慎,但谨慎的人往往免不了多疑,李燕北在他眼里又实在不是个很能做戏的——

他不知道李燕北其实早就给陆小凤打过预防针,早猜出叶孤城处境比传言中要好太多,刚刚那般毫发无伤、一剑之下唐门毒砂根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的,虽然比李燕北所能估计的都略高点,却也不是太高。

李燕北所有因杜桐轩提出追加赌注而起的压力,都和着方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了这死对头送的解药一起表露过了,他也已经给自己留下了最起码的后路,当然面上就比杜桐轩能了解的更端得住。

端得杜桐轩原本十拿九稳的心,都有些儿忐忑起来。

但此时他也已不能多做什么。

——李燕北在面对杜桐轩时固然有许多不得不为,杜桐轩面对李燕北时,肯定也做不了刚刚还追加赌注击掌为誓,一转眼就撤注的事儿来。

——他可以派人击杀、收买人暗杀,无论用什么方法,能让人为他杀了李燕北,也是杜桐轩的本事。

——但反悔却是万万不可的。

所以杜桐轩也只能笑,笑着离开春华楼。

而春华楼中的其他食客,也已经都离开了——他们既要忙着去传播叶孤城完好无伤的消息,也不愿意面对一个刚刚和宿敌面对面、却不只没能将他留在自己的地盘里、反而似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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